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緩緩無聲,無人可把控!
只能眼睜睜看它流走,而束手無策,倍感無力。
容傾靠在石頭上,看著黑幕逐漸降臨,心沉涼。涼意由心發卻緩解不了滿身躁意。
「容九,你怎麼樣?」
鐘離隱聲音傳來,聲音中那滿含的已是隱不下,壓不住。
「我挺好……」容傾開口,聲音干啞一片,情況沒比鐘離隱好多少。
「想喝水嗎?」。
「想!」
嘴巴干的喉嚨都火燒火燎的,身體干的連汗都出不來了。整個人就像是在火上烤一樣,難受的厲害。
鐘離隱起身,緩步走來,看著容傾,把一個水袋遞過去。
容傾看著,下意識的咽口水,「是水嗎?」。
「嗯!」
「哪里來的。+.++」
「一直在身上帶著,想留到緊要的時候喝。」
「王爺出門還有帶水的習慣呀!」
「沒有!」
「呃……」
「那個背叛了我的人,最後離開時丟下的。我算是被施舍吧!」
被困,有水,原來是這樣!
「抱歉!」
鐘離隱搖頭,在容傾身邊坐下,淡淡道,「識人不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說著,擰開水袋,輕抿一口,遞給容傾。
容傾接過,抿一小口,潤潤口,既放下。
「感覺好多了,謝謝!」
「謝謝不要只是說說,等雲找到這里,記得求個情,讓他順帶也把我也稍走。」
「好!」容傾話落,鐘離隱對她伸出手。
看著眼前大手,容傾一時不明。
「握著,應該會好一點兒。」
容傾看著沒動。
鐘離隱手握住,只余一根手指。
容傾抬眸,看著他,而後默默伸出手,握住鐘離隱那一指。
鐘離隱淡淡一笑,放松身體,背靠石頭,同容傾一個姿勢。
「這石頭被你暖熱乎了。」
「再熱乎點兒,不知道會不會蹦出一個猴子來。」
「猴子?」
「是石頭的兒子,若是能把它給捂出來,我們就有救了。」
「石頭的兒子不是石頭嗎?怎麼會是猴子?」
「它任性唄!」
鐘離隱失笑,那只握著他手指的小手,濕濕熱熱,灼的指尖發疼,身體脹痛,欲火翻騰,本能如此,可心里……
「你在街頭對著鐘離灩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這句話時心里是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呀!」
「想想你夫君的那些作為,說的時候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不會呀!官方發言嘛︰講究的就是一個高大性,流氓性,無人敢反駁性,只能附和性。你身為王爺,這一點兒你應該很懂。」
「這倒是!要耍著流氓,還要听著人們的叫好聲。」
「是!所以,修理不說修理,要說切磋。掠奪不能說掠奪,只能說證明一下實力,或幫你一同分享。」
「言之有理。」
「所以,我看到我家相公欺男又氣女,卻從來不氣自己,我就放放心了。」
鐘離隱听了,笑出聲來。
「過去,我一直認為,雲同我一樣,我們之間沒什麼差別。可是現在……」鐘離隱望著,星光閃爍的星空,悠悠道,「我羨慕他!」
羨慕的不是他手里的權勢。而是,羨慕他的身邊有她。
「不用羨慕,他這會兒應該很鬧心。」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也不錯。雖然嗓子疼的厲害。
「肯定很鬧心。」
「想到他鬧心上火,我就覺得沒有什麼是熬不過去的。」容傾,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不是一個人!
「想他嗎?」。
「很想!」想他是什麼感覺,找到了。見到他,要告訴他。
鐘離隱轉頭看容傾一眼,低低緩緩道,「听你承認的這麼干脆,我心里不是太舒服。」
「听你這麼說,我心里超舒服。感覺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鐘離隱輕笑,「雲肯定不會這麼想。」
「他會說︰水性楊花,招蜂引蝶。容九,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相比鐘離隱的溫和小意,湛王顯得簡單粗暴,傲嬌吝嗇。
吝嗇的從不輕易說喜歡!連他在意你有多少,都要靠自己去猜,去琢磨。
在不斷的猜測,琢磨和試探中。慢慢發現,他的在意,竟比你以為的要多。
那個男人,其實很被動,被動的等著你喜歡,被動的等你發現他的好。
「記得你們定親時,你對他還很是防備。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了?」
「是在他生氣想干掉我,卻又下不了手的時候?還是在他繃著臉,滿臉嫌棄,卻仍在吃我做的飯時?或者是在看到他每次生悶氣或不適的時候……」
輕嘆一口氣,搖頭,遙望天空,往向京城方向,聲音干啞,不適盡顯,「什麼時候喜歡的已經說不清了。但現在,什麼時候都喜歡!」
話落,一只大掌撫上她臉頰。
心微緊,轉頭,鐘離隱那幽暗的雙眸落入眼中。
鐘離隱看著她,眸色深諳,點點柔和,「我們出去難,雲進來不易。但,就算再不易,他也一定會進來,一定會找來。因為他不會舍得丟下你。」
「可是,我更希望在他找來之前,我們能出去。」
「尋你!他就算是受點兒傷,也是值得的。」
「不是你相公,你當然不會心疼。」
「是呀!看他受傷,我心里只感平衡。」鐘離隱說著,轉而拉起容傾一只手,微微俯身,放在他脖頸後,按著一個地方,看著容傾道,「等一下,我若是克制不住想對你做什麼,記得就敲打這里。」
容傾听言,按著鐘離隱脖頸後一處,認真道,「是這里嗎?」。
「嗯!」
「你記得別反抗。」
「好!一定乖乖不動,讓你把我敲暈。」
「要不我們先試煉一回怎麼樣?你真切感受一下我力道如何?」容傾認真提議。
建議出,被駁回,「不敢奢望你向對雲那樣對我。可是,看在我已心動卻又得不到的份上,你也對我差不多點兒,別太過了。」
「我要告訴雲,你勾引他媳婦兒!」
「他不會夸你!」
「不會夸我,可一定會打你!」
「沒良心的女人!」
「哈哈……」
看著容傾的笑臉兒,鐘離隱不覺苦笑,長嘆一口氣,悠悠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原來是這等滋味兒呀!」
「唉,想見不得見,原來是這種感覺呀!」
「容九,我這也算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表白,你也對我仁慈點兒吧!」
容傾听了,癟嘴,「這麼大的年紀了,第一次表白,還是想向有夫之婦,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容九……」
「好吧!那我一會兒敲暈你時,下手稍微輕點兒!」
「真是……謝謝你了!」
他在向她表白的時候,她在念叨著想雲!就這……他竟然還覺得她真的很好。鐘離隱望天,藥影響了大腦,他也是神志不清了。
*
懸崖之巔,火光之下,看著騎在黑色駿馬之上的湛王。鐘離謹臉上笑盈盈,「哎呀,一日不到,湛王爺看起來可是憔悴了不少呀!看來,你的王妃被劫,你是真的很心焦,很心慌呀!」
湛王看著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緩緩伸出手。
凜五上前,把手中弓箭送上。
弓箭入手,雙箭上弦,長弓拉滿,直直對準鐘離謹的頭。
鐘離謹看此,「湛王爺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你的王妃現在人在何處?現在跟誰在一起?還有,我為什麼這麼做?」
「十……」
「什麼意思?」
「九……」
「好吧!明白了。不過,我想問一下,全部坦白跟抗拒不言,兩種選擇,最後結果有什麼差別沒?若是沒有……那你放箭吧!」
沒差別,坦誠跟沉默結果都一樣。
「八……」
為他那一個不盡不實的答案,跟他繞口舌,是浪費時間。
不過,為那一個不盡不實的答案。湛王還是來了。因為就算鐘離謹說的是假的,他也要去找一找。尋找容傾,他不會錯漏任何一個地方,不會錯漏任何一個萬一!
「好吧,我說!」鐘離謹一副無奈妥協,你強硬,你厲害的表情。
凜五看著,手中長劍卻是握緊了幾分。
「容九現在跟鐘離隱在一起!」
凜五听言,凝眉。
湛王神色不見一絲起伏,「七……」
「我跟他們二人都下了點兒藥,能令他們徹底體會一下男歡女愛的藥;且這藥必須陰陽調和才能互解,若是十二個時辰內他們沒有合歡。那,也別想著解毒了,因為小命已沒了。」
聞言,凜五心陡然沉下。
湛王漆黑的眼眸染上暗紅。
「不過,他們都是聰明人,都懂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如此,看看時辰,他們為了保全自己小命,那苟合之事肯定是已經做過了。所以,我看你還是別找了。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留在身邊也只是膈應自己。」
鐘離謹說完,看著湛王握著弓箭的手,青筋突起,瞬時笑了,「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誰讓我皇叔放著世上那麼多女人都不喜歡,偏偏就對湛王妃十分中意呢!為了讓他如願,我也只能如此。我這是盡孝。湛王你應該能理解吧!」
鐘離謹這該死的東西!
「哦,對了!我來的時候,母後還讓我代她向你問好呢。還有呀!我這次會動容九,除了想成全鐘離隱之外,也是因為我的好母後。」
鐘離謹話出,凜五眼眸微縮。
「過去,她努力輔佐我,我沒多想過,以為那本就是應該。畢竟,只有我登上那帝位,她才能盡得富貴,盡享安逸。然,前不久我才知道,我全部都想錯了。」
鐘離謹說著,臉上表情盈滿嘲弄,「原來我的好母後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我,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讓我穩登帝位。而是為了成就你,助你成就雄圖霸業。而我,不過是她手中的一個棋子……」
「容九在哪里?」
「讓我當棋子,那我就先毀了她這一盤棋局,毀了她所有的士卒。所以,你要怪就去怪她吧!事兒是我做的,但卻是她引起的」
鐘離謹看著眼中殺氣,幾乎能把人淹沒的湛王,呵呵一笑道,「不能所有的好,你一個人全部佔了,對我也得公平點兒……」
鐘離謹話未落,湛王手中長箭驟然而出……
長箭出,血色濺,鐘離謹縱身一躍,墜下懸崖……
湛王府暗衛隨著飛身而下,追去。
「主子,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湛王爺,尋到湛王妃所在之處了……」
齊瑄,龍衛一並出現,同聲而出。
湛王轉頭,當視線觸及一處,臉色遂然一變。
察覺到湛王的異樣,凜五順著視線看去……
火……
熊熊燃燒的漫天大火。
齊瑄看過去,心一緊,「主子,是王妃所在的地方……」
話未說完,湛王身影已消失不見。凜五抬腳,欲跟上,被齊瑄拉住。
「那地方被撒了藥,主子不能入林……」
凜五听了,沉沉道,「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主子,不會讓他出事。」說完,飛身飛去。
齊瑄皺眉,是保護,不是阻止!
是因清楚阻止不了嗎?
***
漫天的大火,蔓延整個山林,正正燒了兩天才算是被撲滅。
火星點點中,枯木,干尸,一片狼藉。
湛王站在灰燼之中,看著石頭上斑斑血跡,眸色沉沉。
「容九……」
一聲輕松喃,沉甸甸。
皇宮
「鐘離隱情況如何?」皇上開口。
李公公上垂首,恭敬道,「傷勢極重,現在湛王府,仍在昏迷中。」
「湛王妃還未找到嗎?」。
「是!」
皇上听了,不由思索。鐘離隱都找到了,容傾卻不見蹤影?是已經死了嗎?
------題外話------
不會跟上次落水一樣搞的期期艾艾,悲悲戚戚的,大家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