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看他一眼,忍不住道,「我要是忍不了,你還能讓我立刻好起來?」
「嗯,不能。」
她哼了哼,不能還說什麼,除了忍她又沒有別的選擇。
扶著他的手臂去浴室,刷牙刷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眼楮瞪大,喝了一口水將口中的泡泡吐了出來,轉身問站在身後的男人,「昨天那天讓人砸我腿的小婊砸,有沒有教訓她?」
薄錦墨看了眼她唇邊的白色的牙膏沫,「過了一個晚上,你才想起來。妲」
「顧著跟你生氣所以忘了,」她眉頭蹙起,惱怒的問,「到底有沒有教訓她?嫉妒我比她年輕長得比她漂亮所以叫人砸我的腿?!不能就這麼算了。」
莫名其妙害她白白受了一頓皮肉苦。
男人看她眉眼間生動的怒氣,淡聲道,「那你想怎麼教訓她?禾」
怎麼教訓???唔……盛綰綰繼續刷牙,徹底刷完才回頭給他答案,「把她打一頓好了。」
薄錦墨,「……」
在樓下吃早餐的時候,盛柏也皺眉問起這件事情,他昨晚就知道綰綰腿受傷了,還以為是不小心弄的,一早上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她是在片場被一個女明星給砸傷的。
薄錦墨放下手里的牛女乃,嗓音清淡而謙遜,「叔叔,已經解決好了。」
他這麼說,盛柏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他是怎麼解決的,倒是盛綰綰,啃著吐司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已經解決了嗎?怎麼解決的?」
他看了眼她唇上沾的吐司屑,隨口般答道,「讓唐初把她女一號的位置撤了。」
其實遠沒有這麼簡單,撤掉女一號的位置不過是其中的後果之一,因為她會直接慢慢的消失在媒體的視線中,要做女一號,自然是不可能了。
盛綰綰了然的啊了一聲,「那唐初的電影怎麼辦?」
「這些不需要你考慮。」
「哦。」
吃完早餐,他又親自把她抱回書房,現在是夏天,屋子里開著溫度適宜的冷氣,薄錦墨俯身看向椅子里的女孩,「我要去上班沒有時間陪你,你乖點,覺得無聊的話就看點東西打發時間,我晚餐前會回來,你有什麼需要叫佣人就行。」
盛綰綰撇撇嘴,抬頭在他下巴親了一下,「我知道了。」
「腿上有傷,別亂折騰。」
她也乖乖的應下,「好。」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這麼乖,不生氣了麼?」
女孩腮幫子鼓起,看著眼前襯衫斯文冷淡的男人,裝模作樣的嘆著氣,「是的啊,脾氣鬧完就鬧完了,你都要去上班了,我一個人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多沒意思。」
他在她跟前鬧一下還可能讓他不快,他都不在了……她很清楚,這個男人是不會因為她在家里生悶氣而如何的。
也許沒看到她生氣的臉,會想不起來她被他惹得難過了。
既然如此,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薄錦墨眯了下眼楮,低笑出聲,低頭托住她的下顎吻了上去。
門被關上的聲音落下後,書房里便安靜得只剩下了她自己。
腿受傷了不方便到處走,盛綰綰接連幾天的時間都是自己在家里,這傷說重也不重,她也不能還去弄個輪椅坐著,偶爾晚安也會過來陪她。
但她實在太忙了,所以大部分的白天,她都是一個人在書房看書看電影,看時尚雜志,走秀,實在是閑的厲害了,就讓佣人替她架好畫板準備作畫工具,慢悠悠的開始素描。
鉛色的筆尖在干淨的紙張上逐漸勾勒出光影立體的輪廓,英俊逼人。
夏季的陽光明艷奪目,光線落在畫紙上,那麼的清晰。
仿佛每一根線條,都刻在了她的心扉上。
盛綰綰穿著夏天里簡單的吊帶和短褲,長發全部綁起,低著頭,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靜止的臉龐,整個空間都是安靜的,唯有冰涼的空氣在悄無聲息的流動。
她看著那雙她親手勾勒填充出來的眼楮,冷淡深沉,仿佛蓄著她永遠都看不懂的內容。
沾染了些灰色的手指慢慢的撫模上去,久久不曾動彈。
似乎越是安靜,越是想念。
…………
就這樣過了三天,第四天時晚安過來陪了她一個下午,準備吃完晚飯才回去,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隱約听見汽車的引擎聲猜測是薄錦墨回來了,遂扶著盛綰綰慢慢下樓。
才到走廊的時候,就發現她眉頭一直緊緊的蹙著沒有松開,還有好幾次都抽著氣,看上去好像是疼的厲害的樣子。
晚安擔憂的看著她,「還是很疼嗎?過了這麼多天也擦了藥怎麼還會痛成這樣?是不是傷到骨頭了?」
盛綰綰閉了閉眼,抬手擺了擺,「沒事……我明天再請醫生過來給我看看。」
「那好吧,你小心點別再踫到了……」
才剛說著她的小腿就因兩人的步伐不一致直接撞到了晚安的膝蓋上,盛綰綰痛呼了一聲,臉上的血色剎那間全部褪了下去,眼淚也跟著掉了出來,「啊……」
「綰綰,是不是撞疼了,」晚安也一下子緊張的不行,低頭就看到她腿上的白紗沁出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傷口流血了嗎?」。
她也真是遭罪……就該乖乖的等著薄錦墨上來抱她。
腦子都疼得一抽一抽的。
盛綰綰半邊身子都靠在晚安的身上,有氣無力的道,「晚安……你先扶我回臥室,我臥室里有藥,我自己弄下。」
「你現在能走嗎?要不然你等一下,薄錦墨好像回來了,我叫他上來抱你回去。」
盛綰綰臉又是一僵,她再傻也知道這傷好的慢可能跟她干的蠢事有關,連忙搖搖頭道,「不用不用,回臥室半分鐘的距離不到,我可以走……快點。」
晚安見她臉色有些奇怪,以為她是又跟那男人吵架了,也沒多問,扶著她艱難的回到臥室。
坐到床上,兩人慢慢的把繃帶給解開,晚安咬著唇,越看越心驚,到最後儼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我不敢再扯了,它是不是跟你的傷口粘到一起了。」
盛綰綰低頭看了半天,手捏住繃帶,靜默了看了幾秒鐘,然後眼楮一閉,直接用力的扯掉了——
皮肉分離般的痛楚乍然在神經里撕裂開,她還沒干的眼淚再次涌出來。
晚安看第一眼實在沒勇氣再看第二眼,撕掉了繃帶,便是血肉迷糊的一團,然後新的血也流了出來,「你的傷口是不是潰爛了?怎麼會這樣?」
盛綰綰痛得頭昏眼花,雙眼淚水汪汪的,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應該是……爛掉了。」
晚安看著她沿著下頷一滴滴砸下來的眼淚,怒火迅速燃燒蔓延,「薄錦墨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照顧到讓你的傷口爛掉了?」
這傷雖然說不輕,但也是只要按時擦藥休養下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傷。
就這樣……還能讓它給壞成這樣?
盛綰綰一怔,看著晚安的怒顏,連忙道,「不關他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再替他說話試試!」晚安恨不得一個巴掌扇醒她,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冷笑,「我是不敢再看,你自己看看潰爛壞成這樣有沒有長蛆!你到底是被砸到了腿還是被砸到腦子了?」
「不是,我……」
「他不會照顧你,弄成這樣你不痛麼?痛你不知道吱聲麼,你家有你爸還有佣人,隨便是誰打個電話叫醫生過來就行,就這樣我在這兒一個下午你也沒吭一聲?你是不是被那男人下來降頭腦子都壞了?」
盛綰綰,「……」
說完這些晚安就轉身往門外走,盛綰綰連忙叫道,「晚安,你去哪兒?」??晚安走到門口轉身,「別跟我說話,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就來火。」
盛綰綰,「……」
拉開臥室的門,高大冷峻的男人剛好就站在門口,四目相對。
薄錦墨瞥了眼眼前怒火明顯的晚安,波瀾不驚的道,「吵架了麼,」視線越過她,然後看到坐在床上滿臉淚水還沒干的女孩,眉頭逐漸攏起,「你把她罵哭了?」
晚安怒極反笑,溫溫涼涼的笑,「噢,那你就真的高估我了,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罵哭的,」她看著眼前男人冷下來的臉色,笑容的弧度更深,眉間冷意也更甚,「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弄哭她十次我都未必能惹她哭一次,薄錦墨,你真當她是你的東西麼,只能你傷別人還不能罵?」——
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