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子城之後,南薰一行人就被迎進皇宮里,至于住所早就安排好了,所以等到大將軍和南薰等人到了之後,直接就可以住下了。
之後接下來的來肯定就是洗塵宴啦,錢元瓘在自己的宮殿里大宴群臣,本來這種場合南薰是不適合參與的,但是,大將軍把南薰和紫鈴都是當做將軍夫人義妹的名義,報在了隨行名單之中。
那錢元瓘一看,這都是大將軍夫人的義妹啊,于是也就給南薰和紫鈴安排了席位,所以南薰和紫鈴也就來到了富麗堂皇的大廳之中。
幾十桌的菜肴擺滿了桌子,大將軍自然是和錢元瓘坐在主桌,而霜兒和南薰等人就坐在一旁的側桌之上,由錢元瓘的人親自陪同,看來是很高的規格和待遇了。
南薰也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能在這麼高的位置上,全是因為霜兒這個將軍夫人的原因,當然,有南薰在,對于大將軍來說也是很好的,免得到時候霜兒太單純了,說出什麼無心之語,得罪到錢元瓘的人。
好在,霜兒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都是十分安靜的,所以,雖然吃了整整兩個時辰,霜兒也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所以,雖然這一頓飯吃的有點拘謹,但總的來說,沒有出什麼意外就好。
吃過了宴席,霜兒留在大將軍身邊陪著大將軍,和錢元瓘等人一起在宮殿里欣賞歌舞。
南薰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帶著小二紫鈴出去逛街去了,有錢元瓘給的通行令,他們三人在皇宮內外暢通無阻,除了一些特別的地方,其他的都可以隨意走動,出宮去看看自然也不是問題。
南薰等人來到了宮外之後,直接就奔向最熱鬧的集市,集市上非常的熱鬧,而且,也都是很有江南特色。
比之于北方的集市,這江南的集市雖然也是一樣的熱鬧,但是卻少了幾分吵雜。
南薰沿著街道走著,看到一條條溪水貫穿城中,讓南薰覺得,這宛如一座水上之城啊,,偶爾還有一只只烏篷船悄悄劃過,給這水城增加了幾分情.趣。
就連一直都很少說話的紫鈴,都會忍不住跟南薰說道︰「這江南的風景,真是細致啊!」
南薰笑了笑說道︰「江南風情,大概就是如此吧,細致委婉應該是這里的特色,你看這無論是房屋橋路,還是穿著打扮,都那麼精美,這是讓人不忍心去踫一下啊,生怕給弄壞了,哎,這……」
說到這的時候,南薰似乎看到了什麼,驚呼一下,隨即走向一個小攤,看著上面的東西,問道︰「老人家,這東西都是你的!?」
「是啊,姑娘打算買幾件!?」老者說著,笑呵呵的看向南薰。
南薰說道︰「據我所知,秘色瓷好像是吳越國皇宮專用的瓷器,不知道老先生手里怎麼會有這麼多精致的秘色瓷!」
「哈哈哈,姑娘是中原來的吧,對我們吳越不是很了解啊,雖然吳王下令,所有秘色瓷歸官辦,為貢品,民間不可大量流傳,但是,畢竟燒瓷器的人還是很多的,我們只要不大量地制作販賣,吳王是不會責怪的。」老者說道,「畢竟吳王對百姓,還是非常好的。」
南薰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我就選幾件!」
小二在一旁看了看說道︰「小姐,不就是見瓷器嗎,咱們不是有的是,不用這麼大老遠的從這里帶回去吧,太麻煩了!」
南薰瞪了小二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早知道我就帶小一過來了,他肯定不會說出你這樣沒腦子的話,要是一般的東西,我用得著這麼驚訝嗎!」
「啊!?」小二問道,「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千峰翠色,似玉如冰!」
南薰說完這個八個字,那老先生頓時眼楮一亮,說道︰「原來小姐對秘色瓷竟然又如此研究,真是讓老夫我長了見識,小小年紀,懂得如此之多,實在令人佩服!」
南薰說道︰「老先生過譽了,我只不過是從小在當鋪長大,而且我們家的當鋪,經常會有些高官大人來鑒定東西,所以,也見過幾次這秘色瓷。」
「哦,」老者點點頭,或許是知道了南薰經常跟達官貴人們打交道,所以,神色也凝重了許多,然後說道,「那小姐請選兩件吧,我這保證都是絕對真品!」
「看得出來,您老應該是越窯的老師傅吧!」
老者呵呵笑了幾聲,沒有搭話,只是說道︰「小姐快點吧,要不然等到被衛兵們看到我們,會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南薰就說道︰「那就這個兩件吧。」
說著,她指了指攤子上最精巧的兩件。
老者點點頭,找來紙盒,給南薰包好,然後遞了過去,說道︰「小姐拿好吧,我看那邊衛兵要過來了,我先躲躲啊!」
說著,就看是收拾攤子。
南薰就轉頭看去,發現確實從北面過來了一小隊衛兵,不過看來,走到南薰等人面前還需要一段時間。
她就轉頭準備趕緊付錢走人,卻發現,那老頭,早收拾起攤子,一溜煙地跑了。
可惜的是,衛兵就在跟前,她又不好大聲呼喊,只好苦笑不得地看向小二和紫鈴,雖然自己有吳越王的令牌,這些衛兵不會難為自己,但是,自己在這地方如此不顧禮節地大呼小叫,怕是會丟了大將軍的面子。
所以,南薰也只好想以後看到這個老人再給錢吧。
不過小二倒是忍不住問道︰「小姐,我怎麼覺得這老頭好像是個騙子啊!」
「不會的,」南薰笑了笑說道,「要是他真的打算騙我的話,為什麼會不收錢呢!?」
小二說道︰「那是因為,他看到了守衛過來了,害怕被看出來唄,說不定,這人都被守衛抓了好多次了呢!」
南薰說道︰「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反正,這秘色瓷是絕對的珍品,很好的東西,反倒是咱們沒有付錢,確實有點失禮啊!」
小二說道︰「嘿,他跑的那麼快,誰能追的上啊!」
「你啊!」南薰說著轉頭看了看小二。
小二就急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還要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的安全呢,絕對不能離開你周圍,要不然回去,他們非把我活剝了不行!」
因為每次南薰出門都是帶的小二,所以,在一言當的時候,大一他們不止一次跟小二說,只要是在外面就不能離開南薰的周圍。
而且強調的非常嚴肅,弄的小二出來之後,只要南薰不是解手和睡覺,小兒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南薰無奈只好說道︰「那走吧,咱們繼續轉一下,說不定,他又在別的地方擺攤賣起來了,咱們能遇到的話,就把錢給人家!」
小紫點點頭︰「嗯!」
隨後,三人繼續在城里轉悠起來。
走了一會兒,小二看到了一家茶樓,就說道︰「小姐,是不是休息一下,走了一個時辰了,可別累著!」
南薰就說道︰「那好吧,咱們進去看看。」
說完就帶著紫鈴和小二走進了茶樓,茶樓里,一個戲子正在唱著小曲,吳儂軟語,溫婉如玉,听的人很是陶醉。
茶樓的人也是輕聲交談,從來不會吵了別人的興致。
這點倒是讓南薰覺得非常好,于是就隨便找了個座坐下。
那茶樓小廝就走上前來,輕聲問道︰「三位點什麼呢!?」
「來到這里,不喝一壺地道的龍井,豈不是對不起龍井的這名頭……」
「說的是,」小廝笑著說道,「那就一壺龍井,再上兩碟點心!?」
「嗯,把你們特色的點心弄四碟,都上來。」南薰說著,給小廝扔過去幾兩銀子,「快去,這是賞你的!」
賞錢,這個在哪里都是一種常見的行為,無論是中原,苗疆,還是江南,這都是能迅速拉近和這些小廝關系的一種不錯的法子。
果然,小廝接到賞錢之後,小嘻嘻地退了回去。
沒過多久,端著茶水點心,來到了南薰這桌,給南薰擺好,說了句客官慢用之後,就又迅速的的離開了。
小二給南薰和紫鈴倒上茶,說道︰「這是唱戲嗎,怎麼听得人想睡覺啊!」
「別胡說!」南薰說道,「你要睡覺就睡覺,告訴你,錯過了,你在想听到江南女子的輕聲細語,可就不知道要等到那年那月了。」
紫鈴說道︰「蠻好听的!」
「是啊,」南薰在一旁說道,「輕聲細語,尤其是女孩子唱起來,很有江南那種獨特的婉約之情,確實美不勝收!」
小二倒是沒有這麼強的感覺,自己一個人在一旁看著剛剛買回來的那兩個瓷器。
這時候,一旁的一個人慢慢地靠過來問道︰「打擾了,你們這瓷器是從哪里買來的啊!?」
南薰聞聲轉頭看了過去,是一個中原打扮的男人,口音也是中原的口音,看來是來江南做生意的,應該是看上了南薰所買的這兩件秘色瓷,于是南薰就說道︰「就是在路上,隨便逛了一下,就看到有人在買這個,覺得不錯買了兩件,這位大哥也是要買秘色瓷的?」
那男子點點頭說道︰「我自己就是做瓷器的,听說越窯的秘色瓷非同一般,所以,就過來這邊,打算買幾個回去字看看琢磨一下!」
「哈哈哈,」南薰笑著說道,「大哥這是打算過來偷師學藝啊!」
「嘿嘿……」那男子忠厚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南薰就繼續說道︰「這個恐怕有點難度,秘色瓷是吳越王的貢品,要想買到秘色瓷,其實不太容易,雖然吳越王對這個控制的不是多麼嚴格,但是,敢賣的人,是在太少了啊。」
「對啊,」那漢子說道,「就是因為這個,我到來這里好幾天了,也沒踫到個賣秘色瓷的,今兒在這里看到小姐手里有,看在咱們都是中原人的面子上,賣給我吧,我出十倍的價格!」
南薰笑著說道︰「這個恐怕不行,我這個也是打算買回去收藏的,這位大哥想必也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既然秘色瓷那麼少有,又是專供皇宮的貢品,那這東西的稀有程度,想必你也是了解的!」
「了解,了解!」那男子說著話,竟然在南薰桌邊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那我在這看幾眼總行吧!?」
「行,這個倒是好說!」說完,南薰就沖著小二使了個眼神,讓小二把秘色瓷遞給這個人。
小二就遞了過去,說道︰「小心點看啊,別弄壞了!」
秘色瓷一般都不是很厚,所以用起來要十分小心才行,這也是正符合江南這邊細致的生活習慣。
那男子點點頭,說道︰「肯定會小心的,這東西對我來說,簡直是比命還重要,好不容易有幸親眼看看,我怎麼能不小心呢,小兄弟你放心就好了,要是弄壞了,我這條命就陪給你們了!」
說完,男子就輕輕地捧起南薰買的秘色瓷,仔細地端詳起來。
從他的認真態度來看,應該是沒有說假話,南薰就在心里猶豫了,要不要成人之美呢,說實話,她拿回去也就是放在櫃子里收藏,如果讓這個男子帶回中原,說不定,中原的瓷窯也能燒出與之媲美的瓷器。
最初南薰以為這個人是來販賣秘色瓷的,所謂的那番話,她只當是這個男子向從自己這里把這兩件精美的瓷器買走的借口。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男子確實應該是一個做瓷器的工匠,如果把秘色瓷給他,應該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南薰又覺得有點不舍得,畢竟秘色瓷可是太少有了,而且,這兩兩件瓷器又是這麼的精美,就更加難得了。
南薰憑借自己多年的鑒定經驗,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兩件瓷器,絕對是那個老人手里最好的兩件,而且,南薰也看過了,並沒有貢品的字樣,說明,這幾個瓷器,不屬于貢品之列,那樣就方便攜帶了,不用擔心被官兵搜查。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男子開口說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