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
看到湛王府護衛到來,古鋮心頭既是一跳,直覺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而後……
在听完湛王府護衛的話,顧鋮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沒暈死過去。
就去茅房這麼會兒的功夫,他的好女兒就給他惹出這麼大的禍來。可真是——自家人坑自己人,更是防不勝防呀!
噗通跪倒在地,古鋮緊聲道,「小民知罪,都是小人教女無方,冒犯了王妃,還請……」
「古當家無需請罪。」周正沒什麼表情道。
古鋮聞言,眉心一跳。
周正這話,古鋮听了,神經沒一點兒放松,反而更加緊繃。
無需請罪,不等于恕他無罪。果然……
「因為請罪也無用。」
古鋮心驟然一沉。卻一點兒都不意外。
挑釁湛府的人,有哪個是得好的?特別……
鐘離隱跟湛王妃那隱晦不明的關系。古玉榮和古穎看到了,心明,卻絕對不可言明。
看到了不該看的,沒有當即被滅口,對他們已算是寬容。而現在……
古穎竟把那看到都已是錯的事,當成把柄意圖威迫湛王妃。如此,她簡直是自尋死。
隱還來不及,她竟剛公然說出。
古鋮懊惱,光記得提醒古玉榮謹言慎行。竟忘了警告古穎這個惹事精把嘴巴閉上。一時疏忽惹大禍。
看著古鋮乍青乍白的臉色,周正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張紙遞給古鋮,「要怎麼選,都由你。」
看著周正遞過來的紙,古鋮心頭發緊,不可抑止的手發顫,抖著接過,神經緊繃打開……
當看到上面內容,眼眸微縮,神色復雜,低頭,叩首,「小的明白。小民叩謝王妃。」
周正沒說話,抬步離開。
古鋮跪在地上,看著宣紙上那幾個歪歪曲曲的字,眸色幾經變幻,最終化為一抹無力。
湛王府
看都容傾走進來,凜一拱手見禮,「王妃。」
容傾點頭,走到床邊坐下,「王爺怎麼樣?」
「一如往常!」
未見好,可也沒變壞。
容傾听了,垂眸,抬手撫上湛王額頭。
體溫很好,呼吸平穩,氣色也一點兒不差。躺在這里,就跟睡著了一樣。只是,這一覺他睡的太久了。
「是以前太累了嗎?所以,這次睡著你也開始任性了。」
容傾輕喃入耳,凜一垂眸,輕步走出。
走出屋子,看著站在門外的凜五,走上前,隨意問,「鐘離隱出發了嗎?」。
隨意的問,卻見凜五神色變得微妙,幾分古怪,明顯有事。
「怎麼了?又出什麼岔子了嗎?」。凜一問著,腦子里天馬橫空,各種念頭涌現。
難道鐘離隱出什麼事兒了?
難道鐘離隱跟太子廝混在一起了?
不是凜一太多心。而是當前形勢如此,不容他太樂觀。
「只要你開口,我就留下!」
呃……
凜五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凜一听的雲里霧里。
「我不開口,你要走去哪里?」凜一一時腦平面,憨蠢的回一句。
凜五冷他一眼,「剛那話是鐘離隱對王妃的說的。」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剛才你說時,我听著感覺那麼別扭。」兩個大男人,說那小意的話,听著實在不舒服。不過……
鐘離隱對王妃說這話,也同樣令人很不舒服。
凜一皺眉,「他那是什麼意思?他想留下來做甚?」
「趁虛而入,趁火打劫,心懷不軌,不顧一切,誘人出……」
誘人出牆。最後一個字凜五沒說出。但,凜一卻完全想得到。
繼,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鐘離隱對王妃果然居心叵測。」
以前主子安好時,還知道隱著些。現在,主子倒下了,又仗著護了王妃一次,馬上的就敢明目張膽了。
男人的掠奪本能一覽無遺。
凜五輕哼!
護王妃的事兒做著,流氓耍著。這人,想人想純粹的感激他都難。
且這流氓,還不是那種一時興起,只是想走個腎的,完全是走了心的。如此……
又愛又恨,討喜又討嫌,這些詞精準的形容了鐘離隱現在的作為。
「那……王妃怎麼說?」凜一問。
無論鐘離隱說什麼,王妃的態度是關鍵。
「自然是拒絕了,王妃心里只有主子。」
凜一听了,松了口氣。
松口氣才發現,他剛才竟然在緊張。
對容傾,他也許不該懷疑。只是……
或因人性易變。或因為,趨吉避禍是人的本能。
縱然肯定王妃對主子有情,也有心護主子度過劫數。但……有些事兒還是難以絕對的確定。
共擔風雨,這話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卻太難。
在災禍面前,會畏懼,想退縮太正常。
比起護夫,擔禍,舍命賭一個生死難料的結局。自然是跟鐘離隱離開的好。不但能躲避災禍,還尊寵依然,富貴不變。
面對鐘離隱實力的誘惑,容傾就算動搖也再正常不過。只是,從現在的結果看——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鐘離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而他的主子,沒娶錯人,寵對了人,也護對了人。
而他們,沒錯信人。
「凜護衛!」
「說。」
「古家把東西送來了。」
凜五听言,神色微動,抬腳往外走去。
太子府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太子看著飛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飛影繃著面皮道,「古家空了,被湛王妃全部佔為己有了。」
這稟報,再次听到,確定沒听錯。太子該怒的,但卻莫名笑了!
「全部佔為己有嗎?」。太子悠悠道。
「是!」
「你說湛王妃這行徑算什麼呢?」
土匪!流氓!強盜!
幾個詞,在飛影腦中已回蕩千百次。
古家,百年商家,大元第一皇商,古家商號,已遍布各處。如此……
古家到底積攢了多少財富,不可預想。說他富可敵國,也不夸大。
古家的銀錢,惦念的人太多。就皇家而言,想把那些財富歸入國庫的念頭,已不知想了多久。只是,古家很識趣,也很忠心安分,一直以來的表現也甚合皇上心。
繼而,由古家領首大元的商圈,皇上也算中意。所以,縱然肖想的人很多,可有皇帝盯著,也無人敢妄動,古家也安穩到了現在。
然……
最後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動手把古家財富收刮一空的竟會是容傾。
且手段強硬,行徑流氓。
行事快準狠,等你看明白了,古家已經空了。真真是可惱呀!
「外公,對于這樣的結果,你怎麼看?」太子轉頭看著莊韞,幾分饒有趣味,更多冰冷陰戾。
通往帝王寶座的路上,除了人力,運氣,機會之外,銀錢也是絕對不可缺的。
無一不缺,才有可能成功。對古家的財富,太子早已起心,剛欲動手,卻又被搶先了一步。
三番兩次在一個女人手上栽跟頭,太子新奇的同時,更多的是火氣。
莊韞臉色同樣不甚好看,「看來,湛王妃豁出去的不止是小命。」還有臉皮。
行事簡單粗暴,完全流氓。
看似沖動莽撞,實則卻極精明。
看看她最近做的兩起事……
入京,出手既是大開殺戒,一舉震懾太多人,給所有人都來了一個下馬威,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也讓那些想去湛王府挑釁的人,瞬時就消了念。一出手,阻絕了很多麻煩。讓那可能出現的,層出不窮的ど蛾子直接斬殺在搖籃。
還有這次的事……
古穎惹了她,她饒了她的命,但卻沒饒了古家,直接清空了古家。
以上……
看清容傾的行事套路。
她並非弒殺之人,也很清楚殺人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只是該索命的時候,絕不手軟。而該斂財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遲疑。
精準的抓住人的心理,斂取自己最需要的東西。不嗜血,也絕不寬容。
「容傾是個麻煩。」且還是個不小的麻煩,做事兒完全不按套路。
那種直白狠,讓莊韞和太子這習慣了彎彎繞繞的人,不免有些頭痛。
「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都阻止不了即將發生的事兒。」
即將發生的事兒?太子所指是什麼呢?不言而喻,比如,他將稱帝。比如,容傾最後定會死。
莊韞垂眸,遮住眼中變幻的神色。
***
看著堆積在院中的金銀,凜一凜五對視一眼。看來,古家主把破財消災這幾個字,參的很透呀!
古家
看著空蕩蕩的庫房,古玉榮心里實在不好受。而古玉崢看著古鋮,卻道,「父親的選擇很對。」
對于兒子的稱贊,古鋮扯了扯嘴角,點點欣慰,兒子能夠理解贊成,心里略安慰些。
只是,點點的安慰,更多還是苦澀。
商人卑賤,不敵強權。縱然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一句話就能化為烏有。
看著古鋮難掩失落的面容,古玉崢轉頭看向古玉榮,「你去把府里給整頓一下吧!該遣散的遣散,該安撫的安撫。」
「好!」
古玉榮走出,庫房內就剩父子倆。
古玉崢開口,聲音低低沉沉,「現在對于古家來說,錢財就是禍,被清空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
京城局勢如此緊張,皇家形勢更是箭弩拔張。古家的財富早已招人眼,在這關頭,縱然不送入湛王府,也會落入他人之手。比如太子!
這些日子一直過得膽戰心驚,時刻感覺會有一個罪名降臨到古家的頭上。而太子,憑著那一‘罪名’,理所當然的滅了古家。讓他人取而代之。
現在湛王妃突然跳出來,雖手段強硬的令人心顫。但……
雖古家財富被清空。但,能不傷一命,不見一滴血,且店鋪都還在手上,這已是比預想中的要好。
命未絕,財路未絕,度過眼前一劫,他們就還能東山再起。
「希望真的能破財消災!」古鋮悠悠道。
古玉崢沒說話,心里同希望。
另一邊……
古玉榮剛走出庫房,什麼還未來得及說,一婆子疾步跑來,滿臉緊張,「二公子,二公子……」
聞聲,轉頭,看清人,古玉榮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古穎身邊的婆子,這副神色跑過來,準是古穎那混賬又鬧騰了。
「二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小姐她……」
婆子的話還未說完,古玉榮已陰著臉大步往古穎院中走去。
婆子跟在後面,心里滿是淚。伺候那麼一個主子,太要命。
「你們這幫賤婢,竟敢攔我……」
「小姐……」
啪……
耳光響亮,丫頭沒吐出口的話妥妥被打斷。
「滾,都給我滾開!」
听著那蠻橫的嬌斥聲,看著野蠻的推開下人,欲往外去的古穎。
古玉榮面色冷凝,看來她還是沒受夠教訓。
「公子!」
「你們都先下去吧!」
下人聞言,如釋負重,疾步走出。
古穎看到古玉榮,開口既是,「帶我去馨園,我要見四爺。」
古玉榮听言,面色一冷,「古穎,你真是越發不知分……」話未說完,被厲聲打斷。
「我要去把容傾的真面目告訴四爺。讓四爺知道,那女人不但善于勾引人,還特別的陰毒,特別陰狠手辣,讓四爺千萬不要被她那張……呃……」
話未完,眼楮一翻,軟軟倒下。
看著倒地上的人,古玉榮收回手,眸色冷冷。
古家被清空,不全怨她,是形勢所趨。但……
古穎的沖動,莽撞,還有這越發不知所謂的性子,卻是明擺著的。如此……
古玉榮看著古穎,眸色忽明忽暗,隱晦莫辯。良久,慢慢抬手,一粒藥丸赫然置于兩指間,帶著一絲微顫,更多果決,緩緩放入古穎口中。
湛王府
深夜,該是人安眠,萬物沉寂的時候,可湛王府卻是一點兒不平靜。
容傾坐在床上,握著湛王的手,透過窗戶,看著燈火通明的外面,听著兵器踫撞的聲音……
近在眼前的廝殺。人命如草芥,權利是惡源。
惡斗在前,當避無所避,該無所懼的。可容傾卻很怕……
「相公,你乖一些,要早些醒來,知道嗎?」。
「我怕我會扛不住,也很害怕……」
害怕自己拼盡了全力,還護不住他。
害怕他還未醒來,她卻已送了性命。
害怕容逸柏回來,看到的是她一具尸體!
害怕……
害怕永遠的離別,徹底的永別。
「王妃!」
青安走進來,距離容傾一定距離停下,不想自己身上的血色刺了容傾的眼。
「人已擊退,王妃不要擔心。」
容傾听了,一點兒不覺松口氣,開口問,「王府護衛折損多少?」
「近百人。」
容傾垂眸,松開湛王的手,下床,走出。
看到容傾身影,凜五抬步上前,「王妃,已無事。」
容傾點頭,問,「受傷了嗎?」。
凜五眼簾微動,搖頭,「沒有!」
「那就好!」容傾說完,抬步向外走去,走到府門口……
遍地的尸體,橫七豎八,滿滿的猩紅血腥,刺眼刺鼻。
看著眼前這一幕,容傾良久沉默。
「王妃,要度過這一劫,眼下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是必經的過程。」凜五在一旁道。
這話,是寬慰,是開解。
因為容傾畢竟是女人,血腥殘酷的畫面經歷一次還好,連續經歷,怕她會受不住。
容傾听了,沒說話,只是緩緩抬眸,靜靜看著某一處。少時,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冷漠沉涼。
這一抹笑落入凜五眼中,神色微動,隨著抬眸,順著容傾視線望去!
當看到那一抹火紅,微微一怔。隨著心里一松。
看來,剛才他的擔心是多余的。浩劫之中,早已容不得誰再去仁善。
凜五遙望,齊瑄飛身而來,現身眼前,看著容傾拱手,「王妃,都已妥。」
「辛苦了!」
「都是屬下該做的。」
容傾點頭,再看一眼那已迅速沖入天際的火龍,轉身走進府內。
看著起火的的位置,凜五轉頭看向齊瑄,「剛去莊家串門了?」
「嗯!」齊瑄分外溫和道,「王妃說,為人處世要懂得禮尚往來。莊大人送了禮,我們湛王府理當還點什麼。所以,就派我走了一趟。」
凜五听了,扯了扯嘴角,「做的不錯!」
齊瑄淡淡一笑,看著那燒紅的天,眸色沉沉暗暗。
莊韞在派人過來暗襲湛王府的時候,是否以為,王府的護衛都只會忙著護主,已顧不上其他了?是否以為湛王府的人就是要還擊,也必須要先擋住當下的突襲,才能再說其他?
若他真的是那麼想的。那麼……
此刻莊家那熊熊燃起的烈火,會讓他清楚知道,他想錯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絕不適用在王妃的身上。
你下手不留情,我還擊更不會猶豫。
你既來,我速往!
你給我迎頭一擊,我還你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形勢下,容傾的性子,振奮了人心。
睚眥必報,狠辣果決。
將,無所懼,兵,亦無所畏。
莊家
莊韞站在外,看著陷入火海的府邸,眸色悠長陰暗,此時生出一種感覺,一個疑問……
雲他真的昏迷不醒了嗎?
太子府
看著那幾乎燒破天際的火焰,太子沉沉笑了,暗中交手幾次,竟沒佔到一點兒的便宜。如此……
是他們的段數太低了?還是那個女人太能作了?
三皇子府
「皇子妃……」護衛微喘著氣跑來,看著莊詩雨道,「是,失火的確是莊家!」
護衛話出,莊詩雨眼眸微縮,秋紅臉色瞬變,轉頭,「小姐,可要備車?」
莊詩雨靜靜看著那把天都燒紅的火焰,沒說話。
見莊詩雨不言,秋紅轉頭看向護衛,「莊家為何突然失火,可問了?」
「問了,說是意外!」
秋紅听言,皺眉。
意外嗎?對這答案表示懷疑。
莊詩雨淡淡一笑。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麼呢?難道說是湛王妃把莊家給燒了!那……
定不了她的罪,反而是給她增添威懾。
湛王妃連莊家都敢燒。如此,爾等百官也都最好老實縮著吧!
以莊家為例,惹了湛王妃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想著,莊詩雨呵呵一笑,心里滋味兒莫名。
在她眼里極度復雜的問題,到了容傾哪里反而變得特別的簡單。
愛恨分明,護的極致,不留情的徹底,不管結果如何!這就是她的行事準則嗎?若是……
不得不承認,湛王沒有娶錯人。而莊家小看了人。
容家
夜半不眠看火,容滎看著容安道,「大哥,你說莊家這火是怎麼回事兒呢?」
「你好奇?」
「不,我就是隨口一問。」
說完兄弟兩個不再開口。而心里此刻思想神同‘容傾她真的是容家人嗎’?
若是,她到底像誰呢?
往上數數看看,容家十八輩兒應該也沒有一個那麼大膽兒的。要是有,那……
他們容家不是早就絕種了,就是已經稱王稱霸了。
一念頭出,容安心里一凜,即刻屏退。隨著,垂首,長嘆一口氣,他果然是個膽小的。
這一夜,無眠的人太多。
翌日
街道一片干淨,天氣風高雲淡,潤物無聲,昨日的暗涌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呃……還是有些痕跡的。比如,莊家又該搬新府邸了。
湛王府
梳洗,喂飯,擦拭身體,跟湛王說話。容傾的一種日常。
湛王貼己的事,每一樣都是容傾自己來,做的認真,一絲不苟,極有耐心。包括跟他說話,縱然已成了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容傾也總是能跟湛王說很久。
麻雀守在一旁,每每看著都不由的心發澀,眼發熱。
「相公,你已經睡了七天了,準備什麼時候醒來呀?」
「好久听不到相公的訓斥,我感覺天都變得不藍了。連涼面都沒什麼味道了。」
「相公睡著的這幾天發生了不少的事兒,好多我從未想過的事,正在經歷著……」
容傾說著,眼里溢出一抹悵然,還有迷茫。
她只是想護住他。可是,這樣的殺戮,她經歷著,時常還是惶然。
踏尸而上,踏血前行,無法避免,卻終是無法習慣。只是,這個世界,不會給她去習慣的時間。所以……
容傾俯身,在湛王嘴角印下一吻,「雲,我一定會抗住。你也要爭氣些,早些醒來,知道嗎?」。
這話,容傾每日說一次,今日也一樣。只是,得到的回復也一樣,仍是無聲的沉默。
看著陷入沉睡的湛王,容傾心里澀意滿溢!
粗暴,狠毒,陰損……最初的湛王。
容傾以為,男人如斯性情,她這輩子也不會習慣。可是……
如今才知,壞脾氣的他,是那樣可愛。而最讓人不能習慣的,卻是他這逆來無聲的模樣。
「王妃!」
聞聲,容傾神色微斂,轉頭!
青安緩步走進來,看著容傾恭敬道,「王妃,宮中侍衛隊帶著皇後懿旨在外請見。」
「所為何事知道嗎?」。
「請王妃入宮。」
容傾听了,轉眸看向雲,「相公,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湛王沉默,容傾給他掖掖好被子,起身走出。
「王妃!」凜一,凜五上前。
容傾看著他們,開口問,「你們怎麼看?」
「來者不善。王妃還是不去為好!」
容傾听了,淡淡道,「這次不去,還有下次。現在,不是我想縮著,他們就會容許我縮著的時候。所以,既避之不過。那麼,就只有迎頭而上,才能杜絕以後。」
凜五垂眸,沒說話,因為容傾說的是事實。
「凜五!」
「屬下在。」
「你在府里守著王爺。這次就讓凜一和青語跟我入宮就行了。」
凜五听了,眉頭不由皺起,「王妃,屬下還是跟你一同去吧。府內有齊瑄守著,主子不會有事兒。」
容傾搖頭,「王爺的身體狀況你最是了解。若是……若是王爺情況有什麼起伏,你也知道怎麼應對。如此,你在他身邊守著,我才能放心。」
凜五垂首,「屬下遵命!」
容傾不再多言,看向青安,「給我更衣。」
「是!」
皇宮
自皇上失蹤,皇宮的氛圍就顯得微妙而緊繃。而今天……
看著比往日戒備更嚴的朝堂內外,值守的宮人,心里都不覺提了一口氣。
皇後坐在朝堂之後,莊詩雨和莊詩畫分站兩側。靜靜看著朝堂前,視線在太子,莊韞,還有一眾百官身上掠過,不言不語,靜待。
靜待某人的到來,靜待即將上演的好戲,靜看她將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