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南薰走上二樓,跟大一交代了一番,讓他們四人放松一些,可以在二樓弄點酒菜歡聚一下,畢竟是過年了嘛。
隨後,南薰就帶著紫鈴小一小二去往將軍府。
子時過半,大街上依舊是人頭攢動,人人歡聲笑語,互相道著新年好。
更有一隊隊的人,手挽手,在街上踏歌而行,周圍的人,也不斷地加入其中,踏歌的隊伍自然越來越大,最後,腳步聲合著歌聲,在這夜晚之中,響徹洛陽城的星空,讓人在這寒冬深夜,依舊覺得暖意洋洋。
南薰也被這氣氛感染,在馬車上哼起了小調。
紫鈴也忍不住,先開馬車簾,往外看去。
小一小二在馬車前面,興奮地揮舞著馬鞭,拉車的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眾人春節的喜悅,顯得格外賣力,飛馳電掣一般,來到了將軍府門前。
將軍府自然也都是披紅掛彩,熱鬧非凡。
大將軍不在府中,霜兒又極為隨和,南薰走到門口,就能听到府內傳出陣陣笑語,像是很多人都坐在一起說笑。
門衛自然是認得南薰,無需稟告,直接把南薰帶去大廳。
大廳里,擺了好幾張桌子,生了許多火爐。
而那桌上的酒菜,都是熱氣騰騰,顯然剛剛上桌。
南薰快步走進去,笑著說道︰「姐姐新年好啊。」
紫鈴也跟上去,拉著霜兒說道︰「新年好。「
「都好都好,趕緊坐下吧。」霜兒拉著南薰和紫鈴在主桌上坐了下來,小一小二被安排在客桌,與將軍府的石頭丟兒等人共坐一桌。
主賓皆至,便可開食。
此時,霜兒大喊一聲︰「听我一言!」
隨即所有人齊齊看向她,只見霜兒手一揮,指著桌上的一道菜說道︰「新年的第一口就吃這個,大家可不準吃別的哦,我可看著你們呢!」
南薰低頭一看,不由地苦笑起來。
紫鈴看了看,問道︰「這是道什麼菜啊,綠白相間,還是蠻好看的。」
南薰說道︰「嗯,是道好菜,等會兒你多嘗嘗。」
「哦。」紫鈴點點頭,沒有說話,似乎在低頭研究那道菜。
原來霜兒所指的是五辛盤,油各種辛辣香氣的蔬菜組成,晉代《風土記》中說︰「元日造五辛盤」,「五辛所以發五髒氣,即蔥、蒜、韭菜、芸苔、胡荽是也」,也就是現在的︰蔥、蒜、韭菜、油菜、香菜。
就是說,這些東西可以散去之前一年的腐氣,讓人在新的一年身體安康。
可是,這蔥蒜香菜什麼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愛,霜兒這麼說,可是故意要看大家的樂子啊。
反正是春節,大家樂就樂吧。
南薰隨即拿起筷子,說道︰「好,我先來!」
說罷,夾起一筷子,放入口中,沒嚼幾口,頓時覺得辛辣沖鼻,又不能吐出來,只得強忍著,最後憋得小臉通紅,煞是好看。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趕緊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沖淡口中味道,然後紅著臉對在座的人說道︰「嗯,好吃,好吃!」
「好好好!」霜兒高興地拍拍手,「妹妹就是爽快,下面石頭,對就是你,我可看著你呢,別給我耍滑頭!」
石頭一看,自己逃不過,也只好硬著頭皮吃了一口,狀況與南薰相差無幾,不過吃完之後也得說好吃,在座那個敢說不好吃啊,這可是霜兒親自點名要大家吃的。
最後,就剩紫鈴一人了,于是眾人齊齊看向她。
紫鈴說道︰「既然大家都說好吃,肯定是不錯的了,我也嘗嘗。」
然後,她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筷子,送入口中,同樣沒嚼幾口,也是瞬間臉色變得通紅,然後她轉頭等著南薰。
南薰忍不住掩嘴直笑,說道︰「哈哈,很好吃吧,哈哈……」
紫鈴這時候沒法說話,只能瞪著南薰點點頭,她也知道,吐出來不好,所以只得慢慢地咽下去。
霜兒已經是笑得前仰後翻,眼淚都要出來了。
南薰自然也不會放過她,隨即說道︰「姐姐啊,我們都吃了,該到你了。」
「哈哈,哦,對啊,哈哈,該我了。」霜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呢。
看著幾個人眼巴巴地瞅著自己,似乎也在等著看自己的樂子,霜兒便拿起筷子,調皮地一笑,夾起一大筷子,放入口中,面不改色聲不顫︰「嗯,味道不錯,挺好吃的啊。」
眾人看著目瞪口呆,原來這霜兒竟然愛吃這些口味的,似乎,有點重口味啊。
霜兒吃完,還覺得不過癮,又吃了一筷子,隨後,看著大家說道︰「嗯?你們都有點小失望吧,啊哈哈哈哈……」
眾人皆無語對之。
隨後,大家這才正式開宴。
……
清酒配佳肴,何方再一杯,
一杯接一杯,杯杯有余味。
菜換新,酒再斟
起歌舞,又一巡,
平生那得行胸臆,開懷暢飲醉今晨。
……
俗話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對,是酒菜都不知道過了多少輪,大家都喝得有點醉醺醺的。
霜兒一揮手喊道︰「丟兒,來,再去拿兩瓶過來。」
「夫人,您有點喝多了吧。」
「你才喝多了呢,」霜兒拍拍丟兒肩膀,說道,「沒想到啊,你小丫頭還挺能喝的,剛剛端著那麼大一個碗。」
說完,霜兒還拿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丟兒說道︰「夫人,那是盛菜的湯碗,我剛剛幫著端菜上來的。」
「啊!?」霜兒一瞪眼,上下打量著丟兒,「你用湯碗喝酒啊,行,看不出來,你也是海量啊,去再弄幾瓶來,咱們倆試試!」
無奈,丟兒只好去酒窖拿了幾瓶出來。
霜兒拿著酒瓶說道︰「好丟兒,不虧是我的貼心人,知道我這酒不夠了,就自己跑去拿酒了,真是知我莫若卿,你這份心,我記下了。來,剛剛你沒喝酒,咱倆來一杯。」
說完,拿著酒杯就跟丟兒喝了起來,丟兒還沒找到杯子,霜兒已經干了。
此時紫鈴也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霜兒身邊,說道︰「瞧這臉兒,真是紅潤啊,嘖嘖,惹人憐啊!」
「小紫,」霜兒打了個酒嗝,又接著說道,「來來來,剛剛你也沒喝,咱倆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