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該回的都將回來了……
－－－－－－題外話－－－－－－
這一次，皇上驅逐她，不但名正言順，更是理由充分了！
不止是抗旨不準。直接的耗死湛王的罪名就隨著落下了吧！
但，皇上開了金口了，完顏千吉也都已經用項上人頭保證了。她若是不接，若是拒絕讓雲吃。那……
里面的藥，若是真的讓雲吃了，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看著那瓶藥，容傾眸色沉沉。
這話，皇上說的還真是輕而易舉。
完顏千吉話出，皇上隨著開口，「既然如此，即刻拿去喂雲吃下吧！」
完顏千吉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這里的藥，雖不能全不清楚王爺身上的毒。但，卻可助王爺恢復神智，清醒過來。」
「舅父既如此懂得。那麼，也定然懂得如何醫治了？」
所以，結論就是，湛王一定是中毒了！
完顏靜面色凝重道，「若只是病了，太醫又怎會連病因都探不出呢？」
「表嫂，我父親對醫術從小痴迷，行醫施藥數十年，見過各式各樣的病灶，對這些最是懂得。所以，您真的不用懷疑。就是我，雖只是略懂岐黃之術，也能看出表哥他是真的很不對勁兒。」
話說的夠滿的，堵人口，堵的夠徹底的。
而完顏千吉自當沒听出，點頭，肯定道，「是，微臣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
「你能絕對肯定王爺是中毒了？」容傾盯著完顏千吉反問，意味深長。有懷疑，有探究，更多寒意。
完顏千吉自覺接過皇上的話，看著容傾道，「王妃，王爺現在的癥狀，微臣在古都時曾經見過，且見過不止一次。只是，王爺剛病倒的最初，微臣未曾多想。可是自听太醫說探不出病情，查不出緣由，醫治無從著手之後。再看王爺持續昏迷不醒的癥狀，微臣現在能絕對的肯定，王爺他定然是中毒了。」
容傾听言，看向完顏千吉，完全靜。沒說話，可他們一幫人在打什麼主意，卻已然猜到了。
兩人起身，皇上看著容傾道，「關于雲的昏迷。他們二人對朕言，雲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所致。」
「謝皇上。」
「平身吧！」
父女兩個同上前一步，對著皇上跪地見禮。
「臣女在！」
「微臣在！」
「完顏千吉，完顏靜！」
今天這副牌，皇上預備在門口打了。這是預備外揚她的惡行呢？還是要向世人揭露她什麼丑事呢？
皇上這話入耳，容傾一個感覺……
「既然雲身體不好。那麼，朕就不進去打攪他靜養，一些話就在這里跟你說了吧！」
真是老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一念出，莊韞即刻甩開這雜七雜八的念頭。
難道……她最近念叨他了？不過，她一個馬上就要入土的人念叨他做甚？難不成……是想把他帶走不成！
想著，莊韞垂眸，眉頭走起。最近總是不自覺的想到老皇妃，這是為什麼呢？
驚天地，泣鬼神，不足以形容。
當時，老皇妃那年紀也不比容傾大多少，可是那個作呀……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讓人頭痛不分年齡。這時，莊韞又想起了老皇妃！
最近跟容傾過招，莊韞時常懷疑自己老了！不然，怎麼連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都斗不過了呢？不過……
容傾這誠實，他多少有些意外，可還想不明白。
凡是超出他預料的，莊韞都會習慣性的探究。只是，並不是每次都能探究出結果就是了。就如現在……
莊韞站在一側，對于這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多幾分思量。
知道雲不好，可是沒想到容傾竟會直接的說出來。還以為，她會敏感的直接回一句王爺很好！
不甚好？
「謝殿下掛念，王爺他……不甚好！」
「皇叔怎麼樣？可還好嗎？」。太子溫和道。
「多謝皇後娘娘。」
這是把母儀天下那一套，搬到湛王府門前來了。
「湛王身體不適，湛王妃身體微恙。湛王府主子都病倒了，皇上，太子還有本宮放心不下，特別過來看看。」皇後一身尊貴的後服，雍容華貴。看著容傾說出的那個話也是特別的仁善，仁德。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神奇。
容傾站在府門口，看著府外一眾人，眸色一片幽沉。
半晌時分……
那干脆利索，容傾站在窗戶前看著，感覺並不好。
宮人听了，也一句多余的廢話沒有，干脆的走人了。
「請公公代為稟報皇上，王妃身體不適，未免過了病氣，暫不能入宮叩拜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話齊瑄說的溫和，拒絕的卻是徹底。
這一次，可不像是上次接聖旨一樣那麼爽利了。
「皇上口諭，請湛王妃即刻入宮一趟。」
不過，容傾和湛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在時局未定之前，這平靜終究是暫時的。果然……
太子和莊家，依然動作不斷。不過你，倒是也沒甚大的動作！湛王府也暫時平靜了幾日。
日子在動蕩不安中，繼續著。
夫唱婦隨，作王作妃，真是一家人。
「雲，等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媳婦兒的名頭已跟你不相上下時，你一定很欣慰吧！」
對此，湛王府無任何回應。
林澈一家被湛王妃屠殺，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滿城皆知，塵囂而上。
林澈一家的突然消失，在莊家的推動下，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
這話也不準確。因為，莊韞想到了老皇妃！
想他莊韞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女人。不……
她可真是會變著法的，讓人日夜不得安生呀！怎麼防都防不了她生ど。
容傾……
睡夢中的一個美夢，被這一消息打的支離破碎。
該死！
看來太子有句話是真的沒說錯，影衛的能力確實大不如以前了。是安逸太久了嗎？
莊韞听言，面色難看。盯著，竟然都沒盯住。
整個林府一夜之間，突然間憑空消失了。
「不止是林澈，還有他的家人都不見了。」管家面色凝重。
管家話出，莊韞豁然起身，「不見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爺，林澈不見了。」
「什麼事？」
「老爺，老爺……」
莊家*夜
走出府邸，往湛王府而去。
林海听言，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許久，小廝來報，「老爺，二爺離開了。」
林海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林澈听了，垂首。
當他已無用，是死是活，莊韞都會視而不見。
就林澈現在的情況，在莊韞那里，命數也差不多到頭了。
雖是同樣的心狠手辣。可是，一個還有人情味兒。而另外一個……完全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你的價值，決定你的命數。
「因為湛王妃還有心。而莊韞心里只剩權！」
「為什麼？」
林海靜默，許久，開口，「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湛王妃。」
可若繼續效忠莊家的話，湛王府怕是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
該選湛王府嗎？那莊韞可是不會饒了他。
「大哥，湛王妃說，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說，這一次我該怎麼選呢？」
而林澈有這才能，是禍不是福。
兵權，銀錢，想得權者，缺一不可少的存在。
林海靜默。
只是沒想到，一個興趣，竟給他帶來如此大的禍端。
而當時，之所以會追隨莊韞。也並非想攀附權貴，只是因為莊韞能滿足他堪礦的所有要求，讓他覺得很自在而已。
被勘察金礦所帶來的成就感和滿足感給迷了心，沉迷其中出不來了。
會勘金礦，不會給他帶來富貴，只會給他帶來災禍。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顯露的好。這是林海給他的忠告。可是，他沒听！
林澈說著，看向林海，「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做的再隱秘，做的再隱晦，也瞞不過所有的人。大哥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都不錯。所以，我當初也許應該听大哥的，從開始就該舍了這愛好。」
「嗯！湛王妃也很是坦誠的回答了我。原來我會勘礦的才能，不止莊家知道，湛王妃也知道。」
林海听言，眼簾微動，「是嗎？」。
林澈淡淡一笑，道，「我跑去湛王府去問的。」
這態度……
「怎麼知道的？」你讓我問，我就問。
「大哥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林海繼續沉默。
林澈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淡淡道，「王妃為何偏對我動手的理由，我找到了。」
林海听了，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除了吃飯寫字不便，其他都很好。」
林海點頭，在林澈對面坐下，「身體怎麼樣？」
「回來了！」
看著坐在小亭中，靜默發呆的人，林海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林海听言，不再多言，抬步往前院走去。
「快一個時辰了。」
聞言，林海腳步一頓，靜默少頃，開口，「他來多久了？」
「老爺，二爺來了，在前院小亭等您。」
林海從外回來，剛踏入家門……
林家
他們湛王府不能傷了他的心。那麼，只能讓莊家來了。
凜五听了，頷首，「屬下明白了。」
「傷身，別傷心！身傷了，還可以彌補，心若傷了……忠心絕無。」
「王妃預備怎麼辦？」
人力在消耗，兵器在耗損。而這場戰爭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結束。銀錢對于湛王府來說很重要。
「我也想以德服人。可是，卻沒那麼多時間。」
容傾話出，凜五神色微動，「王妃這是要威迫他臣服。」
「你說，當他效忠的莊家，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做了更過分的事。那麼，我做的事是不是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呢？」
所以，凜五說他是禍害也是有理由。只是……
無法接受時，人往往會做兩種選擇，一是就此絕望墮落下去。還有一種是……化悲憤為力量，不死不休。
右臂沒了，等同仕途沒了。一個在朝堂游走數十年的人，對于這一結果，定是無法接受。
「不斬斷他胳膊，他怎麼能體會到絕望。」
「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王妃斬斷了他一只胳膊，他一定會懷恨在心。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
手握兵權，再掌金礦，大元命脈握在手心，才能更有勝算。
容傾清清淡淡道，「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在結果未出之前，留著他說不定在之後會大有用處。」
待人走遠，凜五看著容傾道，「這人也許不該留。」
「是！」
「送客！」
「屬下在。」
容傾神色淡淡，「雖少了一只胳膊。但林大人卻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說完，不再多言，「齊瑄！」
聞言，林澈垂眸。
「听說，太子府的下面藏了不少的好東西。這些都是林大人的功勞。」
容傾話出，林澈眼眸微縮。
容傾听了，看著林澈，沒回答，反問一句，「听說，林大人對勘礦很有一套？」
「在朝堂上，那些對著太子跪求諫言要懲治王妃的，多數都是莊韞的人。如此，王妃為何不尋他們下手，偏對我這個沉默不言的人痛下狠手呢？」
對著容傾，此時林澈完全不再隱藏，干脆的承認自己是效忠誰的。
「想知道王妃對我動手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我是莊韞的人嗎？」。
「林大人請說。」
「謝王妃。」林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著容傾道，「今日微臣來見王妃，是有一個問題想向王妃請教。」
「林大人請喝茶。」
一個無比規矩，一個格外溫和。若非林澈確實少了一個胳膊，只看兩人那分外自然平和的態度，都要以為容傾對他動刀的事兒完全不存在了。
「是！」
「請坐！」
「謝王妃！」
「林大人請起。」
「微臣叩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護衛領命離開，少時，斷了一臂的林澈隨著護衛緩步走來。
「是！」
「請林大人進來。」
听言，齊瑄抬頭，容傾淡淡一笑。倒是意外來客。
「不，是林澈！」
「林海？」
林大人？
「林大人來了，在外求見。」
「何事？」
現在，除非王爺醒，容公子歸，否則任何安慰對容傾都是無用。「王妃！」
看容傾臉上化不開的愁緒，還有日漸消瘦的小臉。齊瑄垂眸，王爺昏迷，容逸柏無蹤，容傾還能扛著，面對那些風風雨雨，已是很不容易。
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離開。
「話是這麼說，可……」看不到人，不能確定他平安無事，這提著的心就放不下。
「王妃不要擔心，有王府的護衛在容公子身邊，他一定不會有事。」
招呼是提前給她打了，可是有什麼用？容傾擔心一點兒沒減少。
繼這封信之後，容逸柏如信上所言的那樣，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見了蹤影，沒了消息。
雖在最後一封信時，跟她說過，若是無他的消息，讓她不要擔心，更不要緊張。沒有消息，不是因為他出了什麼事兒，而是因為他很好，很安全。
容傾听了，凝眉。自容逸柏離開，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還來過幾封信之外就斷了消息。
齊瑄搖頭，「還沒有！」
「可有公子的消息嗎？」。
顧盛不歸，好壞參半兒。
听完齊瑄的稟報，容傾這一刻感覺跟莊韞略同。
湛王府
看莊韞那低眉順目的樣子，太子嘴巴動了動，沒再說什麼。
不過，這話莊韞沒說。因為太子不愛听，所以沒必要說。
他們是派出了不少人卻截殺雲榛。可雲榛畢竟不是孤身一人，也有很多護衛在他身邊。再加上雲榛又是那奸詐滑溜的。如此，想得手沒那麼容易。
「殿下恕罪！」莊韞恭敬請罪，不多辯一句。
「那麼多人竟弄不死他一個，這些個影衛也真是夠有本事的。」
「早兩日發現了他的蹤跡。可惜，沒得手，又被他給逃了。」
「雲榛現在什麼情況？」
莊韞沒說話。心里真切希望，鐘離隱把容傾送回，只是為了看大元大亂，而不是其他。
把容傾那女人送回京城，他這是添了大亂。
「他已經添亂了。」
「希望他不要添亂就好。」
太子冷笑，不懂鐘離隱到底在想什麼。
肖想容傾，不敢下手。送到手的領土，還推拒門外。呵呵……
「沒想到皓月的攝政王竟是個無膽兒，無野心的孬種。」
並且，不但可抱得美人歸，還可得兩座城池。這樣的事兒，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拒絕。然……
只要鐘離隱同意站在莊家和太子這邊。那麼，湛王必死。到時，鐘離隱要帶走容傾，把她佔有，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拒絕！」
提到鐘離隱，太子瞬時想到一事，「外公上次派人去試探鐘離隱，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想到鐘離隱，莊韞不由有些鬧心。
若是鐘離隱認為大元確實在皓月土地上為非作歹了。那……邊境將會更亂。而鐘離隱也許會借此時，借著大元正亂間，搞出什麼大動靜也不一定。
鐘離隱若是認定他們早有勾結。結果，張奇峰死，邊境波動停。那時，顧盛又將尋什麼理由留在邊境呢？
莊韞听了，眸色悠長，神色莫測，「是早有勾結，還是卻有事實存在的巧合。就看皓月的攝政王怎麼看待了。」
「皓月專門挑選這個點兒突襲邊境，不知是不是顧盛早就勾結好的？」太子冷冷道。
巧合的讓人不由懷疑……
太子沉沉一笑，「如此罔顧君王安危的臣子，沒有誰比顧盛做的更徹底。」偏還動不了他。實在可恨，又可惱。還有，皓月突襲邊境的那巧合點兒。
也因為不敢肯定，所以時刻擔心他會站在湛王府這邊。若是這樣的話……顧盛還是繼續留在邊境的好。不幫忙，也別添亂，只求他這時安分。
顧盛那人太過奸猾。他是否會選擇站在太子這邊，扶持太子上位，莊韞實在是不敢肯定。
看著太子陰沉的臉色，莊韞開口道，「他不能回來，也不見得是壞事兒。」
只是，皓月突擊邊境到底是什麼理由，太子完全不想探究。他只知道，這麼一來，顧盛有了充足的理由留在邊境，不用參合到京城惡斗中來。
太子听了，沉沉一笑，「大元和皓月多年相安無事，偏在這個時候出了ど蛾子了。倒真是夠巧的！」
「嗯！皓月統帥張奇峰說大元兵士，在皓月的土地上肆意凌辱了他國百姓。所以，這些是突擊邊境，是捍衛他國的領土與尊嚴，是有充分理由的抗議反擊！」
「皓月尋事？」
「皓月尋事，邊境突亂，顧盛率兵鎮守，回京自是不可能了。」莊韞應，心里感覺莫名。
太子听言，凝眉，「怎麼回事兒？」
「顧盛怕是回不了京了。」莊韞看著太子道。
太子府
壓下心頭不安，容傾看著齊瑄，緊聲道，「你說。」
再高的名頭，再精明的腦子，也抗不過一把鋼刀。
名頭都是虛的，人力才是實，才可摧毀一切。
政權，听起來至高無上。但，無論什麼時候最後還是拿槍桿子的說了算。
顧盛的選擇關乎著結果。
湛王府現在跟莊家，還有太子在人力上可謂是勢均力敵。他們現在比的是運氣。但，顧盛若參與進來，這種平衡立馬就會被打破。
還有顧盛旗下百萬大軍，他的選擇是什麼，至關重要。
湛王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容逸柏再有個好歹。容傾簡直不敢想。
最擔心人，最擔心的事，都在邊境。這消息是關于什麼的，容傾心頭瞬時緊繃。
邊境，百萬大軍！
邊境，顧盛！
邊境，容逸柏！
聞言，容傾心頭猛然一跳。
剛回到正院兒，還未坐下，齊瑄疾步走來，「王妃，邊境剛有消息傳來。」
***
只希望顧家別讓王妃失望！
眼下這種情況，多一個盟友總是比多一個敵人強。
因一時之氣，干脆奪了顧廷煜和王氏的命跟顧家決裂，已是不明智。
凜五看顧廷煜一眼，大步離開。
容傾轉身，顧廷煜抬眸，臉色更添一抹白，眼圈點點泛紅，看著容傾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視線仍停駐……
容傾沒再多言，起身離開。
「我明白，謝謝！」
什麼選擇，什麼後果，再說親戚情義，已是可笑。
容傾成全了他的苦肉計，也給了顧家表態的就會。之後會如何……
憑著湛王府護衛的能力，在他沖過來，在長箭刺過來的時候，完全可以攔下他，擋住箭。可他們卻沒有，只是為他避開了那致命的地方，讓他不至于死掉。
在他挨了那一箭，又在湛王府醒來時，就已經清楚了。
這話，容傾未說完，可顧廷煜心里卻很清楚。
只是，從此以後，她與顧家再也無任何情義可言。剩下的只有合作，或對持！
「不過，縱然這份好早已不再純粹，這一次表哥仍會如願。我已讓人把你母親送回了顧家。也已跟顧大人講，無論顧家作何選擇，湛王府都不強迫。」
而那句對不起，包括剛剛的那句對不起，都是在替王氏說而已。或許，用此苦肉計，顧廷煜心里也有歉意。可是那又如何呢？他還是做了。
是為了緩和顧家和湛王府的關系，更是為了讓她忽略王氏在宮中對她說的那些冷言惡語，那要逼死她的作為。
「因為那些過往。我清楚知道表哥是個好人，也清楚的知道跟你母親比，我是排在後面的那個。所以，表哥這次明知並不需要，卻還要擋在我身前的理由是什麼，我心里也很清楚。」
容傾說著，淡淡一笑，「所以，在容家那十多年里，所有記憶中，最溫暖的回憶里只有表哥。」
「在過去，也許很多事表哥都是隨手在做。對我的好，也不是最絕對的，不是唯一的。跟顧家人比，我或許是排在最末尾的那個。可對于當時的容傾來說，你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也是唯一對她好的。因為有表哥，她感覺這世界也有溫暖，並不全是冷漠。」
聞言，顧廷煜放在身側的手收緊，垂首，壓抑內心的波動。
「不用跟我道歉。因為一直以來，我還欠表哥一句謝謝。」
「對不起！」
「回去好好養傷。好死不如賴活著，以後這尋死的事兒就不要再做了。」
顧廷煜听言，垂眸，「好！」
「馬車已準備好了。一會兒王府護衛會送你回去。」
相比昨天他明知不需要，卻還偏要沖出來為她擋劍的樣子。此時的顧廷煜看起來……酒醒的感覺。
「王妃！」聲音平穩，神色平靜。
容傾緩步走上前，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看著顧廷煜靠在床頭，面色蒼白，眼可見的虛弱。
听著腳步聲，看到容傾那熟悉又極致的陌生的身影，顧廷煜心情起起伏伏，不知該怎麼形容。
听到，小廝趕忙起身，顧廷煜面皮發緊，心頭百味復雜，更多是緊張。
忽然想起的請安聲，因為屋里的沉寂，清晰落入耳中。
「王妃！」
主僕二人均不言，屋內瞬時沉寂下來。良久……
小廝看此，也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能說的都說過了。其他的……在湛王府能不好啟口。比如，吳欣兒在顧家鬧騰的那些鬧心事兒。
顧廷煜听著，默默喝著藥，沉默不言。
「老爺說，等到把事兒忙完了，今天就過來接公子回府！」小廝邊給顧廷煜喂藥，邊道。
「大公子也來坐了好久才回去。」
「老爺昨天來了，確定公子沒大礙才走。」
***
容傾話出，凜五表情不覺一松，「王妃說的極是！」
容傾沒直接回答，只道，「很多時候，棋子跟把柄只有一線之隔。」
「那依王妃之意……」
剛入府，人就死了。直接的，就是湛王妃不容人。
容傾听了，淡淡一笑，「直接清除，自然最是干脆。不過，這麼做的話，除了免了一個抗旨不準的名頭。別的閑話卻是一點兒都不會少。」
管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是真善，還是偽良。他們沒時間去逐一探究。干脆利索的，直接了當的的，從宮中被派過來，就絕不能留。
「聖旨接了。但人絕對不能留著！」
「不能不接。可是接了呢？」
以上這些話，凜五沒說出，可容傾卻完全想的出。
如此女人，說她惡毒都是輕的。
湛王妃為的從來都是自己。只是不想失了湛王妃的尊崇而已。
什麼護湛王？什麼為湛王？全部都是廢話，完全都是謊話！
就湛王這身體情況，他還能寵幸誰不成？如此……
湛王都已經躺著不能動彈了，她嫉妒心還如此之強。
不然，怎麼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
喊著護王爺的話，做著無法無天，大殺四方，大逆不道的事。看似要將守護王爺進行到底，可其實呢？卻是一點兒不想為王爺好。
居心叵測，居心不良等等字眼可都出來了。
畢竟，那什麼雲郡主，可是打著八字極好，為湛王爺沖喜的名頭賜予湛王府的。一切可都是為了王爺好。如此，王妃若是不拒不接旨。那……
凜五听了，肅穆道，「王妃若是不接聖旨，一個抗旨不準，不敬皇上的名頭是必定會落下的。更重要的是，還會遭受更多非議！」
容傾看著凜五，清清淡淡道，「皇上這聖旨，我拒了會如何？接下來又將怎麼樣呢？」
容傾搖頭，「皇上是什麼意思，不能完全確定。不過，可以預想一下。」
下旨，賜了一個女人過來。這聖旨的內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待人走遠，凜五開口，「王妃，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呢？」
「謝王妃！」
「是！」
「帶雲若公主去後院，安頓下。」
「屬下在。」
「青安！」
「謝王妃！」恭敬磕頭，而後起身。站起，不敢直視容傾，低眉順目站著，一副逆來順受，隨你拿捏的姿態。
「起來吧！」
「婢妾在！」聲音綿軟，拘謹，透著明顯的忐忑。
李公公離開，容傾轉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雲若郡主！」
「勞煩。」
「是！李公公請。」
「齊瑄，送李公公離開。」
李公公眼簾抬了抬，看著湛王妃那平靜清淡的眉眼，眼簾垂下，躬身，「老奴告退！」
「臣妾接旨，謝恩！」干脆接下，一點兒不猶豫，更沒有一絲勉強。很是爽利！
宣讀完，李公公垂首靜立，靜待湛王妃反應，靜看湛王妃如何婉拒。然……
這就是皇上的聖旨。
佳人一個，年華二八，樣貌嬌好，八字最佳，特封雲若郡主，賜予湛王，為湛王沖喜，欽此！
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