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這兩字入耳,三皇子瞬時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巴巴看著容傾,求說好話!
「嘿嘿……」容傾一笑,一臉不懂。
三皇子癟嘴,又看向雲陌。
接收到三皇子的視線,雲陌滿眼疼愛,滿聲溫和道,「你說容傾眼光不好,終身耽誤,嫁錯人的話,我一定不告訴雲,你放心!」
三皇子︰……
「皇爺,皇嬸,沒你們這麼當長輩的。」
容傾點頭,「所以,你可以當我們不存在!」
雲陌頷首,附議,「所以,我們見死不救,也有足夠的理由。」
三皇子听言,哀怨!
搞不懂,為什麼他身邊都是這種人?更搞不懂……他為什麼跟這些人合得來?並且,還時常覺得相處起來挺愉快?
這是為—無—錯—小說什麼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
三皇子想著,嘴角耷拉了一下,眼神閃閃,也不哀怨了。特別想到內心深處潛藏的那個願望……期待有生之年,看到湛王被容傾嫌棄的那一天。那……
三皇子起身,顛顛跑到湛王跟前,把臉湊過去,嬌柔道,「皇叔,打輕點!」
這姿態,這聲調,辣眼!
雲陌看著笑了。
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容傾壓下上揚的嘴角,起身走過去,「少對你皇叔撒嬌。」
撒嬌就撒嬌吧!竟然比她還嬌嗔,膩歪。這不是找事嗎?
說完,拉著湛王走開,「王爺,听說這花開的時候,會有一股奇香味,你來的剛好,也一起看看吧!」
「嗯!」
三皇子站在原地,看著就那樣被容傾牽著走開的湛王。嘿嘿一笑,得瑟了。皇嬸果然還是向著他的呀!不過,就這麼輕易被放過,三皇子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王……王爺!」舒月俯身請安,不敢抬頭。
這垂首死盯地面的模樣,表面看來,是分外規矩,是畏怕湛王。可其實呢……她是心虛呀!
湛王看她一眼,神色淡淡,「特意來這里讓王妃看花的嗎?」。
舒月听言,搖頭,「不……不是,是皇爺……」
「是我看容九心情不好,特別讓她過來的。」雲陌端著長輩的架子,接過話,又補充一句,「容九不是很喜歡看她種的花兒嗎?」。
容傾听了,揚眉。
因為她心情不好?所以才找舒月過來的?
剛剛陌皇爺明明說,是他自己想賞鑒一下的。怎麼對著湛王這口徑就不一樣了呢?
湛王听了,悠悠道,「你倒是有心。」
湛王話出,三皇子立馬上前,肅穆道,「皇叔,我看皇爺不是有心,他分明是別有居心。」
三皇子說完這話,心里月復誹一句︰他們果然是物以類聚,反正大家都不是好東西。索性……
你剛給我穿小鞋,告我狀。現在,我當然要對你落井下石。
聞言,湛王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睜著一雙大眼楮,滿眼純淨,繼續告黑狀,「皇爺明明知道舒月曾是王府的人,偏還把她帶到皇嬸的跟前,他這哪里是為讓皇嬸高興呀!分明是給皇嬸添堵。」三皇子說的義憤填膺。
可這話,凜五听在耳中,只有一個意思,三皇子盼著讓王爺修理陌皇爺!
而湛王听到的,關鍵點兒卻在另外一句……
舒月曾是王府的女人,舒月曾是王府的女人!
這話,若是在曾經,湛王必定跟凜五一樣,不以為然的直接掠過。可現在……
三皇子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視線在舒月身上掠過,再看容傾,湛王心里陣陣犯虛,這心虛非莫名,直白的解釋——懼內!
特別再想到,那至今還未找到的和離書,湛王臉色壓不住,登時不好了。
一言不發,拉起容傾往外走去。
「王爺,花兒快開了……」
「這世上還有比本王更好看的花兒嗎?」。
容傾听言,不覺笑了。雖然這臭美的話,說出了氣勢洶洶的味道,但……
「王爺說的有道理!」乖順的附和,依然沒令某人歡喜。
「注意你的稱呼!」
容傾挑眉。
以前,王爺,夫君,雲,隨她叫。而現在,一個不高興就拿稱呼說事,唯夫君,其他都不準叫。特別……
容傾抿嘴一笑,往湛王身邊挨了挨,「哥哥……」
這幾不可聞的稱呼出,湛王一個激靈,臉全黑了,盯著她,牙根發緊,「我看你是又皮癢。」
哥哥……戳到全身敏感點,不淡定了。
皮癢兩字出,容傾吃吃笑。
湛王抿嘴!
陰沉的臉色,僵硬的表情,滿臉的不爽,湛王如此模樣……
雲陌看著,轉頭看三皇子一眼,「你慘了!」
三皇子听了,癟嘴,對陌皇爺的話一點兒不反駁。因為,他也這麼覺得!這次又有苦頭要吃了。
想著,腦子忽而一道亮光閃過,拔腿往外走去,剛走出不遠,一道聲音傳來……
「榛兒,逃,可不是解決不了問題。」
這一頓修理,這一門親事,雲榛若以為能一逃了之,就能兩全其美。那,他可就太天真了。
三皇子腳步頓住,「逃?這我倒是想過,可往哪里逃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是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最後,不但這親事躲不掉,修理我的人還多一個,除了皇叔之外,父皇也定然饒不了我。所以呀!什麼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不適用于我。」
雲陌點頭,「分析的很有道理,看的很是通透。」
「那是,皇爺你可不要小看我。」
雖三行子看起來各種不著調,但是雲陌還真從來沒小看過他。現听他這麼說,十分好奇問,「既然如此,不知榛兒接下來有何高招?」
「我呀……」三皇子微微一笑,賤氣四溢,下巴抬起,驕傲無比,宣布,「我打算入贅顧家!」
雲陌︰……
舒月︰……眼前這徐徐盛開的嬌花兒,忽而就入不了眼了。
「只要入贅了顧家,那我跟皇嬸可就平輩兒。而且……」三皇子眼神灼灼,「以後皇叔再修理我,沒說的,我直接躲到顧盛背後去。那樣……」
收拾他之前,得先把顧盛,還有顧家那些蝦兵蟹將,打個落花流水再說。
一番動手,湛王的氣消了一半兒不說,關鍵是顧盛也定然是鼻青臉腫了。想想都賞心悅目呀!
三皇子咧嘴,「皇爺爺,你說我怎麼就這麼機智呢?不說別的,就這份聰明,我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這話,直接的說,他比他的皇帝爹高桿兒多了。
要收拾顧盛,何須搞那麼玩繞,直接的上手呀!
三皇子想著,樂呵著走了。
雲陌撫下巴,再次確定,老雲家祖墳的位置風水真不咋地!不然,怎麼輩輩兒都能出逆子呢。
「皇爺,若無吩咐,小民就先行告退了。」舒月開口,恭敬道。
陌皇爺听了,看向龍武,「院子里還有一些花草,帶她去整理一下。」
「是!舒姑娘這邊來。」
「是!」
陌皇爺身份在這里擺著,還有那跟三皇子差不多的邪性人,讓舒月不敢多言其他。只是……
舒月跟在龍武後面,垂首,凝眉。
這位皇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若只是拿她逗悶子還好。若是……
一念入腦,心砰砰跳,他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看出什麼了嗎?
雲陌看著舒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在雲海山莊時,完顏千染跟他母親說起,在來時路上,湛王,容傾,他們巧遇女扮男裝的舒月。當時,這位湛王府曾經的姨娘,反應很有意思。
人都已經被湛王府驅離了,就是有人勾引湛王,跟她也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了,牽扯不到她任何利害。可她當時,卻是比容傾還要緊張。
那緊張,乍一想似對湛王余情未了。可,完顏千染卻說,她當時根本沒看湛王一眼,倒是對容傾……
對這話,雲陌暫不予置評。倒是雲剛才的反應很有意思。
見到舒月,听到三皇子那話,雲偷偷看了容傾好幾眼。那閃閃爍爍,不自在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一景呀!如此……
也許該勤帶舒月去王府逛逛,只要容傾淡然,雲就只能干瞪眼。
想著,雲陌悠悠笑了。
為給自己找痛快,只能給他人找不痛快了。不過,再這樣下去,這京城他怕是待不了太久了。
顧家
顧玥坐在顧老夫人身邊,看顧老夫人做活兒。
「祖母,我幫你引線。」
「不用,祖母還能看的到。」顧老夫人穿著線,隨意道,「不是讓你在家繡嫁妝嗎?怎麼又跑來了?」
「好幾天沒見祖母了,我想您了,所以就過來看看。嫁妝等用過午飯我就回去繼續繡。」
顧老夫人听了,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柔和了那寡淡的面容,揉揉她的頭發,溫和道,「待以後嫁人了,可就不能這樣了。」
顧玥點頭,「孫女知道。」說完,停頓了一下,看著顧老夫人輕聲道,「祖母,說不定孫女不用嫁了。」
聞言,顧老夫人微愣,不明,「這話什麼意思?」
顧玥平穩道,「昨天三皇子去顧家,對父親說,他要入贅顧家,所以……」
「嘶……」顧玥話未說完,顧老夫人扎到了手了。
「祖母,您沒事兒吧?」看顧老夫人手指冒出猩紅,顧玥緊聲道。
「無事。」顧老夫人按著手指,看著顧玥,神色不定道,「三皇子他……他真這麼說?」
顧玥拿過下人遞過來的棉布,給老夫人擦拭著血,點頭道,「是三皇子親口說的。」
「那,你爹爹怎麼說?」
「爹爹他……」顧玥斟酌了一下用詞道,「爹爹他當時看起來有點兒懵,好一會兒沒說話。」
顧老夫人听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莫名的還有點兒遺憾,顧盛犯懵會是什麼樣兒?小時候都沒怎麼見過。還真有些想象不到,可惜這次沒能看到。
好一會兒,開口問,「之後呢?」
「爹爹回過神後,就讓丫頭把我喊過去了。說︰兒女親事,兒女都有說話權。」
顧老夫人听言,神色微動,「那你怎麼說?」
顧玥捏著顧老夫人的傷口,不時看一眼,是否還出血,隨口道,「我說,他若是入贅的話,那成親那日是不是要我去迎親?」
顧老夫人︰……
「三皇子說,那是當然!」他回答這話時,顧玥隱約听到了磨牙的聲音。
顧老夫人听了,繼續沉默,听顧玥繼續往下說。
「我說,就算他入贅,以後有了孩子,也是跟他姓兒。」
顧老夫人︰……
「三皇子說,我想的真周到。」明明是夸贊的話,可顧玥當時卻感覺冷颼颼的。
「還有呢?」
「也沒什麼了,我問了一句,他入贅,是不是說我能休夫,他卻不能納妾休妻了?我問完,他就走了。」顧玥說完,又補充一句,「他又跟上次一樣,說‘讓我等著!’。」
顧老夫人听完,長嘆一口氣。
顧玥抬頭,看著顧老夫人,輕笑,「祖母,其實孫女覺得三皇子還是挺好的。會大呼小叫,總是比不聞不問好。」最起碼沒當她不存在。
雖然她不懂三皇子為何對顧家如此不喜。不過……誰知道以後會如何呢?先好好過日子再說。
湛王府
雖潛伏的不安因素仍在,不容忽視。但,日子總歸還是要繼續。
「王妃,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轉轉?」
容傾搖頭,沒甚興致。
以前若是能出去逛逛,容傾最是樂意不過。可現在,或許是心里有事放不開,也或許是被季節影響,看著那變黃飄落的樹葉,容傾越發不愛動彈了。
秋天,不免多一抹蒼涼。不若春天那樣生機勃勃。
就她現在的心境,賞秋景,搞不好會直接多愁善感起來。所以,還是算了吧!
「最近京城有什麼喜慶的事兒嗎?」。
青安听了,忙回稟道,「三皇子因上次嚷著要入贅顧家的事,惹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直接給三皇子用了軟筋散,還不準人伺候他。皇上說,要一直喂到他大婚為止。」
容傾︰……
軟筋散,藥如其名,綿軟無力,連喝水都費勁。還不準人伺候,這下三皇子連吃喝拉撒都成問題了。
三皇子各種作死事跡,簡直可以寫一本書了。不過……
她問的是喜慶的事兒,青安卻首先稟報了這個。也就是說……
三皇子被修理,在她們的眼中都是喜事兒呀!
「還有,昨天林家和劉家把喜事兒給辦了。」
容傾听言,神色微動,隨問,「親事可順利嗎?」。
「嗯!听說劉家公子嘴巴都沒合上過。」
一個溫良賢德,一個有心有意。想來他們的日子,以後一定會和和美美。
林明玉也算是否極泰來,以後的日子也會越過越順吧!
只是容逸柏現在還沒著落,唉!
「王妃,陌皇爺還有……舒小姐來了。」護衛稟報,提及舒月,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來稟報的好。
陌皇爺是怎麼想的,帶舒月來王府。
「請他們進來吧。」
听容傾就這麼應了,護衛垂首,女人的心思,果然難猜。
「皇叔,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容傾說著,看向舒月,微微一笑。
舒月扯了扯嘴角,表情緊繃。
陌皇爺在容傾身邊坐下,「剛好路過,順便過來看看你。」
「這樣呀!」說著,視線在雲陌和舒月身上轉了轉,好奇。
察覺到容傾的視線,不待雲陌開口,舒月既道,「陌皇爺養了幾株珍稀藥草,讓民女看著養養。所以……」說著微微俯身,「叨擾王妃清淨了。」
是因為陌皇爺讓她幫著養藥草,所以他們才會這樣一起進出的。
「這樣呀!」
「是!」
「雲呢?」
「他剛出去了,說一會兒回來。」
雲陌听了,沒再多問,轉頭看向舒月,「把東西給王妃吧!」
「哦,好!」舒月忙打開小籃子,一物被拎出。一只毛絨絨的小兔子。
「喜歡嗎?」。雲陌問。
容傾伸手拿過,「挺可愛的。」
看著手里的這只幼小的兔子,容傾不由想起那只貓。
湛王送給她時,也是萌萌的可愛無比。可現在,已被她養成加菲了。肥碩無比呀!明明是貓,卻隱隱已有了豬的重量。
這兔子要是讓她養,容傾干笑。
能把所有動物統一化,照著豬的方向發展,這也算是一種本事吧!
「王爺!」
「嗯!」
「兒回來了。」雲陌看著雲,那語氣,似湛王來他家做客似的。
舒月俯身請安,低眉順目站在一旁,不動不言,心跳不穩。
每次見過容傾,再見湛王,舒月滿腦子血腥,總是有一種她即將被處于極刑之感。前景不妙,小命堪憂呀!
要說,這陌皇爺真不是東西。他這生生是在拿她小命逗悶子呀!
「夫君!」
「嗯!」湛王看一眼容傾手里的小兔子,表情微妙。
湛王那微異樣的表情,凜五看到眼里,垂眸。
看出王妃這幾天蔫蔫的,主子竟然沒想到送點兒小玩意兒哄哄王妃。倒是陌皇爺……他是故意的吧!
不過,唉!
好听話不太會說,禮物也想不起送。不得不說,在玩兒情調這方面,湛王這輩子怕是都難出師了。
「馬上就快晌午了,皇叔中午在這里用飯吧!」
「好!」
「那我去廚房看看,今天都有什麼食材,我們吃點什麼好。」容傾說著起身。
剛站起,猛然一陣眩暈,腳下微晃。
「容九!」
湛王聲音入耳,手腕被人握住,少時,眼前恢復清明,晃晃腦袋,剛動,頭被固定住,抬眸,湛王緊繃的神色映入眼簾。
「我沒事,就是起猛了!」
湛王沒說話,看向雲陌。
頃刻,雲陌手松開,表情詭異。
這表情,湛王看到,眉頭瞬時皺起,「麻雀,先扶王妃回去。」
「是……」
「不用背著她,她身體無大礙,只是有喜了。」
有喜了!
有喜了!
三個字出,滿院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