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滴淚,感受到指尖那一抹濕意,容傾眼如被灼,脹,痛,心窒息,透不過氣……
「雲!」開口,聲音在顫。
仍無回應!
一滴淚,依舊的沉默。心痛,心慌……
「青安,麻雀,麻雀……」
容傾那慌亂近乎無措的聲音傳入耳中,青語,麻雀心頭猛然一跳,來不及多想,跑著走進內室!
眼圈泛紅,面色緊繃,聲音顫抖,直直盯著王爺。容傾這模樣,撞入眼中,青安,麻雀兩人臉色不由一變。心里同一念,難道王爺有什麼不好了?「王妃!」
「小姐……」
「去,快去叫凜五……叫凜五過來……」
「屬下這就去……」應著,飛身而去。王爺出狀況了。
這認知,心發沉,王爺可千萬不能有事兒。不然……
王府如何已不重要,關鍵是王妃該怎麼辦?
王妃拼了命的去守護,若最後仍是失去……
這樣的結果,她一個奴婢都感承受不了,何況是容傾!
青安抿嘴,不敢再想。
***
「也許,他本意真的是在護王妃。不過,他這一舉終是多余。」
事情原委,對于顧廷煜的作為,凜一一句話概括。
凜五听了,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血染紅衣,已陷入昏迷的的顧廷煜,神色寡淡。
顧廷煜若是真有心護王妃,其實沒必要用命來表現自己的誠意,只要他能看好他娘王氏就足夠了。
一個抹黑王妃,辱罵王妃的娘。
一個優柔寡斷,豁出命護王妃,生ど蛾子的兒子。
如此母子,也真是夠了!
「凜護衛,顧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
「是!」
護衛領命走出,少時,顧振疾步走進來。
進屋,入目的既是半身血紅的顧廷煜。看到,心一緊,面色緊繃。
「未傷及要害。不過,需靜養一陣。」
凜五開口,顧振听言,面色微緩,「謝凜護衛。」
「顧大人言……」凜五話未說完,青安忽而出現眼前。
匆忙,緊張,臉上盡顯。凜五看到,心一沉,不待青安開口,遂問,「出什麼事兒了?」
「王妃讓你即刻去正院兒一趟……」剩下的話青安沒說完,凜五已閃身不見。
即刻!
這兩個字,已證明出事兒了。
凜一緊追其後,面色發沉。
顧振默然走到顧廷煜身邊,湛王府的動向不是他該問的。
***
「王……」
「凜五,你過來看看雲,他好像哪里不舒服……」
凜五听言,疾步上前,手放在湛王手腕上。良久松開,看向容傾,「主子脈象還好。王妃是……」
「若是還好,他為何流淚?」
容傾話出,凜五一愣,一時不明,「王妃,您剛才說……流淚?誰?」
「雲,他剛才哭了。」容傾緊緊盯著凜五,「你再仔細給他探探脈,他一定是哪里不適,不然,他怎麼會落淚……」
「主子他……他哭了?」凜五問,轉頭直直看著湛王,感覺飄忽。
主子會哭?這話……比說莊韞是忠臣,說太後是善人還讓人感覺天方夜譚。
「王妃,您真的沒看……」
「我沒看錯,我確定,確信……」容傾聲音不穩,「坐在他身邊,我從不會錯漏他任何一點兒反應。因為眼楮不眨盯著他。我……我現在……連他有多少根睫毛,我都清楚的知道,他少一根睫毛,我都會知道……包括我出門時他心跳是多少,我回來他心跳可還好,我都會數著,對比著,就怕……」
就怕他有一點兒不好。如鯁在喉,這一句,已說不出。
看著從來堅強的容傾,此時淚水連連,因心里情緒不到位,難受的厲害,卻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讓她此刻焦灼,緊張,盡顯無措,一如那受了委屈,卻不知如何表達才能讓你相信的孩子。
「王妃恕罪,屬下不該懷疑!」
容傾搖頭,擺手,「你不用道歉,你懷疑是正常……你先幫我看看雲……幫我看看他……」
只要他好就好。什麼規矩,什麼細節都是狗屁!
「好!」
顧家
顧氏因在宮中殿內,公然挑釁羞辱容傾——死了!
刀光劍影,寒箭來襲,顧廷煜奮不顧身保護容傾——傷了!
這一死,一傷……圍觀之人,心各有感覺,各有所思。
而這其中,受傷最深的莫過一人,那就是吳欣兒。
自己的母親死于容傾之手,而自己的相公,卻奮不顧身救了她殺母的仇人。呵呵……
這已不是難堪,赤luoluo的就是羞辱,簡直是欺人太甚!
如此,如吳欣兒那種本就驕縱,經歷丑事之後又分外暴躁和敏感的人,如何能受得了這個?
當事情傳入耳中,吳欣兒一言不發,二話不說,抄起一個火把,就把自己的院兒給點著了!
幸而身邊下人看的緊,在火起時,就趕緊召集府中下人把火給撲滅了,這才沒造成大禍。不然,看吳欣兒那凶狠的架勢,似要把整個顧家都給燒了。
不過,火撲滅了。但吳欣兒心頭那起火,卻是燒的更炙了。
「你們有本事,最好是能日夜不停,寸步不離的看著我。不然,我早晚燒了這顧家!」
「還有顧廷煜,他最好也是死了的好。這樣,他可算是清淨了,總算是不用看到我這個礙眼的了……」
「該死的東西,明明他自己也是個骯髒的,又有什麼資格嫌棄我!」
「怪不得京城的人都說顧廷煜跟湛王妃不清不楚,不干不淨的。這話果然一點兒都不假……兩個惡心的東西,男的就該立即死,女的該浸豬籠……」
顧廷燦站在不遠處,看著吳欣兒站在院中,比市井潑婦還不如的在哪里指天指地的,惡言不斷!
「沐連!」
「小的在!」
「點了她的穴,送她回吳家。」
「是!」
沐連應,垂首。吳夫人死了,吳欣兒作為女兒回去奔喪也最是應該。
沐連疾步上前,對著正在叫罵吳欣兒利索出手。無視她憤然,要吃人的目光,干脆把人帶離。
吳欣兒被帶走,院中的下人大大松了一口氣。
在之前,她們還曾覺得,吳欣兒一個清白女兒家,被顧婷害的落到這種地步,也是挺可憐的。可是,經過今天的事,這種憐憫瞬時無蹤了。
一個得知母喪,只見憤怒不見傷心的女兒,看著也是令人寒心,替顧氏不值。
顧氏雖非好人,可對吳欣兒這個女兒卻是沒的說,盡其所能的護著。然,得到的又是什麼呢?不見回報也就罷了,連眼淚都沒有。對此……
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府內靜下,顧廷燦坐在院中,眸色沉沉,起起伏伏。是因為顧家的猶豫不決,未曾干脆的選擇站隊,已令太子不耐和不滿。所以,才有了這一次強硬的警告,迫使顧家臣服嗎?
利用他的母親(王氏),以辱罵羞辱湛王妃為引子,惹怒湛王府的人,迫使顧家跟湛王府決裂嗎?
顧廷燦垂眸,這問題,已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太子這次的作為就是最佳證明。
想保持中立,果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太子用這等手段威迫顧家,是否太過卑鄙了些!
就湛王府從來行事無所顧忌的作風,還有容傾現在乖張暴戾的性子。一個弄不好,顧氏就是王氏的前車之鑒。禍從口出,最後都是以送命結束。
如此,顧家和湛王府的關系,定會進一步惡化。顧府想保全自己,就必須投靠太子。然……
現在,顧廷煜突然的不受控……將事情的發展變得不確定。
顧廷燦想著,抬頭望天,後續將如何,容傾的態度成了關鍵!
她會因王氏,徹底厭了顧家?還是,會因顧廷煜那不要命的舉動,而再次接受顧家呢?
若是在太子和湛王府,必須選一個為主的話,顧廷燦倒是情願選擇湛王府。
這樣的選擇,不是因為容傾是他的表妹。而是因為……無論成敗,太子最後都容不下顧家。
現在拉攏顧家,不過是因所需,才不得如此。待到太子大事成,就算太子想重用顧家,莊家也絕不容許。
一山不容二虎,只要莊家不倒,顧家就難有立足之地。
倒是湛王府,不管太子最後是否稱帝,湛王府都不會輕易倒掉。顧家或還能得一個殘喘苟活。
所以……
容傾,你將會怎樣定位顧家呢?
湛王府
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給湛王檢查了幾遍,結果……除了依舊昏迷,身體情況並未有什麼起伏。
至于湛王為什麼會流淚……
「主子定然是能听到王妃說話。會流淚,或是因為高興,也或是因為擔心,也或是因為有心卻無力太焦灼……」
容傾坐在床邊,握著湛王的手,靜靜听凜五說。理由貌似有很多,不過……
「只要他還好就好!」說著,垂首頭依在湛王大手上,緩緩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凜五,凜一,齊瑄,青安,麻雀看此,輕步走出。
走出,凜五轉頭看向青安,麻雀,「你們好好守在這里。」
「是!」
凜五走到院中,停下腳步,看著凜一,齊瑄道,「主子那一滴淚把王妃嚇壞了。所以,我要守在這里,哪里都不再去。余下的事,你們兩個看著定奪吧!」
齊瑄點頭,「你護好正院兒就好,其他事我們會斟酌著辦。」
凜一盯著凜五道,「主子他是真的還好,對不對?」
凜五頷首,肅穆道,「我以性命保證。」
「那就好!」
若是凜五因顧忌容傾的情緒,而選擇說謊。那,于湛王是絕對的不利。不過……
面對太子刁難,莊家的不斷尋惡,從來都從容淡定,不曾慌亂的王妃。卻因為湛王那一滴淚,瞬時慌亂無措,被嚇到潰不成軍的程度……
對此,心里翻涌的除了酸澀,動容之外,就剩信任。
信任容傾,不過最後結果如何,都絕對的信任她,絕對的擁護她。
「邢虎是太子的人,你知道了嗎?」。凜一看著凜五道。
凜五點頭,眸色陰沉,心里卻很平靜,因為有些事兒太正常。
皇宮,太子府,莊家,湛王府,包括三皇子府,二皇子府,甚至是每個高門大戶之中,沒有誰的府邸會是完全干淨,都潛藏著各種眼線。只是,邢虎在湛王府潛伏的夠久的。
不過,潛伏的再久又能如何?不得主子重用,對于湛王府的事,所知也是有限。
「他跟王妃說,主子之所以會昏倒,都是因為王妃的原因。」
凜一這話出,凜五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齊瑄皺眉。
凜一肅然道,「剛因主子突然的反應,王妃慌亂心神,把這件事兒暫時給忘記了。等下回過神來,定會向你詢問這件事兒的因由。該怎麼回答,你自己斟酌。」
「嗯!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凜一听了,正色道,「我建議實話實說。因為對主子,王妃太緊張。你若說謊,不小心被王妃察覺出,只會讓王妃更擔心。而且,主子會倒下的根本原因,從來不在王妃身上。所以,沒必要隱瞞。」
凜一說完,看向齊瑄,「你以為呢?」
齊瑄點頭,「我也是同樣意思。凡是關乎王爺的,王妃都太過敏感,說謊很容易被拆穿,反而適得其反。」
凜五扯了扯嘴角,「我也沒想過對王妃說謊。本來就跟王妃無太大的關系。邢虎會那樣說,潛在的不過是在給王妃的心理上施壓,意圖讓王妃亂了心神,企圖看王妃自亂陣腳罷了。」
「嗯!」頷首,隨看向齊瑄問,「沈妃是什麼情況,可問清楚了?」
齊瑄淡淡道,「沈家倒了,皇上失蹤了,沈妃所依靠的,所能依仗的都沒了。如此,在宮中,她若是想保命就只能依附皇後。所以,在宮中巧遇王妃,不過是早有安排罷了。」
「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來謀算王妃!」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齊瑄淡淡一笑,「沈妃也許以為,只要舍棄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是殊不知,皇後早就對她下了藥,要的不止是她肚子里那塊肉,還有她的命。」
而在沈妃絕了氣息之後,這些都將算到王妃的頭上去。
凜一听了,眉頭微皺,「早就下了藥嗎?那她現在什麼情況?」
「讓青語探過她的脈搏後,我寫了供詞讓她按了手印定了罪。之後既讓人把她送去太子府了。」
要死,就死到太子府去。
至于之後,她會跟太子府的人說什麼,那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太子若是想用沈妃的事,欲再挑釁湛王府。那麼……
那一字供詞,再加王妃手中的那一把御龍寶劍……太子敢為難王妃,他們就要了皇後的命!
他們既敢明目張膽的派人刺殺王妃。那,他們就敢毫不掩飾殺了皇後。
比心機,玩兒手段,湛王府不輸。
玩兒直白狠,湛王府同樣奉陪!
只要容傾有絕對的決心護湛王府。那麼,他們就定然擁護到底!
太子府
「湛王妃因為沈茹算計湛王一事,對沈家懷恨在心。連帶的對我這個貴妃也不放過。為了一解心頭恨,對我下毒,謀害皇家子嗣,要我性命。求太子為臣妾做主……」
看著沈貴妃那憤然的臉,听著她那聲聲的控訴。太子悠然品著手中茶,輕輕緩緩道,「話說的不錯。可是……怎麼辦呢?本殿一點兒跟你做主的想法都沒有。」
太子話出,沈妃猛然抬頭,神色變幻不定。
太子微微一笑,分外溫和道,「因為,這一次湛王妃做的事兒,很是合本殿心意。」太子說著,微微俯身,看著沈妃,視線在她肚子上掠過,「你和你肚子里這塊肉,看著確實令人礙眼的很。」
聞言,沈妃臉色一變,「殿下您這樣嚇唬臣妾可是……」
「嚇唬你?本殿沒那興致,也沒那功夫!」
沈妃听言,眸色暗下,「太子對我這樣絕,又有什麼好處?留著我,還可以給容傾添堵,這樣不是很好嗎?」。
太子听了,呵呵一笑,「給她添堵?你若是能啟到這個作用,在宮中把皇後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那,本殿倒是會考慮多留你幾日。可惜……」
「我當時沒做到,可現在卻可以……」
「呵呵……你以為湛王府的人為什麼把你送來這里?是為了讓你跟本殿合謀,繼續算計他們的主子嗎?」。
沈妃听著,面色變幻不定。不,自然不會,湛王府的人沒那麼蠢。
「他們既敢把你送到本殿這里來,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想好了後招在等著本殿。若是我真按著你說的做了。那,最後的結果,絕對只會是吃虧,而不會是佔便宜。如此……」
太子說著,微微一頓,臉上那虛假的笑意隱沒,滿臉冷漠,看沈妃如看螻蟻,「況且,本殿就是想給你一個掙扎的機會,你也沒那時間了。所以……去死吧!」
太子一言出,沈妃心沉,她沒有時間?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待她問,無需太子解答。月復部驟然襲來的劇痛,解開了她的疑惑……
臉色瞬變,冷汗隨之落下,咬牙切齒,是疼的,也是怒的,「你們真卑鄙!」
卑鄙?這可是太子听過最好笑的字眼。
卑鄙,這不是皇家之人必備的嗎?
「在沈家倒,皇上無蹤時。你就應該預料到自己的結果了,不是嗎?」。
沈妃听了,沒說話,那急劇的痛意,已讓她說不出話來。
想過自己的結果,只是終究不甘,總是想掙扎一把。只可惜……
她身單力薄,終是斗不過。
「啊……」
看沈妃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看著她逐漸染紅的襦裙,太子淡淡一笑,收回腳,彈彈衣擺,大步走出。
「殿下,國丈來了!」
太子听言,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隨即隱沒,淡淡道,「人在何處?」
「在書房等候殿下。」
太子听了,什麼都沒再說,抬步往書房走去。
三皇子府
秋紅靜靜站在一側,看著自宮中回來,就一直坐在池塘邊投喂魚兒,長久沉默的莊詩雨。
秋紅嘴巴張了幾張,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莊詩雨的沉默,肯定跟在宮中看到容傾冷厲乖戾的行事有關系。
容傾跟莊家,跟太子的對持,她們不斷耳聞。對于容傾的狠辣也算是早有見識。可是……
當到了宮中才發現,耳聞跟眼見是那樣不同。
因為只是耳聞時,她們還曾想過,誅殺侍衛,火燒莊家,這些應該都是王府護衛謀劃的。而容傾除了在湛王府門口對著吳公公放了一箭做做勢之外。其余什麼都沒做,她沒那膽量,也沒那份魄力。然……
今天親眼看到,才知道,她赫然就是那個決策者。
不但有那份魄力,更有那份膽識。
牙尖嘴利,字字如刀,句句見血,開口殺人,動手既是砍人!
那股悍勁兒,那森然冷厲,親眼看到……對莊詩雨是個打擊。
因為容傾的決然,隱晦的映襯了她的無能。
面對不利的環境,容傾毫不猶豫決定放手一搏,掌控所有。而她……
面對莊家和皇後的威迫,連奮力爭取一下都沒有,直接的就妥協了。如此……
本以為,除了運氣沒容傾好之外,處處都比她強。可現在方知,過去這等想法,是何等的諷刺!
若現在的湛王妃是她。那,她所能做的,怕是也只有屈與莊家和太子的威壓之下,堪堪保湛王不死,可也絕對不會再醒來的結果。
想著,莊詩雨嘴角揚起一抹笑,滿滿的自嘲。當一切沒了遮掩,完全被撕裂看來,對比竟是那樣的殘酷,輸的竟然是這樣的徹底!
「三皇妃!」
聲音突入耳,人影忽現眼前,莊詩雨神色淡下,「何事?」
侍衛開口,「暗衛剛傳來消息,說︰發現三皇子的蹤跡了!」
侍衛話出,莊詩雨心暮然一沉,面色緊繃。
湛王府
夜
昏黃的燭光,讓湛王的面容增添一抹柔和,一絲生動的暖意。
容傾坐在床頭,輕輕給他擦拭著頭發,柔聲道,「相公,我知道你這樣躺著,心里一定很急躁。不過,就算再急躁,也要忍耐。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都需要一個過程。」
「這一次,你就當是好好歇息歇息。真正享受一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算是給我一個好好伺候你的機會。」
容傾說著,看看湛王,視線落在他眼角,看未有水色,才繼續道,「對于湛王府,還有我來說。只要相公你乖乖的,好好的,無論任何坎兒我們都能邁過去。」
「要見彩虹,總是要先經歷風雨。相公你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彩虹!就算是躺著,也依然耀眼,依然閃亮,依舊最漂亮,依舊讓人心動不已,令人痴迷!」
「好久未跟相公說好听的了,口才真是退步了,都不會夸大只會說實話了……」
容傾說著,再看湛王,見他面容平和,未再見淚色,容傾低頭,在湛王額頭親一下,隨著退開,輕聲道,「去廣源寺的時候,我讓那老和尚給我算過命,他說我這一輩子,除了能榮華富貴,更能跟相公白首到老。」
「相公,那老和尚的話還是很靈驗的。所以,我堅信,我不會成寡婦。而你,也絕對不會成鰥夫!我們都會好好的,長長久久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相公你乖乖養病,做一個風輕雲淡的美男子,千萬不要著急,也千萬不要上火,知道嗎?」。
容傾說完,湛王依舊沒回應,不過也沒再流淚。
容傾看著,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一直盼著湛王醒來,盼著他給她一點兒反應。任何一點兒反應,都可令她振奮很久。可是,這任何反應好像不包括流淚!
看到他流淚的那一刻,容傾感覺心里有什麼東西塌了。
是什麼塌了呢?
是城堡!
湛王就她的城堡,她的家,無論任何時候。
容傾靜靜看著湛王,愛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她還未能徹底體會到。可是……
她卻清楚的知道,湛王承載的不止他自己的生命,還有她的!
翌日
「王妃,皇上回宮了!」
容傾起身,听到就是這麼一句話!一句意想不到,完全意料之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