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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秦御殉情藏身流連湖,全文完
------題外話------
「不好了!燕廣王殉情了!」
遠處正趕來的一艘畫舫上,船頭站著的卻是沈擇等一眾年輕公子哥們,眼見著秦御呆怔怔的站在水邊片刻,接著就一頭扎進了水里去,沈擇手一用力,握緊了船頭欄桿,卻听後頭也不知是誰尖利著嗓音,突然大喊一聲。
秦御站在仙鶴亭邊兒,卻沒搭理亂成一團,前去救周睿的那些小廝,他垂著眼眸,望著亭子四周近處碧綠而清澈的湖水,眼眸中沉浮著*一團血紅,突然緊了緊手中握著的那半截腰帶,一個縱然,直接扎進了湖中去。
畫舫一面飛快的往水波處劃,一面已有精通水性的小廝跳下了湖,游了過去。
不遠,周鼎興等人已經乘著畫舫追了上來,周鼎興站在船頭,瞧見秦御一腳踢飛了周睿,接著周睿竟然一點動靜都沒發出,直接沉下去了,他簡直瞠目欲裂,沉吼一聲,道︰「還不救人!」
秦御並不奇怪周睿怎麼會不掙扎,只因他方才那一腳,足夠將周睿踢暈過去了。
他掉進去,竟然沒有半點掙扎,只見水紋一波波蕩漾,由大到小,緩緩平靜。
言罷,一腳踢出,周睿便宛若一道拋物線,噗通一聲直掉進了湖里去。
秦御覺得他的整顆心都像一點點沉到了萬丈之下的冰湖中,瞧著那周睿涕淚直流的模樣,他忽而便笑了,笑容詭異的不帶半點溫度,驀然開口,道︰「你既不知她在哪里,本王還留你何用?」
他也想周睿是被顧卿晚收拾了,可若真是顧卿晚做的,為何沒人見過她離開仙鶴亭,為何她會不見了人影,為何到現在她都不曾現身!
她哪里有力氣將周睿弄成這幅樣子還順利月兌逃了?她那樣柔弱嬌貴,身子那樣綿軟無力,那樣嬌小脆弱,被他輕輕抱著,連掙都掙不開,她如何能將周睿給打成這樣?
秦御听著周睿的話,卻半點不信。顧卿晚的身體狀況,他是知道的,早前他曾經在軍醫處听軍醫說過,她身體耗損的厲害,說是個病秧子都不為過。
周睿被丟的在地上滾了幾滾才暈頭漲腦的爬起來,眼見著秦御一步步的向他走過來,他怕的屁滾尿流的哭著往後挪,口中喊著,道︰「我真不知道那個沈清在哪里,當時我要追他,他便跳進了湖里去,他還將我也拉了下去,還用繩子捆住我,把我砸暈在水里,我真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里啊。」
瞧著那條蹭了灰塵,可憐兮兮躺在地上的腰帶,想著方才周睿自認的那些話,秦御渾身青筋暴突,一把將周睿甩了出去。
亭子中間的地上丟棄著一條被撕裂的半截腰帶,那腰帶還是今日一早秦御親自拿去浴房掛在屏風上的,他豈會不認識?
她能去了哪里,她會去了哪里!
沒有!亭子中沒有那女人的身影!
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陷入了沉寂。
秦御拎著那周睿跳上亭子,急步進了亭,看著空蕩蕩的亭子,一顆狂跳的心卻驟然停了。
岸邊一陣慌亂,那邊畫舫已經在秦御的眼刀下,在幾個小廝沒命的劃槳下到了仙鶴亭下。
還是周鼎興反應的快,急步要往湖邊另一艘畫舫上跳,不想他一介文人,又上了年紀,情急之下沒登上畫舫,倒差點一頭栽到水里去。
吳氏見兒子被秦御拎著挾持走了,頓時雙眼一番,暈厥了過去。
畫舫都劃出去一段距離,吳國公等人才氣急敗壞的追到了湖邊。
幾個小廝被踢滾到了湖邊,不敢耽擱,連滾帶爬的上了畫舫,拼命的劃著那畫舫便往湖心去。
他聲落,人已若一道殘影,帶著那周睿到了畫舫上。
他言罷,秦御便再不耽擱,拎著周睿便出了亭子,身影往湖邊急掠而去,到了那跪著的小廝身前,兩腳便踹了幾個小廝過去,沉喝一聲,道︰「去仙鶴亭!」
翻著白眼的周睿心中苦不堪言,最後終于堅強的撐著道︰「他……沈清若沒上岸,就該還在仙鶴亭……」
周睿現在真想直接死了,他都這樣了,他還能將那沈清如何,他哪里知道沈清去了哪里。祖宗啊,這燕廣王和他的男寵都太粗暴,他現在只求速速投胎。
「本王再問最後一次,沈清何在?!你將她弄到哪里去了!」
誰知秦御捏住他脖子的手一個用力,周睿又被生生捏了醒來,受了傷的兩眼直翻白眼。
剛剛走了一趟閻羅殿的周睿,承受不住這樣忽上忽下的心跳,雙眼一番就要再度昏厥過去。
他沒死,可瞧燕廣王這模樣,他離死也不遠了啊!
再度對上那雙冰冷又充滿威勢殺機的眼眸,周睿渾身一顫,到底看清了面前人是誰。可這沒讓他好過起來,反倒心中一喜後涌出更大的驚懼和恐怖來。
不等他回過神來,秦御卻攥著他的脖頸,將他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周睿望過去,這才看到了這滿亭子的人,他一愕,很顯然沒弄明白,自己都到了地獄了,怎麼還和全家人團聚了,怎麼四周還都是些熟悉的人。
周江延禁不住推開了吳氏,沉喝一聲。
「孽子!住口!」
周鼎興父子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周家的臉面今日全讓周睿給丟盡了。
一時間盡皆無語,看著周睿的目光更別提有多厭棄鄙夷了。
平日見他也是翩翩公子,才貌雙全的,如今鼻青臉腫,涕淚橫流,嚇的若非秦御提著他,早便癱軟在地了。
眾人死也想不到周睿會自行招認企圖欺辱那沈清,更想不到這堂堂首輔家的公子竟是如此德行。
他以為到了地獄,見到了閻羅,那閻魔君什麼能不知道?自然不敢欺瞞半點,上來就先認錯贖罪,企圖讓閻魔君判他轉入輪回,莫受煉獄之苦。
周睿頭腦有些不清醒,可秦御這麼一問,他倒想起來暈厥前的事情來了,加上秦御的那雙眼太過詭異冰冷,他一時間竟以為自己到了閻羅殿,見到了那傳說中的十殿閻羅,渾身發抖,雙腿發軟,就要跪拜,口中半點不敢耽擱,道︰「閻君饒命,小人不該想著欺辱那沈清,小人錯了。小人沒有得逞,反倒丟了性命,閻君莫將小人發入煉獄!」
「說!沈清人呢?」
秦御卻理都沒理會兩人,只使勁晃蕩著周睿。可憐周睿好不容易緩過氣兒來,便被秦御給粗暴的晃醒來,他迷迷糊糊清醒過來,對上的是一雙冷冷的異色眼眸。
吳國公投鼠忌器,頓時便僵住了,周鼎興也沉不住氣了,出聲道︰「燕廣王且莫胡來!」
故而先帝都言,燕廣王是皇室的福星,先帝這話簡直就是秦御的護身符,他便是真當眾弄死了周睿,吳國公也相信,皇帝不會要了秦御的命,去抵周睿的,不過是一頓打罷了。
若是旁人,眾目睽睽的,吳國公不信其敢當眾殺人,可這燕廣王本就是個混不吝的,又因為生來就帶祥瑞,異瞳開了天眼,傳言能通天,其出生那年先帝兵敗後便出現了轉折,後來一路壯大,最後攻打下了周朝國都,建立了大秦。
吳國公大驚失色,上前一步,接著身影猛然頓住,只因秦御竟一只手拎著周睿的後頸,一手竟然直接捏住了周睿的咽喉,眸光只輕飄飄掃了吳國公一眼,吳國公便知道,只要他再動一下,秦御真敢捏死周睿!
那拎著周睿的除了秦御再沒旁人了,吳氏見寶貝兒子剛剛醒來,就落到了秦御這個煞星手中,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周江延的懷中。
吳氏驚喜萬分,吳國公等人也渾身一震,不想還不等他們靠過去,一道身影閃過,地上的周睿已被人直接拎了起來。
恰與此時,一聲聲咳微弱的響起,竟是地上裹在錦被里,一直昏迷的周睿在此刻醒了過來。
滿亭子的人都被秦御煞氣沖天的模樣給驚到了,竟然都愣愣看著,忘記了勸阻。
秦御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捏著吳崇軍衣領的手愈來愈緊,那吳崇軍明明個頭也不矮,竟生生被他提了起來,一張臉已經漲紅起來,難受的直咳。
他這話是沖著亭子外跪在地上負責今日接送客人游湖的小廝們說的,那些小廝聞言紛紛表示不曾見過沈清上船回岸上來。
旁邊秦釗也想盡快弄清楚事情,有個交代,故此沉聲道︰「說,你們有誰見過那沈清不曾?」
吳崇軍卻只覺寒意從腳底心往上冒著,他牙齒都打起顫來,哆哆嗦嗦的道︰「我只是說下我知道的事,當時我們離開沈清還和周大少爺在仙鶴亭上說話……」
秦御出手如電,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又因從吳崇軍的話里听出了些話音來,也懷疑那沈清可能已經溺亡在流連湖中了,故此一時間想著這個可能,四下一片安靜,連吳國公和周家人都沒有言語。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接著他對上的便是秦御一雙微微眯著,似平靜的過分,卻又好似翻涌著浪潮的妖瞳。
吳崇軍話都沒說完,衣領便被秦御給提了起來,整個人也被秦御用一股蠻橫的力量給拉扯到了近前。
倒是那吳崇軍禁不住開口道︰「我帶著吳大姑娘和馮三姑娘離開時,就只有周大少爺和那個沈清留在仙鶴亭中,現在周大少爺在此處,卻沒小廝看到沈清登畫舫離開仙鶴亭,那沈清會不會……咳,燕廣王你要做什麼……」
吳國公險些被秦御猖狂的言行給氣的倒仰過去,渾身發抖,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秦御聞言,卻面色冷凝,道︰「笑話!就憑你們也配讓本王藏人?本王要護著沈清,他便是打了周睿又能如何?!本王再問一遍,沈清何在?」
那吳國公冷笑起來,道︰「燕廣王何必做此等戲態,那沈清定然是被燕廣王給藏匿了起來!燕廣王如此包庇行凶之人,當真是要于我周吳兩家結仇不成?」
秦御卻停步,道︰「沈清人呢?」
那邊坐著的周鼎興也禁不住站起身來,老眸微眯盯著秦御。
吳國公當即便站起身來,正要出聲,不想秦御竟徑自往地上躺著的周睿走了過去,吳國公嚇了一跳,豁然站起身來,道︰「燕廣王想要作何?」
周鼎興和吳國公見秦御進來,面上皆露出些黑沉之色來,他們自然知道那沈清是秦御的人,若非仗著秦御之勢,也不敢連番傷害周清秋和周睿。
方才還竊竊私語的那些人,頓時便都閉緊了嘴巴,倒是不約而同的散開了一條道來,目送著秦御邁著長腿,幾大步便走進了亭子。
這聲音清揚舒緩中卻帶著股奇異的緊繃煞氣,眾人聞聲回頭望去,正見秦御邁步而來,一張妖異非常的俊顏似凝著一層薄霜,令他整個人仿若冰層下的稀世珍寶,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卻又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生恐被寒意給凍傷。
「是哪個烏龜王八口氣這麼大,竟要手刃本王門下客卿?」
吳國公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沒徹底落下去,人群後卻突然傳來一道宛若金石般的清越聲音。
吳國公自然是听聞了昨日仙岳樓的事的,此刻面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重重一拍亭中的大理石桌,道︰「欺人太甚!老夫定要手刃沈清!」
而那邊吳氏言罷,已是抽出帕子,哭著沖吳國公又道︰「父親,您的外孫女如今還躺在病床上,您的外孫今日便又被一介庶民傷的生死不知,您要為他們做主啊!」
見事情發展到了這等地步,竟然爆出周睿乃燕廣王帶來的男寵所傷,一時間這亭子外便像是炸開了鍋,眾人紛紛的低聲嚼起耳朵來。
……
「那可未必,你是沒看到那沈清的模樣,那可真是個鐘靈毓秀的少年,燕廣王又是個最護短的,今兒可是有好戲看了!」
「原來是他啊,好大的膽子,昨日在仙岳樓,燕廣王袒護于他,今日那沈清可是闖了大禍了,想必便是燕廣王也不會為他而和吳國公府,周首輔府結仇。」
「就是今日燕廣王殿下帶來的那個少年郎啊,昨日仙岳樓的事情你沒听說?」
「沈清是誰?」
「竟然是他?」
周鼎興沉咳了一聲,吳氏聞聲,感受到公爹的目光有些不善,臉色微變,可她的兒子和女兒都被一個庶民所傷,此刻她也顧不上害怕周鼎興了,根本忍不住脾氣,尖聲道︰「什麼?!又是沈清!那沈清人呢!?」
此刻見吳氏當眾出丑,他臉色難免有些難看,又看地上躺著的周睿,再想家中病床上的周清秋,便覺得當真是娶妻要娶賢,不然對子嗣影響太大,周睿和周清秋的性子都不夠沉穩,明顯就是受了吳氏的影響。
吳氏是吳國公的愛女,養的刁鑽蠻橫,當場她非要嫁進周家來,周鼎興彼時還沒入閣,對吳氏的家世滿意,當即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國公府的家風也不定刻薄的很,不少人看向吳氏的目光便有些玩味不屑。
大家都知道吳氏是吳國公的獨女,可她畢竟已經出嫁了,這樣刁蠻,上來不問緣由便對過繼的佷女動手,實在是太沒教養,也太刻薄了。由此也可見,吳國公對嗣子的態度並不寬和。
周圍圍觀之人,瞧見吳氏的舉動,卻不免各有神情。
吳紫嫣沒想到吳氏竟會當眾打她,被打的懵了一下,跌坐在地,接著忙爬了起來,哭著道︰「姑母,不關嫣兒的事兒啊,大表哥都是被沈清那個庶民給害的!一定是沈清將大表哥打成這個樣子的啊!」
湖這邊周睿被抬上岸,他們竟然都還不知道,是消息傳了過去,這才知道周睿出了事,急匆匆趕過來的。
吳紫嫣和吳崇軍三人乘坐畫舫上了岸,因怕耽擱了周睿收拾沈清,故此三人專門盯著那畫舫上的幾個小廝,不準他們去向秦御和義親王府的主子報信。
吳氏見吳紫嫣進來,豁然起身,竟然上前兩步一巴掌就扇在了吳紫嫣的臉上,面色陰戾的道︰「你死哪兒去了,你大表哥被人打的生死不知,你這死丫頭倒是四處快活!」
秦釗聞言蹙眉,正準備再問,卻見人群後,馮意欣和吳紫嫣率先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後頭吳崇軍跟著。
這會子功夫,沿湖的下人差不多都聚集了過來,秦釗言罷,當即便有幾個小廝戰戰兢兢的跪行了出來,道︰「回世子爺的話,周公子是奴婢幾個送上仙鶴亭的,當時還有吳國公府的大小姐和大理寺少卿府的馮三小姐,還有太常寺丞府的吳二爺一起。兩位少爺和兩位小姐上了亭子便打發奴婢們劃船離開了,之後奴婢們並沒有得到仙鶴亭的召喚,所以也不知其他三位少爺小姐哪里去了,更不曾知道是誰傷了周大少爺。」
「到底是誰送的周公子上仙鶴亭的?難道就沒有人知道嗎?」。秦釗沉喝一聲。
小廝發現暈厥重傷的周睿時,仙鶴亭便只有周睿一人,他們將周睿給救上了岸,卻是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周睿是從哪里坐船上的亭子,更不知道周睿是被誰人給害了。
吳氏跪坐在地上,抱著周睿,卻道︰「嫣姐兒呢,嫣姐兒說要來外院找睿兒的,睿兒他不可能自己跑到仙鶴亭中去啊!」
他言罷便沖旁邊的小廝怒斥,道︰「太醫怎麼還不到?還不快去催催!」
可周睿在義親王府受傷是事實,義親王府到底是理虧了那麼一些,沒能照料好客人,故此便耐著性子,道︰「吳國公稍安勿躁,現在還是周公子的傷勢比較重要,至于是誰傷了周公子,本世子已經讓人封鎖了王府,慢慢查,總歸是能查到的,傷人者絕對是跑不掉的,吳國公放心。」
秦釗其實也很郁結,大好的日子,周睿偏出了事兒,這不是添晦氣嗎。此刻周吳兩家鬧的他下不來台,他心中還憋的慌呢。
他子嗣艱難,過了而立之年才得了吳氏這麼一個獨女,周睿作為吳氏唯一的兒子,吳國公豈能不疼愛?此刻周鼎興還能忍得住,他卻已氣的渾身發抖,雙目赤紅。
吳國公乃是武將,脾氣略顯暴躁,他十多歲就跟著先帝戎馬征戰,也算為大秦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才得封國公。
吳國公也已在亭子中,周睿是他唯一的外孫,此刻見周睿被傷的不成樣子,且還暈迷不醒,他臉色鐵青,渾身冷厲暴躁,沖秦釗道︰「世子,我周吳兩家皆是因為敬重義親王府,這才舉家前來參加明珠郡主的婚宴,可如今老夫的外孫卻在義親王府中被傷成了這幅模樣,你義親王府若是不能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便抬著睿兒進宮去面見皇上!」
周睿躺在地上,身上裹著錦被,正被聞訊趕來的吳氏抱在懷中,吳氏哭的提淚橫流,一聲聲叫著,「睿兒,睿兒你醒醒啊,到底是誰將你傷成了這個樣子,我的睿兒啊。」
卻說流連湖邊,那周睿已經被挪動到了湖邊不遠處的一處亭子中,彼時亭子旁邊已經圍滿了人,亭子中首輔周鼎興臉色鐵青,正坐在一邊兒的美人靠上,周睿的父親周江延負手在亭子中不停的走動著,不時開口,問旁邊義親王世子秦釗,道︰「太醫怎麼還沒來?」
言罷,帶著秦逸也往流連湖邊去了。
禮親王心中也好奇的很,聞言便站起身來,道︰「本王自己坐在這里吃茶有個什麼趣兒,走,一起瞧瞧熱鬧去。」
秦逸是禮親王世子,又是此次出征的主帥,這幾日忙著四處交際走動,更有許多軍務結交等等政事要忙,哪里有功夫讓人盯著弟弟,故此秦御的事兒,他是真不知道,見禮親王問起來,便搖頭,道︰「父王,據兒子所知,阿御和周府大少爺並不曾有什麼來往的,他這般大抵是有旁的什麼緣故,不若兒子去看看?」
他們離開,禮親王才看向秦逸,道︰「那臭小子怎麼回事?怎突然關心起周家大少爺來了?」
禮親王擺手,義親王才帶著江主簿腳步匆匆出去了。
故此義親王便只笑了下,道︰「我去看看,皇兄少陪了。」
不過若真說秦御跑這麼快是去看熱鬧,義親王卻又不信。可他素來知道他這位二哥是個護崽子的,自己的兒子就算再不好,那也不準旁人說上一句。
義親王聞言唇角抽了抽,秦御關心義親王府?他不關心著看義親王府的熱鬧就不錯了。
義親王驚愕了一下,本能看向了禮親王,卻見禮親王同樣面色愕然萬分,見義親王看來,他才收斂神情,哈哈一笑,道︰「這小子,出去幾年到底長進,知道關心人,關心事兒了。不過,他這麼關心義親王府,本王可都要吃味兒了。」
義親王豁然站起身來,只是還不待他行動,就見旁邊坐著的本有些漫不經心的秦御竟然也豁然起身,甚至于比他更快一步,不等他反應過來,便一言未留,宛若一道閃電沖了出去,轉瞬便沒了影。
義親王聞言神情一驚,一來周家乃是宰輔之家,不是尋常的小門小戶,周家的顏面,義親王還是要顧忌一二的。再來今日是義親王府的大喜日子,若是見了血腥,更甚死了人,那都是極為晦氣的。如今這麼多的賓客在,義親王府鬧出事來,面子也不好看。
不過轉眼那江主簿便快步折返而回,神情顯得有些難看,因花園中的事已經鬧大,他倒不避諱禮親王一家便稟道︰「王爺,是周首輔家的大少年周睿,在仙鶴亭不知被誰給打傷了,如今情況有些不大好,周首輔已經過去了。現在好些客人都被驚動了,正往流連河邊趕去。」
秦御和秦逸都赫然在座,正和禮親王,義親王在說話,外頭突然就傳來了喧囂聲,義親王的眉頭擰起,沖身旁站著的王府主簿示意了下,令他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義親王府的花園中,此刻卻已鬧騰了起來。
顧卿晚嘆了一口氣,扶著石壁模索著慢慢下了台階。倒是兔兔好似從那面具男身上聞出了危險的氣息來,從進了大殿後便一直縮在顧卿晚的衣袖里,此刻倒是來了興致,跳上顧卿晚的肩頭,瞪大了眼,好奇的往通道下頭看。
他那口氣就像哄小狗一樣,顧卿晚是半點不信,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听話又能如何呢?
顧卿晚有氣無力的靠在了石壁上,前頭那面具男卻頓住了腳步,似輕笑了一聲,道︰「乖,听話點,爺便不殺你。」
很顯然,這面具男是不會放她先出去的。她若是質疑出去,他便會出手,先殺了她。
顧卿晚聞言手嗖的一下便收了回來,郁結的閉了閉眼。
他的聲音果然很年輕,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改變了音質的原因,有些低啞暗沉,在這漆黑密閉的空間中,回響著,余音裊裊的,令人耳根發麻。
黑暗中,那面具男明明沒回頭,卻在她的手剛剛觸踫上機關時,發出了一聲輕笑,道︰「小兄弟,你是聰明人,那邊莫做蠢事。」
眼見那面具男往下走,她小心的挪步,手抬起一點點往密室的機關處蹭。
這台階通向下頭,佛像下很顯然是建了一個密室的。顧卿晚只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她方才迫不得已躲了進來,此刻卻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半點都不想知道這密室是干什麼用的。
過了片刻,外頭始終安安靜靜的,那面具男才動了,竟是沿著暗道,往台階之下而去。
顧卿晚站著沒動,生怕外頭侍衛是在詐人,其實並未離開,想必那面具男也是這樣想的,也沒發出半點聲音來。
說著一串腳步聲響起,很快外頭便听不到半點響動了。
外頭似乎傳來人被踢翻的聲音,接著便是那王統領的聲音,「蠢貨!這里沒有,還不快出去追!」
面具男似乎知道顧卿晚的心思,隔著面具淡淡瞥了她一眼,視線說不出的幽涼,顧卿晚脖子一縮,低了頭。
本來她還覺得這男人實在囂張,做賊吧,還穿一身這樣顯眼的衣裳,原來穿這樣的白衣,竟還有如此的妙用啊。
顧卿晚貼著石壁站著,听著外頭的對話,禁不住瞄了黑暗處的面具男一眼,只見他身上那身風騷無比的銀白色錦緞長袍在這樣暗淡的密室中竟然也閃爍著淡淡光芒,顧卿晚不覺有些啼笑皆非。
「……」
「那人穿著一身銀白錦緞衣裳,輕功又好,身影如電,屬下也不確定看到的是人影,還是佛殿寶頂反射的太陽光……也許……也許是屬下看錯了。」
「廢物!你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王統領,是屬下,屬下當真看到了啊,卻不知道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了的,也可能是陽光太刺眼,屬下看錯了?」
「方才是誰說看到人進了飛雲院的?」
「沒在這里啊。」
顧卿晚心中月復誹不已,外頭侍衛們卻是找尋了一圈,毫無發現。
先是被所有人誤會是秦御的男寵,接著被周睿撕纏,好容易月兌了身,竟然又遇到了這破事!這鬼地方,若然能夠安然離開,打死她也不來第二回了。
這樣想,真真是步步驚險。這義親王府其實和她八字不合吧,自打她進了這王府大門,就開始霉運罩頂。
還有,這些侍衛走了,這個面具男會不會再度對她動起殺心來,顧卿晚也是不確定的。
萬一他知道這里有暗道,會不會來查看,要是真那樣的話,可就甕中捉鱉了。
只是此刻躲在暗道中,顧卿晚卻沒有放下心來。外頭那些侍衛明顯是不知道佛堂蹊蹺的,可那個什麼侍衛統領就不好說了。
在此指引下,找到暗道的入口和開關,對于擅長建築設計的顧卿晚來說,便非什麼難事了。
有此懷疑,再加上這佛像給她的不舒服之感,便讓顧卿晚心思一動,覺得佛像中可能藏著暗道。她這樣想著,就不難發現,佛像給她不舒服之感,乃是因為佛像的底座有些不合比例的龐大。
這樣的話,他不準侍衛們靠近,很可能不是因為怕什麼沖撞佛祖,而是這佛堂另有蹊蹺。
這樣一個渾身煞氣的人,禮佛平靜內心也許會有,但真說他信佛信到虔誠的地步,顧卿晚卻是不信的。
義親王也算是武將了,從前跟著先帝打江山,死在他手中的人只怕沒有上萬,也能上千了。
後來又听外頭侍衛們的話,說義親王不準人接近這佛堂,怕侍衛身上有煞氣,沖撞佛祖,顧卿晚便更加覺得奇怪了。
這種不舒服,一直縈繞于心。
她是學建築的,對建造暗道暗格還是有些了解的,對建築物的比例審美更是眼光毒辣而敏銳。方才進了這大殿,看向那座佛像時,她便覺得很不舒服,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石壁的暗道中,顧卿晚和那面具男就貼著石壁站在暗道入口處,外頭的動靜倒是隱隱約約都听的到,顧卿晚面色微白,雙拳緊握。
說罷,他便率先推開大殿的殿門,沖了進來,眾侍衛便也緊跟而入。
外頭,義親王的侍衛統領王春猶豫半響,想到那賊子拿走的東西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便咬了咬牙,道︰「不行!那賊子未必便躲進了殿中,若然分出兵力圍著大殿,說不定等王爺過來,那賊子早就逃月兌出王府了!進殿,搜!有什麼後果,自有我擔著!」
顧卿晚瞧著那暗道,雙眸微亮,回頭沖那面具男揚了下眉,率先彎腰走了進去,那面具男略怔了一下,深深瞧了顧卿晚的背影兩眼,便緊跟著也彎腰鑽入,下了台階,顧卿晚已是尋到了里頭的機關,輕扭了下,石壁便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