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看著他額頭上的傷,有一絲的出神。
她已經想不起來她是怎麼砸傷他的了,只記得隨手模到了什麼,就用什麼砸上去了,「如果我當時模到的是台燈,說不定就用台燈砸你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說不定就真的把他給砸死了。
「很遺憾?」
「沒有,」她低著頭,「我說了,我沒想讓你死。溲」
顧南城坐在沙發里看著她。
她長發未加修飾,已經不是昨晚的衣服,看起來梳洗過了,幽深的黑眸盯著她,薄唇微張,字字冷譏,「昨天有人爆了七七的身份,你想甩了我,所以向媒體公布她不是我的孩子?」
她的視線落在他頭部的紗布上,閉了閉眼,笑了出來,「顧南城,我昨天如果失手的話,可能就真的不小心把你砸死了,恧」
晚安抬—無—錯—小說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然後睜開眼望著他,「你覺得跟一個心完全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在一起……有意思嗎?」。
他淡淡的笑,「是沒什麼意思。」
「那就結束吧。」
「結束?」他咀嚼著這兩個字,盯著她溫涼的臉龐,嗓音陰寒,「我問你,七七不是我孩子的傳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顧南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英俊的臉又帶著點兒笑,沉沉的音調,「是不是那個想把你認回去的爹向你承諾了什麼?」
晚安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一個字,「是,」她仰著臉蛋,笑意蔓延開,「你說你在忍,我也在忍,你有忍不了的時候,我也有忍不了的時候,現在我不想再繼續了。」
氣氛略微有些僵持,顧南城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
他轉過身,拾起手機把電話接了,「什麼事。」
晚安看著他接電話,低下頭,抿唇看著懷里的保溫盒,再抬頭的時候,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麼,他原就冷漠的臉色徹底的陰鷙了下來,眉目間戾氣翻騰,「全都給我封了,一家一家的封!」
說罷,手掛斷手機,眼神再度落在了晚安的身上。
那眼神帶著寸寸的可怖。
其實晚安不怕他,雖然他這個時候看上去真的恐怖。
大抵是,他好像怎麼生氣,怎麼恐怖,都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
顧南城看著她,好像下一秒就會勃然大怒,又好像他會一直隱而不發,低沉的嗓音不過是緊繃了點,「七七是誰的孩子?」
晚安看著他,「你不是從來不問?」
他看了她半響,嗤嗤的笑,眯起眼楮,外面的天色仿佛更亮了些,使得他白色紗布下的五官也愈發的清晰,「晚安,你做些什麼我不在意,你想傷害些什麼人,我也無所謂,只不過,利用一個孩子,你不覺得這樣的心思未免太狠毒麼?」
她昨晚拿花瓶砸傷他的腦袋,他還有心思關心她的腳是不是會踩到碎片,他還有心思怕他傷口的血會嚇到她,所以自己去醫院。
今天,他終于漠漠的問上了一句,心思未免太狠毒。
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只不過有些短暫的木木的。
她只是笑了笑,「利用?」
她的手被粗暴的扣住,手腕盡是陣陣的疼痛,顧南城拖了她一把,將她摔進了沙發里。
幾個動作間,保溫盒從晚安的懷里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溫熱軟糯的粥也傾倒出來了。
但是顧南城的膝蓋壓著她的腿,沒有注意到身後。
晚安低頭看了地上一眼,也很快的收回了視線。
顧南城盯著她的臉,再一次漠漠的重復道,「七七是誰的孩子?」
「我的。」
「從你第一次帶著她出現開始,你從來不承認她是我的女兒,但是你給所有人一種錯覺,她是我的孩子,」那漠然得听不出情緒起伏的嗓音,也辨不清喜怒,或者說,辨不清他此時有多怒,「我還有外面的人要收拾,你別耽誤我的時間。」
她嗓音溫涼干淨,干淨得無情,「為了讓你上鉤,撿來的。」
顧南城深深的笑了出來。
手指扣著她的下顎,不讓她有絲毫的動彈,嘲弄,哂笑,「為了讓我上鉤?需要弄一個孩子出來?」
與他陰鷙濃墨如深淵一般的神情相比,她只是溫溫的道,「誰知道呢,四年的時間那麼長,我又不是二十歲時水靈靈的小姑娘,四年前我的分量就從來不夠,何況是四年後,有個孩子,也許會不一樣,雖然不能萬無一失,但贏面總歸是大些。」
晚安看著他有些緊縮,有些皸裂的眼眸,微微的笑,「七七不是你的女兒,你很失望嗎?我早說了,不用對她太好,浪費感情。」
顧南城看著被他捏在掌心的臉。
她說她不是二十歲的水靈靈的小姑娘,其實歲月在她身上未曾流過什麼痕跡,不像洪流,反如死水。
他低低的笑著,「晚安,你這話不對,」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臉頰,「我對她好,所以她喜歡我,這不叫浪費,要說浪費,那也是對你。」
她怔了一怔,笑開了,「是,你大部分浪費掉的感情,好像是花在了我的身上,」女人抬眸看著他,「怪我麼,我開始就說了,我為你的錢而來,你要把你的感情給我,是你的事,不代表我就要收。」
顧南城看著她的眼楮,「有人在網上說她不是我的孩子,說已經驗過了DNA,」薄唇染上冷意,「你要看看他們怎麼說的麼?我知道你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你怎麼說你,但她從此以後會被貼上私生女的標簽,會有人說她父不詳。」
晚安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你恨我,還沒用完就想甩,她呢?嗯?」他俯身在她的跟前,噴薄下炙熱的氣息,「她那樣信任你喜歡你,想必你也不是全都虛情假意只是利用。」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掀了掀唇角,「你不是說,我心思狠毒麼?」
顧南城有那麼一瞬間,想捏死她。
最終他卻撤了手,站直了身體,面無表情的道,「電影的進程暫時停下,你回去待著。」
晚安神色僵了僵,很快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什麼?」
「我輸了,我會帶七七離……唔。」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的堵住了唇。
她原本要說的是,這場游戲她輸了,她會帶七七離開,但是薄錦墨那里,她無論如何都會說清楚,除非她死了。
顧南城前所未有的粗暴的吻住她,帶著某種極盡懲罰的味道,像是恨不得直接將她揉碎在骨血中。
末了,那雙墨眸看著她,「我叫保鏢送你回去,別再給我惹事。」
說罷,他直接轉身出門。
在經過那流出保溫盒外的粥時,微微的頓住了腳步,也不過只有一拍,很快離開了。
晚安坐在那里,久久沒有出聲,直到威廉的電話打了進來,「晚安,你看到網上散布的那些謠言了嗎?」。
「沒,不過猜到了。」
「顧南城呢?」
抬手撫了撫額頭,輕笑了下,「他當然生氣了。」
「你在哪里,我過來接你。」
「不要了,我去接七七,」她嗓音有些疲倦,「我有事再找你吧。」
說完,把電話掛了。
席秘書知道事情重大,機智的趕到了醫院,現場和顧總匯合。
賓利慕尚上,「我已經照您的吩咐安排保鏢送慕小姐回去了,保證不受任何的***擾,七七小姐也一樣。」
「嗯,其他的呢?」
「大部分已經滅下去了,只不過顧總,雖然出現的時間不長,但都是熱得滾燙,全國人民對您的感情生活和家庭生活都太感興趣了。」
大家都對顧總被綠把私生女當骨肉的事情很感興趣。
好像那樣格外能寬慰他們的人生。
「發帖的人已經讓技術在查了,很快就會出現來結果,只不過他信誓旦旦的說已經有DNA比對……還有一件很難解決的事情。」
「說。」
「慕小姐和威廉先生的關系。」
「他們除了被拍到一起吃飯,還有什麼?」
而且那些照片不是被壓下來了,就是只有模糊側臉或者側臉都不到,根本查不到身份。
「威廉先生從大概十年前開始,每年都會給慕小姐寄禮物過來,這些記錄,甚至是他給慕小姐的匯款單也都被爆了出來,顧總,這樣隱一私的記錄,如果是陸小姐的話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伸不到那麼長……咳咳。」——
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