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牽起葉薰淺的手,離開浴室,他極其喜歡葉薰淺為他設計的衣裳,柔軟親膚又暖和,更重要的是款式相同,任誰看了都能猜出他們的關系……
兩人的鞋子也是用珍珠絨做的,鞋底厚實柔軟卻不顯得笨重,穿起來很是舒服。
葉薰淺睡了兩天,如今精神正好,她掀開窗簾,窗外的夜空分外璀璨,她的心情仿佛也因此而燦爛了起來,「祁玥,我們出去看星星吧!」
「好。」祁玥知道自己後天便要閉關,所以在閉關前她所有的要求,他都會盡力去滿足。
就這樣兩人全身毛絨絨的,從臥室里跑出來,侍女大多已經在房間里待著了,只有一少部分還在忙著手頭上的事情,無意間瞧見祁玥和葉薰淺這樣的打扮時,瞬間被萌出了一臉鼻血來。
那……那……那是他們高貴清冷殺伐決斷的世子?好可愛哇……要是能抱一抱該多好呀……
侍女們無限YY中,心中對葉薰淺的羨慕剎那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不過她們也只是私下討論想想而已,不會真的這麼做,畢竟祁玥在祁王府可是出了名兒的不吃窩邊草,她們第一天來祁王府便被告知了這樣的事實,哪兒敢真的對他有半點非分之想?
兩人剛從浴室里出來,此刻頭發還是濕的,所以葉薰淺才提議和祁玥出來看星星,一來是因為時辰還不是很晚,而來秋夜的風較大,只需在外面站一會兒頭發便會被風吹干。
葉薰淺站在自家門前的草地上,伸展雙臂,下巴微微抬起,感受著往來的風從自己身上拂過,卻沒有感到半點寒冷。
祁玥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墨眸里滿是柔情,須臾,他款款上前,悄無聲息地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身體。
感覺到男子熟悉的懷抱,葉薰淺微微一笑,睜開眼楮,縴縴玉臂同樣摟住他精瘦強韌的腰,笑問︰「祁玥,你心中最大的理想是什麼?」
祁玥的心微微一顫,理想……從未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就連姑姑也不例外!
在大多數人眼中,一個活不過十八歲的人,根本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
「薰淺,遇見你之前,我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在有生之年毀掉大齊皇室,告慰我父王母妃在天之靈。」
祁玥深深地注視著她,他頓了頓,而後繼續道︰「但是遇見你之後,我想要的已經不僅僅是這樣了,我想如同世上最普通的男子那般,陪伴著自己心愛之人一生一世。」
葉薰淺嘴角兒上揚,依偎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里,祁玥五指如篦,替懷里的人兒整理頭發,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頭發才被自然風干,兩人手牽著手,徐徐回房,同進同出,同塌而眠,一夜靜好。
第二日,祁玥便吩咐夏鳶將祁王府中負責各項事務的人都召集了起來,將他閉關期間的事情安排好。
在祁王府,他的話便是聖旨,無可違抗,這王府里的事情,本來就該由身為世子妃的葉薰淺執掌,先前那麼多年一直都是祁玥親自打理,不過是因為他母妃不在,姑姑嫁入皇家,而他自己又沒有娶妻……
如今這一切倒算是回歸正軌,祁玥知道葉薰淺冰雪聰明,腦袋瓜中的鬼點子不少,因此對她很有信心。
一整日兩人都在書房里交接,葉薰淺果真如祁玥所想的那般一點就通學什麼都快,男子對此倍感欣慰。
「薰淺,你先把這些看一看,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祁玥知道葉薰淺剛剛接手,很多東西沒有熟悉,需要慢慢模索,而非揠苗助長,剛好他有點事兒要處理,便這麼說道。
「好,你去吧。」
葉薰淺將腦袋從書案中抬起,朝著祁玥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能在彈指一瞬間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男子勾唇一笑,不再打擾葉薰淺看公文,走出書房,沿著走廊,一直走到僻靜之處,方才輕聲一喚︰「影沉。」
「世子。」原本藏在屋檐上男子旋身而落,向祁玥恭敬行禮。
「明日你隨易容成本世子模樣的龍淵東行前往琉風。」祁玥淡聲吩咐。
「可是……那世子您怎麼辦?」影沉不由得擔憂了起來,世子每次閉關他們影閣七星都寸步不離為他護法的,這一次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不是對自家世子甚是熟悉,連他都快要以為眼前的這個家伙是冒牌貨了!
「無事。」祁玥早已猜出影沉會是這般反應,他臉上沒有浮現一絲波動,接著道︰「本世子身邊有龍魂,不會有大礙,你們七人只需跟著龍淵前往琉風,順便給本世子把膽敢跟蹤的人全滅了即可。」
「誰都知道本世子與影閣閣主關系匪淺,請了影閣七星當護衛,若是本世子去琉風,你們卻留在齊都,試問誰會相信去琉風的那位是本世子?」
祁玥一針見血的話,剎那間讓影沉啞口無言,不過……世子身邊有龍魂,想必不會有什麼事,那個家伙變態得嚇人,就是隱世的那些個老家伙在他手上也未必能討到好處,他所用的黑暗之刃乃飲血神兵,在修羅煉獄里不知道飲了多少人的血,他在世子身邊,比他們七個在世子身邊還管用,只是這家伙什麼時候從修羅煉獄里出來了?
「是!」影沉沉聲應下,想到祁玥即將閉關將葉薰淺獨自一人留在祁王府的事情,他緩緩抬頭,復問道︰「世子閉關,那世子妃那邊……?」
「薰淺無礙,本世子會給齊皇和舒太妃找些事情做的,免得他們整天把手伸到薰淺身上。」祁玥閉關前的準備必定十分充足,免得他掛念葉薰淺安危,不利于閉關。
「還有就是,半個月後本世子會秘密前往雪月山……」
「世子不是答應了世子妃要和她一起去麼?」影沉一听,眼里閃過了絲絲驚詫,在他看來,祁玥對葉薰淺從不食言,所以他不可能獨自一人前往。
「的確如此,但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消息走漏了路上會有很多麻煩……」
祁玥的擔心不無道理,倒不是他不相信葉薰淺,而是齊皇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即要在他到達雪月山前將他擊殺,所以這一次必定傾巢而出,反而無暇顧及葉薰淺,他的薰淺在齊都暫時是安全的。
等他到達雪月山,恐怕葉薰淺也已經察覺到了,那個時候,以她的性子,必定不會再待在齊都,而他……也不會阻止她前往雪月山,就算不為他,她大概也想見見自己十年未見的母妃。
「可是世子,您這麼做,世子妃肯定會生氣的!」影沉和葉薰淺接觸的時間也不短,對她的性子還是了解幾分的。
「本世子知道,但薰淺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一開始會生氣,等靜下心來想想後便會明白了。」
祁玥雙手輕輕撐在欄桿上,遙望眼前一片碧綠的草地,那日婚禮的情景歷歷在目,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容,婚禮上所發生一切,將成為他一生中最珍貴最美好的回憶。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書房里,葉薰淺埋頭書案,忽感眼皮一跳,她心中浮現起一絲絲不安與彷徨,見祁玥不在身畔,生怕他有什麼意外,想到這,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朝著門外奔去,不料在門口撞到了一堵人牆。
她揉了揉自己被撞疼了的額頭,緩緩抬頭,「祁玥?」
「嗯,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橫沖直撞的,幸虧是我,萬一換成了別的男人,你豈不是要對別人投懷送抱?」
想到這樣的場景,祁世子眉頭輕蹙,似乎很不喜歡。
葉薰淺的手輕搭在祁玥肩膀上,然後沿著他的手臂緩緩下移,沒感覺到他有什麼大礙,她松了一口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什麼別的男人?」
「請問祁世子,您的書房除了您之外還有別的男人嗎?」。葉薰淺翻了個白眼,祁玥的醋勁她早就領教過了,本以為他們成親後會稍稍有點改善的,誰知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就算沒有別的男人,你跑這麼快也不對!」
祁玥見葉薰淺額上沁出些許細汗,心知她方才必定是十分用功,他眼角瞬間柔和了起來,趁她不注意將她橫抱而起,朝書桌方向箭步走去。
「哎……祁玥你干什麼?快放下我!」
葉薰淺粉拳敲打著男子的肩膀,嬌聲輕喝,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效果。
這種情況也不是出現一兩次了,可是,只要他一這麼抱著她,她就很容易想入非非起來,還是在書房這麼嚴肅的地方!
祁玥抱著葉薰淺坐在書桌後方的椅子上,任由著她在他懷里蹭來蹭去尋找最舒服的姿勢。
「祁玥,你怎麼能動不動就抱我呢?被別人看到多不好啊!」葉薰淺眉眼藏羞,怒問一聲。
祁玥听罷倏然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剛才是誰說本世子的書房不會有別人的?」
「我……」葉薰淺咬了咬唇,半天也尋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他,只能胡攪蠻纏道︰「反正就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那誰可以?宮羽?元洵?還是元翰?」
「祁玥,我都嫁給你了,你怎麼還提他們?」葉薰淺腮幫鼓鼓的,顯然是對祁玥翻舊賬一事非常不滿,她還沒跟他清算他那一筆又一筆風流賬呢,他倒先說起她來了,簡直是欠揍!
祁玥自知理虧,立刻服軟道︰「好嘛……不提他們便是了……」
「這還差不多!」葉薰淺喜歡祁玥的性格是事實,這個男人骨子里非常霸道強勢,但是一旦她生氣,他就會放段費盡心思哄她開心。
「剛才你說,就算沒有別的男人也不許我跑這麼快是什麼意思?」葉薰淺坐在祁玥腿腿上,後背靠著他的肩膀,他的懷抱,總能帶給她極為強大的安全感,她很喜歡,索性也不掙扎什麼了。
听到她的話,祁玥食指輕輕刮過她的鼻梁,忍俊不禁道︰「真的想知道?」
「嗯。」葉薰淺無比真誠地點頭。
祁玥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了,俯下頭輕吻著她敏感的耳垂,低低道︰「萬一你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肉,跑這麼快豈不是很危險?」
「祁玥!」葉薰淺嬌顏如火,她發誓,早知道他會提到這個,打死她都不問了!
他溫厚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她柔軟的小月復上,眼里翻滾著漫漫柔情,早在他們大婚前,葉薰淺就知道祁玥想要一個孩子,光看他這麼用心地布置嬰兒房就知道了!
可是,孩子的事情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怎麼可能說懷就懷,說生就生?
「祁……祁玥……」葉薰淺斷斷續續地喚著他,想讓他將她放下,她的身體十分敏感,哪里經得起他這般觸踫?
兩人單獨在一起,又是這般曖昧的姿勢,動情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葉薰淺面色泛著些許不自然的潮紅,宛如樹袋熊般掛在祁玥身上,他繾綣的眸光里跳躍著兩簇熾熱的火焰,像是要把她周遭一尺方圓融化成春意的海洋。
若是從書桌前方看去,不過是一對相愛的男女簡單相擁的美好畫面,然而被紫金黑玉書桌擋住的地方,女子裙衫半解,萬千風情,男子有力的臂膀禁錮住心愛之人,兩相纏綿,旖旎無限。
雲消雨歇過後,葉薰淺全身都慵懶無比,一點兒也不想動,靜靜地靠在他懷里,回顧起方才發生的一切,臉上原本褪去的紅暈瞬間又漫了上來。
祁玥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也沒有打斷,他知道她嘴上說不要,但心里是喜歡他的。
「薰淺,可是想午睡一會兒?」祁玥看出葉薰淺有些疲倦,遂柔聲一問。
「哼,大白天睡覺,東苑的侍衛和侍女們不多想才怪!」
她白天睡覺,若是讓別人看見了,肯定又要捂嘴偷笑了,可是她真的好困……葉薰淺打了個哈欠,無意間瞧見了神采奕奕的祁玥,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憑什麼這種事情她困得想睡覺,他卻這麼精神?真是不公平!
「薰淺,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祁玥見心愛之人娥眉陡然一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緩緩解釋道。
「好了,大不了不回臥室,就在這兒,我抱著你,讓你睡一覺可好?」祁玥左手托著葉薰淺的背部,右手已經開始握起毛筆,開始替葉薰淺批閱公文了,他若不幫忙,她今天肯定處理不完……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他剛才……她又怎會困得想睡覺?
「這還差不多!」葉薰淺撇撇嘴,將腦袋埋在祁玥懷里,漸漸睡著了。
明天他就要閉關了,整整半個月都不會再見到他,她會想他,很想很想……所以剛剛她才沒有拒絕他……
祁玥果真是細心的主兒,他拂開窗子,讓外面的風往來無忌地穿行在書房里,吹散書房里的旖旎氣息,以免瓊華、夏鳶他們進來察覺到什麼,他雖不介意被人知道,但是他的薰淺臉皮薄,經不起別人戲謔的眼神。
兩人靜靜地待在一起,恬然度過了這美好的午後。
期間夏鳶有過來提醒他們用晚膳,祁玥直接讓夏鳶把膳食拿到書房來,還給葉薰淺留了她最喜歡吃的。
也不知是不是有祁玥在身邊的緣故,葉薰淺睡得特別香,祁玥不忍心叫醒她,待到戌時三刻,祁玥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便抱著她回房歇息,還特意請來藥老替她請脈,得知她身體沒什麼大礙他才放下心來。
祁玥向來是個物盡其用人盡其能的人,藥老和他已逝的父王有約定,在他滿十八歲之前都會盡全力保住他的命,如今他未滿十八,藥老自然還在祁王府。
夜色匆匆而來,亦匆匆而去。
五更天如約而至,祁玥緩緩睜開眼楮,當看到懷里甜睡的女子時,他心中充滿了不舍,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他……
男子輕柔的吻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女子宛如雪玉的額頭,眸光里滿是眷戀。
半晌,祁玥輕聲一嘆,緩緩起身,為她掖好被子後,才開始打理自己。
臨近卯時,夏鳶走到了葉薰淺和祁玥臥室門口,抬起手,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時,門忽然被打開,她驚了驚,「世子。」
祁玥右手食指豎在唇上,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安睡的葉薰淺,示意夏鳶聲音不要這麼大。
「世子,您不等世子妃醒了再離開麼?」夏鳶咬了咬唇,雖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合適,但最終她還是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葉薰淺和祁玥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了,離別徒增傷感。」
祁玥搖了搖頭,他怕她對他撒撒嬌,他便舍不得離開……
夏鳶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主子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沉思之際,只覺手上多了個沉甸甸的盒子,她眼里閃過一絲不解,抬頭看向祁玥,詢問道︰「世子……這是……?」
「這是我寫給薰淺的信,半個月後若是她問起我為何還沒有出關,你再拿給她。」
「是。」夏鳶從來不會違抗祁玥的命令,此時也不例外,她在祁玥身邊多年,光是憑他這番話,她已經猜到了一絲端倪,心中更加沒有底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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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呼聲最高的小柿子要來啦啦~
小柿子說︰本寶寶這麼聰明,肯定是因為爹爹和娘親一邊看書一邊玩親親~嗯嗯,本寶寶要把這寫入祁氏育兒寶典里,供後世子孫瞻仰膜拜!
柿子、淺淺︰……
ps︰話說小柿子,你爹爹娘親都不好意思了,你這厚臉皮真是青出于藍,遺傳了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