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林媽想給晚安換睡衣,但是奈何她怎麼都不配合,根本不讓人月兌她的衣服,一動手她就不斷哼哼唧唧的滾到另一邊去,雙手護著胸。
力氣稍微大點想要強制性的把她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晚安立即不滿的出聲抗議,「你是誰……干什麼月兌我的衣服……不準月兌……盡」
林媽花了十分鐘,好說歹說都拿她沒辦法。
她長這麼大,從小沒有媽,幾乎沒有別人月兌過她的衣服。
「太太……太太……我是林媽,你穿著這個睡不舒服,我給你月兌下來換一身好不好。」
她抱著被子,不斷的搖腦袋。
林媽又不好強行的去月兌她的衣服,最後還是作罷,想著顧南城反正是要回來了,只好先扯過蓋子蓋著她的身體,不讓她著涼了。
林媽帶上門出去看見左曄扔站在走廊里,手指間夾著一根煙低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隱隱的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氣息。
「這位先生,謝謝你送我們家夫人回來……她已經睡下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豐。
左曄听到聲音抬起頭,吐出一口煙霧,問道,「她睡著了嗎?」。
「太太喝了醒酒茶,過會兒應該就睡著了。」
左曄把煙掐滅,淡淡的道,「好,那你好好照顧你們家太太,我回去了。」
「麻煩了。」
左曄正準備轉身離開,里面忽然響起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緊跟著是女人的驚呼聲。
他想也不想的轉了方向推開門沖了進去,果然一看就看到從床上滾動了地板上的女人,他一個箭步走了過去,俯身將她從地板上抱了起來。
看她扶著自己的腦袋又皺著眉頭,連忙問道,「晚安,有沒有摔痛哪里?」
她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好端端的會滾下床呢?
女人迷迷糊糊的看著他,「我想……喝水。」
她是想下床喝水的,結果沒有站穩,一下就摔倒了。
「坐著別動,我去給你倒水。」
她睜著一雙眸,重重的點著腦袋,像是乖巧的學生滿腿坐著,「好。」
左曄一轉身,她就歪進了床褥里,然後又慢吞吞的撐著腦袋自己爬起來又像個小學生那般坐好。
左曄動作太快了,林媽到底是上了年紀比不得他反應迅速。
端著一杯溫水遞到她的手里,看她臉頰紅撲撲的模樣,眼巴巴的瞧著他手里的杯子,「給我喝。」
「水容易灑在床上,」左曄注視著她的容顏,「我喂你。」
然後就俯身把裝著水的玻璃杯喂到她的唇邊,溫柔的道,「慢點喝,不要著急。」
晚安喝了大半杯,在男人轉身的時候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服,沙啞懵懂的道,「你的衣服濕了,左曄。」
他握著杯子,側過身體低頭怔怔的看著她的臉。
很長時間了,對她其實一直沒有特別深刻的感受,感情和情緒更多都是淡淡的,也無法忽視,確實真心喜歡過,也怠倦過,分手後亦遺憾和後悔過。
但他是男人,明白錯過的一切不可重來,她已經嫁人,他亦沒有辦法重來。
此時,忽然涌來一陣排山倒海鈍痛,像是布帛從中間撕裂開,帶出最深最綿延不絕的痛楚,那種感覺清晰得毫發畢現,又仿佛已經積累了一個世紀。
從悄無聲息,到蜿蜒的地震裂口。
半響,他才開口,「沒關系,我回去換了就行。」
他的衣服濕了大半,褲子膝蓋以下的部位也幾乎都都濕了。
她依然遲鈍的點著腦袋,「那你早些回去吧。」
「嗯,好,」左曄看著她的眼神沒有動過,轉身的前一刻忽然問道,「晚安,如果當初我沒有拒絕,借給你那五十萬,你還會嫁給他嗎?」。
他以為她醉了,問這句話也許不是想從她這里得到答案,而只是單純的想問。
可她仰著臉看他,模樣有些迷茫,卻搖了搖腦袋,「沒有……如果。」
這世間不存在的東西,說來有什麼意義。
左曄抬起手,手掌落在她的腦袋上,低聲緩慢的道,「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覺得你特別的幸福特別的開心,可是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不會這麼的不開心。」
「過往是我錯過了你,所以晚安,如果你離開他——可以來找我。」
低冷沉郁泛著一層輕薄的嘲弄的嗓音在門口接著他的聲音響起,「你沒听她說——沒有如果麼,左少。」
筆挺的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邁著均勻的大步走了過去,一張原本溫和儒雅的臉冷冽逼人的厲害,頎長的身形立在天花板上漂亮的燈下,沒有影子。
兩個男人的眼神就這麼對視上了。
左曄濕了半身的衣服,在這處處透著精致妥帖的臥室內跟顧南城相比顯
得狼狽許多,偏偏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閃躲,只是淡淡的笑,從容的道,「不存在的如果特指已經發生的過往,而所有的未來全都可以稱為如果。」
顧南城面色不變,不動聲色的淡漠,「謝謝左少替我送我太太回來,」他略略的眯了眸,身形未曾動一分,「這邊打車不方便,我讓司機送左少回去。」
「不必了,需要的話我有朋友過來接。」
「那就不送了。」
左曄側首看向晚安,微微一笑,低聲道,「晚安,我回去了,再見。」
她眨了下眼楮,點點頭,認真的道,「拜拜。」
晚安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的背影,待臥室的那張門重新關上,她的身子悠的又往一邊栽去。
顧南城站在床邊,看著閉著眼楮倒在床上又衣衫不整的女人,修長而挺拔的身形在她的身上落下一片陰影。
英俊的輪廓冷厲而陰鷙,幾乎可以滴出水,他看著仿佛毫無察覺將他忽視得徹底的女人,音節從深處蹦出來,「慕晚安。」
她的眼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讓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男人蠢蠢欲動而壓抑著的怒意一下就翻騰了出來,沸騰的火漿般忍不住的往外冒。
他克制了又克制,單膝跪上床手握著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拽了過來,一張陰郁到極致的臉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是他的手捏疼了她還是男人的氣場過于壓迫無法忽視,晚安擰著眉頭把眼楮打開了,她低聲喊道,「你抓疼我了……」
顧南城手上的力道緊了緊,而後松開了許多,卻被她一把將手抽回去了。
原本干淨的女人香身上帶著更重的酒氣,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他的神經繃了繃,最終還是忍不住一把將她撈了起來按進自己的懷里,俯身低頭扣著她的臉頰吻了下去。
心頭有烈焰在燃燒,越燒越旺,卻無處發洩。
晚安近乎出自本能的拒絕,不比平常清醒的時候,肆無忌憚推拒掙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放開……放開……」
好不容易從他的懷里退了出去,她整個人從床沿的這一側爬到了那一側,用力的喘息著謹慎而戒備的看著他,喃喃的道,「我……我頭疼,想休息。」
「你還認得出來人?」
她空茫的眼楮盯著床上,不說話。
顧南城面無表情的臉愈發的顯得陰沉,一只手將身上的西裝月兌了下來,然後緊跟著抬手用力的將領帶也扯了下來,全都隨手扔到床上,在這個過程中他一雙眼楮的焦距全都集中在她的臉上,薄唇吐出兩個字,「過來。」
大抵是這兩個字的發音太低太沉,平靜下的暗涌又顯得太明顯,晚安抬頭看著他,腦袋用力的搖了搖,道,「我真的不舒服……我不想做……」
他滿臉都寫著要做兩個字?!
還是她覺得除了做他們之間就沒別的事情了?!
呼吸有些緊,顧南城又抬手扯了扯襯衫的兩顆扣子,仿佛這樣舒服寬松多了,「你過來。」
她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什麼可怖的人一般,腦袋都要從脖子上搖得晃下來了。
他單膝跪在床上的腿往前挪了一步,一看就要直接從床上捉她的架勢,酒精未散,她的腦子仍是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就直接往後面。
然後整個人再次滾到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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