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上一章和這一章連不上的,重新看下第三十三章,葉子加了1000字,麼麼噠~
------題外話------
謝驚鴻見葉薰淺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開門見山道︰「這是她現在的容貌。」
「漠北的青嵐公主,不知祁世子妃可還有印象?」
「不是薰淺。」祁玥搖了搖頭,光看容貌的確很像,但是葉薰淺眼神中的那份清澈卻是畫中女子所沒有的。
葉薰淺勾唇一笑,問道︰「哦,是什麼?」謝驚鴻從袖子里取出一方絲帕,遞到葉薰淺面前,葉薰淺接過並攤開,白色絲帕上畫著個女子,容貌絕美,但這並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畫像中的人和葉薰淺長得一模一樣。
「倘若祁世子和世子妃能助我取回火雲晶,除了之前答應過的事情之外,驚鴻還有一厚禮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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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驚鴻攤開手掌,一只小蛇從她袖子里探出腦袋,最後卷成一團,在她掌心上靜靜盤旋著,通體火紅,沒有一絲雜色,不是苗疆聖蛇又是什麼?只不過這小蛇看起來還很小,大概是因為沒有火雲晶在身旁的緣故,所以成長得格外緩慢。
「苗疆圖騰聖蛇對火雲晶的氣息十分敏感,驚鴻可以肯定,火雲晶就在大齊皇宮里。」
祁玥神色淡定,不露絲毫破綻,小指微微一勾,幾天前在翻看卷宗時,有一條消息很不起眼︰三個月前苗疆大祭司忽然離開宗廟,不知所蹤……
「苗疆至寶火雲晶不是應該藏在宗廟之中嗎?怎麼會在大齊皇宮里?」
「不瞞祁世子和世子妃,驚鴻此次從苗疆遠赴齊都,是為尋找苗疆至寶火雲晶。」
謝驚鴻面露遲疑之色,葉薰淺揮了揮手,示意夏鳶離開,接著道︰「這里沒有外人,驚鴻姑娘可以說了。」
葉薰淺和祁玥相視一眼,轉身回眸,「驚鴻姑娘還有話要說?」
祁玥朝著門口吩咐一聲,接著扶起葉薰淺離席,向外走去,這個時候,謝驚鴻立刻轉身,目視兩人離開的背影,聲音里難免泄露了一份心急,「祁世子、世子妃請留步!」
「夏鳶,送驚鴻姑娘出府!」
葉薰淺低下頭,莞爾一笑,她手心輕輕覆蓋在祁玥的手背上,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心神一動︰祁玥這是在以退為進,最大限度地從謝驚鴻口中套出消息來……
「本世子是祁王府一家之主,絕對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其家族于不顧,還請驚鴻姑娘見諒。」
祁玥站在葉薰淺這一邊,她想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想知道,巫蠱本是一家,謝驚鴻比杜若討喜,他不介意借刀殺人,對付杜若那種貨色,平白髒了他的手。
「既然是做買賣,那麼就應該拿出應有的誠意來。」
葉薰淺是冷靜的,這個秘密對她而言具有無與倫比的誘惑力,但是大局當前,她還是保持極為清醒的頭腦,不為所動。
「雖然我對驚鴻姑娘的籌碼很感興趣,但是我連驚鴻姑娘進宮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如果為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貿然應下,到最後連累整個祁王府,那麼我愧對祁王府歷代祖先!」
謝驚鴻听罷上前一步,用僅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聲道︰「如果是杜小姐和巫族王後的關系以及杜小姐在巫族的身份,不知祁世子妃是否感興趣?」
葉薰淺如是想著,粉唇揚起一抹瑰艷的弧度,卻沒有立即答應,吊著謝驚鴻,少頃,才開口道︰「與我何干?」
謝驚鴻沒在齊都白混,來得是不久,打听到的消息不少嘛!
「如果是杜小姐身上的秘密,不知是否能讓祁世子和祁世子妃滿意?」
葉薰淺自是明白了謝驚鴻今日的目的,只是送個女人進宮,對祁王府而言同樣風險極大,齊皇本就忌憚祁王府,時時等著揪祁王府小辮子,若是出了一點點差錯,那也會被無限放大,這些年來她如履薄冰,感同身受。
「不錯,就是不知驚鴻姑娘的籌碼是什麼?金銀俗物,祁王府可從來不缺的。」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祁玥忽然說道︰「這買賣可不小!」
至于合作的對象,本來她有想過太師府,但是第一次見到太師府的杜若時,她便摒棄了這條路,巫族和蠱族可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而祁王府在大齊國境之內,勢力甚為龐大,根基十分穩固,當朝皇後,便出自祁王府,與之合作,可以大大降低風險。
謝驚鴻如是說,若是齊皇認定了她苗疆蠱女的身份,定會不計一切斬殺,怎麼會給她進宮的機會?她若還想順利進宮,只能另謀出路。
「驚鴻想進宮,但苦于沒有門路,所以才會有十萬兩白銀換取一個頭牌的買賣,如今看來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葉薰淺對錢財這種東西的興趣其實不大,她對謝驚鴻這個人比較感興趣,若非苗疆遠在西域且與世隔絕,外人極難進入,她也是要去走一遭的。
「買賣?十萬兩白銀換取一個頭牌,驚鴻姑娘出手闊綽,不知是什麼樣的買賣?」
如斯盛贊,從葉薰淺口中道出,著實難得,謝驚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抿唇道︰「听說祁世子、祁世子妃和小世子一家三口對生財之道格外感興趣,不知驚鴻是否有幸,與祁王府做一筆買賣。」
「驚鴻姑娘膽色過人,倒是比今天一大早就來祁王府添堵的那位杜小姐討人喜歡。」
葉薰淺不動聲色,對方同樣臨危不亂,「小世子天資聰穎,但畢竟是個孩子,苗疆蠱術與雲疆巫術齊名,驚鴻不才,略懂皮毛,自認為留下小世子並非難事。」
「你以為寶貝是你想留下就能留下的嗎?」。
「就憑我可以在那一晚將小世子留下以便要挾祁世子妃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我憑什麼相信你?」葉薰淺放下手中的茶盞,反問一聲。
「祁世子、祁世子妃,有些事有些話請恕驚鴻不便相告,但是,驚鴻對祁王府沒有惡意。」
葉薰淺輕抿了一口茶,鳳眸微微揚起,魅惑中暗藏威嚴,令人心中難以生出一絲褻瀆,她徐徐問道︰「只是,驚鴻姑娘本不應出現在齊都才對,為何……?」
「小世子過譽了。」
葉薰淺見她不卑不亢,氣度非凡,不由得高看了幾分,「驚鴻姑娘的鳳舞九天,傾世灼華,寶貝很是喜歡。」
「請祁世子妃明示。」
「你們下去吧!」葉薰淺掃了一眼瓊華她們,輕聲吩咐,待眾侍女屏退後,才看著靜立于中的人兒,緩緩道︰「驚鴻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與你寒暄,你既已來到祁王府,想必該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葉薰淺坐定後,才細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來,比在報紙上看到的還要美上幾分,怪不得能成為驚鴻苑頭牌,談吐不俗,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她來齊都究竟有何目的?
「禮不可廢,更何況祁世子和祁世子妃是驚鴻在齊都最敬佩的人!」
說罷和祁玥從旁走過,居于上首。
嚴格意義上來說,祁王府之內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應該由葉薰淺掌管,祁玥自然不會多加插手,葉薰淺聲音平淡道︰「驚鴻姑娘不必行此大禮!」
「驚鴻見過祁世子、祁世子妃。」
遙看正門,一男一女相攜而來,腳步輕盈無比,如踏雲朵,儼然身懷絕世武功。
任何一個第一次來到東苑正廳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牆面上的照片所吸引,今日的這位客人也不例外,她與牆面僅有三尺之遙,眸光靜靜地停留在牆面上,時間一點點過去,直至听到一眾侍女與侍衛行禮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
東苑前方是一片碧綠的草地,視野開闊,早晨的天空更是碧藍如洗,景色優美,讓人身心舒暢。
正廳之中,五位侍女都在,奉上茶水後便站在一旁,等待祁玥和葉薰淺的到來。
祁王府的人辦事效率驚人,不多時客人便從祁王府的會客廳轉移到了東苑,祁玥和葉薰淺也不在路上多加停留,抄近道前往東苑。
每每想起當時情景,她多希望路沒有盡頭,這樣她便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
時光的距離,似乎從未改變過他對她的心意,她還記得,曾經他也是這樣陪伴她從祁王府走到賢王府……
影沉雙手持劍,鄭重應下,而後轉身離開,祁玥左手摟著葉薰淺,右手為她撐傘,生怕她被太陽曬暈然後中暑,體貼而細心的舉動,讓葉薰淺心中涌起陣陣暖流。
「是,世子。」
至于杜若和舒明澈,那是薰淺討厭的人,他自然也不用跟他們太過客氣。
祁玥淡淡地看了影沉一眼,沉聲吩咐,祁王府很大,但如今的他,已經不住在清蓮小築了,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在東苑見客。
「影沉,將那位驚鴻姑娘請到東苑吧!」
話說他什麼時候對除了她以外的姑娘動手動腳過了?
祁玥︰「……」
「好了,那就見一面,到時候你不許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知道嗎?」。
祁玥也不點破葉薰淺心里的那點小想法,他的薰淺分明就是在吃醋,卻偏要掩飾,當真是可愛!
「姿色上乘,艷而不俗,也比不上你,瑰麗高華,灩冠天下。」
葉薰淺語氣微微一酸,她和寶貝創辦齊都日報,對于每期各大版面頭條自然也關注無比,又怎會不知驚鴻姑娘的容貌?要知道,齊都日報上的插畫都是用相機拍攝出來的,十分逼真,和那些意象畫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
「祁玥,那位驚鴻姑娘姿色上乘,艷而不俗,你在齊都日報上肯定看了不少吧?」
葉薰淺捏了捏祁玥的腰,月兌口而出,玉質容華之上兩抹酡紅醉人無比,影沉始終不敢太過靠近他們兩人,只因他知道,自家世子和世子妃在一起時通常都不喜歡周圍有人,哪怕是小世子也不例外!
「沒有!你別胡說!」
祁玥手臂彎起,將她摟入懷中,掀唇一笑,「薰淺吃醋了?」
葉薰淺不動聲色,冷靜恬然,宛若一株清新淡雅的睡蓮,靜靜開放,于無聲處散發著自己不可忽視的光彩。
「以齊皇的做事風格,驚鴻苑被查封,所有人必定鋃鐺入獄,這位驚鴻姑娘何以能逃月兌?」
「是。」
「只有她一個人?」葉薰淺眉梢輕挑,紅唇一動,問道。
影沉悄悄地瞧了一眼祁玥懷里的葉薰淺,心想︰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先是杜小姐求見,後是驚鴻姑娘,世子妃會不會生氣?
「驚鴻姑娘求見!」
祁玥面無表情,仿佛早已料到一般,「然後?」
「驚鴻苑被查封了!」影沉面色平靜,徐徐稟告。
這一聲傳來,祁玥和葉薰淺不約而同地轉眸,但見影沉持劍而來,祁玥出聲詢問︰「何事?」
「世子、世子妃,原來你們在這兒!」
人對強者的崇拜與追逐,從古至今,從未改變!
話說到這份兒上,葉薰淺也不好再說什麼,別看寶貝平時一臉萌萌噠,其實他骨子深處的驕傲絲毫不比祁玥少,他對那些嬌嬌弱弱的小動物只會有憐憫之心,永遠生不出平等的情誼來,想要得到他的認可,並不容易。
「也好。」
祁玥眉毛輕輕一挑,早已想好了對策,倘若小家伙有了寵物,是不是以後就不會總是纏著他心愛的女子呢?
「這倒是無妨,寶貝天生神力,將來修習七彩結界之術,白虎便可伴他一生!」
葉薰淺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祁寶貝是個有愛心的孩子,長大後必定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人的生命長達百年,而虎卻只有短短的十年……
「呃……那個……白虎雖然勇猛,但是壽命只有十三年左右,它再好也無法陪伴寶貝一輩子,我怕寶貝和白虎有了感情,將來白虎壽命終結時他會難過……」
葉薰淺吞吞吐吐地說,然而祁玥顯然沒有听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他不解地問道︰「有什麼不好?哪里不好了?」
「祁玥……這不太好吧……」
祁世子的想法果真異于常人,一把人不都喜歡小貓小狗這類萌寵嘛,他倒好,如此輕描淡寫,給寶貝捉白虎當寵物?他也不怕寶貝讓白虎給吃了!
葉薰淺︰「……」
想起幾日後的皇家狩獵,祁玥唇角勾了勾,「薰淺,幾日後我們帶著寶貝參加圍獵,到時候捉一只白虎來給寶貝當寵物如何?」
兩人站在清蓮小築的棧道上,說了好一會兒,見陽光慢慢變得刺眼,祁玥走到里邊,尋了一柄傘撐開,為葉薰淺遮擋陽光。
「朗回大將軍和姑姑都有著彼此的家族和立場,姑姑以祁王府家主的身份與之簽訂協議,三十年內祁王府每年為回雪提供萬斤鐵礦,回雪則無條件答應祁王府借道西行,前往西域!」
葉薰淺小心翼翼地說,以前她還覺得奇怪,像朗回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娶妻生子,除非他不舉,如今看來,怕是還忘不了姑姑,怪不得祁王府能夠如此輕易借道回雪,直通西域,原來有這重關系在。
「我听說他至今未娶,也沒有孩子……」
葉薰淺听罷感慨萬分,怪不得以前她總覺得姑姑如花般燦爛的笑容下似乎隱藏著心事,和心愛之人遠遠相隔,遙遙相望的感覺,痛徹心扉!
「是他,出身將門,早年拜在天機老人門下,出師後游歷諸國,和姑姑巧遇,從相遇到相識,從相知到相愛,若非楚州有變,父王和母妃一朝身死,姑姑顧全大局,含淚離開,他們很可能已經走到了一起。」
九州四國之勢,葉薰淺略有耳聞,更何況祁王府在西域有諸多生意,都需借道回雪,所以她對回雪的政治格局比較關注。
「朗回大將軍?就是如今回雪帝京里權傾朝野的那個朗回大將軍?」
祁玥很小的時候,便和皇後在長寧宮里相依為命,他的性子和祁詡一樣,不喜多言,而皇後卻是個開朗愛笑的人,她怕祁玥小小年紀心事藏得太多,反傷自身,所以才會和他講很多過去的事情。
「的確是戰平,我父王和母妃身死,我尚在襁褓之中,姑姑代兄出戰,回雪早聞祁王府郡主的凶名,故而派出了出身回雪將門的朗回大將軍對戰,戰場相遇,兩人皆佩戴面具,旗鼓相當,到最後生死一擊,劍氣劈開面具,彼此皆震驚萬分。」
葉薰淺更加困惑了,為什麼會是戰平?既然是戰平,那麼回雪軍隊沒有理由退兵才是!
「可是……」
「不是。」祁玥搖了搖頭,見葉薰淺眸子里閃動著好奇的光彩,他輕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是戰平。」
葉薰淺試探著問,天下人都知道楚州一戰,回雪退兵,二十年來信守承諾,果真沒有再騷擾過楚州邊境,而大齊,則在楚州建起了兵器作坊,源源不斷地為大齊兵士提供武器,至今已有二十年!
「最後姑姑贏了?」
祁筱師從慧靈大師,年少聰慧,貌若天仙,智賽諸葛,曉文史,通謀略,能文能武,是二十多年前齊都最光艷璀璨的女子,楚州一戰,她先以地利之勢,困住敵軍,甕中捉鱉,後與敵軍首領在西涼關立下生死之戰,一戰定勝負,敗者退兵,三十年之內不得踏足楚州一步。
說到這,葉薰淺已經明白了八成,這件事齊都百姓耳熟能詳,但是其中曲折與過程,卻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齊皇借此機會,欲以父王戰敗為名降罪祁王府,對祁王府趕盡殺絕,姑姑為保祁氏血脈不絕,放棄了與心愛之人遠走高飛的機會,聖雲殿上舌戰群雄力排眾議,最終親自掛帥出征,並立下軍令狀,拿不下楚州,甘願領死,決心已定,齊皇初登大位,羽翼未豐,只好應下!」
氣氛陡然凝滯了起來,壓得葉薰淺幾乎喘不過氣,倘若她和祁玥易地而處,想必也會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
「母妃臨盆,危在旦夕,父王耗盡一生功力為母妃續命,但是最後他們還是雙雙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