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她著急忙火地一邊給秦時月打電話,一邊在路邊招著出租車,得到秦時月的回答卻是這個樣子。
「什麼叫知道了?」範悠悠急不可耐地問道。
秦時月神色不是很好,黯然地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就這樣。」說完,掛了電話。
範悠悠可就不明白了,當下她再次撥通了秦時月的電話進行詢問,但秦時月顯然沒有心情和她再說,直接掛了電話。如此三番兩次之後,範悠悠也明白,秦時月不會和她明說,于是把電話打到了藍初雪這兒。
藍初雪可也不知道寧谷出事的消息,聞言,很是著急,掛了範悠悠的電話之後,藍初雪直接找到了秦時月。
然而秦時月卻並不想多談這件事,藍初雪有些疑問,問道︰「秦時月,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事情?」
秦時月嘆息了一聲,微微搖頭。
藍初雪心頭大急,她完全看得出來秦時月對寧谷的感情,雖然這讓她有些妒忌,可她卻是個識大體的女人,不會因此而高興。當下,拉住秦時月道︰「你給我把事情說清楚再走!」
秦時月想了想,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藍初雪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
「我們邊走邊說吧。」秦時月說著,慢慢往外面走去,藍初雪忙跟上去,秦時月便緩緩說道︰「八年前,我隨任務小隊在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上執行了一次任務。那一次任務我跟隨的小隊里的成員我都不認識,我是臨時抽調過去的。
我們趁夜色模黑上了小島,然後就被狙擊了,隊員里有一半的人員受傷,我立刻展開了治療。其余人繼續任務,我在治療傷員,沒有繼續跟進。
大概午夜之後,小分隊的隊長抱了個大概兩歲的孩子出來,然後交給了我,讓我帶著孩子離開。說話的時候,小分隊隊長被狙擊手打死,我只能帶著孩子離開。
我那時候才知道這個孩子才是他們的任務目標,因為孩子還小,我立刻給孩子做了檢查,然後發現了一些特殊情況。」
藍初雪听得恍惚,問道︰「什麼特殊情況?」
「孩子快死了。」秦時月說道,藍初雪登時一怔,但緊接著又听秦時月說道︰「但她就是在快死的時候,她又活過來了。」
「這」藍初雪不明白了,秦時月解釋道︰「就是那種明明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忽然又重新恢復了生機,你明白麼?」
藍初雪是明白了,但心中的疑問就更大了,她問道︰「這怎麼可能?」
秦時月搖頭苦笑道︰「是啊,怎麼可能?我那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這是任務目標,我就帶著孩子按照計劃開始撤離,然後到了另外一座島上,那上面有人接應。
但計劃到底還是被人泄密,接應人員也被攻擊,只剩下了幾個傷員和一個女隊員。那個女隊員我之前就認識,那時候我們的關系還不錯,我們一起開始想辦法躲避敵人,但對手太強大,到最後,我們只好躲進一個隱藏在山月復的實驗室里。
在那個實驗室,我和那個女隊員輪流照顧孩子,我所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都是那時候學到的。後來在那個實驗室里我得知了那個孩子的真相,然後我做了一個決定。」說到這里,秦時月看向藍初雪。
經過秦時月還沒有說這個決定是什麼,但藍初雪已經很緊張,因為她感覺得到這個決定絕對不簡單。
秦時月道︰「我覺得殺了這個孩子。」
聞言,藍初雪臉色大變。
然而,秦時月卻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殺了那個孩子。」藍初雪吃驚地捂住了小嘴,怔怔地看著秦時月。
秦時月卻恍若無事,說道︰「有時候我也覺得我很殘忍冷血,對一個小孩子也下得去手。」
藍初雪又是一怔,伸手握住了秦時月的手,說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明白你的。」
秦時月苦笑了一聲,說道︰「是啊,這就是一個借口,我有我的苦衷,可當時那個女隊員在我下手之後說了一句話,讓我至今無法釋懷,她說‘你作為一個醫生,不思考怎麼治好她,卻只想結束她的生命,你算什麼醫生?’。」
藍初雪沉默了一會兒,安慰道︰「醫生也不是萬能的啊。」
秦時月卻是苦笑了一下,說道︰「但她這句話說得卻是不錯的。于是後來,我就竭盡全力治好了那個小孩子,但我仍然不知道她是該活下去還是讓她去死。」
藍初雪詫異道︰「她不是被你殺了麼?」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秦時月淡淡地說道,藍初雪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一種可怕的事實,說道︰「她即便被你殺了還能救活?」
秦時月搖了搖頭,說道︰「算起來,我只是治好了她的外傷而已,算不得救活了她。復活只是她自己的本事。」
「這」藍初雪幾乎不敢相信,但內心她卻漸漸想起這個情形似乎有人和她說過。
秦時月繼續道︰「那個小孩子相當聰明,雖然只有兩歲多,應該是兩歲多吧。但她幾乎在幾天的時間里學會了那個女隊員交給她的所有知識,像微積分這類折磨人的東西,她一看就會,那時候她只有兩歲,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藍初雪喃喃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秦時月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在那個女隊員的要求下,我開始著手研究那實驗室的資料,我也才明白,這兩座小島都是研究所,分為A、B兩座,分別進行的實驗。隨後,我發現了實驗中的一個漏洞,那個漏洞也讓我放心下來,因為我斷定那個孩子其實活不長。」
「所以,後來,你們在被發現之際,那個女隊員冰凍了那個孩子?」藍初雪接著秦時月的話說了下來,秦時月微微一怔,問道︰「你問過寧谷了?」
藍初雪道︰「她跟我說了一些。」
「是啊,後來我跟那個女隊員說了這件事,她堅持要讓孩子活下來,于是在實驗里找了實驗用的冷凍櫃,把那個孩子凍了起來。我本來一心想這個孩子是活不下去的,可沒想到幾年之後,她還活著。」秦時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藍初雪疑惑地問道︰「可是她那時候才兩歲,現在」問著,問著她就問不下去了,這還需要問麼?
秦時月道︰「她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事實上在當時我就發現了這一點,她在那幾天的時間里就幾乎長了一歲。後來被冰凍,生長緩慢了一些,但還是長大了。」
「可是我不明白,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能讓她活下去?她身上帶有病毒?還是說她的這種能力會引起戰爭?」藍初雪問道,秦時月苦笑了一聲,說道︰「她身上帶有一些特殊的病毒是事實,但那並非重點,她的這種能力也的確會引起戰爭,但規模不會很大,只是國與國之間的暗自較量,不可能會擺到明面上來。我要殺她的原因其實沒有那麼高大上,我只不過是發現了她的身世而已。」
「身世?」藍初雪吃了一驚,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孩子的來歷,秦時月道︰「我們之所以知道那兩座小島的位置是因為在我們在其中有臥底,那個臥底是我一同進入軍隊的好友,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孩子。當然,這些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在這之前的一年前,我那個朋友找到我,跟我說了她家的遺傳因子,凡是他們家的孩子,出生之後胸口必定會有一個胎記。當然了,後來我也才知道,那是騙人的,那個孩子胸口的印記是做上去,為的就是讓我辨認出來。
她跟我說了這些時候,然後跟我說她得了一種病,要去西方國家找辦法,然後說她希望她不要有後代,免受病痛的折磨。在我得知那個孩子的來歷之後,我才明白她那個時候說的話。」
藍初雪吶吶地說道︰「這樣的話,那也不是你的錯啊。」秦時月苦笑了一聲,說道︰「可到底也是錯不是?」
藍初雪默然,又問道︰「那你那個朋友呢?」
「死了,我被解救之後,用了一些不算正規的手段拿到了後來國家拿到了資料,根據資料顯示,我那個朋友幾乎算是被解剖了。」秦時月淡淡地說道。
聞言,藍初雪大吃一驚,又問︰「你和她的關系」關系的深淺關系到秦時月的內心痛苦程度,倒不是她吃醋什麼的。
秦時月道︰「我在學醫的時候,有兩個朋友,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女人緣挺好的,那不是假話。因為這兩個朋友都是女孩子,她便是其中一個。我們一起學醫,一起進入軍隊執行任務,算是兄妹一般吧。」
「你」藍初雪想出言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秦時月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不需要安慰我,我沒有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