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夠了的意思,無非就是,不要言愛。
他不愛她,也不需要她的愛。
試衣間里她的話,他已經回答她了。
晚安沒說話,彎腰上了車,只說了三個字,「回去吧。」
顧南城看著她的側臉,黑色的長發垂下掩住她的面頰,只是安靜的系著安全帶植。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還是親自送她回了南沉別墅,其實完全可以打的或者讓陳叔來接她,所以晚安不明白他這麼做意義在哪里。
不管多麼的溫柔體貼,殘忍還是殘忍,不愛還是不愛墮。
下午四點半,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了南沉別墅,晚安本來在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著他們來,所以看見開進來的車就連忙的起身出門了。
來的就是盛西爵和米悅,穿著同色系的薄款風衣,男人顯得硬朗而挺拔,高大冷峻,米悅依然是卷發垂腰,英氣又嫵媚。
晚安雙手絞在一起,朝著他們笑,溫婉而歉意,「不好意思,本來應該在外面吃的。」
盛西爵掃了一眼她絞著的手指,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別墅,低沉的嗓音很厚重,「本來打算來你家看看,不過是覺得顧南城在會讓你覺得為難。」
他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怎麼這個表情,不歡迎我來,還是昨晚他欺負你了。」
米悅看著他們的互動,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晚安連忙搖著腦袋,「怎麼會呢,」她忍不住怪責道,「我一直都在想著你什麼時候回國,為什麼回來都不告訴我還躲著我?」
其實她知道,無非是因為她嫁的人是顧南城。
「我才剛回來,」盛西爵臉上漾起淡淡的笑,米悅站在一側看著覺得很陌生,認識這個男人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極少看見他笑,更別提真心的笑。
即便當初他帶她避過二伯的人回到紐約,在董事會上打敗她的好堂姐堂姐夫,他掛在面上的笑容也就只算得上冷酷和輕視。
從未有過如此透著暖意甚至是寵溺的笑。
晚安領著他們進去。
林媽已經在茶幾上擺好了水果和一些適合飯前的甜品,見他們進來連忙端了兩杯茶上來。
米悅看了一眼晚安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接過茶杯吹了一口,方抬起下巴帶著滿面的笑容問道,「顧太太的婚戒很漂亮,只不過,」她頓了頓,還是接著問道,「你和顧公子是不準備舉行婚禮還是只是以戀人的身份住在一起呢?」
不等晚安回答,盛西爵就已經冷聲開腔了,一個眼風掃了過去,「米悅。」
「我好奇所以問問啊,」米悅渾然在意他眼楮里的冷漠,「難道你不想知道慕小姐是沒結婚呢還是被那男人佔了便宜去了。」
兩人的視線對上,一個凜冽而冷漠,一個明艷挑釁。
晚安也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無名指上的瓖著珍珠的戒指,末了方溫溫的笑,「我們結婚了,下個月會舉行婚禮。」
米悅眼珠轉了轉,了然的笑了笑,「先領證然後再舉行婚禮啊。」她打量著客廳里的擺設,「家里有客人,你先生晚上不會來吃飯的嗎?」。
晚安,「他工作忙。」
工作忙這三個字真是一切借口的萬能法寶,不過也不算借口,顧南城本來就工作很忙。
盛西爵不聲不響的望著她的臉上的神色,和他妹妹一樣,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眉頭稍微動一動他就看得出來在想什麼。
四年前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哭得眼楮紅腫的少女,一個四年過去一切都物是人非恍若隔世,她已經嫁做人妻了。
習慣性的想模一根煙出來,但手還沒有動就頓住了,忍下了這股沖動,狀似無意的道,「忙不是借口,」他看著她的眼楮,像個沉穩的長輩,「晚安,男人是不能慣的,不是你對他好言听計從他就是你的。」
很普通的話,可是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仿佛對上就會被看穿,晚安甚至無法跟他對視,「我……」
「江樹說你們認識才幾天就結婚了,」那聲音如同響在耳邊,無法回避,「是你愛上他了,還是他強迫你結婚的?」
有些事情,以他們的關系是可以談的,她和顧南城的關系,她也可以跟他說……可是米悅在這里。
女人了解女人,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關系過于密切。
晚安清淨的臉上仍是一臉溫淺的笑容,「他對我挺好的,」抿唇組織著語言,「當初我們家出事,我爺爺住院,我們家欠了很多錢……跟他結婚是我選擇的捷徑。」
盛西爵抬著眸看她的臉,沒有說話。
晚安站了起來,微笑著問道,「林媽應該在準備做晚餐了,西爵,你太太喜歡吃什麼,我去廚房跟林媽說。」
盛西爵皺了下眉頭,「她不挑食,吃什麼都好。」
「那我去廚房……」正說著,車子的引
擎聲響起了。
晚安愣了愣,透過落地窗將視線投向了外面,一眼就看到那輛賓利慕尚開了進來。
顧南城回來了。
他根本沒有說過他要回來跟他們一起吃飯。
盛西爵看一眼她的臉色就知道這個飯局從外面挪到這里是誰的主意。
面上不動聲色,心底掠過薄而冷的笑,薄削而不動聲色。
米悅伸手用牙簽插了一塊隻果,「好像人家的老公很不喜歡你跟人家的老婆關系太近呢。」
他回來了,晚安只能站在原地等著,主要是擔心待會兒他和西爵會起正面的沖突。
顧南城下車走進來就看見站在門口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女人,眉梢微微的挑起,走過去順勢就一把抱住了她,「還專門站在這里等我?」
他這麼說,晚安自然也不能說不是,模糊的應了一聲,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低頭望著她的臉,似笑非笑,「不想讓我回來?」
「你沒說。」她確實不怎麼想,沒有他在還能敘敘舊,有他在就是個看不見的戰場。
西爵擔心盛叔叔又要擔心綰綰,她不想讓他現在還要抽心思擔心她。
感情里的事情,她自己承受就好。
畢竟感情之外,他沒怎麼著她。
她的那點表情和心思又怎麼瞞得過他,顧南城漫不經心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低沉而慵懶的道,「你陪他們聊吧,我去廚房給你們做晚餐。」
「什麼?」
「你不是嫌我跟你們一起礙眼麼,」他淡淡的說著,也听不出什麼怒意,「那我就在廚房待著,免得你不知道看我多不順眼。」
晚安沒說話,被他牽著朝沙發處走。
顧南城一邊月兌著西裝一邊掛著他溫和儒雅的笑,不溫不火的開口,「你們繼續聊,我不打擾,」他清淡的道,「兩位有什麼忌口的地方麼,現在告訴我,我待會兒可以注意下。」
米悅看著他低頭挽著襯衫袖子的模樣,「顧總要親自下廚嗎?」。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沒說話的晚安。
他把白色的襯衫精致而熨帖的袖口挽好,淡淡的笑,「不忙的話,偶爾。」
他看了眼茶幾上擺在這一邊的茶杯,低頭問身側的女人,「你的水嗎?」。
晚安點點頭,「是我的。」
然後他就伸手端了起來,很自然的把那喝了一半的茶全都喝完了,「你們聊,他們有忌口的地方趁早進來告訴我。」
說完,優雅的朝坐著的兩人頷首微笑了笑,再轉了身低頭在晚安臉上親了一下,就邁開長腿走進了廚房。
他回來不過幾分鐘,卻分分鐘洋溢著新婚夫婦的甜蜜。
盛西爵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的評價了一句,「顧公子倒是挺居家的。」
六點正式吃飯。
林媽忙著擺放碗筷和桌椅。
飯桌上,出乎晚安的意料,顧南城極少開腔說話,仿佛他回來就只是盡男主人的責任來準備這一餐晚飯。
兩個男人別說正面的交鋒,連對話都極少。
聊得最多的是晚安的電影和以後的打算,閉口不談盛家的事情。
吃完飯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的黑了,他們要回去晚安也不好多留,只不過他們走的時候,她撇開了顧南城一個人追了出去。
彼時盛西爵已經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讓米悅上了車。
晚安氣喘吁吁,「西爵,」
她跑到他的面前站定,仰起臉看著冷峻內斂的男人,「陸笙兒在你的手里嗎?」。
盛西爵站在夕陽下,聞言情緒沒有波動,聲音沉穩,「晚安,男人之前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這麼多,你如果愛他,就安心做他的妻子,拍好你的電影,無論你成為誰的妻子,對我的意義不會改變。」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你不愛他,也可以來找我,我會帶你走。」
晚安怔怔的,空空蕩蕩一個下午的心好似終于被填充了一點。
她其實很想抱抱他。
但是不能,所以展顏笑了笑,「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道理,我只想說,我見過盛叔叔,他讓我告訴你,如果你回來了,就帶著綰綰離開。」
「我知道了。」短暫的沉默,他還是俯身擁住了她。
幾秒鐘的擁抱,無言的深重。
晚安站在原地,目送車子從別墅里開出去,直到徹底的在視線里消失。
傍晚的風刮過來,帶出一陣陣的悵然若失。
從什麼時候開始,過去都成為再也回不去的年少。
開出南沉別墅的車上。
盛西爵手扶著方向盤,冷峻的五官沒有任何的表情,開到車流密集的街上才開口出聲,「我待會兒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去。」
米悅側臉看他,「我以為你是為了你妹妹回來的。」
「你關心米氏旗下的運行就足夠了。」
他們早已經約定好,不干涉彼此的事情。
他幫她穩住公司內部的奪權,而她提供他所需要的勢力。
說得好听點兒叫做互相需要,說得難听點叫互相利用。
「前面路口有家商場,你放我下來就行了,我去逛逛。」
盛西爵把車停下,眼楮看著前方,「叫保鏢來接你,在安城這個地方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安分點。」
米悅剛好準備下車,聞言扭過臉那張冷峻而充滿男人氣息的臉,「彼此彼此,我米悅丟不起剛結婚的老公出—軌的臉,所以我不管你跟那位顧太太究竟是親妹妹還是干妹妹,在你的名字寫在我的配偶欄上的那段時間,也請你安分點。」
男人眼皮都沒有抬起,「四年前守不住自己的貞操,四年後保不住喜歡的男人,你爸一死你就只是一條案板上的魚,你哪里來的資格問我要這段合作關系里的面子?」
他一番話說得波瀾不驚,米悅一張漂亮的臉卻是猛然的大變,手緊緊的攥成拳,「盛西爵,我警告你,不要再提起四年前的事情,也不要時時刻刻的提醒我你他媽的是個強女干犯!」
男人板寸頭下一雙黑洞般的深眸仿佛要鑽進她的眼楮最底處,「有這個骨氣,別求我。」他的臉上漾起邪氣十足又冰冷的不屑,望著她因為氣憤和恥辱而紅了的眼圈,輕聲慢語一字一頓,「米悅,你那副處子之身對我而言遠遠不抵四年。」
車門關上,離開,然後消失。
米悅一個人在路邊站了很久,眼眶越來越紅卻始終沒有眼淚掉下來。
她失去她的童貞,失去她的愛情。
他在監獄里待了四年。
他們之間是迫不得已的合作,是深入骨髓卻不形色的彼此厭惡。
…………
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
晚安回到別墅里,沒有去書房也沒有回臥室,抱著沙發上的抱枕在客廳看電視,大大的屏幕里放著沒有營養卻異常熱鬧的綜藝節目。
直到十點,她自覺的關掉電視起身回臥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公事的男人也回來了。
晚安掀開被子上了床,自己把手機關掉了,朝他說話卻沒有看他,「不早了,你洗完澡也睡吧。」
「給我拿衣服。」
晚安看他一眼,本來想說一聲你為什麼不自己拿,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又重新踩上拖鞋下床,朝著放睡袍和內褲的櫃子方向走去。
還沒穿過床尾,就被男人長臂一伸撈進了懷里,低頭無言而自然的吻上。
仿佛是多年的老夫老妻,自然得默契。
晚安被吻了一會兒就被壓上了床褥上,她不得不推開他的身子提醒道,「你該洗澡了,明天要上班。」
手腕被壓到頭頂上,他一邊吻著一邊低聲模糊道,「我想要,」他埋首吻著她的鎖骨和敏感的柔軟處,「做完再洗。」
晚安蹙眉,心尖仿佛被蜜蜂蜇了一下,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南城吻了一會兒,將她的衣衫褪盡後,忽然停了下來。
英俊的甚至殘留著情慾的臉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盯著她安安靜靜似在出神的臉,耐著性子也擋不住那股隱隱要流露出來的不耐煩,「慕晚安,你是準備以後跟我親熱也要一直裝尸體?」
躺在他身下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好像是天大的犧牲。
晚安的眼楮動了動,望著他的臉,「我今天沒心情……下次行不行?」
顧南城看著她沒脾氣的樣子,火氣卻燒得更旺,直接用那昂揚的堅硬抵住她柔軟的地方,俊美緊繃著,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沒心情,它今晚很有心情。」
晚安呼吸頓了下,淡淡道,「我人在這里,沒說不給你踫,你想要可以直接來。」
他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晚安不溫不火的道,「沒心情就是沒心情,你要知道我想要的時候你也不是時時刻刻能硬得起來滿足我,跟你比,我已經很厚道了。」
——今日的更新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