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上次猜對龍的姑娘們,我已經發了瀟湘幣幣哈,麼麼噠。
------題外話------
文晴揉了揉發紅的臉,又往人群中縮了縮。
玩弄了人家大雁大半個月,現在還這麼利用可憐單純的大雁們,難道沒人發現大雁們在焦急的繞著自家姑娘找吃的嗎,天呀,太卑鄙,太羞恥了。
媽呀,她覺得自己好罪惡。這些大雁本來就挺可憐了,因為各種原因沒能跟隨雁群到南方去,成了落單的大雁。結果還被人抓了來,被她關了大半個月,生生餓著,天天只在顧卿晚彈這首落雁平沙的時候,才把它們從籠子里放出來,然後在顧卿晚的左右拋灑草籽,喂食大雁。
當眾人都在為顧卿晚的琴音竟然召喚來雁群而震驚時,文晴卻站在遠處的人群中,突然抬頭捂住了自己發紅的臉。
雲&}.{}瑤郡主臉色頓時黑成了一塊炭,死死盯著那廂還在閉著眼眸,靜靜彈著琴曲的顧卿晚。
不知哪位姑娘震驚之下,跺腳大聲抱怨了一句。
「太可惜了!剛剛雲瑤郡主的琴曲太吵了,人家都沒能好好欣賞這能召來雁群的神曲!」
「早便听說有人琴音能招來百鳥,只以為是傳說野史,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見到這一幕!」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這個時節早就沒有雁群了,這些大雁一定是被琴音召喚回來的!」
「天,它們竟然真是被琴聲吸引來的!」
可惜的是她這會子面色再猙獰,也沒有人關注她,大家的目光都在那群已經飛落在顧卿晚身邊的雁群身上。
雲瑤郡主臉色難看,差點沒忍住直接砸了手下的琴。
她輸掉了!
本來雲瑤郡主便正心緒起伏,不自覺跟著眾人一抬頭,也看到了飛過來的雁群,她頓時面色大變,琴音頓時就徹底亂了。
以至于驚呼聲越來越大,連觀看席和評判樓那邊都給驚動了,眾人紛紛起身,仰著頭,瞪視著越飛越近的雁群。
這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不知那個姑娘驚叫了一聲,眾人齊齊抬頭,頓時目瞪口呆,就見一行大雁竟從後頭的山谷中飛出,正一邊鳴叫,一邊往這邊飛了過來!
「不對,你們看,你們快看啊!」
「難道是顧姨娘自己彈錯了?」
「怎麼會有大雁的叫聲?琴曲里頭沒這個啊!」
「嘎——」
可顧卿晚那邊,卻彈到了鴻鵠回翔瞻顧,上下頡頏,翔而後集的一段,琴音愈發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動中有靜。
剛好又到了琴曲中,酣戰之後,戰士疲憊之時,她的琴音漸漸落了下來。
雲瑤郡主本也以為自己贏定了,誰知道顧卿晚竟這樣頑固,又听四周響起一片贊賞聲,她的心緒便有些不穩了。
從琴音可听人的心境,不少姑娘跟著點頭稱贊。
有姑娘禁不住揚聲說道,能彈奏出這《落雁平沙》曲的真諦來,可見是個真有心胸,且心性沉穩淡泊的姑娘。
「顧姨娘的琴藝當真厲害,這份靜淡的心性更是令人驚嘆啊!」
「竟然沒有被壓制過去,這怎麼可能!」
這會子大家才注意到,顧卿晚的琴音竟然還沒有斷,那琴聲竟然還不緊不慢的在涂抹出一片雲程萬里,鴻雁高鳴!
可當雲瑤郡主的琴音已至雲霄時,卻突然有一道琴音橫空劈下,宛若天際飛鳴,綿長又頑固的瞬間將眾人的注意力又給拉了回來。
這姑娘的話明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很快雲瑤郡主十指飛走,果然就彈奏到了戰場廝殺酣暢,將軍怒發沖冠,以少勝多之處,她的琴音層層拔高,手指飛走,音調猛轉,琴音簡直要穿雲破空,如銀漿乍裂,又似驚蟄春雷,一時間眾人齊齊有些失色,被這琴音所震懾。
故此,竟不知不覺有些期待惋惜起來。
能參加比試的姑娘都是多少愛琴之人,顧卿晚憑借這麼首明顯劣勢的曲子,還能和雲瑤郡主一直廝殺著,不被壓制,這份琴藝,她們是服的。
有姑娘禁不住面露擔憂和惋惜,瞧了顧卿晚一眼。
「我看這次顧姨娘是要輸了,雲瑤郡主的琴曲馬上要到最激蕩的地方,可這顧姨娘的琴曲卻剛好彈到琴音靜美的第三段,這是一定要被壓制住的啊!」
一會是戰場廝殺,暢快淋灕,一時間又是秋高氣爽,風靜沙平,竟然出奇的也能廝殺起來,讓人放肆置身冰火兩重天。
每每在他們的心緒被雲瑤郡主的琴音牽走時,顧卿晚的《落雁平沙》曲就能突然冒出綿綿的音來,瞬間將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琴曲因取清秋寥落之意,故此時斷時繼的,這樣的曲調是很容易被激昂的琴音帶跑和壓制住的,然而眾人卻發現,顧卿晚竟然沒被雲瑤郡主給徹底蓋住琴音。
而顧卿晚這會子彈奏的卻是一曲相對來說寡淡的《落雁平沙》,曲調悠揚流暢,通過時隱時現的雁鳴,展現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盤旋顧盼的情景。
雲瑤郡主彈的很好,指法華麗流暢不說,還彈奏出了琴曲中的兵臨城下,風起雲涌,戰馬崩騰,血腥廝殺之感。
雲瑤郡主這會子彈的是一曲《神兵迷譜》,這首琴曲乃是大豐朝的儒將周知川在一次絕地逢生後,譜寫于戰場,曲子便也應情而生,極為激蕩,有些類似乎《十面埋伏》,渲染力極強。
顯然在心理素質上,雲瑤郡主比陳意如要好的多,她也像顧卿晚一樣,微微閉著眼眸,只專注于自己的琴音。
很快,她指斷發出一道尖銳的破音,頓時臉色煞白,閉眼萎了停直的背脊。這一刻,她能感受到四周投射過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她垂落下來的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蒼白的臉頰又瞬間漲的通紅。
可這個比試,比的就是心平氣和,不平心靜氣,就沒法讓自己徹底沉浸在樂曲中,陳意如心理壓力太大了,她到底沒有顧卿晚抗打壓,這姑娘越想贏,越發現自己的琴聲難以將顧卿晚的琴音壓下去,越想壓,反倒越亂。
陳意如是很想贏得這場比試的,因為她是婁閩寧的未婚妻,剛剛便已經輸給了顧卿晚,再加上方才婁閩寧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為顧卿晚出了頭,她這一場若是再輸給了顧卿晚,她就再難抬起頭來了。
很明顯,雲瑤郡主的運氣要更好一些,她此刻受到的干擾,明顯要比顧卿晚和陳意如要少的多。
一時間就只剩下顧卿晚,雲瑤郡主和陳意如。三人的顧卿晚和陳意如中間隔著三個席位,而雲瑤郡主卻在遙遙的對面。
旁邊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得意了,臉上的笑意還沒擴散開,指下也緊跟著出了錯。
她動作一頓,自行停了下來,搖頭無奈一笑,退出了比試。
很快,馮梓月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方才那件事兒的驚嚇,琴聲突然便跟著隔了兩個席位的姑娘跑了調。
五個姑娘琴音都不弱,交錯響起,倒少了方才的聒噪,听著也別有一番趣味。顧卿晚彈完一首,自然而然切換了一首曲子,她完全沉浸在琴音中,沒有睜開眼眸。
漸漸的被淘汰的人越來越多,很快便只剩下了最後五個姑娘,其中便有顧卿晚,雲瑤郡主,馮梓月,還有陳意如。
好的琴音是能感染人的,受影響,便只能說明自己的琴藝不佳,被人壓住了,被淘汰的姑娘們倒也沒不高興,反倒都默默坐在原地,仔細聆听剩下的琴音。
沒多少疑問,很快她旁邊的兩個姑娘便跟著她的琴聲跑了,她們被淘汰出局。
漸漸的她的十指撥弄的快了,樂聲也一點點拔高,絲絲縷縷像是終于匯聚成了一道洪流,琴聲不知不覺的便死死壓住了旁邊幾個正額頭冒汗,苦苦維系著不受干擾,千萬別跟著別人琴音亂跑的姑娘們那顯得有些薄弱急躁的琴聲。
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顧卿晚,卻好像听不到旁的聲音,她只專注于自己的指端,隨著心中的節奏,不緊不慢的撥弄著琴弦。
顧卿晚卻並沒著急彈琴,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眸,半響才太動作舒緩的抬起了手臂,青蔥十指落在琴弦上,微微撫模了下,這才輕挑了兩下,頓時琴弦上便猶如溪水落澗,流水一抹,琴音裊裊升騰,雖然這聲音夾雜在噪聲中,極微弱,像一根極細弱的細線,馬上就要斷掉。
不管是多麼美妙的琴聲,混在一起,都不會好听了。姑娘們像是都怕從一開始就被別人壓住了琴聲,以至于更難堅持到最後,故此,個個都卯足了勁兒的想在起勢是就穩穩壓過旁邊人,結果琴聲都顯得有些尖銳急躁。
姑娘們紛紛抬手,一道道琴聲頓時便響徹在耳邊。
她揚眉一笑,很快維東山長宣布比試開始。
顧卿晚發現,湊巧坐在她對面的雲瑤郡主面色是真有些不好看了。
感受到四下看來的目光,她抬眸沖眾人微微含笑點頭,因方才顧卿晚已經說清楚了自己奉太後懿旨參加比試的原因,再加上她方才差點被陷害,這會子姑娘們倒是對她少了敵人,好幾個姑娘甚至還含笑沖她點了點頭,其中便包括馮梓月。
顧卿晚在眾目睽睽下,走到最後那張空著的琴案前,她略彎身將琴放下,接著撩衣而坐,動作落落大方,清雅之極。
再按照先前的位置便不行了,那樣明顯處于周邊位置的姑娘所受干擾會小一些,故此,琴藝比試,所有姑娘圍坐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讓負責听音的先生們站在中間。
因這次琴藝的比試是大家一起彈奏不同的曲目,誰先受到干擾,彈錯了曲子,便先淘汰。
顧卿晚聞言也沒難為維東山長,笑著點頭,抱著琴,終于進了場。
維東山長賠笑沖顧卿晚道︰「發生這樣的事兒,老夫甚是抱歉,隨後再鄭重登門致歉,只是如今太後還等著,顧姨娘看是不是先開始比試?此事容後再說。」
秦御又拿過顧卿晚手中的琴,檢查了下,發現毫無問題,這才將琴還給顧卿晚,轉身跟著去了。
秦御擺手,便有王府侍衛上前直接帶走了劉先生。
維東山長忙道︰「豈敢,豈敢,此等害群之馬已然敗壞了我靜雲女學的名聲,殿下還請務必查明此事。」
秦御冷笑著一指劉先生,道︰「這個人本王要親自審問,山長沒有意見吧。」
這會子功夫,三個山長也已經過來了,秦御將那把被動了手腳的琴交給維東山長,維東山長連連沖秦御和顧卿晚賠禮道歉。
顧卿晚忙推了下秦御,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他的身旁,秦御也沒再管她,再度看向了那邊已經腿軟的劉先生。
顧卿晚言罷,從秦御的胸前隨意瞄了瞄四周,果然發現眾人還都注視著這邊,而她還被秦御舉止親昵的摟在懷里。
「我如今也算學醫之人了,身上帶著藥不是正常之事兒嗎?不過,殿下準備在這里和我討論安全感這個問題嗎?」。
不過顧卿晚覺得安全感這種東西是自己給自己的,和男人真沒多大關系,她自從來了這里就一向走霉運,在身上多裝點藥,總歸是有備無患。
顧卿晚聞言又是一怔,她好像是習慣出門就在荷包中裝上些金瘡藥,解毒丸什麼的了,是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嗎?
秦御冷哼,道︰「卿卿若是信任爺,便不會這麼沒有安全感,整日隨身都帶著這麼些藥瓶!」
秦御的話雖然玩笑的口氣,但仔細听卻透著一股子沉郁的委屈,顧卿晚怔了一下,道︰「我怎麼不信任殿下了?」
顧卿晚又不是沒男人,犯得著他來操心嗎?!
秦御今日一直有防備著太後動手腳,因此一直讓人盯著太後那邊呢,即便是沒有婁閩寧,他的人也能發現此事,不過是被婁閩寧搶先了一步。雖然婁閩寧幫了顧卿晚,以至于秦御沒法臭罵婁閩寧一頓,但是他還是覺得婁閩寧太多管閑事了。
顧卿晚渾不在意的沖秦御挑唇一笑,秦御卻面露無奈之色,又捏了下她的肩頭,道︰「有人多管閑事,還能賺取你的憐惜之心,倒是爺,為你操碎了心,怎也不見你心疼心疼爺,對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顧卿晚略松了一口氣,頭頂卻傳來秦御咬牙切齒的聲音,道︰「真想咬你一口!」
顧卿晚以為他將藥瓶丟了,驚呼了一聲,誰知道回頭去看,卻見宋寧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已經準確無誤的接住了那藥瓶,並且大步往婁閩寧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秦御簡直咬牙切齒起來,雙眸眯了眯,這才一把奪過了顧卿晚手中的藥瓶,往後隨手就是一扔。
見他一臉陰郁的樣子,顧卿晚卻高高的挑起眉來,又道︰「殿下該高興,我沒有瞞著你,偷偷讓人送藥不是嗎?還是說,殿下更願意不送這藥,讓我一直欠著人情,惦記著他?」
秦御,「……」
顧卿晚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著低頭若無其事的從荷包中模出一個小藥瓶來,道︰「勞煩殿下派人給他送送過去。」
她正想著,肩頭秦御重重加大了一下摟著她的力道,顧卿晚略有些疼,抬眸便撞上了秦御沉沉的眼眸,醋意翻騰的聲音響起,道︰「卿卿看什麼呢?」
十指連心,應該挺疼的。
顧卿晚的目光禁不住在他的右手袖口上掃了眼,眸光略閃。自始至終,他也沒抬起衣袖來,也沒讓她看到他的手到底傷了多少。
忍著再看一眼顧卿晚的沖動,婁閩寧沖秦御點了下頭,轉身便去了。
事實上,方才若不是因為發現事情不對勁,有些來不及去找秦御,他也不會自己先過來出這個頭。
婁閩寧倒也沒說什麼,他很清楚,出了這樣的意外,秦御出面替顧卿晚解決才是理所當然,站在顧卿晚身邊的,最不合適的人,便是他。
顧卿晚撇了撇嘴,回過頭來,不待她言語,秦御已從婁閩寧的手中拿過了那把被做了手腳的琴,盯著劉先生勾唇冷冷一笑,道︰「這邊本王會處理,婁世子還是先下去收拾下手吧。」
想清楚這些,顧卿晚禁不住扭頭看了眼雲瑤郡主的方向,那女人倒是氣定神閑,正和旁邊的幾個姑娘低聲說著話,看樣子也是在議論這邊的事兒。
即便有禮親王府護著她,到時候成了眾矢之的,她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即便太後和眾人查問起來,太後恨不能立馬將她定罪,而其他人,身在靜雲女學中,自然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到時候只要靜雲女學一口咬定,給所有人準備的琴都是好的,那唯一接觸過馮梓月手中琴的便只能是自己,彼時,自己是百口莫辯。
都會覺得是自己為了贏得琴藝的比試,不想讓禮親王妃看中的未來眼光王妃贏,又心懷嫉恨,便在馮梓月的琴上動了手腳。
方才自己和馮梓月撞在了一起,大家都看到了,等馮梓月用這把琴傷了手,相信立馬對自己本就懷著惡意的女學生們,都會將自己看成罪魁禍首。
更重要的是,當日賞花宴上,還有人猜測馮梓月是禮親王妃看中的未來燕廣王妃的人選。
要知道馮梓月可是在禮親王府的賞花宴上表現過琴藝的,且她的琴藝不俗,今日也是琴藝比試的奪魁人選之一。
顧卿晚自然也知道這個,她稍稍一想,便知道在琴上動手腳的人,這麼做是干什麼了。
姑娘們議論紛紛的,那廂已經跪坐下來的馮梓月臉色卻有些發白,只因她知道,她現在身前放著的琴,是剛剛顧卿晚硬塞給她的,而實際上,若不是顧卿晚,婁閩寧手中的那把琴本來就該到她手中了。
……
「是呢,這要是琴真讓顧姨娘用了,準得直接被削掉指月復去!」
「呀,快看,鎮國公世子的手還在滴血呢,看,地上都落一灘血了,好霸道的琴!」
「也許是有人指使劉先生這麼做的呢。」
「劉先生也太看不起我們了,怎麼就肯定我們會輸呢,做這樣的事兒,實在是妄為尊長。」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顧姨娘,但是劉先生這樣做,豈不是顯得我們合起火來欺負那顧姨娘?」
「天,劉先生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
婁閩寧的聲音並沒有壓低,以至于那邊入場已經坐下的姑娘們都听到了他的話。
婁閩寧瞧了一眼秦御,卻沒回答,只是再度看向了面無人色的劉先生,道︰「我的手不過踫上琴弦彈了沒片刻,便被琴弦所傷。今日女學並沒有為姑娘們準備義甲,我手上尚且有常年練劍留下的硬繭都被琴弦所傷,這把琴到了顧姨娘的手中,是想讓她直接被琴弦削掉指頭嗎?劉先生到現在還敢說,給大家準備的琴都是一模一樣的琴嗎?」。
他沒看懷里的她,卻盯著婁閩寧撐在地上的琴,顯然這話是在詢問婁閩寧的。
熟悉的嗓音,帶著些許緊繃傳來,顧卿晚順勢抬頭,卻只看到了秦御一截形狀完美,剛毅漂亮的下顎。
「怎麼了?」
並不粗重的力量,但卻不容人抗拒,那綿長霸道的力道,直接將她帶的往後退了一步,倒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顧卿晚目光從婁閩寧垂落的手上緩緩抬起,凝視著他還帶著笑意和安撫的眼眸,抿了抿唇,尚未來得及說什麼,她的肩頭便被搭了一只大掌,那大掌幾乎在扣上她肩頭的瞬間便發了力。
旁人可不會以為她是因為當婁閩寧是故人,一時心急才那樣,世人只會用最惡毒齷齪的言語和想法來揣測她。
這里可不是現代,方才四下里一片安靜,婁閩寧的琴聲已經引得所有人都注視了過來,她若是在這里拉了婁閩寧的手。
顧卿晚倒沒料到他會後退,她略怔了下,這才恍然過來。
顧卿晚上前一步,本能的想去看看婁閩寧垂落的手到底怎麼樣了,不想還沒踫到他,婁閩寧便率先往後退了一步,眸光看向顧卿晚時,清俊的面龐上已有了些許笑意,明澈的宛若春風下靜透湖水的眼眸,蔓過一絲似欣慰似滿足的笑意,還有明晃晃的安撫,道︰「沒事的。」
「你的手!」
婁閩寧卻眸光清冷的盯視著劉先生,那劉先生臉色煞白,不自覺的在婁閩寧的目光下後退了一步。
她突然明白濺在臉上的是什麼了,她匆忙看向婁閩寧方才撥弄琴弦的手,果然見血珠沿著他的手指正往地上滴落,片刻功夫,已經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那琴豎在地上,琴弦還在不斷的震動,發出翁鳴之聲,瞧著沒什麼異常,可顧卿晚眼明的發現,映著陽光,琴弦上有幾滴血正飛速的沿著顫抖的弦往下滴落。
他話沒說完,婁閩寧撥弄琴弦的動作便越來越快,接著顧卿晚就覺得一點溫熱的東西被濺落到了她的臉上,她略怔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那廂婁閩寧便面色清寒的砰的一聲將手中的琴重重砸落在了地上。
那邊劉先生的臉色卻瞬間變了一下,忙著要從桌案後繞過來,口中還說著,「既然顧姨娘的琴也是剛剛從琴房取出來的,那便讓她用就是了,這架多余的我……」
他言罷,手一揚,廣袖微微鼓蕩,顧卿晚遞給他的那架琴已經被他平放在了結實有力的手臂上,接著他抬手便往上頭隨意撥弄了一下。
婁閩寧倒仿似沒有听到劉先生的話,接過顧卿晚遞過來的琴後,他將手中的琴送到了顧卿晚的懷中,這才道︰「我打听過了,今日比試所用的琴都是從女學的琴房取的,而這把琴也是剛剛我從琴房取出來的,和在場姑娘們所用的琴是一模一樣的。」
顧卿晚勾了勾唇,什麼都沒說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顧卿晚聞言抿唇冷笑,站定了瞧著那先生,那先生是靜雲女學里教琴藝的,姓劉,他被顧卿晚略顯清冷,卻格外剔透似笑非笑的眼眸盯著,頓時額頭都滲出了汗。
顧卿晚將手中的琴順手遞給婁閩寧,還沒去接他手中的琴,旁邊負責發放琴給姑娘們的靜雲女學的先生便開口道︰「今日姑娘們比試的琴都是女學統一準備的,一模一樣的琴。她怎麼能搞特殊,她必須用手中那把琴,不然,這比試沒法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