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知道她的身份,再加上她氣勢咄咄逼人的,也不敢拒絕她,急急忙忙的就要查電腦記錄,「盛大小姐,您想問的是誰?」
「薄錦墨。」
前台小姐熟練地敲打減鍵盤,查詢,一分鐘後,「盛大小姐,入住資料里沒有薄先生的登記資料,應該不是用他的身份證辦的。」
盛綰綰皺了下眉頭,手指擱在前台的桌面蜷縮著,幾秒鐘後,她從包里拿出手機,從相冊翻出一張照片,豎在前台小姐的面前,「他……應該就十分鐘不到,長成這樣的男人,你應該有印象吧。」
「啊……是他啊,開房的確實不是這位先生,是另一位女士。妲」
盛綰綰面無表情,「房間號。」
前台面露難色,「這個……盛小姐,這位戴女士是我們酒店的常客,據我所知……她是我們酒店的股東之一,我怕……」
盛綰綰沒等她說完就笑了,精致如畫的眉挑起,明艷得咄咄逼人,「你怕她,不用怕我嗎?禾」
前台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看著她半分不讓的氣勢都快哭了,「盛小姐,您別為難我……」
「別耽誤我時間,查。」
晚安看著模樣可憐的小姑娘,微微一笑,「如果你因為這個而被辭退,她自然會為你負責,所以你查吧。」
前台看著晚安,然後不確信的看向盛綰綰,後者眉頭挑起,「她說的就是我說的,快點,嗯?」
過了五分鐘。
電梯門在七樓打開時,晚安拉住她的手臂抬頭看著她,她蹙著眉問道,「你想清楚了待會兒該怎麼做嗎?」。
「什麼怎麼做?」??晚安閉了閉眼,手拽得更緊不讓她就這麼走掉,「之前陸笙兒走的時候,你就已經承諾過不會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之前在盛家都是他要給你補習或者你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撞見了……如果現在你去敲門大鬧一場,你食言是小事,你知道他現在跟人在做什麼?苟且?還是談公事?」
盛綰綰看著她,「晚安,你相信是談公事嗎?」。
晚安抿唇,短發下的臉神色不算好看,「可能……是為了公事。」
從某種程度而言,她們的世界還沒有徹底的邁入成人社會,有些沒有接觸過的事情更是沒什麼想象的空間。
盛綰綰低頭看著她,唇上勾勒出些笑,「我知道你在為我擔心什麼,不過我不在意。」
晚安怔了怔,隨即跟著笑,抬腳走出電梯,「那行,我們走……晚了滾上床怎麼辦。」
話音還沒落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慕晚安你是名媛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齷齪!」
一男一女進酒店開房她這是最尋常也是最合理的推斷,她是名媛所以不翻白眼了,晚安靜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按門鈴,等著門開。
盛綰綰的手指頓在門鈴上,一聲不停的接連著按,大有里面的人一秒鐘不開門,她就要一直按下去的架勢。
門開了。
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前,黑色短發下眉眼斯文冷靜,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眼鏡,修長的手指扶著門框。
看見她們,沒有任何意外的表現,只是低眸看著立在前面的女孩,微微扯唇,淡聲道,「有事?」
按門鈴的時候,她冷靜得心跳都非常的尋常均勻。
可看到他的那一秒她才發現,她其實真的很怕,怕開門是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
她也是剛剛短短幾十秒的時間里,才想起來,無論他跟任何的女人發生任何的事情,不管是十多歲的少女,還是四五十歲的老女人,都是他的權利。
還好,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西褲襯衫整齊得沒有褶皺,胸前的扣子也扣得剛剛好。
盛綰綰攥著的手指松開了些,臉上正準備展露出笑容,就听到一陣風情嫵媚的女人的聲音,「錦墨,」帶著渾然天成的慵懶沙啞,「我听到有人在敲門,誰來了?」
披著白色浴袍的女人光著小腿走了出來,腰帶隨意的系著,領口處也敞開了幾分,有若有似無的曲線暴露著,散著的長發也帶著濕意。
的確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但雖然不再年輕,卻擁有著十足十的這個年紀的韻味。
沒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卻看到了剛剛出浴的女人。
晚安站在盛綰綰的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
薄錦墨低頭,英俊的臉波瀾不驚,眼神淡淡的看著精致美麗得張揚的女孩。
盛綰綰的色調永遠是鮮艷的,即便是最清純的時候,她也是璀璨而奪目的,此時也不例外。
她有一頭茶色的如海藻般的長發,身上穿著紅色的薄風衣,里面搭得隨意,手里拎著同樣價值不菲的名牌小包,細長的腿往里面跨了一步,挺直著背走了進來。
里面的女人率先笑出了聲,雙手環胸,自是歲月沉澱出來的從容風情,「是兩位小美人啊,百聞不如一見,盛大小姐果然是能艷壓演藝圈的好模樣,」她一邊打量一邊笑著,「這是追錦墨追到酒店來了嗎,嘖嘖,如今的小姑娘真是熱情大膽。」
盛綰綰靜靜的听她說完,精致的五官漾出笑,染著丹寇的手指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嗓音嬌媚懶懶,「戴女士過獎了,女人年輕時的漂亮算不得什麼,像您這般到了這個年紀還有如今的魅力,才是了不起。」
「哦?」戴女士微微挑眉,她的確沒有料到這個傳聞中張揚跋扈又素來自恃美貌的小姑娘沒對著她破口大罵或者明朝暗諷,反倒是夸獎了她一番。
雖然這夸獎她受得起,雖然那聲您有輩分的層次在。
她神色坦蕩的緊,也沒有口是心非的意思,倒像是真心實意的。
戴女士看著那張膠原蛋白幾乎不帶任何能看見的水靈得能掐出水的臉蛋,饒有興趣的問,「所以盛大小姐來是為了?」
盛綰綰側首,手指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哦,我是來帶他走的。」
戴女士聞言就笑了,「盛小姐真是可愛,」那笑極盡風情卻不失優雅,但同時也大有一種成熟女人面對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的姿態,「可是錦墨在跟我談公事呢,這對他……很重要的哦。」
她已然走到了盛綰綰的跟前,尚有濕意的手撫模上她的臉蛋,低頭淡淡的笑著,「你喜歡的這個男人,他需要的可不是一個美麗卻驕縱不懂事的大小姐,像你今天這樣不分場合的闖進來,如果換了其他重要的客戶砸了他的合作……他可是會更厭惡你的。」
她年輕美麗,可實在是……太女敕了。
這觸手生膩的肌膚叫人羨慕,但這皮囊下包裹的內容,就很難上台面了。
像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她實在是見得太多。
盛綰綰仍是拉著男人的手,彎唇笑開,「誰叫我喜歡他呢,我就是不喜歡他跟別的女人單獨待在一起,不喜歡我就破壞,」茶色的長發掉下幾縷,她抬手別到耳後,稍微偏頭,唇紅齒白的笑著,嬌媚的眉目偏生無賴又霸道,慢斯條理的笑,「戴總您手里的股份,應該還不夠格跟我這個盛世集團的準繼承人較量,還是說……要為了他不惜冒險犧牲現在富足的生活。」
戴女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盛綰綰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您應該听說過,我這個人很任性,因為我爸爸太疼我了——」
「盛大小姐竟然好像認識我。」
「自然,做生意我的確不怎麼懂,但爸爸說了我不能對公司一無所知,最起碼如果哪天開股東大會的時候,我得認得每一張臉。」
戴女士看著她,又看了眼一側深寂隱晦的年輕男人,輕輕的笑,「那盛小姐是知道錦墨今天找我的用意咯?」
「噢,這個我不知道。」
「那真是可惜了……」戴女士已經兀自轉了身,拉長著聲調懶懶的道,「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約到,又準備下一番狠資本呢,還沒開始談就被攪黃了,罷了……的確不是誰都有盛小公主會投胎,有任性妄為的資本,不過錦墨……你真是讓我捉模不透呢。」
薄錦墨反手將一直拽著他手臂的手扣住,沒花什麼力氣就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英俊淡漠的臉上一派彬彬有禮的微笑,磁性十足的嗓音很低沉,「很抱歉戴總,她向來喜歡沒規矩的胡來……我會找個時間賠請你吃飯賠罪,今天的事情下次再談。」
「哦……這個倒是無妨。」
戴女士抽出部分的目光看向盛綰綰,莞爾慵懶的笑,「我看盛小姐有不少的話想跟你說,我去換身衣服,房間留給你們好了——」
她說著也沒等他們的回復,轉而就往里頭走。
靜默得沒有聲息的晚安此時方涼涼的出聲,「我繼續回去看電影,一場電影的時間應該夠了……如果你提前出來的話打電話給我。」
盛綰綰蹙眉看著她,正想開口已經被晚安一個手勢打住了,「雖然你們不至于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但我還是不要跟你倆待在一個空間,尤其看上去好像要吵架的樣子……白白。」
她把手機拿在手里晃了晃,「我就在附近,電話聯系。」
晚安離開,五分鐘後,戴女士也跟著離開了。
「砰」的一聲,套房的門被男人順手大力的關上了。
剎那間,整個偌大的空間鴉雀無聲。
盛綰綰抬頭看著頎長冷漠一言不發低頭盯著她的男人,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背脊抵在了牆壁上,咬唇道,「你……你干什麼?」
薄錦墨抬起手臂,一只手撐在她的腦袋旁邊,屬于男人的氣息就這麼籠罩了下來,菲薄的唇瓣弧度涼薄,鏡片因為角度的原因反著光,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剛才不是囂張的要上天,現在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我還沒問你,你想干什麼?!」
男人薄唇間溢出低冷的笑,「我干什麼,需要向你交代,嗯?」
盛綰綰瞪大一雙美眸,生氣的問,「如果我不來,你想跟她發生點什麼?」
那菲薄好看的唇扯著格外的冰冷譏誚的弧度,「你以為,我要跟她發生點什麼?」
「啪」的一聲,包從女孩的手里落到了地上,薄錦墨下意識的順著聲音低頭看去,猝不及防就被兩片柔軟的唇瓣吻住了。
原本被她拿在手里的包跌到了腳邊,盛綰綰踮起腳尖雙手環著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上他。
薄錦墨站著沒有動。
直到她來來去去的在他的唇瓣上碾壓了好一會兒,然後跟著又笨拙的帶著強烈不穩的氣息將小小的舌鑽入他的唇舌中。
盛綰綰眨眨眼,很容易的就鑽進去了。
過于親密的相濡以沫,她大腦已經退化成一片空白,只有言語無法形容的過電般的酥麻。
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腰,似乎是想推開她。
她一下就猛然的閉上了眼楮,雙手更加用力的環著他,唇舌間的糾纏也更加的深和用力,沒有技巧又混亂,好幾次磕到了牙齒。
可能是一時不慎用力過猛,盛綰綰覺得自己好像把他撞得往後退了兩步,還好男人的反應快扶住了她的腰身也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但同一時間也將黏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扒開了。
薄錦墨扒開她但是沒松開她,手掐著她細細的腰肢大力的將她的身子撞在後面的牆壁上,肩膀處一陣鈍痛,幾個字好似是從喉間蹦出,「盛、綰、綰。」
眉眼遍布陰鷙,下頷緊緊的繃著,低頭盯著她像是恨不得能一根手指捏死她,「你他媽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是又怎麼樣?」跟他低沉又極端壓抑的嗓音比起來,她睜大的瞳眸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明艷,不管不顧,被他以弱者的姿勢抵在牆壁上,如同抹了唇彩,天然的紅艷著,一張一合吐著台詞,「薄錦墨,你是不是想賣?想賣你就賣給我,爸爸說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那你應該分的清楚我跟她誰更有價值!跟她比,我年輕干淨漂亮愛你身價高,她能有的我統統都能有,但我的她永遠不會再有!」
干淨透明的鏡片反光呈現出一片白,她沒看清楚他此時的眼神,只能清晰的看到他薄唇上勾勒得愈發的深的弧度,還有低而陰柔的嗓音,「就這麼喜歡我?」
他的手指摩擦著她的嬌女敕的臉蛋,修長的身形隱匿在光線的暗處,冷漠而清雋,又仿佛蓄勢待發著某種被囚禁著的暗色氣息,他低低的笑著,「綰綰,你會後悔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