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反手拍了拍林媽的手,微笑,「我知道了。」
走過客廳的時候她把外套月兌下掛在遞給林媽,然後一個人走進了餐廳。
餐桌上擺著豐富的菜式,男人黑色短發下的俊臉沒什麼表情,見她過來,抬眸波瀾不驚的道,「吃飯吧,你晚上好像也沒吃東西。」
她的確沒吃,說了幾分鐘不到的話就走了。
晚安咬唇站了會兒,「我今天……植」
「先吃飯,」顧南城抬手拾起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吃完飯再說你今天的事情。」
晚安看著他的臉色,道,「我覺得你不像是胃口很好的樣子,」她悶悶的道,「我看著你的臉色,也吃不大下什麼東西。墮」
顧南城掀起眼眸,笑了下,「我怕談完我也會吃不下東西。」
晚安蹙眉,「你專程派人跟著我?」她頓住,緩了緩語氣,「你既然讓人看著了,應該直到我跟他就說了幾分鐘的話。」
男人盯著她的臉,手里的筷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回去,英俊的臉龐看不出怒意,「跟你是跟他說了幾句話還是吃了一頓飯還是去開了個房比起來,我更關心顧太太你見什麼樣的男人這麼不可告人,不肯告訴我,也不想說。」
「我哪里不可告人了?顧南城你無理取鬧。」
顧南城目光幽沉的看著她,淡淡開口,「好,既然可告人,那你就說。」
晚安張口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閉了閉眸,「我跟他沒什麼特別的關系。」
「沒什麼特別的關系,」他低沉緩慢的道,眼神那麼溫淡又那麼犀利,「顧太太,沒什麼特別的關系的男人,特意在第一時間為你拍下慕家那棟宅子,送給你?」
晚安看著他,「那你覺得我應該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金主和小三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更骯髒的關系?」
顧南城眯起幽深的黑眸,「在夜莊的那天,你找他應該是去拿錢的吧?」他輕輕的笑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他說了什麼傷害你的話,讓你中途改變主意不要他的錢轉而投向我?」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曾察覺,他只是沒有提出而已。
晚安這次懂了,「所以你覺得我是之前插在他婚姻里見不得光的小三,因為慕家破產問他要太多的錢他不同意所以我們崩了,然後我才選擇了你,是麼?」
顧南城看著她的眼楮,斂著暗茫,語調依然很淡,「你可以否認。」
他這樣坐在那里,優雅又矜貴,像上帝般等待她的解釋。
晚安咬了下唇有些無力,「我沒什麼好說的,我跟他沒關系。」
扔下這麼一句話,她轉身朝樓上走去。
回到臥室,反手就將門反鎖上了。
背靠著門板,慢慢的往下滑。
晚安屈膝坐在地毯上,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
下巴擱著,然後看著安靜而光線昏暗的臥室,怔怔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都暗了下來。
敲門聲忽然響起。
晚安沒有搭理,太長時間維持這樣的姿勢讓她血液流通不暢,腿都麻了,但她還是沒有動。
又敲了好幾聲,靜樂幾秒,隨即響起的是男人低沉不悅的嗓音,「晚安。」
晚安低頭,把腦袋埋進膝蓋里,不想听到他的聲音。
顧南城去擰門把的時候,才直到臥室被她從里面反鎖了,皺皺眉頭,他再度開口,「慕晚安,把門打開。」
回應他的是無聲無息的安靜。
他眉間的褶皺更加的深了,嗓音也變得愈發低沉,「晚安,把門打開。」
里面還是沒有人出聲回答,連腳步聲都沒有。
男人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沉聲道,「慕晚安,我再說一次,把門給我打開。」
「不開。」兩個字清晰的從里面傳來,「我今天一個人睡,你自己去隔壁次臥,我不想看到你。」
「慕晚安。」
「你已經罵完了,還想進來打我嗎?」。
「你自己開門,還是讓我來開?」
晚安手扶著門把想自己站起來,但是蹲了太長的時間整個腿部都已經麻痹了,還沒起來就重新跌了回去。
幸好地上鋪的是地毯,不至于把她摔疼。
顧南城站在外頭听到里面的聲音,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敲門的聲音開始增大,「慕晚安,把門打開,听話。」
不是很疼,卻仍然有止不住的委屈。
她默不作聲的爬起來,手撐著床沿躺了上去。
臥室的門從里面被反鎖了,不管顧南城怎麼說怎麼敲門里面都沒有一點回應,他的手落回身側,轉身下樓,對剛好要上來的林媽吩咐,「打電話通知人來開鎖。」
這套別墅是顧南城父母當初在國內的時候特意建的,雖然有些
年代,但是自有一種歲月的別致,開鎖專員也不敢破壞鎖的內部結構,搗鼓了很久以細細的鐵絲伸進去撥開了里面的落鎖結構。
所以門開的時候,基本是沒什麼聲音的。
臥室里沒有開燈,借著走廊的燈,顧南城還是一眼看到了躺在床褥中間的女人,她靜靜的蜷縮著,仿佛睡得很沉。
開鎖工匠忍住想翻一個白眼的沖動。
所以是小夫妻吵架了……把老公關在了臥室門外……算惹,看見有錢人給的工錢比較高的份上,他干好活兒就行了。
顧南城揮揮手示意閑雜人等消失。
他沒有開燈,走到床邊。
深藍色的床褥,女人長長的黑色長發鋪散而開,像是水下搖曳的海藻。
縮得小小的一團,像個小可憐似的。
可是他心頭還是躥著幽幽的火苗,很想把她拉起來揉捏搓扁一頓教訓。
真是低估她了,臭脾氣一套一套的。
他還沒把她怎麼著就敢把他關在外面。
顧南城面無表情,伸手就要去撥醒她的臉,手指還沒踫到肌膚,卻忽然看到昏暗的光線下隱隱的淚痕。
他的手便一下頓住了。
半分鐘後。
晚安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全都被堵死了,無法呼吸迫使她睜開眼楮,還沒看清楚人,屬于男人濃郁的氣息就已經灌入她的呼吸,「顧……顧南城……」
下唇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疼得她皺眉,惱怒的就去捶他的肩膀。
顧南城捏著她的下巴,情緒不明的嗤笑,「敢把我關在外面,嗯?」
晚安用力的拍他的手,「走開。」
奈何敵不過他的力氣,晚安拿起一邊的枕頭用力的往他腦門上砸,「你還想怎麼樣?你能讓人跟蹤我,那就派人去查啊,沒完沒了的揪著我干什麼?擔心我出牆你的錢都打了水漂?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
顧南城眯著眸,看她漲得通紅的臉和似乎怒得喪失邏輯的語言,陰沉下一張臉,「把你的話收回去。」
女人想也不想的反駁,「準你說不準我說?」
顧南城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定定的看著她清淨的臉,晚安受不了他的眼神,偏臉就要躲開,下一秒,卻被撈進了男人的懷里。
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嘆息,「你也真是要命,說你兩句,又是鎖門又是掉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暴你了。」
他的手臂摟著她的腰,使得她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他的胸膛上。
「誰叫你說話那樣難听,」有些情緒是平行感染過來的,有些委屈多少年都不曾覺得是委屈,卻因為一點點的委屈全都被點燃,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他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過去。」
他明知道,嗯,他是知道。
畢竟他是她迄今為止第一個且唯一的男人。
手指梳理著她的長發,極好的發質手感也極好,流水一般從他的指間瀉下,像是抱著一只溫軟的小動物。
「晚安,」他低頭,唇舌含住她的耳,細細的舌忝舐,低啞的嗓音耐心而緩慢,「我知道你不會跟有婦之夫有染,但是你要知道,我的顧太太跟別的男人有一些隱晦得不清不楚的關系,我就會不開心,我就會介意,你明白嗎?」。
那聲音似哄似慰,很溫柔,又帶著太深的蠱惑。
這個男人的佔有欲其實強烈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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