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說了,若是郡主生氣,就把這罐松子給郡主當零嘴!」青泉從懷里掏出了個瓷罐,遞給葉薰淺。
「想用一罐松子收買我?」葉薰淺也不客氣,祁玥毀了宮鈴,她還沒找他算賬呢!這罐松子就當做是賠罪的開胃菜好了,她倒要看看他今天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郡主請上車吧,世子在祁王府等您呢!」青泉嘿嘿一笑,只見葉薰淺左手捧著松子,右手提起裙擺,跳上馬車,他也坐上了馬車,驅車前行。
葉薰淺將瓷蓋打開,撲面而來的香味讓她食指大動,她喜歡吃松子,卻不喜歡剝殼。
這滿滿一罐松子全部都是去了殼的,還散發著極淡的青蓮香氣,分量大約是松子本身氣息的千分之一,葉薰淺對氣息十分敏感,而且過目不忘,自然猜出了個大概,她悠悠一嘆,不知道他到底剝了多久才剝了整整一罐?
不知不覺,祁王府到了,葉薰淺不是第一次來了,青泉拉開簾子,請她下車,葉薰淺徑直向前走,在台階處頓了頓,仰望著正門上方「祁王府」三個大字,不知在想些什麼。
「郡主,這罐松子世子剝了整整一個時辰,手指都磨出泡了。」青泉想到這,不禁有些心疼,趕緊在葉薰淺面前替自家世子說好話。
葉薰淺偏頭,看了一眼青泉,還沒來得及吐槽幾句,祁王府的大門已然敞開,還傳來祁玥清清冷冷的兩個字「閉嘴」。
他依舊是一襲月華色的錦袍,在晨曦中呈現淡淡的銀色,宛若月光織成的的華錦一般,整個人由內而外透出一股無上的尊貴與優雅,負手而立,目光悠悠看向她,徐徐道︰「我知道你會來。」
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平靜,可听在葉薰淺耳里,卻覺得有一絲難以名狀的緊張貫穿其中,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緘默不語,踏上台階,向他走來。
青蓮小築中,會客廳中,葉薰淺將兩瓣破碎的宮鈴重重砸在了墨玉桌上,發出兩聲清脆之音,只見她眉毛陡豎,紅唇抿成一線,「祁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先吃早飯吧。」
男子溫淡如水,不慍不火地給葉薰淺準備碗筷,示意她坐下吃飯,以她的性子,昨晚收到了兩瓣殘鈴,定然會一大早就趕過來討個說法,連飯都顧不得吃。
她越是這樣,他心里就越是沒底兒……他乾坤在握,算無遺策,卻模不準她的心。
如今他只是毀了一枚宮鈴,她便有如此反應,若是讓她知道他放出消息,將宮羽引至天山,那……
葉薰淺拿起筷子,她的確餓了,先前在馬車上吃了幾個松子,但明顯不夠,祁王府的飯菜對她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就這樣,葉薰淺肆無忌憚橫掃美食,祁玥優雅地喝湯,時不時看著她吃飯的模樣,眸光一柔。
「我吃好了。」葉薰淺動作快,不多時便填飽了肚子,她撲閃著眼楮,望著他,視線緩緩下移,最後凝駐在了他的手指上,下馬車時青泉的話毫無預兆地在腦海中響起,她本不信,以為青泉那個家伙護主得很,自然替祁玥說好話,可現在親眼所見,她身體頓時僵硬了一下,難道他真的剝了一個時辰的松子?
這怎麼可能呢?他是祁玥,是慧絕眾生的祁王府世子,怎麼會?
可事實擺在眼前,若是真的,葉薰淺不可能無動于衷,會客廳中兩相緘默,幾秒過後,葉薰淺終于打破了沉默,「呃……那個……你的手怎麼了?」
說完這句話,葉薰淺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她又不是他的誰,管他做什麼!
「不小心被石頭磨破的。」祁玥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可葉薰淺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各種委屈,活像了做錯事然後賭氣的孩子,明明可以道出事實,心安理得地享受對方的關心和愛護,卻偏偏睜眼說瞎話胡亂找個理由搪塞,結果又無比希望對方能夠拆穿自己的謊言,看出真相。
祁玥的神情,頓時糾結矛盾到了極點,那雙最吸引人的墨眸里,倔強中隱含委屈,別扭里暗藏傲嬌。
葉薰淺扯了扯嘴角,心里無語,男人心,海底針,尤其是祁王府的男人,這顆心究竟是有多扭曲啊?
大大方方承認,有那麼難嗎?
「哦,是哪塊頑石,能磨得破祁世子的手啊?本郡主把它劈成稀巴爛,給祁世子出氣,以報答今日贈飯之恩。」葉薰淺言笑晏晏,明知他很別扭,還故意這般戲謔著問。
果不其然,祁玥抬眸,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暗芒,怎麼會這樣?他為她剝松子,結果把手磨破了,薰淺明明知道的,按照常理,她不是應該對他噓寒問暖聊表關切一下嗎?
祁玥特意準備的苦肉計雖好,可葉薰淺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不按常理出牌,自然也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
沐浴在愛情中的男子,經天緯地,乾坤在握,卻獨獨漏算了這一點。
如今計策失敗,方才恍然大悟,她若是一般人,也不會時時刻刻牽動他的心了。
「郡主有心了,本世子已經為自己報仇了。」
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淡淡地拒絕了女子的「好意」。
葉薰淺故作驚訝,身體向前一傾,看著祁玥的眼楮,笑著說,「是嗎?那本郡主倒是好奇了,祁世子怎麼為自己報仇了?」
祁玥唇角一勾,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兩瓣宮鈴,吐出幾個字,「把它劈成了兩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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