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葉薰淺窩在淺閣里看賬本,她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昨天晚上才把冒牌賢王爺給弄死,今天一大早起床,和祁玥在麗湖梅花樁上晨練後就立刻前往雲側妃的居所,將後院大權攬到了自己手里。
雲側妃和葉憐香沒有了冒牌賢王爺作為靠山,在葉薰淺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縱使千般不願,也不得不妥協!
葉薰淺沒有急著動雲側妃和葉憐香,無非是看在昨夜的命案尚未「水落石出」的份兒上,若非如此,今日她的賢王府定然容不下這雲側妃和葉憐香這母女二人,反正葉憐香也不是她妹妹,她不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借用當初葉憐香跟她講的一句話︰王府血脈不容混淆,她原封不動奉還給某人!
「夏鳶,替我查賬,我要知道這十年間賢王府名下所有鋪子的盈虧情況。」
葉薰淺將自己面前十幾沓賬本遞給夏鳶,+.++她可不習慣于事事親力親為,更何況祁玥告訴過她,查賬這種事情對夏鳶來說易如反掌,以前在祁王府她也時常做。
「是,郡主。」夏鳶點了點頭,便坐在了矮凳上,她的面前是一張長約兩米寬約半米的方桌,桌子光滑平整,用上好的梨花木打造,價值不菲。
桌面上放置著賢王府十年間所有的賬本,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夏鳶左手邊還有把算盤,她右手翻書,左手撥動算珠,速度極快, 里啪啦響個不停,葉薰淺靜靜地觀察著她的動作,知曉祁玥所言不虛,只有經常撥動算盤的人才會擁有這樣一手算盤功夫!
「瓊華、蔻月,你們也來!」葉薰淺彎著腰,從幾案上取過茶杯,給自己潤了潤嗓子,把瓊華和蔻月喚了過來。
只靠夏鳶一人,這些賬本還不知道什麼能查完呢!
「可是郡主,奴婢的動作很慢。」瓊華有些為難地說,這珠算法她也是會的,只是不常用,速度肯定及不上夏鳶。
「無妨,等你把這些賬本都盤查完了,動作自然就快了!」葉薰淺相信熟能生巧,題海戰術有時也並非不可取!
瓊華和蔻月見狀也不好推辭,給葉薰淺準備了點心和茶水,便和夏鳶一起投入到了查賬的工作中。
三名侍女在幫忙查賬,葉薰淺自然也沒有閑著,小時候她父王自然是有教過她算盤打法的,只是在異世生活了十年,算盤早已漸漸被計算機所取代,她長達十年沒用這玩意兒,她不認為自己的熟練程度還能和小時候媲美,畢竟這玩意兒可不是武功!
哪怕不用算盤,她的珠心算仍然不可小視,左手翻書,右手執筆,遇到比較龐大的數字時則用筆算代替心算和口算。
都說工作時的男人最是迷人,可女人一旦認真工作起來,也會散發著無窮的魅力。
早上祁玥陪著葉薰淺練劍,兩人一塊兒用完早膳後他便回祁王府處理事情去了,直到申時才離開清蓮小築,想到了晚上要陪葉薰淺去一醉閣用晚膳,他唇角勾了勾,哪怕只是幾個時辰不見面,他也等不及了。
好在祁王府和賢王府之間也就隔著幾條街的距離,對祁玥這樣輕功高絕的人來說,在兩座王府之間奔跑亦是游刃有余,更何況賢王府中有他心愛的女子,他樂此不疲!
祁玥來賢王府的次數多了,下人們對他也漸漸熟悉了起來,以至于在自家郡主的閨閣里見到他的身影都不覺得奇怪了,誰讓那是祁世子呢!
郡主未來的夫君,來探視郡主,這不是很尋常的一件事麼?
祁玥在影沉的陪同下,腳步輕輕,如踏雲朵,悄聲踏入淺閣,展現在他面前的便是葉薰淺那仔細查賬的模樣,寫意得像是一幅美人畫。
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揮手屏退影沉,生怕驚擾到了心愛的女子一般。
當他走到了葉薰淺身邊,那執筆計算的女子頭也不抬,篤定般說了一句,「祁玥,我知道是你。」
祁玥唇角微微上揚,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意外。
他的薰淺已經不是過去的薰淺了,她無比清楚地記得她所有的武功,她擁有著無比靈敏的嗅覺和听覺,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腳步他的氣息?
祁玥將雙手負在了腰後,淺閣的清風從西面襲來,吹起他月華色的衣袂,像是在空中翻起了銀色的浪花,清雅絕世。
他見葉薰淺將目光停駐在右手下的宣紙之上,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只見那潔白的宣紙上寫滿了彎彎曲曲的符號,那是他看不懂的東西。
于是,號稱「大齊術數第一人」的祁世子華麗麗受傷了,他不喜歡這種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的感覺……
「薰淺,你在做什麼?不如我來幫你吧!」祁玥在她身邊的鼓凳上坐了下來,聲音溫溫潤潤,像是一塊經歷了時光打磨愈發溫潤的瓊玉,觸手溫涼。
「別鬧,我在算東西呢!」葉薰淺左胳膊肘推了推祁玥企圖作亂的手,繼續全身心投入了計算的工作中,她手中的毛筆像是美人的舞步,一步一態優雅到了極致,書寫著旁人看不懂的文字。
某世子第一次被冷落,心情扭曲到了極點,拉著葉薰淺的手,不讓她繼續,不滿道︰「薰淺,你都盯著這蝌蚪文看了半天了!」
聲音幽怨無比,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心愛之人,他的無雙容華比那宣紙上彎彎曲曲的線條要美上千萬倍!
有傲嬌寶寶祁玥在側,葉薰淺就是投入十二萬分的精力,到最後也會一分不剩。
果不其然,她算完了這一筆,就取過羽毛書簽,放在賬本中,以便下次繼續,接著扭過頭來,看著祁玥,沒好氣地問︰「你怎麼來了?」
祁玥伸出手,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我來看你是不是虐待我的侍女了!」
葉薰淺被祁玥這句話一噎,瞅了一眼認真查賬的夏鳶,扯了扯嘴角,這個家伙,消息還真是夠靈通!
只是……他明明是想見她……如今見著了她,卻非要找出個別的理由來,這別扭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我這不叫虐待,叫物盡其用人盡其能!」葉薰淺嬌俏一笑,拍了拍手,似是要通過這個動作來將手上的灰塵拂去,她雙手撐在膝蓋上,緩緩站起,背對著祁玥道。
祁玥彎下腰,手指捻起宣紙一角,輕輕取到了自己手中,淡渺的眸光快速掠過宣紙上書寫的內容,拿到葉薰淺面前,輕聲詢問道︰「薰淺,你什麼時候改行當神棍了?這些鬼畫符是什麼玩意兒?」
葉薰淺喝茶喝到半,听到祁玥這樣一句話,差點嗆到了喉嚨,她連忙將茶盞放下,看著祁玥的眼神寫滿了難以置信,伸出手,搶過他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嘿嘿,祁世子,這你不知道了吧?」
「的確不知,我去過很多地方,不曾見過這樣的東西。」祁玥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的,世間學問,猶如那大海里的水,無窮無盡,無邊無際,又有誰能全通呢?
葉薰淺听罷拉著祁玥和自己一同坐下,指著某個蝌蚪文,給祁玥普及「常識」,「喏,你看,這個彎彎曲曲的東西叫阿拉伯數字。」
「這一豎念作‘一’,像鴨子的這個念作‘二’……」她無比認真地解釋著,不多時就把十個阿拉伯數字教給了祁玥。
祁世子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甚至達到了舉一反三的地步,葉薰淺像是撿到了一塊寶似的,從阿拉伯數字說到乘法口訣,從等差數列說到數學歸納法,從極限思想談到無窮級數微積分,祁玥腦子轉得很快,善于接受新的知識,一邊听葉薰淺說一邊將她所說的東西記在腦子里。
就這樣,太陽漸漸西移,兩人坐在長椅上,相依相偎著……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要將這美好的一幕定格在時光的深處!
祁玥的眼楮又黑又亮,他發現,葉薰淺會的東西很多,多得超乎她的想象!
他敢肯定,她的術數絕對不遜于他!
「薰淺,你真聰明!」祁玥忍不住揉了揉葉薰淺的腦袋,真不知道她這顆腦袋里還藏著些什麼東西,他真想將她會的東西全都學會!
「那當然了,我父王和母妃給了我一顆聰明的腦袋!」葉薰淺嘴角上揚,對于心愛之人真誠的贊美,她學不會那些矯情的謙虛!
祁玥唇角更見柔軟,拉她入懷,開玩笑似的說︰「薰淺,我覺得有你在,以後我們肯定不會餓死!」
她的術數如此之好,就是當戶部尚書都綽綽有余,嫁給他……似乎有些屈才了呢!
「祁玥,今晚我們真要去一醉閣用晚膳?」葉薰淺扯了扯祁玥的衣角,想起早上他說的話,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祁玥點了點頭,見葉薰淺眉頭蹙起,他輕聲一問,「怎麼了,莫非薰淺不想去?」
「不是,我忽然想起齊皇給我下了禁足令!」葉薰淺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賢王府四面可都由御林軍嚴密把守著,一旦她踏出了這賢王府的大門,那便是抗旨。
葉薰淺想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想法也越來越遠,最終將目光凝駐在祁玥身上,狐疑地打量了他許久,方才開口,「祁玥,齊皇不是說沒有他的親筆手諭,任何人都不能探視,違者格殺勿論麼?你是怎麼進來的?」
祁玥,「……」
「薰淺,禁足的意思是指你不能踏出賢王府半步,而非我不能踏入賢王府半步,誰說來賢王府就是來看你的?說不定我是來看望爺爺的呢!」祁玥手指拂過葉薰淺眉頭的褶皺,柔聲解釋。
「說得也是!」葉薰淺煞有介事地點頭,雖說她禁足賢王府,但是賢王府與天牢畢竟還是有不同的,天牢里關押的都是重犯,而賢王府里又不止她一個人,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是嫌犯,賢王府就閉門謝客吧?
「那我不能踏出賢王府半步,我怎麼去一醉閣用晚膳啊?」葉薰淺皺了皺眉,她可不想淺閣一屋子的人晚上都跑到一醉閣海吃海喝,就丟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守著這屋子!
祁玥听罷眨了眨眼楮,對葉薰淺道︰「這還不簡單,偷偷溜出去便是了!」
「萬一被發現,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葉薰淺抬起右手,在自己脖子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故作嚴肅地說!
祁玥听罷聳了聳肩,笑意越來越深,給葉薰淺出主意,「就憑外面那群飯桶,怎能擋得住薰淺的腳步?至于這淺閣嘛……若是被發現了,只需安排個侍女披散著長發躺在浴桶中假扮你便是,本世子就不信,雲臨他敢帶著一群御林軍闖入你的閨閣,看你沐浴!」
「你好無恥!」葉薰淺臉色黑了黑,萬分無語地說。
事實的確如祁玥所言這般,就算雲臨暗地里得到了她出府的消息,來淺閣搜人,好治她一個抗旨之罪,撐死了也就是站在淺閣外面,將她逼出來。
她若是在沐浴,他還能帶著一群男人闖進去不成?
賢王府郡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而且她都快嫁給祁玥了,這名節的東西,是萬萬不能毀的!
「法子是無恥了些,可管用不是嗎?」。祁玥給葉薰淺揉了揉肩膀,笑眯眯地說。
兩人就這樣敲定了晚上在一醉閣吃飯的事情,這會兒正商量著晚上吃什麼,彼此手牽著手,無比親昵,惹得明里暗里的隱衛們都忍不住伸長脖子,偷偷瞅著二人。
「祁玥,不知道宮羽她怎麼樣了……」葉薰淺思及自己昨日從青玉石壇中沖出,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說這件事,現在想起覺得有些後悔。
宮羽為了替她解開記憶陣法,定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如今自己安然無恙,而他……
祁玥知道葉薰淺心中所憂,他握著她縴縴柔荑,柔聲安慰,「他沒事,只是需要調養些許時日方可完全恢復,如今在祁王府中。」
「那我想明天去看看他。」葉薰淺眼瞼輕垂,神情染上了幾許孤寂,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好。」祁玥雙手環在葉薰淺腰間,答應了她,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可是……我有個條件!」
「你和他見面不許支開我。」祁玥悶悶地說,他可不想自己心愛的女子單獨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葉薰淺听到這句話,忍不住吐槽,「那請問祁世子,本郡主和宮少主談話,您在旁邊湊什麼熱鬧?」
「本世子端茶倒水,親自服侍準世子妃不行麼?」祁玥狹長的鳳眸一揚,眸光掃向葉薰淺,犀利無比地說。
听到這句話,葉薰淺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來祁玥有端茶倒水當侍女的潛質呀!
不過,這樣的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以免這個男人狗急跳牆,直接不許她見宮羽!
「好了好了,讓你在一旁待著就是了。」
葉薰淺聲音柔軟,給某只炸毛的世子順毛,祁玥得了便宜還賣乖,傲嬌地說︰「這還差不多!」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祁玥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凝重了起來,他摟著葉薰淺,認真地問︰「薰淺,你既已恢復了記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是什麼?」女子漫不經心,面色淡然如水。
「你可知那些想要阻撓你恢復記憶的人是什麼人?」祁玥一針見血地問,縱使現在他的薰淺平安無事,也保不準將來會受到無窮無盡的追殺,他需要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然後先下手為強,永除後患!
如今,祁王府和影閣都已經介入了調查,假以時日定有消息,只是他等不及了……她的安危,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掛念的事情!
葉薰淺眸色轉深,看著祁玥,最終還是選擇了搖頭……
「當真不知?」祁玥臉上浮現的依舊是那關切的表情,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女子,復問。
「嗯。」葉薰淺的聲音有些淡,回答了之後她斂下眼瞼,不去看他的眼楮,只因她知道,眼前的這名男子,擁有著一雙善于看透人心的眸瞳,她怕自己多看了一眼便會泄露心中所想……
祁玥伸出手,緊緊地摟著她,語話鏗然,「薰淺,我想告訴你,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成為你永恆的依靠。」
葉薰淺緩緩抬頭,深深地注視著祁玥,在他如玉的墨眸里,她看到了認真、看到了深情、看到了眷戀……仿若星光交匯,璀璨了她的世界。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葉薰淺安排好了淺閣的一切,便和祁玥一起出門,兩人避開齊皇的眼線,向離賢王府最近的那家一醉閣里走去,一路上用隱術藏住身形,只要將氣息收斂到極致,一般人很難發現。
酉時過後,那淺字號一醉閣果真被清場,永寧街前來來往往的人所談論的都是她及笄的事情,而非賢王爺被她所殺一事。
祁玥希望葉薰淺開心,自然不會讓那些不好听的消息飄進她耳中,拉著她往二樓走去。
兩人手牽著手走在回廊上,行至一雅間門口,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葉薰淺眸光往門扉上飄去,接著看向祁玥,「這……」
「薰淺,你推開門看看。」祁玥站在她身側,向她點頭,示意她往前走。
葉薰淺的眼神在門和祁玥身上不斷徘徊著,思考了一會兒,才邁出第一步,指尖輕觸門扉,一點點推開,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排排紫色的蠟燭,燈芯靜靜燃燒,在夜色中分外唯美,燭光搖曳,仿佛涌動著生命潮汐。
「祁玥……」葉薰淺握著他的手,輕喚著他的名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此時激動的心稍稍平靜些許。
祁玥微微一笑,反扣住她的手,和她一同走了進去,影沉、影風、銀練、夜離還有瓊華、碎玉她們五個侍女全部都在,見祁玥和葉薰淺走了進來,九人同時上前,從左至右,逐一向葉薰淺道賀。
「郡主生辰快樂!」
「郡主美貌如花!」
「郡主心想事成!」
……
前面說吉祥話的人尚可,可後面說的,倒顯得詞窮了,連什麼「恩恩愛愛」、「百年好合」這樣的詞兒都冒了出來了,話說她一個人怎麼恩恩愛愛百年好合?
葉薰淺越听越想笑,她和祁玥的這些個隱衛、侍女,平時做事一本正經,這會兒一個個的……簡直就是一群活寶!
她不由得看向身邊的男子,難道果真應了那句「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話?祁王府怎麼盡養出這樣逗比的隱衛?
「影沉、琉璃,你們這般不怕被你家世子罰俸?」葉薰淺嘴角一彎,忍不住戲謔著問,連祁玥的玩笑都敢開,膽子不小!
就在這時,影沉拍著大腿跳了起來,無比激動道︰「郡主笑了,郡主笑了,哈哈,郡主居然笑了!」
同一句話,一連說了三次,還是這般欣喜,這等情況,讓葉薰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影沉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似的,跑到祁玥面前,笑嘻嘻地對他說道︰「世子,您說了,誰要是能讓郡主笑,下個月的俸祿就翻倍,屬下下個月是不是就能拿一千兩銀子俸祿了?」
葉薰淺,「……」
靠!這是祁王府隱衛的待遇!尼瑪比她這個郡主的俸祿還要高!
「本世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祁玥唇角勾了勾,似乎為眾人的賣力表演感到分外滿意。
葉薰淺瞪了祁玥一眼,揪著他的衣裳,不滿地嘟噥著,「祁玥,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每天多笑幾次,你給我發銀子好了!」
眾人听罷紛紛掩嘴偷笑,祁玥伸出手,把葉薰淺牽入懷里,旁若無人地吻了吻她嬌花般明艷的唇,周圍的人見到這樣一幕,紛紛尖叫了起來!
「哎呀,郡主臉紅啦!」夏鳶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眸光剎那間匯聚在祁玥懷里那傾城絕色的女子身上,當真是人比花嬌美艷無雙!
隱衛和侍女們平日恭謹成了習慣,難得有機會跑出來玩兒,一個個都放開了膽子,只因他們世子說了,只要能讓郡主高興,不介意他們變成猴子!
葉薰淺踩了踩祁玥的腳,無聲地示意他適可而止,祁玥感覺到了葉薰淺的動作,他妖孽一笑,聲音款款,蘊藏著不滅的深情,「薰淺害羞了。」
「我餓了!」被祁玥如此點破,她的臉有些燙,偎在他懷里,跺了跺腳道。
祁玥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拉著她往主位上走去,眾人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只要祁玥和葉薰淺在一起吃飯,她吃什麼幾乎都不用侍女們操心,因為祁玥會為她布菜。
「咦……這些菜色都不曾見過哎!」葉薰淺眼珠子轉了轉,不解地看著祁玥。
祁玥給她夾了一塊醬香肉片,笑道︰「薰淺,嘗嘗這個,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葉薰淺張開嘴,祁玥直接將肉片送到她嘴里,眼里滿是寵溺,葉薰淺細細咀嚼著,果真覺得香急了,直接把那盤醬香肉片抱到了自己面前,手里拿著筷子,招呼其他人吃飯!
這樣和樂融融的氣氛是葉薰淺所喜歡的,只因在現代時,同事、朋友之間的聚餐便是如此,讓人感覺很好,她沒有想到回到了這個時代,還能感受到這份隨和與歡樂。
認識祁玥,她何其有幸!
銀練、影沉、影風、夏鳶、琉璃、碎玉都來自祁王府,別人或許不知,而他們卻是知道的,自家世子號稱齊都第一鐵公雞,一毛不拔的名聲傳揚千里,可對下人卻是極好,這個「好」字,並非體現在他的平易近人,而是體現在豐厚的俸祿和各種福利上。
譬如說帶薪休假、端午節送粽子、中秋節送月餅、為府里的隱衛、家丁、侍女相親解決終身大事等等……
他平日里做事一絲不苟,賞罰分明,對下人嚴苛,可在下人祁王府做事,俸祿至少是別處的三倍,逢年過節,還會給下人發紅包。
因此,齊都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去祁王府當差,這可比在皇宮里當差還要強!
此時的葉薰淺,對祁王府的了解僅限于祁玥和清蓮小築,壓根兒不會想到這些龐雜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就會明白昨晚祁玥所說的「要養活祁王府一群人」究竟是什麼概念!
祁王府先于大齊而存在,擁有著不止三百年的歷史,歷代祁王皆擅長經商之道,祁玥更是青出于藍,一邊擴大祁王府的生意,另一方面將明面上的生意漸漸轉到了暗處,只因他察覺到了祁王府的勢力已經達到了可以動搖大齊國本的地步!
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盛極必衰,強極則辱,如今的祁王府走到了歷史長河的岔路口,進則居廟堂之高,退則處江湖之遠……
祁玥靜靜地注視著身旁的女子,他很想問她,她希望他是進還是退……
倘若是「敗」這第三種結果,她還會不會執起他的手,和他一同黃泉碧落生死相依?
很快,葉薰淺就察覺到了祁玥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看著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她挽著他的胳膊,給他夾菜,「祁玥,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不高興?」
「薰淺,你哪只眼楮看到本世子不高興了,我只是看著你出神。」祁玥唇角勾起,葉薰淺體貼無比的舉動讓他覺得心里暖極了。
「就是就是,郡主您怎麼會覺得世子不高興呢?您一定是看錯了!」碎玉口齒不清地說,她嘴里還塞著個梅花糕,此時淑女形象全無!
「郡主,奴婢敬您一杯,祝您天天開心,永無憂慮!」琉璃雙手舉杯,向葉薰淺敬酒,敬酒這種事情對琉璃而言並不陌生,祁王府的年會上他們都會向祁玥敬酒的。
葉薰淺很喜歡今晚這頓飯,往常都是她和祁玥單獨吃,如今卻把下屬也捎上了,熱熱鬧鬧,讓她感受到了一份來自異世熟悉的溫情。
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淺淺的酒窩更是迷人,伸手拿起酒杯,和琉璃一干,準備一飲而盡,誰知還沒喝上一口就被祁玥搶了杯子,葉薰淺眉毛陡豎,怒看祁玥,只听身旁的男子對琉璃道︰「薰淺酒品太差,不能飲酒。」
話音才落,便將杯中酒倒入口中,替她喝了。
「我酒品哪里差了?」葉薰淺握著祁玥的手,凶神惡煞地反問道。
真討厭!搶了她的酒,還污蔑她酒品差!
這般表情的葉薰淺,更是可愛到了極致,祁玥圈她入懷,低聲一笑,「你在清蓮小築的第一個晚上喝了酒,結果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把我褻褲月兌了……」
這一瞬間,風停了,眾人夾菜的聲音也停了……
九雙眼楮齊齊看向葉薰淺,曖昧到了極點,仿佛在以眼神詢問這是不是真的……
葉薰淺瞬間臉色爆紅,像極了祁王府里那熟透了的西紅柿,話說……祁世子,您的節操呢!
------題外話------
O(∩_∩)O哈哈~偶家柿子大大節操掉了一地啦啦啦~
唔…這里解釋一下,為毛祁王府會富可敵國?因為某世子的管理方式和這個時代滴人與眾不同,已經具有了現代企業管理模式的雛形,有木有覺得有種熟悉感?把整個祁王府當成一個公司來經營,話說柿子要是穿越到現代,肯定是妥妥的總裁大大一枚,(*^__^*)嘻嘻……
親愛的寶貝兒們放心好啦,咱們家淺淺跟著柿子有糖吃、有肉吃、逢年過節還能發紅包,成為天下第一富婆指日可待O(∩_∩)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