湛王府
「屬下恭迎王妃回府!」
「奴婢(奴才)恭迎王妃回府。」
「婢妾恭迎王妃回府。」
走到湛王府,走下馬車,看著眼前陣仗,容傾眼神微閃,隨著端正姿態,平穩道,「都起來吧!」
「謝王妃!」
眾人起身,容傾抱著湯盅走進府內。
「都各自忙去吧!」
「是!」
眾人散去,容傾往正院而去。
凜五走在後,看著齊瑄,低聲道,「主子可還好?」
「嗯!」
聞言,凜五面色舒緩許多,「那就好。」看來,那藥很有用。
齊瑄點頭。
凜五隨著道,「今日迎接的陣仗不小嘛!」
齊瑄清淡道,「陣仗大些,耳邊才能清<淨些。」
這種陣仗,代表王爺的態度。
王妃跟三皇子,那意外踫觸。
王妃被陌皇爺帶離京城。
以上均是是非點兒。但,現在湛王態度出,就無人敢多言一句。
這一種陣仗,一種維護,不容置疑!
每經歷一個事,每經歷一次摩擦,主子和容九之間總是會有一些不同,各自都在發生著一些改變。
那一種改變,是包容,還有更進一步的維護。
點滴的改變,格外難能可貴。于容傾如此,于湛王亦是。
「這一路上如何?可都順利?」
齊瑄問話出,見凜五眉頭不覺皺了起來,「怎麼?又有人生ど蛾子了?」
凜五頷首,面無表情道,「不算是什麼大事兒。但,讓人心里不愉快。」
「說來听听!」
凜五簡單陳述,齊瑄仔細聆听!
另外一邊……
「王妃!」凜一上前,拱手見禮。
「嗯!王爺呢?」
「在內室休息……」說完,又緩聲加一句,「主子身體有些不適。」
容傾听言,腳步頓住,「病了嗎?」。
凜一動了動嘴巴,而後道,「王妃先進去吧!」
容傾听了,看了凜一一眼,沒再多問,抬腳往內室走去。可心里卻不由疑惑,剛才那問題有什麼不好問答的嗎?身體不適,不是病了,就是又哪里傷著了。這有什麼不能回答的嗎?
疑惑著,一個念頭乍然涌入腦中。一念出,容傾抑制不住面皮抖了抖。
凜一看著容傾的背影,心里不由暗月復︰問題倒是不難回答。可就讓人猶豫,擔心萬一問答的輕了,或者重了。那,主子怕是就不高興了。
其實,不怪凜一猶豫。因為,這次某個男人明明無礙,但騙就‘嬌弱’的臥床了。由此……
或許,湛大王爺也有需要人憐愛的時候吧!
凜一想著,輕咳一聲,借此調整臉上表情,隨著輕步走出。
「王爺!」
「嗯!」
某人半靠在床上,漫不經心應一聲,眼楮看著棋盤,一點兒不曾移開。
小別重逢,雖然這‘小別’略小了些。可是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吧!
「听凜一說您老身體不舒服?怎麼了?病了嗎?」。容傾說著,伸手撫上湛王額頭。
踫觸,神色微松,「沒發熱呀!」說著,看向湛王,無聲詢問。到底是哪里不適呢?
湛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看此,容傾眉頭微動,這是毛意思?玩兒一把考考你?還是,他也不好回答?
「夫君,您老這是準備讓我自己猜?還是……」其下的話,容傾沒敢說出來。
湛王不言,只是靜靜看著她。
容傾揚眉,真的要她猜?好吧!先往好的地方想。
伸手探向他衣襟,輕聲道,「不會是口哪里不好了吧?」
說著,動手拉開一點,頭探過去,往傷口處看一眼,「愈合的不錯呀!」看過,為他拉好。隨之,隔著衣服往下一寸一寸探去,眼楮看著湛王,「是這里不舒服嗎?」。
沒反應!
「那這里?要麼是這里……」
「還是這里?」
手探著,嘴上問著,眼楮看著湛王表情。一路直下,直到月復部,湛王還是那不痛不癢的表情,容傾垂眸,再往下可就是禁區了。
「夫君,你再不開口,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
湛王繼續沉默,棋也不下了,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那一副任由她為所欲為的表情,還真是有那麼些誘人。
什麼任她為所欲為嗎?明明是冷漠以對好吧!可惜,某人心太大,思想太腐,直接把這沉默,當成了各種默認。忍不住還懷疑了一下……不過,那懷疑容傾不敢說。
容傾思想飄了一下。卻不知湛大王爺這心里的不滿,正在持續的增加著。
听說他不適之後,看看眼前這女人是什麼反應!
擔心呢?心疼呢?一點兒沒看到。
更別提什麼擔心的眼圈泛紅,心疼的淚眼汪汪了。
隨問一句,接著就開始上下其手,最初還是用模的,後來見他完全無反應。她倒是好,連力道都用上,直接捏了起來。意圖捏的你疼到叫!這樣就能確定他是哪里疼,哪里不適了!
何處不適沒確定,還直接走起神兒來了。
如此關心……
關心不夠多愁善感,又太不走心。狠狠的被某人嫌棄了!
「相公,相公……不過才分開兩日,你怎麼就病了呢?怎麼那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傻瓜,哭什麼!只是一點兒小病小痛而已!」
「嗚嗚……我忍不住嘛!看你不適,我連呼吸都痛的不行。」
也許,湛王這一次想要的是這個範兒。男人嘛!偶爾矯情起來,也是分外要命的。特別是湛大王爺,他一旦矯情,絕對刷新一個新高度。
遺憾,容傾卻沒想到。若是知曉,容傾掐著自己的大腿還是能讓他如願的。
畢竟,年少時瓊瑤女乃女乃的小說也沒少看。那種你一皺眉,我就擔心的食不下咽,夜不夢寐;你一說難受,我就心痛的撕心裂肺,擔心到天崩地裂的節奏,容傾還是拿得住的。
只可惜,容傾只知他是個悶騷的,但從不知他有時也可悶騷至此!
「夫君……」
「這個是什麼?」看著容傾剛拿回來,放在桌案前的湯盅,隨意問。
湛王轉移話題,容傾瞬時把被子給他蓋好,禁區什麼的還是留在晚上看吧!
「熱乎乎的羊湯!」
湛王听言,悠悠淡淡道,「容逸柏對你這個妹妹倒是有心的很。」喝了熱乎乎的羊肉湯,回來完全不需要夫君為她暖手了。
聞言,容傾眉頭微動。看來,在她回府之前,這一路上的事,已比她先一步傳到湛王耳中了。夠速度的!
「容逸柏對我好,那是我的福氣。而這個……」容傾輕輕一笑道,「因為覺得味道實在不錯。所以,回京後特別繞道給王爺帶的。根據王爺剛才的話,同理而證,是否也說明,王爺也娶了一個很有心的媳婦兒呢!」
听到這話,再看容傾那笑眯眯的小臉兒,湛王心里沒覺舒坦,反而更加不愉。再次轉移話題,「本王听聞,你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香慧了?」
湛王話出,容傾笑眯眯點頭,「不止踫到了,還說了好一會兒話呢!說完,她就撞牆了。」
「她撞牆了你很高興?」聲音淡淡,情緒不明。
「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倒是有點兒替她遺憾。若是她早些時候知道王爺還是如此惦念她。她肯定不舍得就那麼撞牆而去!」
湛王听言,眼楮微眯。
「不過,說不定現在也不算晚。王爺若是實在掛念,可拖著您這不適的身體過去探望探望。說不定,就可讓香慧姑娘逢凶化吉了!」容傾說完,輕哼一聲,轉身往洗浴間走去。
湛王直直盯著容傾,幾乎要在她背後盯出一個洞來。直到容傾身影消失不見,湛王冷哼出聲!
裝腔作勢的東西!
裝出這副拈酸吃醋的姿態給誰看!
對香慧,他如何會惦念!
香慧于他,死不足惜的存在。這一點兒,他就不相信她不清楚。如此,剛剛那不陰不陽的言辭,分明就是故意裝出來的。不要以為他看不出,不要以為他不懂!拈酸吃醋就是……
看到這湯盅都是礙眼的,這羊湯的味道更是聞都不想聞。特別是容逸柏三個字,更是……
念頭出,湛王嘴巴微抿!
所以,真正吃醋的是誰呢?
容逸柏的過分體貼,讓人分外不喜。最直接的原因,媳婦兒明明是自己的。可有一個男人,卻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可時刻想著她,並不遮不掩的當著他的面時刻關心著她。
這種媳婦兒時刻被別的男人惦念的感覺。真他娘的……操蛋!
太子府
太子位尊,三皇子居後。年節當中理所應當的,莊詩雨這個三皇子妃要去太子府向太子,太子妃問安,見禮!
莊詩雨,莊家女!
祁清瑩,太傅之後!
真正的高門貴女,貴女那一套學的完整且徹底。直白的說,這十多年來,那都是玩兒著心眼,寒暄著客套著過來的。
莊詩雨到來,兩人她一句皇嫂,她一句弟妹,叫的那是一個親近熱乎,臉上笑意亦是完全不曾間斷,相處那更是一個其樂融融,融洽非常。
容傾若見定會佩服非常,笑那麼長的時間,臉不但一點兒不僵,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不見煜絲毫改變。如此,可見功力非同一般呀!
茶過三巡,酒過五味,祁清瑩看著莊詩雨微笑開口,「平日里大家都忙,妹妹也是許久不來一趟。這次好不容易過來了,一會兒去看看畫兒妹妹吧!她可是經常在我耳邊念叨你的。只是身體不方便,不能過去常見你。但,這心里必然是十分惦記。」
莊詩雨听言,眼簾微動。
詩畫側妃如此惦念她,她若是不去見,豈不是說不過去。
柔柔一笑,茶杯放下,「皇嫂說的是。」說著微微一頓,輕笑,感嘆道,「側妃娘娘有皇嫂這樣的主母,是她莫大的福氣。」
祁清瑩听言,臉上笑意濃,「弟妹過譽了,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莊詩雨淺笑,隨著起身,「那妾身過去向側妃娘娘請個安。」
祁清瑩頷首,「紫風,送三皇子妃去側妃娘娘那里。」
「是!」俯身應,隨著恭敬道,「三皇子妃請!」
「勞煩!」
「不敢!」
祁清瑩微笑目送莊詩雨離開,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見,祁清瑩臉上笑意隨著隱沒無蹤。
看著莊詩雨,祁清瑩一個感覺。猶如看到了餿了的隔夜飯。膈應的慌。
也是,祁清瑩一個太子妃,跟莊詩雨這個曾經差點成為太子妃的女人,相對而坐,若是還能心生歡喜,笑容如心,那才是見了鬼了。
*
「一些日子沒見,堂姐可是又漂亮了!」莊詩畫親斟一杯茶水遞給莊詩雨,笑的明艷動人。
莊詩雨,標準的古典美人,溫婉動人。而莊詩畫卻是截然不同,美的明艷,美的張揚,且耀眼。這一種美,在現代可能很受喜歡。可在古代,如此美態,略顯妖媚,少了端莊,不太討喜。
莊詩雨听了,笑了笑,「側妃娘娘過譽了。」
「听慣了堂姐叫我堂妹,這側妃娘娘听著有些而生。不若,還叫我堂妹吧!」
莊詩雨听了,點頭,「好!」不在一個稱呼上給她較真。
「堂姐近來可好?」
「嗯!我挺好。」
「听說你府上的姨娘有喜了?」
「嗯!」
「那可真是要恭喜堂姐了。」莊詩畫笑眯眯道,「要做母親了,堂姐一定很高興吧!」
這話……
侍妾有喜,主母有幾個高興的。還母親,呵呵……
赤luoluo的嘲弄,毫不掩飾。
站在莊詩雨身側的秋紅听了,都不覺變了臉兒。然,莊詩雨卻是連臉上笑意都沒減少一分,微笑道,「是挺高興的。」
莊詩雨這話出,莊詩畫嬌笑開來。笑的意味深長,讓人看著分外不舒服。
莊詩雨神色卻仍不見任何起伏,淺笑道,「堂妹如何?身體可都還好?」
莊詩畫撫著肚子,笑呵呵道,「我還好,就是經常犯困。這各種滋味等到堂姐有身子以後就知道了。」
等到她有身子?這話絕對不是祝福,而是譏諷。譏笑她至今肚子還是空。
在莊家時,莊詩畫跟她就各種不對盤,時常跟她唱反調,因為這經常被莊老夫人訓斥。不管莊詩畫是對還是錯,都會是被訓的那個。沒辦法,誰讓她沒莊詩雨會哄莊老夫人開心呢!
或許就是因為莊老太的偏心,讓她對莊詩雨更厭了了幾分。只是在莊家的時候,還忍著些,而現在出嫁了,月兌離了莊老夫人的管子,這說話是越發的不客氣了。
其中緣由,莊詩雨心里清楚的很。來見莊詩畫之前,也早有預料。所以,無論她說什麼,均淡然處之。跟她一般見識,那就是輸了!
見莊詩雨依舊維持著那淺淡帶笑的臉,莊詩畫端起手邊茶杯輕抿了一口,隨著抬頭,似突然想到什麼道,「堂姐,我今兒個听府內的人說,湛王妃回京了,您可知道?」
莊詩雨聞言,眼簾微動,隨著搖頭,「這些日子太忙了,倒是沒注意到。」
「沒關系,現在知道也不晚。正好這兩日太子妃娘娘也準備著去湛王府一趟,向湛王爺和湛王妃拜年,請安。到時候,我讓人叫上堂姐,我們一道兒過去吧!」
「好!那我等會兒回府就好好準備一下。」應的自然,臉上不見一絲異色。
莊詩畫看著莊詩雨,不掩羨慕,低聲道,「堂姐你知道嗎?我听說,這次湛王妃回京,可是王爺親自去接的呢!」
莊詩雨聞言,揚眉,隨著道,「湛王妃是有福氣之人。」
听莊詩雨這樣說,莊詩畫看她的眼神更加莫測難辨,臉上笑意更濃,「堂姐說的是。若論有福氣,這整個京城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湛王妃。」
莊詩雨笑了笑,卻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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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書房
听完護衛的稟報,太子眉頭微皺。
一直知道莊詩畫和莊詩雨之間關系不是太好,可是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不止是跟莊詩雨,莊詩畫跟莊家很多人的關系都很一般,包括長輩。
莊,莊老夫人,包括太後對莊詩畫,好像都不是很喜歡。但,皇上卻把這樣一個人,賜給了他做側妃,這其中含義是什麼呢?
想著,太子眼楮微眯,神色莫測。
莊家不喜的人,皇上卻喜!延伸來講,若是他這個太子太得莊喜了,相處的太過和睦了。那麼,皇上可就不見得會高興了。
最後結果,或如他早就預料到的那樣。莊家于他而言,以成為一把雙刃劍。可助他成事,可也能讓他壞事。這之間的分寸,要小心把握。
「青木!」
「屬下在!」
「去送庫房選些小玩意兒給側妃送過去供她解悶。」
木子听言,神色微動,有些意外,但卻不敢深究,領命,轉身退下。
側妃院
莊詩畫看著太子派人送來的東西,垂眸,撫著肚子淡淡笑了,眸色隱晦難辨。
湛王府
說不清,想不透回來的那一天到底是那一話說錯了。致使這兩天,湛大王爺對她說話時,總是陰陽怪氣的,那一股子嫌棄,冷嘲熱諷的味道是越發的濃了。比如……
天寒地凍的窩在屋內沒事兒,想著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容傾這書剛拿起,湛王聲音就隨著傳來!
「你哥哥容逸柏可是頭名狀元,你身為狀元公的妹妹,卻不識幾個大字。說出去太讓人笑話。要不,本王派人把容逸柏給你叫來,讓他好好教導你一下。」
听著湛王那清清淡淡,漫不經心的言辭,容傾不覺為自己辯解一句,「王爺,我不是不識幾個字,我只是有幾個別字不認識而已。」
容傾這話出,湛王聲音瞬時冷了下來,變臉那是一個快呀。
「所以呢?身為湛王妃還有不認識的字,你還驕傲了?還覺得自個與眾不同了是吧!」
「豈敢,豈敢呀!王爺你放心,我保證好好讀書,多多認字兒,保證把所有的文字全部拿下。出門絕對不給你臉。」
「出門你不用說是本王的王妃,你只說是容逸柏的妹妹就好。」
「行,我要丟就丟容逸柏的臉。」好好的一句附和,可得到的結果,卻是湛大王爺揮袖而去,高冷無比的背影。
看的容傾,一愣一愣,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在雲海山莊時明明還好好的呀!她自我感覺,對湛王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可是現在……哪里是更了解了,分明是更加琢磨不透了。
男人心,海底針,太難琢磨了!
還有……
「這是凜五剛得來的,你拿去給容逸柏看看吧!听說對身體很好。」
湛王話出,容傾不由愣了好一會兒。湛大王爺這是在關心容逸柏麼?這,不止是稀罕,簡直就是稀奇呀!
難道在她去雲海山莊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擦出了什麼感天動地的感情了麼?
這樣想著,容傾神色不定的拿起桌上的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何稀罕物。
呃……
上乘武功秘籍!
「王爺,這個,這個……」
湛王看著容傾,不咸不淡道,「這是孤本,得來不易,讓容逸柏好好練。」
「王爺真是太有心了。不過,容逸柏的身體不適合練武。所以,怕是要辜負王爺的一片用心了。」
湛王听言,轉眸,聲音幽幽淡淡道,「是嗎?本王還以為容逸柏無所不能呢?原來這世上,還有他怎麼也學不來,也學不會的呀!」
陰陽怪氣,陰陽怪氣!
容傾听完,眼楮直直看著湛王,從點點疑惑,逐漸清亮,亮的灼熱,「夫君……」
容傾聲音起,話還未出,湛王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面無表情道,「本王困了,暖床去!」說完,抬腳往洗浴間走去。
容傾坐著卻是沒動,看著湛王的背影,撫下巴,眼神灼灼!
杜家
「公子爺,公子爺,不好了,湛王府的護衛過來了……」
小廝話出,杜恆臉色驟然大變,看著手里那燒了一半兒的畫像,面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