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著血色,回來了!
刀光劍影之下,血雨腥風之中,主子危難之時……
周正怔住,齊瑄眼眸微縮,卻是淡淡笑了。
當那一抹身影映入眼簾,當看清來人……
一身紫衣,滿臉風霜,卻遮擋不住那滿身的風華!
看著掉落在地長箭,看著濺落的血色。齊瑄眼簾微動,抬眸……
周正領命,剛上前,就听吳公公大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你們這一群居心叵測的奴才,暗害湛王,違抗太子,現在又想……呃……」吼叫過半,頭上驟然一痛,人僵住。
「是!」
「送吳公公離開!」
「屬下在!」
齊瑄听了,卻是神色淡淡,「周正!」
「也許,湛王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你這個奴才對湛王爺。做了什麼吧?」冷喝,加罪。
「呵……」冷笑一聲,吊著眼角,直直盯著齊瑄,滿眼惡意,「違背太子令,強硬攔太醫,不準任何人入府?齊管家,你這樣可就不由讓人多想了。」余音那個悠長,明顯的意有所指。
「湛王府有大夫,就不勞煩宮中御醫了。」
「知道湛王爺身體不適。所以,雜家特別帶了御醫過來就是為給王爺醫治。可你現在卻攔著不準人進,你這到底是何意?」冷聲質問。
齊瑄面無表情,「家主身體不適,正需靜養,暫任何人不見。還請吳公公理解。」
「齊管家,你好大的膽子。雜家奉太子之命來見湛王,你竟然也敢攔?」尖細的聲音,讓每一個出口的字都那麼刺耳。
湛王府
「還傻愣著干什麼呀!走,趕緊走……」
跟皇上失蹤一樣大!
隨著楊虎的話,劉正只听的心驚肉跳,這事兒……
「大人快去看看吧,街頭打起來了……」
「說吧!又怎麼了?」
又出事兒了?好吧!還有比皇上失蹤更大的事兒嗎?
「大人,出……出事兒了……」
這模樣,感覺很不妙呀!
聞聲,抬頭,看一向沉穩的楊虎,此時喘著大氣,大步跑進來!
「大人,大人……」
而這異常,給劉正一種感覺。那就是,湛王出事兒了。且不是小事兒!這感覺愈發強烈。
如此態度,很是反常!
令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在這緊要的時候,湛王竟然沉寂了,連面都沒露。
劉正本以為,第一個想站出來的人必是太子。可湛王必然會強硬阻礙。然……
太子?湛王?
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在這極致亂的時候,總是有一個人站出來主持大局。這人該是誰呢?
事出,一片大亂。心中各種猜測,但卻無一個人敢多言。
皇上竟然突然消失了,還有三皇子也突然失蹤不見了……
京城這一段時間,氛圍那個箭弩拔張,太子眼見的就是要造反。然,就在這一觸即發,幾乎已聞到血腥之氣的時候……
雖然劉正心里也同樣是七上八下的……
看著眼前衙役,劉正心里大罵,該死的東西。一些話頭,別人听到都恨不得趕緊捂耳朵,他竟然還敢說。
看著劉正那簡直要吃人的眼神,衙役嘴巴緊緊合上再不敢多言。
「是……」
「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
衙役自我憐惜了一下,隨著壓低聲音道,「大人,皇上此時……」
看著劉大人這副模樣,衙役抬手模模自己的臉。他的臉色也差不多同樣吧!
眼圈發黑,臉色青白,滿滿的縱欲過度的樣子。看著真是淒慘呀!
呃!
「你看呢?」
「大人,您還吧!」
劉正坐在衙門中,使勁按著額頭。好幾天沒好好合眼,沒有安穩睡一覺了,此時,頭痛欲裂,簡直生不如死。
刑部
而,朝堂百官亦是沉寂的厲害。每個人都是深居簡出,不敢輕易邁腿,更是不敢輕易開口。
整個京城的街頭,布滿官兵,三步一個,五步一排。讓人看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京中百姓不到必須出門的程度,絕不邁出家門一步。
整個京城,大寫加粗的壓抑,緊繃。
京城
路行不遠,一道聲音傳來。入耳,鐘離隱神色微動,容傾隨著拉開車簾!
「仁王爺……」
欲刺殺她的是誰,此時完全不重要。盡快趕到京城才是主要。
看容傾上車只是盯著外面看,對于剛才在客棧內,被襲一事。對于被襲者是誰,卻是一句都未問。
雲,你一定要安好!
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簾一角。容傾靜靜看著外面。路很不好,不過,只要不出意外,不再停留,再有一天的時間,足以到京城。
落在眼里,滿心妒忌。但,卻什麼都不敢說。
那體貼入微,那屈尊降貴。
古穎站在原地,看著鐘離隱把一個女人擁入懷,又看他扶她上車,之後自己才上去。
「是!」
鐘離隱頷首,隨著手一轉,伸手把容傾攬入懷中,撫上她的頭,自然遮住她一大半兒面容,「京城再會。」
走出客棧,走到門口處,看到古家兄妹已在,看那樣子也是要離開。古穎眼楮紅紅的,古玉榮面色亦是很不好看。見到鐘離隱,斂去幾分,上前,拱手,「攝政王爺。」
雨已停,天空已見亮,路不見得好走,可總是比停滯不進的強。
容傾拉著鐘離隱往外走去。
「走吧!」
鐘離隱垂眸,親密嗎?隔著一層布,連肌膚都沒接觸到。
鐘離隱話落,容傾伸出手拉住他手腕。
鐘離隱點頭,隨手拿起床邊的大氅為容傾披上,給她系好帶子,看著她道,「是我牽著你?還是你主動拉著我?」
「主子,可以出發了。」
速離,此地不宜久留!
猩紅的血色,遍地的尸體,落入眼中……
鐘離隱轉身進屋,古玉榮拉起古穎沉著一張臉,大步離開。
「是!」
鐘離隱沒多言,看向徐茳,「收拾一下,啟程。」
「攝政王恕罪,給攝政王添亂了……」古玉榮上前,趕緊賠罪。
「古公子,令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鐘離隱卻是沒看古穎一眼,對著疾步趕來的古玉榮道。
看到鐘離隱,古穎眼圈瞬時紅了,巴巴望著鐘離隱。那眼神……渴求入懷,求呵護。然……
「四爺……」
「主子……」
恰時門打開,鐘離隱走出!
徐茳可沒功夫安慰她,死死守在門口擋住所有,直到躁亂平息。
從刀口下被拉回,古穎白著一張臉,整個人直接傻呆了。
若非主子跟古家有些交情,就古穎這橫中直撞的,憑空添亂的,徐茳還真是懶得管她。
「古小姐,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徐茳伸手把人拉開,面色不是太好看。
「啊……」
容傾听言,移開視線。
接收到容傾的視線,鐘離隱看她一眼,清清淡淡道,「爺已有心上人,有些女人卻仍那麼不知分寸。」
容傾不由轉眸,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評論一個人。
「古家經營有道,卻不甚會教女兒!」鐘離隱沉涼的話出。
「好像是古穎的聲音!」容傾听著,道。
這稱呼從一個女人口中叫出,卻還是第一次。听著,不甚至順耳。
在鐘離皇室,鐘離隱排行老四。近身的和熟識的,偶爾會這麼喚他!但……
四爺不是別人,正是鐘離隱。
听到這聲嬌呼聲,鐘離隱眉頭微皺。
「四爺……四爺……」
尖叫聲,呼救聲,奔跑聲,還有……
外面驚叫突起,隨著一片躁亂!
「有刺客,有刺客……」
「啊……」
兵器踫撞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外面人影閃動,廝殺還在繼續。
當……叮……
然,盯著看了好一會,確定眼生,不認識。
看著死去的人,鐘離隱眼簾都未動一下。容傾卻盯著看了好幾眼。想看清來人是誰,是京中哪個熟人的狗腿。
一個悶哼,人隨著倒地,幾個抽搐,靜止死去。
嗯……
護送她,鐘離隱唯一適合的人。雲陌沒說錯!
此刻,看到的是信任,刻在心里的是感恩!
後背,致命點太多。而一個站在你身前,把後背留給你的人……
容傾站在後,看著跟人廝殺,把後背留給她的鐘離隱,眼里漫過幾多情緒。
護她安,要你命!
動作看似輕柔,卻力道十足,且速度極快,避開,攻擊,招招致命,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多余的套路,一出手攻心鎖喉,直接奪命!
鐘離隱眸色一沉,不假思索伸手把容傾拉至身後,隨即出手!
聲音入耳,人影晃動,寒光閃現……
咚……
聞言,鐘離隱模模鼻子,不說話了。他這算是自找不痛快吧!
「皇叔說,你若心懷股不軌,就讓你也嘗嘗味道。」
「純粹是防這些賊子,還是……」
「嗯!」
鐘離隱接過,看著容傾,隨意道,「你睡覺也在身上帶著?」
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個瓶子遞給鐘離隱,「小皇叔給我的,據說是見血封喉的。是直接撒過去好,還是灑在你劍上更合適,你決定。你動手,我在後面收尸。」
以上兩種,是禁忌,更是在折損兩個男人的驕傲。
表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最不需要以的是身相許這這一種,也不需要搞曖昧這一種。
容傾听了沒說話。
這得被刺殺多少次,才能說出經驗十足這幾個字。
這話,一不小心惹人憐愛了。
經驗十足!
嘴角含笑,看著窗戶晃動的人影,聲音愈發低緩,「而且,我不是信心十足,是經驗十足。」
鐘離隱瞬時笑了,瞪他,就證明很理解他的話。這樣甚好不是嗎?
不過,這含蓄的話,仍被容傾橫了一眼。
「這可不是逗悶子的話。」他只是想說,這時躲在他懷里更合適。但不敢說的這麼直白。
還有閑心逗悶子,妥妥就是游刃有余,信心十足的表現。
容傾听言,面色舒緩,「看你還有心情逗悶子,我放心多了。」
鐘離隱听了,輕聲道,「這個時候,比起你分析這個,我倒是更想看到,你嚇的直向我撲來。這樣我會感覺,我這一趟的守護很有必要,也分外有價值。」
「夜晚造訪,爬房爬牆。看來,來的並非善良之輩。」容傾低聲道。
溫潤低緩的聲音耳邊響起,容傾轉頭,鐘離隱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
「別緊張!」
容傾瞬時睜開眼楮,心中有事,夜里無眠,本就似睡非睡,稍微聲響,瞬時清醒,起身……
一聲輕響入耳,幾不可聞,但在這寂靜的夜晚,卻是不容忽視。
嚓!
夜半時分,夜深人靜,該是安睡的時候。
梧州
「是!」
「宣湛王入宮。」
「老奴在!」
「李公公!」
他這個父皇還沒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登基稱帝了。聯合莊家,排除異己,做的那個明目張膽,連遮掩都懶得了。
听完李公公的稟報,皇上面色陰沉冷厲,心里沉怒。太子可真是好樣的。
「她身邊的丫頭卻道,海側妃本是欲給三皇子妃下毒的。沒曾想,廚房那邊端錯了湯蠱。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參湯卻被三皇子誤食了,導致了中毒致使昏迷不醒!」
「蔣大人當即進行了詢問。海側妃痛哭不止,滿臉冤屈什麼都不認,並直言有人陷害她。然……」
「而宗人府蔣大人去探查之後,在海側妃的屋內發現了毒藥。而這毒,正是三皇子所中之毒。」
「太醫稟報,根據脈象已確定三皇子是中了毒。」
京城*皇宮
那個入了鐘離隱眼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呢?還真是有些好奇!
小廝領命開始忙活,古玉榮坐在屋內,輕嘆一口氣,終究是兄妹,縱然情意涼淡。可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不是。不過……
「是!」
「歸置一下東西,待雨一停我們馬上啟程。」
「公子!」
走進屋內坐下,吩咐道,「李旺。」
不過,鐘離隱未看上古穎也挺好。不然,就古穎那沖動又單純的性子,鐘離隱真納了她,她去到大元等鐘離隱新鮮兒一過。她妥妥的立馬成為她人的箭靶子,小命很快玩兒完。
又何必看著古穎硬往上湊,讓自己難堪,還徒惹得鐘離隱不快。連帶的古家臉面上也不好看。
鐘離隱跟古家來往已久,若是他對古穎真有意,早就表示出來了。從未表示就說明他看不上古穎,連納她為妾都沒想過。如此……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就鐘離隱那身份,那樣貌,還有那身氣度。女兒家為他動心再正常不過。
古穎會對鐘離隱動心思,古玉榮倒是一點兒不意外。
而已走出門的古玉榮听到屋內傳出的響聲,無動于衷。
椅子被砸落在地的聲音,嚇到丫頭驚呼出聲。
啪……
「小姐……啊……」
「奴……奴婢遵命。」紅蓮俯身再起身,眼前已不見古玉榮的身影。只剩下臉色乍青乍紅的古穎。
「看好你主子,出發前若是鬧出什麼ど蛾子,本少爺唯你是問。」
「奴婢在!」
古玉榮說完,完全不給古穎狡辯和反駁的機會,直接道,「紅蓮!」
「而且,攝政王也不會娶一個商家女為正妃。所以,不管你是什麼心思最好給我放下。放不下就給我藏好了!沒得壞了自己的名聲,還連累了古家。」
古玉榮這直白的話出,古穎臉色不由一變,「哥,你在說什麼……」
古玉榮看著古穎,沒什麼表情道,「父親是不會把你嫁到皓月的。你就不要多做幻想了!」
古穎揉著被抓紅發疼的手腕,臉色很是不好看,「你干什麼呀!」
直到走進屋,古玉榮才把手松開。
「哥……」
古玉榮卻是充耳不聞。
「哥,你拉疼我了……」古穎凝眉,嬌斥。
***
是聰明人,但當聰明人失了理智。做出的事,殺傷力往往會更大。
「攝政王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做蠢事兒。」
鐘離隱緩緩閉上眼眸,這一行護送,考驗的是他的定力和自控力。
擁入懷中,完全不想再松開……
鐘離隱垂眸,看著自己大手,眸色變幻,翻涌。容傾對他還有幾分信。然,他對自己……卻是一點兒都不信。
容傾這話,幾分真,幾分假,鐘離隱心里清楚。不過……
從不懷疑嗎?
容傾走到里間,鐘離隱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神色不明。
「好!」
鐘離隱听了,溫和一笑,卻沒接話,「今天怕是不能趕路了,你去睡會兒吧!」
容傾點頭,「我明白。」說著,看著鐘離隱淺淺一笑,「我跟攝政王也是患難之交,且患難不止一次。如此,對于王爺的風度我從不懷疑。」
鐘離隱跟古家有些交情。在這遇到,不想三番兩次被古玉榮求見,就必須做點兒什麼。
這是說明,也是解釋。並非他有意想要佔容傾便宜。只是為杜絕麻煩。
「古玉榮是個識相的人。看到剛才這一幕,離開前,他們就不會再過來叨擾了。」
人離開,腳步聲听不見。容傾轉頭,抬眸。鐘離隱也很有風度的,把輕放在容傾腰間的手松開。
屋內
想到古穎剛才的眼神,徐茳不就轉頭,看一眼她的背影,有所思。
徐茳站在門口,手里捧著瓜果,直挺挺的站著,不敢踏入屋,更不敢多看。只是……
「不敢!」古玉榮一拘禮,拉著古穎大步離開。
徐茳伸手接過,「多謝古公子!」
「如此,我們就不叨擾王爺了。不過這瓜果……」
而得皓月攝政王此寵的女人,也定是滿臉的幸福,滿心的歡喜吧!
能被鐘離隱如此寵著的,定是非一般的嬌美佳人。
不過就算看不到,也能想得到。
看不清身姿,看不到面容,更是窺探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然,那被鐘離隱環抱在懷里的人兒,除了一片淡紫色的裙角,什麼都看不到。
古穎心口發悶,直直看著,欲把人看清。
臉上那一抹從未見過的柔色小意,讓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添幾分神采,惑人亂心。
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微俯身,雙手環抱身前人,垂首淺笑,縱然站在外,也能看到鐘離隱眉宇間那一片柔色,溫柔似水,繾綣瀲灩,疼寵膩人。
古玉榮听言,反射性往屋內看了一眼,古穎未加思索,已直接看了過去,連故作矜持都忘記了。
「古公子,古小姐有心了。不過,王爺這會兒有事兒要忙,不方便請你們進去。」徐茳客氣婉拒。
古穎站在一側,仍矜持的不言。
「我們這次外出從外帶了些鮮果,特送過來給攝政王嘗嘗鮮,希望王爺會喜歡。」古玉榮手捧著瓜果,微笑道。
「古公子,古小姐。」
「徐護衛!」
梧州
鐘離隱的出現,就是一個反常。所以,不可疏忽。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大意。特別是對待反常的事,更應該慎重以待。」莊韞語重心長道。
眼下對于太子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快速,絕對的拿到皇位。至于其他,都可以暫且擱下,留到事成之後收拾。
帶十多個護衛,這人數在太子眼里就跟沒有差不多。
「他單槍匹馬的過來,也鬧不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鐘離隱那里也該去看看。」莊韞開口道。
簡單粗暴,直接把你困住。直到事成,直接困死你!
「派人守著三皇府!」
太子點頭。他也是同樣感覺。不過,眼下沒工夫細究。
「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貓膩,特別三皇子昨日又去了湛王府。」
縱然莊詩雨有些本事。可三皇子雲榛也絕對不容小覷,他不會那麼輕易讓他得手。所以……
「太順利!」
三皇子吐血暈倒的消息,傳入耳中,太子眉頭卻是不覺皺了起來,轉頭看向莊韞,「外公怎麼看?」
太子府
快步走,眸色沉沉,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此已沒有她回頭的余地了。
護衛領命,莊詩雨丟下書,疾步往三皇子院兒走去。
「是!」
「你即刻派人過去看住管家。不許他踏出三皇府一步。」
聲音落下,一個黑衣護衛閃身出現在屋內,「小姐。」
「士風!」
秋紅領命疾步走出。
「是!」
「令護衛圍住府邸,還有各個院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更不許出。」
秋紅話出,莊詩雨眼眸緊縮。莊家這是逼她呀!而事到此,也容不得她再去猶豫,也沒了選擇了。
「小姐,三皇子他……他突然吐血暈過去了。」
看著一向穩重的秋紅,難掩慌亂,白著一張臉疾步跑進來。莊詩雨心一緊,「出什麼事兒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卻並不想做。因為做了會死的更快!
父死,兄喪,莊家大房倒,她也跟著淪為一棋子。從讓她嫁入三皇府的那一刻起,她在莊家的用途就已經定了。所以,對于皇後和莊韞的交代,她真是一點兒不意外。但……
莊詩雨抿嘴,心發沉,握著書的手,不覺收緊。
耳邊回蕩著皇後和莊韞的話,那隱晦的意思……
莊詩雨手里捧著書,卻是良久未翻一頁,滿眼的字,卻是一個都看不進去。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局勢,心躁動不安的人太多。
三皇子府
對太子和莊家的人,阻攔,截殺,是必須。
「湛王府的動向,太子和莊家時刻盯著。派人過去,等于是引人過去。如此……」凜五沉沉道,「直接盯著莊家和太子府吧!他們若是派人過去,縱然還不確定那個就王妃,也不能坐看。」
「也許,該派人去探探,迎迎。」
她這時回來,也證明主子做的有所,都是值得的。
有她在身邊,主子就會開心。
王妃沒有通天的本領,亦不會撒豆成兵。可是……
凜五淡淡一笑,望向遠方,「同希望。」
凜一听了,轉眸看向凜五,「我倒是很希望王妃回來。」
「王妃若是已不在雲海山莊呢?」
「也許,該派人去雲海山莊一趟。」
他為何此時出現就全都清楚了。鐘離隱對王妃的異樣,他們看得清楚。
鐘離隱來大元,總有理由,不會是無緣無故。而,他身邊的那個人若是容傾。那麼……
凜五听了,沉默。
凜一看著綿延的大雨,漸黑的天色,「你說的對,相似的人很多。只是,能讓鐘離隱出手護著的人卻是不多。」
凜五靜默,少時,開口,「世上女兒家相似的何其多。也許,也只是像而已。」
「暗衛離的太遠,未看清面容。不過……」凜一微微一頓,聲音越發低沉,「不過,看身形,觀姿態,跟王妃很是相似。」
「那個跟在鐘離隱身邊的女子會是誰呢?」凜五凝眉問。
隱下是必須,也是不得已。
關心則亂,亂就出錯。于大局不利,而他們這次真的輸不起。所以……
京城事態越發緊繃,主子氣色卻眼見的變差。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些事在未完全確定之前,最好還是暫且隱下比較好。不然……
凜五,凜一走出屋子,走到不遠處的屋檐下,站定。沉默少時,凜一開口,「你沒稟報主子是對的。」
「是!」
「你們先出去吧!」
凜一見凜五不言,垂眸,亦是沉默。
而凜五站在一旁,看著湛王,嘴巴動了動,最終又沉默了下來。
不過,無需費力探究,鐘離隱來大元為何?很快就會知道。所以,在京城已夠繁雜的情況下,湛王不覺少問了一句。
這世上沒有誰能猜透誰的心思。鐘離隱為何偏偏這個時候來到大元,湛王同樣一時想不出來。
湛王望著暴雨之下升起的雨霧,眸色淡淡。
竟已在梧州了嗎?
「梧州!」
「人現在在哪里?」
鐘離隱現身大元,很是反常。
憑著鐘離隱的聰明,在大元正亂的時候,他除了觀望不會做其他。可現在……
消息入耳,眉頭微皺。在這個時候,鐘離隱入大元在意料之外。略疑惑……
鐘離隱進大元,湛王在太子之前既接到了消息。
京城*湛王府
若是身體出現異樣,人倒下。那……京城之亂,湛王府之危,將到何種程度,不敢想象。
他若身體無異,縱然太子要造反。他也能保全自己。可是……
她不擔心雲的手段腕力,她擔心的時候雲的身體。
容傾听了,卻是沒說話,轉頭看向外面。
「雲他沒那麼容易倒下。」
聰明人,有時太過通透,也不見得是好事兒。想騙自己都做不到。
鐘離隱未說出,但容傾卻仍想的到。
形勢的緊張,側面的證實,怎麼能不擔心。
別說京城官員,連梧州官員都未現身。由此可見,京城局勢已緊繃到何種程度。上到皇上,下到太子每個人都已分身乏術到騰不出功夫,包括雲!
皓月攝政王無聲無息間,突然出現在大元,需要探究的太多。可現在……
「若是在之前,知曉你現身梧州。來‘迎接’的人怕是已不少。」
能一路安穩行到梧州,已是比預想中好很多。不過,這也預示著京城的情況不是太好。這一句,鐘離隱沒說出,但……
保密,隱秘,躲避,這些就算做得再好,也終有痕跡。被人發現蹤跡不過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鐘離隱點頭,「應該都知道了。」
鐘離隱聲音入耳,容傾轉眸,看著他問,「你現身大元,人已在梧州,這消息應該已傳入京城了吧?」
「京城還未有任何消息傳出。由此可見,雲定然無事,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天空不作美。雨下成這樣,連晚上都耽誤了。泥濘的路,漆黑的夜,難前行!
容傾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突如其來的大雨,面色清淡,眼底愁緒卻是化不開。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瓢潑,滴雨成線,落地飛濺。
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