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穿戴好了之後,叫上小二,和紫鈴一起走下樓去,遠遠地就听到客棧的大堂里,傳來一陣笑聲。
「哈哈哈,原來,還去了蘆笙節啊,據說那蘆笙節可是不錯,只是這些日子實在被管得太嚴了,要不然,肯定和你們一起去!」
這聲音,南薰非常熟悉,正是好幾日都不見的言少,他正在和藏針紫笛一起聊天。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沒有了之前的那些郁悶之情,倒是興高采烈的樣子,好像錢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南薰走上前去說道︰「言大少爺,好久不見啊,你倒是風采依舊啊!」
「哈哈,你不也是,愈發的好看了!」
南薰心中無奈了一下,這言少還是原來的脾氣,俗稱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可是他沒有繼續和言少調侃,而是岔開話題說道︰「你怎麼來了啊!」
「這不是事情都弄完了嗎,秦叔叔就說了,我不用再錢莊靠著了,願意出來轉轉,就出來轉轉!」
「吆,這是忙完了啊,」南薰說著,坐了下來,說道,「那你就有時間來轉悠了啊。」
其實南薰內心是想,完了,這下子差不多又要被監視起來了,還好他要知道的事情基本都已經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抓到楊干貞,或者把他殺了。
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父母的下落,到底是遭了毒手,還是尚在人間。
「正好。我在收茶,你跟去看看!?」
南薰早就定好了茶葉,只不過言少在這時候出現,之前都說了要帶著他去看看,可是不能失信了才行。
言少就說道︰「好啊,正好,我去看看,這茶葉到底是什麼樣的。」
藏針在一旁說道︰「那行,你們兩個去就行了,我們還有事兒。要去拜訪一下別的親戚。」
這是正和言少的心意。他就說道︰「哦,對,你們都是苗疆的本地人,去中原回來了一趟。肯定也有些中原的東西。要送人的。那你們去忙,我和南薰去看茶葉就行了!」
「嗯!」藏針點點頭,然後就帶著紫鈴和紫笛離開了客棧。
南薰站起來看看言少。說道︰「走吧,咱們也也別坐著了,趕緊去茶園吧,早去早回,免得到時候回來晚了,沒飯吃!」
當然,南薰這話是開玩笑的,就算再晚的時候,言少也肯定有飯吃的,別的不說,只要敲開錢莊的門,飯還不是張口就來啊。
再說了,要是真的太晚了,巴大哥也會留下他們吃飯的。
「好好好,這就走!」說著話,言少也站了起來。
兩人走出客棧,大順轉手就要去牽馬車過來。
南薰說道︰「大順啊,不用馬車了!」
「不用馬車了?」言少問道,「那是打算走著過去啊!?」
「對啊,又不是很遠,坐馬車反倒是有些麻煩,咱們走過去吧。」南薰說著,舉步往巴大哥茶園的山頭走去。
言少在後面緊緊跟著,說道︰「這也倒好,不過,我們都走的習慣,你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南薰說道,「這我都來來回回幾趟了!」
「哦,那就好,只是怕你累著……」
「你想說我身體差,就直說,不用這麼拐著彎……」
「哎,我說,你那里听出我是在說你身體差了……」
「不是嗎?!」
「是嗎?!」
……
兩個人一邊沿著山路走,一遍斗斗嘴,一路倒也不是那麼無趣,只是苦了一旁的大順和小二了,加在兩個人中間,說什麼話都不對,只好一路默不作聲,听著這兩個無聊的人說著無聊的話。
巴大哥的山頭自然不是很遠,沒走多久,就到了。
遠遠地,南薰就看到了巴大哥的茶園,只是,與之前南薰來的時候不同的是,此時的茶園里,多了兩匹馬兒,在草地上悠閑地吃著草。
這,自然就是南薰和巴大哥,從他那些兄弟手中弄來的馬匹。
遠遠地看著,高大結實,毛色 亮,言少說道︰「真是讓人驚嘆啊,這茶園里,竟然還養著這麼好的馬,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南薰說道︰「什麼浪費啊,那可是我的,懂不懂,我的馬兒啊,可花了我好幾千兩銀子呢,先說好,這筆錢,都要算在茶葉生意的成本里。」
「哦,」言少說道,「你這是用來運茶的馬!?」
「對啊,怎麼了,不行啊!?」南薰看向言少,似乎對言少的話有些不解,難道這樣的馬不適合用來運貨。
「不不不,行倒是行,只是,還是有些浪費啊,」言少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可是回紇上等的好馬啊,僅次于傳說中的汗血寶馬啊,幾千兩你就弄到了,真是看不出來啊,還有這本事!」
「怎麼了,這馬很有名嗎!?」
「這馬你竟然不知道,好吧,你確實不知道,你只知道世間寶物,這馬,名曰嘯駒,有紅有黑,紅的就是紅嘯駒,黑的自然就是黑嘯駒,嘯駒馬可不是一般的馬,看看這個頭你就知道了,他們耐力好,速度更好,因為汗血寶馬實在太難求了,這嘯駒,就成了很多將領們的坐騎。」
「呀,這馬原來還這麼有名啊!」
听這言少這麼一說,南薰也覺得,這好像有些不同尋常,當初因為看到這兩匹高大的馬兒,覺得很帥氣,南薰就決心買了下來。
沒想到,無意之間,竟然買到了這麼好的馬。
「千里馬,千里馬,這嘯駒,就是千里馬的一種!」
「真能日行千里!?」南薰有些不解。「那樣的話,騎上它,其實不是很快就能到了洛陽城!?」
言少說道︰「你想的太多了,千里馬,並不是日行千里啊,哪有那麼夸張的東西,它只不過是對這種速度很快的馬的一種稱呼,要是真有東西能日行千里,那這天下,還有哪里是去不了的地方!」
言少說完。南薰點點頭。想想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說著話,兩個人走進了茶園中,巴老大迎了出來。說道︰「南薰姑娘。你這馬。我可是給你照顧的很好啊,你不用擔心的。」
原來,南薰那日在集市上。遇到了巴大哥之後,巴大哥帶她去幾個兄弟的地方轉了一圈,最後,南薰就選中了這兩匹嘯駒。
那些人雖然有些不舍的,但是看在巴大哥的面子上,還是答應了賣給南薰,畢竟他們都跟著巴大哥走茶馬互市,要是沒有最初巴大哥的帶領,他們現在也沒法弄到這麼多的馬匹來賣。
所以,那些兄弟就給了巴大哥面子,把這兩匹嘯駒,以成本價賣給了南薰。
後來,南薰要牽著馬走的時候,巴大哥又問她,要牽回客棧嗎。
南薰自然是回答,是要牽回客棧的,不然還能放在那里啊。
巴大哥就笑了笑說道,要是南薰放心,就把馬交給他,讓他帶回茶園里,養在山頭的草地上,好吃一些新鮮細女敕的草。
這南薰肯定信得過巴大哥啊,要不是有巴大哥,她南薰可找不到這麼好的馬,其實南薰也只得,巴大哥這麼照顧自己,都是看著藏針的面子。
是巴大哥打算報答藏針,可藏針什麼都不缺,所以只好報答藏針的朋友,來拐個彎報答藏針。
再說了,這馬兒吃新鮮細女敕的草,總比牽回客棧,吃客棧里的干草要好,過一個月,南薰還得靠著這兩匹馬把茶葉拉回洛陽城呢,自然能不虧待它們就不虧待它們。
于是,南薰就這兩匹嘯駒,讓巴大哥暫未看管了,還開玩笑地說道,如果看到馬兒瘦了或者病了,要找巴大哥問個明白。
估計也就是這句話,今天巴大哥一看到南薰,才會說,讓南薰不用擔心,他肯定會照顧好這兩匹嘯駒。
只不過,南薰真的不是為了嘯駒來的,她就回道︰「放在巴大哥這里我肯定放心啊,我這次來,是帶著這位言少,看看咱們的茶園的,我做的茶生意,有他的一半份額!」
「哦,」巴大哥恍然大悟,說道,「那,言少,里面請吧!」
巴大哥之前也是走茶馬互市的時候,也是清楚這里面的事情,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財力是不足以支撐從苗疆到中原,甚至回紇等地的生意,都會找幾個人一起合伙來做。
既然是合伙,那大家都是有發言權的,言少過來看看茶園,也是對兩個人生意的一種負責,倒是不因為擔心茶園的茶葉不好,而是作為合伙人應該來看看。
這一點,巴大哥非常明白,所以也不計較,南薰一次次地來看茶園,帶著言少和南薰就進去了。
其實,南薰心里清楚得很,這言少可不是為了看什麼茶園,而是為了和南薰一起出來走走看看玩玩,看茶,只不過是他一起來的理由罷了,但是這個理由,確實南薰自己提出來的,所以南薰也只好裝模作樣地看著茶樹。
滿山的茶樹很是喜人,言少說道︰「這里的景色,與中原大為不同啊。」
巴大哥說道︰「言少說的對啊,中原,多事平坦的農耕地,但是我們苗疆,卻都是丘陵山川,兩者相差很多,景色自然也就不一樣。」
「對了,這茶,都是什麼茶!?」
「滇青,我們苗疆的茶種,一會兒去屋子里坐坐,我給你來上一壺,你嘗一下,與中原的碧螺春,六安之類的,有沒有區別!」
「那真是多謝了!」
「客氣,客氣,應該的,應該的!」巴大哥說道,「南薰姑娘是我的巴家的好友,您既然和南薰姑娘關系不錯,那自然也是我們朋友,喝杯自家的茶水,還有什麼謝不謝的!」
「那,咱們現在就去,喝喝茶!」
「啊,」言少一句話,弄的巴大哥有些愣神了,問道,「這茶園和茶樹不看了!?」
雖然巴大哥知道,買茶重點是要看茶葉的味道,但是,昨晚一個茶商,可不能只品味道啊,這茶園的產量啊,地畝數啊,茶樹長得好壞啊,都要看一下的,要不然,誰敢保證你訂購的茶葉,一定會保質保量地給你準備妥當啊。
這才剛進茶園,沒多一會兒,言少就不看茶樹和茶園,直接去品茶,好像有些不像是商人的樣子,倒像是去茶館喝茶的客人。
言少說道︰「先嘗嘗味道如何啊!」
既然言少都這麼說了,巴大哥自然也不好意思說什麼,看了一眼南薰,就帶著兩人一起去了屋子。
這屋子,就是南薰最初看到巴大哥的屋子,不是南薰和藏針等人住的那排房子,這只是巴大哥建造的,用來看管茶園的簡易住處。
不過,屋子里,鍋碗瓢盆倒是一應俱全,畢竟要常年在這里看茶園,還是準備齊全了才方便。
落座之後,巴大哥把茶泡好,慢慢地給言少倒上一杯。
言少嗅了幾下鼻子,說道︰「聞著就讓人清爽,定是好茶啊!」
南薰知道,這茶葉只是二等的,算不得最好,她甚至喝過巴家不賣的茶葉,那才是真正的好茶,不過,她可不會跟言少說這些的。
言少感嘆完了,就端起茶杯,輕呷一口,點點頭說道︰「與碧螺春和六安相比,不分伯仲,各有千秋,我覺得可以在中原大規模地出售。」
南薰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只不過,還是有些擔心,所以先買了五百擔,試一下,看看大家的反應怎麼樣,在覺得要不要大量地販賣!」
言少放下杯子,說道︰「如果成了,你這茶路算是打開了,不過,你打算親自這麼一趟一趟地跑,有些不太好吧!?」
南薰說道︰「我都計劃好了,你看現在小二也大了,總要找些事情來做的,他現在也會武藝了,我打算讓他來負責這一塊,然後呢,把一言當,交給小一打理,這樣,兩個人就都有了自己的事情。」
言少听著南薰的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南薰的話,好像有不一樣的意味在里面,就轉頭問道︰「那你呢,你把事情都交給他們兩人了,你做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