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會兒,然後很快的消退了下去,她看著他的眼楮,平靜的道,「顧南城,四年前你要娶我,因為你覺得我適合當顧太太,還有你能把我按死在那個位置上,讓我乖乖的做顧太太。」
「今天,就算我要跟薄錦墨搶七七,我也未必會輸,你不要忘了,綰綰不在了但是她哥哥還在,薄錦墨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資格要這個孩子。」
顧南城望著她,那眼神深得像是要看透她,「你覺得他沒資格,又不想他們再起爭端斗下去?」
「感情的債是感情的債,冷暖自知輪不到我算,所以我只算她死的那一筆,我只算陸笙兒,至于薄錦墨,我不管。」
顧南城很平靜,淡淡的笑,「所以你找我,是不想把盛西爵拉下水,你要在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前解決掉相關的人,應該,不止。溲」
威廉頻頻示好,自從四—無—錯—小說年前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晚安,如果她開口,今天的事情她同樣能做到。
因為厭惡麼,不是。
四年前她避而不見的人是他不是威廉恧。
他繼續波瀾不驚的道,「因為你希望最後插上去的那把刀,是我。」
有短暫的沉默侵襲而來。
晚安抬眸看著他,微微一笑,「希望是你,不代表非你不可,刀只要夠快,能殺人就夠了,不是麼。」
只不過她想要的刀,是陸小姐心目中永遠不會刺向她的那一把。
但是不代表,別的刀無法致命。
顧南城深深的看著她,直到那根煙燃到了一半,他才淡淡的笑,「既然我願意,那不是很好?」
晚安扶額而笑,「你不是說我心思狠毒?」
他眉眼不動,盯著她,笑,「難道你還不夠麼,能把自己賠上。」
她輕笑,帶著嘲諷,「是狠毒,我從不否認,只不過明知我狠毒,你還明著暗著非我不可?」
「你狠毒就不要了的話,怎麼算是非你不可。」
晚安頭一次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吃吃的笑開了,眉眼妖嬈得不真實,「真的這麼愛我?」
顧南城只是看著她,並不答話。
「可是怎麼辦,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平平淡淡的笑,「晚安,她可以不是我的女兒,但你絕不會昭告天下,她也不是你的女兒,你要讓她貼著私生女這個標簽?」
顧南城盯著她的臉,淡淡的道,「你不會的,對你而言,七七位居第一,排在盛綰綰的死前面。」
晚安歪著腦袋,眯著眼楮道,「可是顧南城,願意當這個便宜爸的未必只有你啊,你也說了,我那個爹啊很想跟我拉近關系,他給我介紹的相親的那個就知道我有女兒,也願意繼續跟我交往。」
「只要有人承認她就不是私生女啊,畢竟四年前我跟你不在交往中——算不上背叛。」
顧南城看著她笑,淡淡道,「你覺得你那個後媽,跟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能答應?」
晚安看著他,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抬手拿過他面前的酒杯和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唇上勾著些許的弧度,漫不經心的道,「你想再娶我一次?」
「是。」
「如果我說,」她的眼楮盯著從酒瓶里倒出來的酒,手上的動作很穩,語調也很穩,穩得冷靜涼薄,「我可以答應再跟你結一次婚,只要你答應我往後不再要孩子,只有七七一個。」
顧南城沒有馬上答應,過了一會兒才問,「為什麼,」他低低的道,「即便再要孩子,我也同樣當她是視如己出。」
晚安停住倒酒的動作,朝他笑,「為難你啊,」見他神色微沉,方風輕雲淡的道,「這是我欠綰綰的,不然,我要怎麼跟你在一起呢?」
幾秒後,他淡淡道,「如果我答應呢。」
晚安送到唇邊的酒杯頓住了,她盯著搖曳的紅色液體,「你想清楚了,值得麼?」
「這樣的代價交換,一點都不值,」他看著她慢慢喝酒的唇,一句話像是從喉間最深處發出,帶著點微末的笑,低低沉沉,「只不過沒有別的更有價值的東西了。」
晚安喝酒的動作再度頓住,直到一杯酒喝完,她才將杯子放下,站起身,「讓我考慮一個晚上。」
………………
晚安在書房坐到九點,正準備起身去給七七洗澡哄她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她看了眼屏幕,是她沒存的號碼。
拿起來接下電話。
「慕小姐,我是維托。」
「你好,有事嗎?」。
「你現在有空嗎?」。維托在那邊壓低聲音道,「uncle和aunt吵起來了,吵得很厲害,能不能過來一趟?」
「他們吵架不是應該他們的女兒上去嗎,我出現似乎更不合適。」
維托沉默了一會兒,方無奈道,「慕小姐,事情多少跟你有關系,如果你肯過來,大家把事情說開,說不定能解決。」
晚安的語調還算客氣,但是顯得很冷淡,「現在時間很晚了。」
「慕小姐,我想那些八卦緋聞對你產生了困擾,如果能解決的話對uncle一家人好,對你也好。」
晚安沉默。
「慕小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難道你想全都帶進墳墓嗎?」。
晚安唇上勾出些冷淡的笑意,「好,我過來看看,他們在吵什麼。」
說完不等維托說話,便道,「先再見,待會兒再見。」
抬手掛了電話,起身拿了件外套準備出門。
經過顧南城書房的時候敲開了他的門,朝抬頭看過來的男人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微微皺眉,「這麼晚,去哪兒?」
「剛才維托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找我——」
她的話還沒說話,男人就微沉了臉色,抬手關電腦起身,「我陪你。」
「不用了,」她神色疏淡,「我去威廉先生和威廉太太家,听說他們現在為了我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他眉宇皺得更深,「他們吵架你去做什麼?」
她仰臉,乍然一笑,「去看看當初愛得要死要活恩愛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吵架是什麼樣子啊,沒有見識過。」
他還是那三個字,「我陪你。」
「我只是過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待會兒你滿世界叫人逮我回來。」
顧南城低頭看著她,「你過去,他們一家人欺負你,你要一對三麼?」
「那不是顯得我功德圓滿?」
男人抬手關燈,「走吧。」
晚安抬頭看他,「我是不是不能拒絕你了?」
「可以,」他淡淡道,「比如晚上,你能拒絕跟我做愛,但是不能一個人出門。」
吩咐佣人替七七洗澡,冷峻哄妹妹睡覺,半個小時後,顧南城開車載晚安到某別墅。
開門的是維托,他看了眼跟在晚安身側的男人,微微的挑眉,有絲意外,不過一閃而過。
今天白天的新聞鬧得那樣大,人人都在說晚安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沒想到顧南城會陪晚安過來。
但他還是極有風度的笑了笑,「這位應該是顧先生了,兩位請。」
顧南城頷首,算是禮貌,不過眸色疏淡,並無半分溫度。
維托領他們進屋,一只腳剛踏進去,里面就響起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你怎麼會來我們家?」
說話的是黛茜,听到這句晚安的腳步就頓在了門口。
她掀起眼眸,「我以為是威廉先生和威廉太太請我過來的。」
隨即就一聲呵斥響起,「黛茜,閉嘴。」
晚安站著沒動,視線對上了第一眼就看過來,且冷得格外明顯的女人,唇角微微的翹了幾分,不著痕跡,若隱似無。
維托出聲,「是我請慕小姐過來的,有些事情爭來爭去,不如當面對質,免得產生些不必要的誤會。」說罷,他朝那坐在一側的女人道,「aunt,您應該不介意晚安進來吧。」
「來都來了,哪有不準進來的道理,慕小姐站著不動,應該是等著請了。」
晚安抬腳往里面走,顧南城只是跟在她的身後,穿一襲同夜色相近的風衣,沉靜而氣息淡漠。
「找我來,什麼事?」
威廉眼神復雜的看著她,隨即皺了皺眉,很不悅的看了維托一眼才開口道,「沒有,這麼晚讓你過來,sorry。」
「慕晚安我問你,是不是你把爸爸的身份曝光的?你是不是就想閉著爸爸承認你?!」
晚安睨了一眼朝她吼著質問的黛茜,又看了眼相對年長的女人,只吐出三個字,「不是我。」
新聞她看了,只是沒有去深想是誰扒出來的。
只不過她也猜到了,既然扒出來了,那就勢必要有個結果。
「你還狡辯,每次有你的出現我們家就不得安寧,不是還能是誰?!」
「夠了,給我滾回房間……」
「不是她,」低低沉沉的淡漠嗓音打斷那一句吼聲,「是我。」
顧南城的眼神看了過去,溫淡含笑,不著痕跡的冷銳,「威廉小姐指的那些信息,是我放出去的,替威廉小姐或者威廉太太補充某部分殘缺了的信息。」
這個男人看上去溫和淡漠,但他跟維托的和煦又是截然不同的,帶著股沒有溫度的冷色調。
「你什麼意思?」
顧南城淡淡的笑,「意思麼不是很清楚了嗎?」。他神色尚算禮節性十足,唇上噙著一抹弧度,「我明白威廉太太不希望丈夫前妻的女兒介入自己家庭的心情,只不過晚安的名字更不是能隨隨便便抹上一層黑的。」
黛茜看著那將慕晚安護在身側的男人,立即惱怒的道,「你在亂說什麼?慕晚安,你帶這個男人過來是想讓他胡說八道誣陷我媽媽嗎?分明就是你自己不要臉,我爸爸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他這麼多年沒有承認過你,你不要妄想他會承認你!」
他這麼多年沒有承認過你,你不要妄想他會承認你!
晚安抿唇,閉了閉眼,一股情緒涌了上來,再睜開眼楮時已經是湛湛的寒芒了,「承認?我慕晚安什麼時候需要你爸爸的承認?我姓慕是誰家的孫女是誰的女兒所有人都知道。」
她眼神冷淡的掃過,「想要被承認的從來就不是我。」
晚安在諷刺誰,明眼人一听就知道。
黛茜本來就厭惡她,爸爸就是因為她總是回國,時不時跟媽媽吵架,剛才就因為一個她吵得要離婚,瞪時怒火中燒,「你姓慕?你們慕家早就倒了,你還不是看我爸爸有錢,誰不知道你坐過牢,哦對了,我之前看有八卦說你的女兒不知道是跟誰生的?是不是跟你一樣是個野種?」
「你說誰是野種?」
一道愈發陰沉的嗓音毫無預兆的響起,嗓音極低,不突兀,卻莫名的刺耳,「威廉小姐,你再說一次,你說誰是野種?」
「我……」
男人眉目是濃稠綿長的陰霾,五官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眼楮陰森冷墨,仿佛能奪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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