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沒開燈,四周寂靜無聲,整座城市都在休眠中。
她抬手又倒了一杯酒,舉杯喂到自己的唇邊,一飲而盡,沒什麼姿態的倒在沙發里,慢慢的舒緩著氣息。
勞累過度,閉著眼楮蜷縮在柔軟的沙發里。
顧南城是突然驚醒的,手下意識的模向一邊,已經是一片冰涼的空。
腦海有幾秒鐘短暫的空白和遲鈍。
還沒適應的陌生環境,他看向窗外深藍色的暗光,又做夢了嗎?
不過他很快的反應過來,臉色一變,直接掀開被子,連鞋都沒穿就下了*。
抬手擰開臥室的燈,不算很大的空間仍是顯得空蕩蕩的厲害。
有多深入骨髓的歡愉,這一瞬間就有多深的空虛和孤寂,席卷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神經末梢,流入毛孔之中。
他隨手扯了件衣服邊走邊穿就準備出門,一張英俊的臉陰郁得快要逼近窗外深藍的夜色,卻在經過客廳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身形。
大概是五點多的時辰,天色不再是漆黑,隱隱可以辨清輪廓。
顧南城側首看著沙發蜷縮的那一團,長發落下了沙發幾乎要垂在地板上,他扔了手里的外套,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才俯身蹲下。
茶幾上酒杯,還余有沒有喝完的酒。
手指撥開落在她臉蛋上的發絲,露出那張姣好美麗的臉,干淨的素顏一片恬靜,縴細的長睫毛細密,下面是緊閉的雙眼,唯有秀眉緊蹙著。
她身上仍是穿著他的浴袍,手指緊緊的攥著胸前的領口,顧南城伸出手,輕若無物的撫模著她的臉頰,眼神籠罩在夜色之下,深邃晦暗。
無意踫觸到她的手背,那冰涼的溫度讓他一驚。
起身,小心翼翼的要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然而手臂才踫到她的腰,懷里的女人就一下被驚醒了。
晚安如受到驚嚇般坐了起來,她的眼神迷茫甚至帶著點驚惶,在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時,才逐漸的反應過來,手指習慣性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天亮了嗎?」。
她看了眼窗外,嗓音帶著清晨未清醒的模糊,「快天亮了啊。」
閉了閉眼,手無意識的摁了摁眉心,「七七快醒來了……我該回去了。」
顧南城單膝跪在茶幾前的地毯上,雙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手,嗓音極低,「手太涼了。」他扯過一邊的毯子裹住她的身體,垂著眸,光線太暗看不清表情,「還早,再睡會兒。」
說完,就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往臥室的方向回走。
晚安這下徹底的醒了過來,「我不睡了,天亮了我要回去。」
顧南城充耳不聞,腳步未停,把她放在*上,拉過被子蓋上,手指探了探她的臉頰,「才五點,七七也要七點才起*,這兒過去不到十分鐘,再睡兩個小時。」
「我睡不著了。」
顧南城轉身走到窗前,把窗簾拉起,「睡不著也必須睡。」
他的語調雖然溫和,但是那股不容置喙的強勢意味格外明顯。
晚安怔了怔,「顧南城……」
「現在不睡也行,我現在送你過去,白天在家休息,電影籌備的事情擱一天。」
「可我不用……」
他轉過身,看著女人長發下的臉,淡淡道,「你這具身體既然是我的,那就沒有隨便消耗的理由,還是說,你在用這種方式抗議我昨晚對你做的?」
晚安抿唇,低下頭,嗓音昏暗的光線里很靜,「我醒來了就睡不著了,一直都是這樣。」
顧南城背對著窗戶而立,五官隱在陰影處,聲線帶出點玩味的笑意,「你昨晚從我的*上下去之後,不是睡著了嗎?」。
晚安睫毛動了動,听出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他走了過來,俯身,氣息跟著籠罩下來,「還是說,你只是在我的*上,睡不著?」
「沒有。」
男人的手指勾勒著她的輪廓,滑過下顎,低低的笑著,「那好,你看著我的眼楮。」
臥室里安靜了半響,她才看著他的眼楮笑,靜靜開口,「我們之間不是*上的交易麼,你在*上沒完沒了就算了,怎麼越來越過分,到了*下也這麼霸道?」
他瞳眸一縮,悠的點燃了一簇火苗。
晚安看出他動了怒意,微微一笑,放軟了聲音,「你別生氣了,我認*你不是很清楚嗎?現在回去睡,等七七起來我再起*。」
她一條腿還沒有下到地上,整個人就被男人重新圈入了懷里,扔回了*上,晚安被摔在被褥上,密密麻麻的吻就這樣毫無章法的覆蓋了下來。
他像是在發泄什麼,遒勁的手按住她的腰,扯開她松垮的浴袍吻上去,幾乎將她弄痛了。
她懵了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顧南城!」
她這一聲叫得聲音很大,手很用力的推拒著他的胸膛,但也阻止不了他忽然像是發狂了一般的動作。
晚安根本沒有可能敵得過一個男人的力道,很快就寸寸失守,那炙熱的唇舌近乎猛浪的吻著她。
她的手揪著他沒來得及月兌下的襯衫,「你說過你不會強迫我,你說過我不喜歡可以喊停……顧南城,你說過不會強迫我。」
她的聲音在他步步緊逼的侵佔下有些破碎,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成為了一句完整的話。
顧南城低眸看著身一下的臉,帶著點蒼白,雙眼看著他,有些不明顯的失神。
莫名的就一下刺痛了他的眼眸,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昨晚不是這樣的,她昨晚很主動,她甚至是很喜歡。
眼眸顏色幾度變化,他抬手把她擁入懷里,低低啞啞的哄道,「sorry,嚇到你了。」他哄慰一般的親吻著她的臉頰,不帶任何的請慾,「是我不對,晚安。」
他快瘋了。
空白了太久,忍了太久,壓抑了太久,一點點的情緒都能成為爆破的口子。
她安靜的待在他的懷里,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月兌。
顧南城就這樣抱著她,低聲道,「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監獄里的條件也不可能會好,晚安,你覺得沒關系我有關系。」
男人的聲音隱著點低聲下氣,「我知道你回去也不會再睡了,你在這兒再休息會兒,嗯?」他的手指摩擦著她眼楮下,依然是哄慰的語調,「待會兒天亮了,我送你過去。」
晚安看著他英俊溫柔的臉,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道,「我說的話,讓你生氣了?」
他知道的事情,默許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大發雷霆?
顧南城沒有回答,重新把被子給她蓋好,「你乖點,睡覺,別再跟我鬧了。」
「那你呢?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他只是溫淡的道,「不了,」
說罷,他就關了燈,起轉身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臥室很快的陷入一片安靜和昏暗中。
客廳里,顧南城坐在她坐過的地方,伸手拿起那瓶酒,半闔著眸,面無表情的把玩著,眉目冷如冰霜,如果細看,則皆是綿長的嘲弄。
七點,天已經完全亮了。
茶幾上的酒瓶已經空了,顧南城從淺淺的瞌睡中醒來,瞟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重重的捏捏眉心,起身準備進臥室。
門鈴聲忽然響了。
陸笙兒站在門前,她抬頭看著開門的男人,不等他說話,直白的開口,「你八點上班,現在七點,我想你不至于連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抽不出。」
顧南城皺起眉,他本就是相當隨意的穿著,襯衫更是凌亂,反顯得頹然性感,嗓音淡然沙啞,「這麼早找我,有事?」
陸笙兒見他沒有要讓開的意思,笑了笑,「慕晚安都不會讓我站在門口說話,你不至于不讓我進你家的門吧?」
那溫潤的五官不見情緒的痕跡,「重要的事?」
「言則,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不能找你了嗎?」。
顧南城波瀾不驚的淡聲道,「我早上有事要處理,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你去公司找我,到時候再談。」
陸笙兒咬了咬唇,忍住心頭的怒意跟難堪,帶著點嘲意的笑,「我知道你怕慕晚安誤會我們的關系,放心,她不在的四年都沒什麼,難不成她回來了,還能有什麼嗎?」。
手里舉了舉保溫盒,她淡淡道,「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早餐,就一頓早餐的時間,你吃完我就走,不會厚著臉皮多留。」
說罷,直接把門推開了點,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