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是個節日,但是具體是什麼名字,卻沒人說得出來,或者說每個地方的名字都不一樣,所以也沒個統一的名稱。
洛陽城的民眾也都知道六月六是個好日子,大街小巷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大早就能听到外面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大人小孩在街上來來往往,熱鬧程度不亞于過年。
南薰早早洗漱打扮完畢,來到樓下。
小一和小二都是眼巴巴地看著南薰,等南薰開口,今年帶誰出去。
「老規矩,你們懂得!」南薰也不多說什麼。
小一和小二立馬怒目相視,小一率先開口︰「一局定輸贏!」
「三局兩勝!」小二開口說道,「這樣才公平。」
「成!來吧!」
「剪刀石頭布!」
……
只是眨眼間,小一小二就分出了勝負,小二開口笑道︰「哈哈,還是我贏了。」
「小姐……」小一略有委屈,說道,「去年就是小二,今年按理應該是我了。」
「哦,這麼說也對啊。」南薰點點頭,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換人。
小二趕緊說道︰「小姐,石頭剪刀布,這可是你定下的規矩。」
「我嗎?!哦,但我沒說贏了的去還是輸了的去,」南薰說道,「今年誰贏了誰在家里看著店,嗯,就這麼定了,小一,跟我去將軍府!」
「小姐誒~~~!」小二在店里叫了一聲,可南薰並沒有理會,笑嘻嘻地帶著小一趕往將軍府。
雖然霜兒說是來一言當找南薰一起出去玩,可是,南薰哪敢讓將軍夫人親自來請啊,所以就帶著小一去了大將軍府上。
小一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帝王將相之家,難免有些好奇,左顧右盼,生怕漏看了什麼。
南薰只好說道︰「小一,好好跟著,別亂看,丟了咱們南家的面子。」
「哦。」小一答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跟在南薰後面,不再去看那將軍府的光景。
隨著丫環的指引,南薰一路來到了正廳。丫環請南薰坐下之後,上了杯茶,說道︰「小姐請稍等,夫人正在梳妝。」
「不急。」南薰說道,「反正時辰尚早。」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霜兒洗漱打扮完畢,款款走進正廳。
有道是︰
驚鵠髻,鎏金釵,天生麗質何粉黛,淺紅遮曼妙,袒領露藕白。
衣衫小,襦裙窄,慢束腰間系羅帶,錦絲配足玉,輕紗繞肩來。
這一副打扮,既不失將軍夫人的莊重,又顯得玲瓏細致。南薰心中暗暗稱嘆,真不愧是將軍府的女主人。
「妹妹,」霜兒上前兩步,「看我這身出去可否?」
南薰笑著回道︰「姐姐,這是打算出去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啊!」
「妹妹莫要說笑。」霜兒臉色微紅說道,「我只傾夫君一人足矣,哎呀,不說了,外面人聲鼎沸,想來十分熱鬧,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南薰笑道︰「姐姐先請!」
說著話,兩人走出了將軍府,來到街上。
街上人流涌動,好一番熱鬧的景象,牡丹花作為洛陽城的標志,自打李唐年代就是滿城淨開,現在也遍地都是。不少商家富戶,都搬出許多花兒擺在街道上,爭奇斗艷,街上行走的人,一邊閑逛,一邊品頭論足,說著誰家的花開的艷麗,誰家的花兒開得奇特。
如果能被大家津津樂道,倒是一種特殊的榮幸。
當然像大將軍,丞相這樣的家族是不會參與這樣的活動,畢竟如果不如別人的花,那可就丟人了,比別人家的花好呢,大家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除了賞花,還有很多戲班,雜耍也都在街邊擺開台子,為民眾上演一場場精彩的表演。至于什麼賣小吃,賣小玩意的,也是擺滿了街道。
小一緊緊地護著南薰在人群里慢慢走著,將軍府的丫環也是在另一邊護著霜兒。
拐過一個街角,南薰和霜兒看到一個小姑娘蹲在哪里哭,想來不是和爹娘走散,就是丟了什麼心愛的東西。
霜兒走了過去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了?!」
「嗚~我的酥餅掉了,被小狗搶去了,嗚嗚~」
「去,」霜兒轉身沖身邊的丫環說道,「把這條街上的小吃,各買一樣回來。乖,不哭,姐姐再給你買一些會來。」
「是,夫人。」丫環說著,轉身就要走。
南薰趕緊跟小一說道︰「愣著干什麼,趕緊去啊,這麼多小吃,那丫頭一個人怎麼拿得回來。」
「哦,好。」小一說著,和丫環一起去賣小吃了。
南薰和霜兒就蹲了下來,哄著小女孩說話。
不多一會兒,兩個人拿著許多小吃會來了,用油紙包在一起,遞給小姑娘,有糖葫蘆,小糖人,酥餅,牡丹花餅,……
「這都給我嗎!?」小女孩抬起頭看著霜兒和南薰,眼中雖然還掛著眼淚,但是卻透漏著吃驚的神情。
「對,都是給你的。」霜兒笑著說道。
小女孩略有遲疑地接過紙包,「可是娘親說,不能隨便拿人的東西。」
「不是拿,是我送給你的。」霜兒輕輕撫模著小女孩的頭,「這次要小心哦,不要在掉地上。」
「嗯。」小女孩點點頭,從兜里掏出一塊玉石,只有指甲般大小,遞給霜兒,「姐姐,這是我在地里玩耍的時候撿到的寶石,我也送給你。」
看著小女孩手里的一小塊玉,南薰剛想推辭掉,卻看到霜兒伸手拿了起來,說道︰「太好了,姐姐我最喜歡寶石。」
「嗯,那我先走了,我娘還在等我。」小姑娘說完,就沖著霜兒和南薰一笑,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霜兒拿著那一小塊玉石,翻來覆去的看著。
南薰也細看了兩眼,玉石成色不好,按照她長年接觸這些奇珍異寶的眼光來看,這玉石根本就是扔在地上都沒人要的東西,只不過小孩不懂事,揀來當作寶石玩。
可是霜兒卻極其珍重地把玉石收好,放進袖囊中。
「姐姐怎麼對這樣的玉石如此在意?」南薰有些不解。
「這是別人送的禮物啊,無論貴重與否,都是一片真誠之心,不能怠慢了。」霜兒左右看看,然後驚喜地說道,「那邊兒戲台好熱鬧,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