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錦墨已經收回了視線,頷首朝盛柏道,一派斯文淡漠,「叔叔,我先去做事。」
盛柏擺擺手,不耐的道,「行了,去吧去吧,隨她去,愛回不回。」
男人轉身出門。
盛綰綰看著他的背影,撅起唇哼了哼,然後還是蹭在自己爹身上,「爸,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晚上一起吃飯,不準出門應酬,不準爽約,不準被叫走。」
盛柏寵愛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著道,「多大的人了,還抱著爹撒嬌。溲」
「哎呀,不管我是多大的人,我都是您的女兒。」
盛柏爽朗的笑,手模了模她的頭發,面容中有些不大明顯的煩躁,「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貼心我也就滿足了。」
把她從孤兒院接回來,想讓她把姓改成盛她都死也不肯答應,大鬧一場後,盛柏也就作罷了恧。
對于陸笙兒,盛綰綰沒說什麼,她雖不喜歡,但也沒有在人後說壞話的習慣,最多就是愛跟晚安吐槽。
第二天下午放學,盛綰綰從學校出來,她素來不喜歡穿老土的校服,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破例的穿了,一個不帶logo的單肩包很隨意的掛在肩膀上,跟身側的慕晚安說說笑笑,眉目嬌艷璀璨,被一旁沉靜微笑的女孩襯得愈發的活色生香。
兩人走在從校門里走出來,無疑是一道風景線。
經過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薄錦墨坐在車里,一只手隨意的擱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夾著煙,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走近的女人,想起她曾幾何時厚著臉皮得意臭美,她就是披著麻布袋也遮不住光芒的美人。
那一身的老土又不合身的校服,確實遮不住,反倒是顯得異樣的清純明艷。
晚安正說著話,盛綰綰突然頓住了腳步,眯起眼楮朝著停著的某輛車看去,揚起下巴指了指,「我沒看錯的話,那車跟薄錦墨同個牌子同一個型號。」
晚安順著她的方向看去,無語的看她,「那不就是薄錦墨的車?」
「是嗎,他來我學校干什麼?」
「沒看見來接你的司機,估計是來接你的吧。」
盛綰綰眨眨眼楮,「他來接我?」
晚安拍拍她的臉,微笑,「陸笙兒又不在,不接你接誰,行了你過去吧,我看見我家司機了,明天見,有新進展給我打電話。」
她比了個手勢,「ok,明天見。」
徑直走過去,她沒直接開車門,而是敲開了車窗。
黑色的玻璃被搖下,露出一張冷峻淡漠的臉,他直接掐滅了煙頭,吐出兩個字,「上車。」
盛綰綰挑了挑眉,倒是依言繞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
包順手扔到了後座上,正低頭去系安全帶,忽然感覺到一陣陰影和氣息跟著壓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抬頭,眼前是男人放大版的俊美的臉,然後溫熱柔軟的唇瓣,已然落在了她的唇上。
縴細的腰被遒勁的虎口掐住,將她整個人就這樣固定在座位上,那侵襲下來的唇沒有經過絲毫的猶豫,便狠狠的碾壓。
她目瞪口呆,沒有任何反應的任他侵犯,直到掐著她腰的手又加重了力氣,然後舌關被撬開,頭皮都是陣陣的發麻。
心口砰砰的,肆無忌憚的跳動,仿佛要躍出喉嚨。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唇舌和氣息乍然離去,無數的空氣灌進她缺氧的肺部。
「記得你昨天說的話,現在去醫院。」
車子已經發動打了轉向盤駛入了車流,副駕駛上的女孩都沒出聲,薄錦墨面無表情的側首看了過去,見她一張臉蛋嫣紅似胭脂,愣愣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皺眉,出聲,「盛綰綰。」
「怎麼?」
「听到了就吭一聲。」
她這才回過神來一般,身子往後仰,「听到了,不就是去醫院給她道歉麼,你這不是往醫院開麼。」
薄錦墨沒再說話,只是一言不發的開車。
盛綰綰歪著臉看向他稜角分明的側顏,嗓音很清晰,「我叫你吻我,沒叫你伸舌頭。」
「……」
見他不說話,也沒什麼反應,她把臉湊過去,「你倒是說話啊。」
薄錦墨依然雙手落在方向盤上,側顏的輪廓紋絲不動,淡淡漠漠的答,「不伸舌頭叫吻麼。」
盛綰綰,「……那叫什麼?」
「不是只能算親麼,」他相當緘淡的道,波瀾不驚的陳述,「我只是辦到你的要求而已。」
盛綰綰,「……」
親跟吻,有這麼明確的區別嗎?
一路無言,薄錦墨自然不會是個主動聊天的男人,盛綰綰也難得保持著沉默,只是托腮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到了醫院,推開車門下車,她伸手拉住男人的袖子,仰起臉蛋,眯著眼楮道,「我再一次說明,我道歉,是因為她滾下去跟我有關,但是我沒有推她,她要是非賴在我身上,我不會承認。」
手腕被反扣住,毫不溫柔,他拉著她就往醫院里面走,氣息儒雅淡漠,「我知道。」
驕傲而高高在上的盛大小姐向來受不得這種委屈。
醫院的某高級病房。
夕陽還沒有落下,陸笙兒站在窗前,被橘色的光暈渲染得一層病美人的調子,听到門推開和腳步聲,她轉過了身,冷冷的看著他們。
薄錦墨側首低眸,看著站在他身側只及肩頭的女孩。
盛綰綰收到她的視線,撇撇嘴,抬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隨意的對上的那雙清冷諷刺的眸,撩唇而笑,「那天我喝醉了而且心情不好,不小心害你摔下樓梯,不好意思,听說你傷好的差不多了,還是跟著他回去吧,好歹家里有不少佣人能伺候你呢。」
陸笙兒看著她,瞬時就捏緊了拳頭,冷笑,「不小心害我摔下樓?」
「哦,難不成我是故意的?」
陸笙兒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薄錦墨,勾唇諷刺著,「你是覺得抱歉害我被摔上了手,還是被他哄著過來的?」
「沒錯,是他哄我過來的,」盛綰綰涼涼的笑,「人家舍不得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冷冷清清的醫院里受罪,所以特意哄我過來給你道歉,迎你回家。」
陸笙兒看向那始終淡漠的站著一言不發的男人,冷冷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要的是盛大小姐一句有誠意的道歉,而不是敷衍著被你哄著說一句不是有心的,她根本就不承認。」
薄錦墨邁開長腿,在床頭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然後轉身朝陸笙兒走過去,將外套小心的披在她的身上,一邊仔細的攏著,一邊低聲冷靜的道,「笙兒,她沒有推你。」
陸笙兒神色先是一震,隨即有一閃而過的不可置信,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嗓音也跟著一下變得尖細了,猶帶著冷笑,「她沒有推我?所以薄錦墨,你覺得是我在說謊是我在誣陷她?」
說罷,直接將男人給她披上的外套直接扔到了地上,冷著臉跟他對視。
薄錦墨俯身,將毛衣外套撿起來,然後才低首看著她,清晰而有條不紊的解釋,「我看過監控錄像帶,是她先把手抽回去,然後你往上踩了一級階梯想抓她,但是腳踩空身子歪了,然後重心不穩才會摔下去。」
陸笙兒咬著唇,好半響才道,「所以,你還是覺得,是我在誣陷她。」
他淡淡的,「沒有,就幾秒鐘的事情,誰快誰慢很難判斷,你有錯覺也正常。」
錯覺,他說這是她的錯覺。
陸笙兒看著眼前冷靜俊美的五官,頓覺一陣說不出的難堪,他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眼鏡,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斯文,跟她說話時,會比所有人都溫柔。
他其實跟大部分人說話都很是那個淡漠的強調,唯獨在面對盛綰綰的事情,會顯露出他的不耐煩甚至是厭惡冷漠。
她轉而看了眼沒出聲的盛綰綰,忽然問道,「你是怎麼哄她過來的?盛大小姐心高氣傲,一般人一般的事情可請不動她。」
病房里,響起女人清脆的嗤笑聲。
薄錦墨回了頭,鏡片下眼眸含著濃稠而鮮明的警告。
而後,他才重新轉過身,將那件毛衣強制性的披在她的身上,深色的黑眸盯著她,「笙兒,你鬧夠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去。」陸笙兒扯下衣服還要扔。
薄錦墨眯起了眼,也是動了脾氣,面無表情的道,「陸笙兒,你再扔一次試試看。」——
題外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