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苑風平浪靜,最適合養胎,有他在的地方,總是能為她撐起一片晴天,任憑外面寒風凌冽霜華天漫,祁王府中依舊暖意如春。
自從葉薰淺有了身孕,祁玥便將自己工作的重心轉移到她身上來,任憑她如何勸說都沒用。
「祁玥,你天天陪在我身邊,我真怕哪天我和寶寶會餓死!」
葉薰淺推不開祁玥,只好板著臉,瞪著他道。
「沒事,祁王府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養我們一家四口綽綽有余。」
在某世子眼里,錢以後可以掙,但是錯過了陪伴她的時光,那是再多的銀子都換不來的。
葉薰淺躺在貴妃榻上,祁玥便坐在她身旁陪她說話,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過了一會兒,夏鳶捧著薏仁粥走了過來,遞給祁玥,只因她知道,自家世子一定不會喜歡她將+.++茶盞直接給世子妃。
「祁玥,我真的飽了,不想吃……」
葉薰淺最近胃口不好是事實,常常趁著祁玥不在將侍女送上來的各類補湯倒進花盆里,剛開始祁玥還沒察覺到什麼,可是過了幾天就發現了端倪,原本花盆里偏干燥的土已經連續潮濕了很多天了,然而這段時間天氣晴朗,照理說這種情況不該出現才對。
于是,某世子便暗暗觀察起某世子妃來,某人時常趁著他在書房批閱公文「做壞事」,他雖然看到了,卻沒有出現抓個現行,只是暗暗下定決心,在未來的日子里,一定要親自喂她喝湯,這樣她就沒機會將廚房熬制的補湯充當花肥了。
「乖,吃一點兒墊肚子,要不然寶寶會餓的。」
祁玥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溫言軟語地勸說,葉薰淺悄悄將手搭在自己腰間,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細微變化,絕對比當時懷著寶貝時要粗,于是側過臉,祁玥耐心很好,並沒有因為她的不配合而生氣,反而將勺子放回碗里,輕放在一旁的幾案上,然後捧著她的臉蛋,靠近她。
她看著這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無限靠近自己,心沒來由漏跳了一拍,兩人的薄唇僅僅隔著一張紙厚度的距離,祁玥唇角一勾,悠悠道︰「莫非薰淺是想讓本世子用嘴喂?」
葉薰淺︰「……」
她呼吸的頻率因為他一句話而改變,她俏顏紅了紅,小聲道︰「沒有……」
「沒有?那為何不听話?」
祁玥食指輕刮她的鼻梁,墨眸里盛滿了繾綣與深情,她的那點小動作又怎會逃過他的眼楮?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長期如此,對寶寶有害無益,為了他們的寶寶能夠健康來到這個世界上,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一次壞人。
「我真的不餓。」
葉薰淺不敢去看他的眼楮,只因祁玥擁一雙清澈而深邃的眸子,仿佛這世間所有的詭計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葉薰淺怕他會看穿自己心中所想,故而低著頭,咬唇不語。
「不餓?」祁玥不動聲色,細細摩挲著她的手指,復問。
「嗯嗯。」
「可是本世子餓了,很餓……」
話音剛落,祁玥已經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里,他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耳畔,當听明白了他話中更深層的意思,她惱了惱,想要竭力推開他,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男子充滿笑意的話繼續響起,「既然薰淺不餓,那一會兒不要拒絕可好?」
葉薰淺︰「……」
「祁玥,你不要臉,寶寶還小呢!」
「薰淺也知道寶寶還小,那為何不喝湯?」
祁玥嘴角含笑,絲毫沒有生氣,也沒有趁機揩油,他吻了吻她的雙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移開,深深地注視著她,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
他對她向來有耐心,她不說話,他便靜靜地等著她,一如始終。
葉薰淺自知理虧,想了很久才開口,「我每天吃這麼多,寶寶卻沒見長大多少,倒是我……胖了一圈……」
「營養都吸收到我自己身上去了,所以還是不要吃那麼多了……」
敏感如葉薰淺,又怎會瞧不出杜若現在的身材比她的「好」?
「胖一點,抱著舒服。」
祁玥摟著她,嘴角輕輕一勾,宛若新月般美好,此情此景,落在夏鳶眼中,讓她不忍心開口,破壞這份和諧與美好。
葉薰淺听懂了他這句話,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瞥過夏鳶,她有些不好意思,用僅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對祁玥道︰「別鬧,夏鳶還在呢!」
「她又不是沒見過本世子和你抱在一起!」
明明是一句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話,可是配上祁玥那表情,瞬間具備無限內涵。
祁玥喜歡像現在這樣靜靜地守護她,看著她時而微笑時而蹙眉,五年的分離,讓他貪戀著屬于她的溫暖,再也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就這樣,他陪伴著她,給她喂粥吃,廚房竭力避免使用會引起她孕吐的食材,所以她吃了好幾口,也沒什麼難受的反應。
祁玥陪著她一起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感情好得不像話。
兩人同吃一碗粥,很快就吃完,夏鳶見狀走上前來,將空碗取過,然後開始稟告道︰「世子、世子妃,香妃娘娘病重,驚鴻姑娘奉命為其診治,已經有些日子了,據說香妃娘娘本該痊愈,奈何那憐香樓有些不干淨的東西,這才影響了香妃娘娘復原。」
「嗯。」祁玥臉上沒什麼過多的情緒,只是拿著把小梳子,給她梳辮子,陪在她身邊,儼然一個絕世好夫君!
「皇後娘娘見狀請了靈泉寺的高僧做法,說憐香樓里怨氣重,最好的化解辦法便是少添殺戮,以免怨氣由憐香樓擴散,影響整個皇宮,乃至大齊國運。」
夏鳶語速不快不慢,恰好能讓祁玥和葉薰淺很清楚地听到,祁玥抿了抿唇,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此時齊皇怕是要氣死了。
哪怕知道這少添殺戮一說有水分也不敢直接否認,靈泉寺是大齊國寺,靈泉寺高僧的話就是齊皇也不能妄言對錯,只因靈泉寺歷代方丈皆為卜算高手,且出家人不打誑語,三百年前大齊還未建國,靈泉寺出力不少,否則也不會成為大齊國寺,享受頂級供奉。
「那麼謝驚鴻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祁玥為葉薰淺按摩肩膀,體貼得不像話,生怕她躺久了肩膀疼,青州、湖州、燕州三城太守的性命重要,但是謝驚鴻在皇宮盜取火雲晶的事情也重要,葉憐香的病不能一拖再拖,拖的時間越長風險越大,尤其是巫王後和杜若來到齊都,謝驚鴻的處境並不樂觀,若是不能盡快找到並拿下火雲晶,到最後她可能根本離不開齊都。
「已經初步確定位置,但是想要盜取還需要些許時日。」
夏鳶不敢有任何隱瞞,只好如實回答,祁玥眉毛擰了擰,吩咐道︰「你通知謝驚鴻,讓她盡快動手,不能再等,如果有什麼困難需要本世子協助,可以約個時間,在長寧宮商量。」
大齊皇宮里到處都是齊皇的眼線,而長寧宮是皇後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里面所有侍衛、侍女全部大換血過,皆為皇後的人,在那里說話,可比在別處說話安全得多!
「是,奴婢這就去。」
夏鳶見祁玥十分重視這件事,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轉身離開。
「祁玥,巫王後二十多年都不曾踏足大齊,現在突然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風將起……」
葉薰淺目光瞥向窗外,她不認為,巫王後來到齊都就僅僅是為了給杜若報仇而已!
「別想這麼多了,一切有我。」
祁玥輕撫著葉薰淺的額頭,將她從貴妃榻上抱了起來,走到床邊,輕輕放下,「薰淺,早點歇息吧!」
「嗯嗯,你也是。」
葉薰淺點了點頭,她今天沒怎麼午睡,所以現在想睡早些也在情理之中,祁玥見葉薰淺握著自己的手,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兒,他眸光流轉,仿佛盛滿了傾世華彩,「薰淺,你握著我的手不放,莫非是不舍得我用涼水沐浴……?」
「你在胡說什麼!」
葉薰淺一听,立刻松開了他是手腕,她剛才握住他的手不放,不過就是想讓他陪著她一起睡覺,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他總是在她睡著後親她……
祁玥見心愛之人眉目間染上一絲羞惱,索性不再逗她,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誰知才把浴室的門關上,臥室的門便掀開了一條縫,緊接著鑽進一顆小腦袋,四處掃視,見到半惱半怒的葉薰淺,祁寶貝眉毛彎了彎,甜絲絲地喚了一聲,「娘親!」
不等葉薰淺回應,他便開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祁玥在他們的臥室里鋪上了上好的短絨地毯,人走在上面,腳步聲特別輕,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淹沒了祁寶貝的腳步聲,過不了多久,祁寶貝就鑽進了被窩里,抱著葉薰淺的胳膊,訴說自己的想念。
「娘親,今晚寶貝陪你一起睡覺好不好?」
祁寶貝的確想念葉薰淺了,雖說他答應祁玥要自己睡覺,不過偶爾和葉薰淺睡一次,好像也沒什麼關系。
「好。」
葉薰淺模了模小家伙的臉蛋,十分歡喜,母子兩人睡在一起,祁寶貝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祁玥沐浴完畢,徐徐走浴室中走出,邁開修長的腿,一步一步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來,性感到了極致。
「祁玥,你快把衣裳穿上。」
葉薰淺看著他那半luo的身軀,好心好意地提醒,誰知某世子壓根兒不領情,他眼角稍稍向上一挑,來到床邊,目視著心愛之人如花似玉的容顏,勾唇道︰「薰淺,本世子喜歡不穿衣服睡覺。」
就在某世子無比期待能夠看到心愛之人的大紅臉時,一顆小腦袋從被子里冒了出來,祁寶貝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眼神最後定格在祁玥胸膛上,「爹爹,寶貝也不想穿衣服睡覺,好熱哦。」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某世子臉色沉了沉,瞪著某人道︰「本世子數到三,你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少來打擾你娘親睡覺!」
「另外,有本世子在,輪不到你獻殷勤,你若有時間,就把論語抄一百遍!」
祁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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