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太太卻是愣了一下,說道︰「這個事情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在股權相關的文件吧,以前他們也在這里找過,沒有找到,就認為是小嵐帶在身邊了。」
秦時月點了點頭,又問道︰「婆婆,您對楊聆蘇怎麼?」他有些不大理解,楊聆蘇雖然說是後輩,但她母親也算是和她女兒有仇的啊,這也能和平相處?
老太太嘆道︰「聆蘇挺懂事的,也沒瞞著我什麼,只是想重振楊家而已。她想要股權書這些,都老老實實地告訴了我。」
秦時月心想要麼是楊聆蘇誠懇,要麼就是太陰險,這二者間的距離不大,但區別卻是相當相當的大。
「那楊老太爺對聆嵐一直不承認,是不是也是因為她父母的一些關系?」秦時月問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她父親當年喜歡我女兒,我也是反對這門親事<的,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門不當戶不對的。但她父親很強勢,和楊老先生進行了一番激烈的較量,最後也是用了假結婚的手段,贏了楊老先生。
當時,楊老先生大發雷霆,得知真相的時候,當場氣暈了。後來就退了下來,一直在別墅區里住著。幾年前,聆蘇才告訴我,楊老先生和小嵐他爸的爭奪失敗之後,小嵐她爸直接剝奪了楊老先生在楊氏集團的權利。所以,這些年楊老先生一直非常生氣。」
「哦,原來還是不肯放權。」秦時月恍然明白,難怪那老頭那麼生氣,換做自己,估計也不會有好臉色。
老太太搖頭說道︰「大概也不是因為權利的事情,當年小嵐他爸很受楊老先生的寵愛,結果卻鬧出那樣的事情,恐怕還是因為這一點更多一些。」
秦時月笑道︰「婆婆,您心底善良,所以總把人往好的方面想。」老太太淡淡一笑,搖著頭說道︰「哎,人啊,活著就幾十年,何必爭來爭去,楊家雖然家大業大,可人也都會死,留下有什麼?就骨灰盒子里的那一捧灰。」
秦時月呵呵笑道︰「婆婆,您的思想境界真高,如果人人都有您這樣高的思想境界,那天下就太平了。」
老太太連忙擺手,說道︰「你可不要給我拍馬屁了。」
秦時月淡淡一笑,忽地想起那天段俊良的說的話,于是問道︰「對了,之前我听段俊良說,他們好像知道小嵐他爸的行蹤,這事兒您知道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她爸走的前幾年還有信寄回來,後來就漸漸沒有了,現在早已沒有了消息,很多人都說他可能已經死在外面了。」
「那她母親到底是怎麼失蹤的?」秦時月問道。
老太太道︰「哎是被人綁走的,那一年我們上街去,我和小美帶著小嵐去買衣服,她看中一件襯衫,去試衣間換衣服,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秦時月微微一驚,心想‘小美’應該就是楊聆嵐母親的小名兒了,但這種綁人的做法卻是有些似曾相識,結合現在宣堂就在廬陵的事情來看,當年的事情很可能也是他們做的。
「後來沒有查出來糾結是誰做的麼?」秦時月問道。
老太太搖頭說道︰「沒有,她爸倒是查到了一些,沒有跟我說,後來我只知道和段家有關系,但也不清楚事實真相。然後,沒有多久,她爸就走了。」說到這里,老太太估計是想起失蹤的女兒,忍不住傷心落淚。
秦時月嘆了一聲,遞給老太太一張紙巾,心想如果真的是宣堂做的話,楊聆嵐的母親要麼被肢解賣掉器官,要麼就被送到人販子手里直接賣掉了。楊父要去搭救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哎,小秦,听小嵐說你醫術不錯,如果可以,你還是幫幫她吧。」老太太哀求著說道。
秦時月忙道︰「您放心,我會的,我這不都從京城特意趕過來了嘛。」老太太嗯了兩聲,連連道謝,弄得秦時月好尷尬。
「秦時月。」正是這時,楊聆嵐的聲音忽然響起。
秦時月和老太太循聲望去,只見楊聆嵐換了一身干練的裝扮,臉上神色也嚴肅起來,不苟言笑,多了幾分威嚴。只是眼眶微紅,還能看出之前傷心痛哭的痕跡。
「小嵐你」老太太顯然吃了一驚。
楊聆嵐下了樓來,說道︰「外婆,我們有些事兒要出去,您在家好好休息吧。」
老太太不敢反對,嗯了兩聲。
秦時月卻是不怕她,但卻奇怪她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變化,不過現在也沒有說什麼,按照她的指示上了車。
這次是由楊聆嵐開的車,車速不疾不徐,讓秦時月好生意外。忍不住笑道︰「想通了?」
楊聆嵐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
秦時月呵呵笑道︰「那現在要去哪兒?準備如何報復他們?」楊聆嵐卻道︰「去救楊老先生。」
「咦」秦時詌uo讀艘幌攏?檔潰骸澳悴皇撬的閬臚?嗣矗炕谷М齲?閽僬庋?氯ュ?刪筒皇巧屏劑耍?欠訃?恕!包br />
楊聆嵐也沒生氣,說道︰「他認不認我是一回事,我要不要照顧他是一回事,他是我爸的父親,我爸不在,我替他扛起這份責任,但我和楊家不再有任何關系。」
秦時月奇怪地看著她,半晌才道︰「楊聆嵐,你你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
楊聆嵐道︰「沒有。」
「我覺得有啊,你現在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你知道不?受刺激太大了,要不我們去看看心理醫生先?」秦時月說道。
楊聆嵐道︰「我沒有精神分裂,我只是想通了,听到你和我外婆的談話,我才是真正的醒悟了過來。有些事情不必強求,有些事情也並非一些東西保存下來就能保存希望。當年父親把股權交給我,是希望我在他離開之後有生活保障,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需要這份保障了。」
「你要把股權交出去?」秦時月詫異地問道。
楊聆嵐點頭,說道︰「這股權一直是禁錮著我的東西,現在放手,我也能自由。」
「看來你騙我不淺啊,之前你可以不是這樣說的。」秦時月搖頭說道。
楊聆嵐道︰「對不起,有些事情我不想說,只能騙你。但實際上,我也沒有騙,如果我交出股權,我在楊家沒有一點地位可言,更沒有絲毫的話語權,同時我掌握一些楊家的藥方配方,所以為了保證楊家集團的利益,我肯定不能繼續從事醫藥行業的。
我無法從事這個行業,我的理想也就無從談起,所以說起來,我也並沒有騙你。」
「是麼?可你還是編了好多謊話騙我。」秦時月沒好氣地說道,楊聆嵐道︰「沒有,我只是沒有全部說出來而已,況且你不是也沒全信嗎?」。
秦時月輕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一開始我是全部都信了的,直到後來楊聆蘇也要求我治好那楊老頭的病之後,我才開始懷疑你的。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她真的沒必要要求我了。」
楊聆嵐沉默了下來,秦時月嘆道︰「實際上,這事兒你沒必要騙我。」楊聆嵐道︰「我從京城就開始騙你,我不敢坦白,我怕你也不幫我。」
「哎,你真是不了解我啊。」秦時月表示很受傷呢。
楊聆嵐卻道︰「正如你所說啊,我們認識的時間又不長,我怎麼了解你?」
「額」秦時月無語了。
車子繼續前行,過了一陣兒,楊聆嵐問道︰「今晚地下室的那些人真的要對楊老先生下手?」
秦時月听出他對那個人的稱呼的變化,淡淡一笑,說道︰「是的,千真萬確,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因為螳螂捕蟬黃雀總是在後的。」
楊聆嵐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什麼意思?」
「往前開,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你就知道了。」秦時月指著前面的路說道。楊聆嵐雖然不解,但也知道秦時月做事不會那麼不靠譜,這點了解度還是有的。
車子開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這里離別墅區並不遠,是一座老式的小區,秦時月讓楊聆嵐把車停在一道車門的門口。
然後下了車,秦時月對著側門的一個很隱秘的攝像頭打了兩個響指,接著里面就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出來開門了。
楊聆嵐很是奇怪,秦時月也沒和她解釋,拉著她就進了門。進門之後,那是一片小花園似的地方,然後楊聆嵐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赫然是項天路。
「他怎麼在這里?」楊聆嵐指著站在遠處的項天路問道。
秦時月道︰「嗯,應該是被抓過來的。」說完,秦時月推開了一樓的一扇門,門後卻有一個人正準備開門,結果差點撞到她。
于是這個人的臉色就很是難看,板著一張臉,怒道︰「不會敲門嗎?」。
「額」秦時月見了這人不禁一怔,然後臉色陡然一變,只听身邊的楊聆嵐驚奇地叫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