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而說出口的愛???盛綰綰扶起筷子,什麼都沒夾就直接用牙齒咬著,她不是很上心,所以也不怎麼在意,懶懶散散的笑著,「既然沉默而說不出口,那還送什麼花?讓向日葵告訴我他的沉默?」
晚安,「……」
這個邏輯,她竟然覺得無法破解。
「是不是林皓啊,他好像一直暗戀你呢,可能因為你有男朋友了不能告白,就隱晦點告訴你。」
「不是,」盛綰綰肯定的道,「林皓的字我認識。妲」
林皓給她補習過幾天,又是班長,還借筆記給她抄過,他的筆跡她已經很熟悉了。
當然,薄錦墨的筆跡她更熟悉,也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話……可能是你最近桃花季到了,你小心點,盯著你的男人估計不少,喜歡你就算了,萬一是居心叵測的,想綁架你的=.==,變態的,監控跟蹤你的……可怕,不過還好,薄錦墨應該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你身邊還有一個信得過的手下。禾」
因為要吃飯了,所以只簡單的聊了幾句,盛綰綰就擱下手機專心吃飯。
吃完飯正準備上樓,佣人為難的問道,「大小姐,花需要扔了嗎?」。
盛綰綰遠遠地看了茶幾一眼,隨口道,「雖然丑,但還是養著吧,花不是用來糟蹋的。」
「那如果薄少回來看見了……」
「看見了就看見了,他不是瞎的當然看得見,哦,你把那張卡片扔了吧。」
「這張卡片也跟昨天的一樣,薄少已經看過了。」??盛綰綰,「……扔了。」
TomyBelovedgirl,致我最愛的女孩兒。
認識她麼,就敢說最愛。
輕浮。
因為淋了雨她不想把自己弄得感冒生命,所以回臥室就洗頭發洗澡,等她披著浴袍從里面出來,手上用干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就看見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她走過去低頭將手機拿起。
上面亮著的兩個字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帶著甜蜜的心情一個字母一個字母輸入備注的,老公。
晚安當初嘲笑她厚臉皮,她也就哼了一聲。
白皙的手指滑下接听,她才將手機放在耳邊。
好幾秒鐘,盛綰綰沒開腔,沒拿手機的手仍然擦著濕漉漉的長發,朝電話的那端懶洋洋的笑,「你再不吭聲我就掛了。」??「綰綰。」
她一邊擦長發一邊往陽台上走去,外面還在下著小雨,空氣很濕潤,帶著涼意,她心平氣和的道,「你沒事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既然有事那就說。」
男人的嗓音與平時沒有任何的異樣,听不出他半點心緒,「笙兒生病了,我今晚照顧她,不會回去。」
盛綰綰握著手機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正如她的呼吸也好像在被一點點的擠壓,她睜著眼眸隔著霧蒙蒙的雨幕看著盛家精心打理過的花園。
眼楮一閉再睜開,剎那間就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還有嗎?」。
「我們分手,到此為止。」
八個字,尋常得只能用尋常兩個字形容。
而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最初的時候只覺得微微的疼,然後這疼一點點的蔓延開,跟著無限制的擴大,最後崩潰成海。
她其實很想說話,連台詞都已經找好了,可所有的情緒全部都哽咽在喉間,她一個字都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
好久,久到手機那端的男人再度出聲,「綰綰。」
「你覺得值得嗎?」。她以為她會泣不成聲,但說出口的卻是完整而邏輯清晰的一句話,「我比她愛你,我能長長久久的愛你,我知道你其實很喜歡也享受縱橫商場的感覺,那是你最擅長的地方,也是你的戰場,跟我分手,你就要重新從零開始,值得嗎?」。
男人在那頭淡淡的回答,「值不值,這都是我的選擇。」
又是一陣良久的寂靜,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雨聲。
「好。」
盛綰綰的身子一點點順著陽台的欄桿滑下去,「如果對你而言她值得你用全世界交換,那我也成全你,在股東大會決定找到新的合適的執行總裁之前,你可以準備好交接了,」
她每個字都說得很慢,但是很清晰,仿佛帶著哭腔,但沒有一點哭音,「我不會允許一個我沒辦法放下的男人繼續在我的世界走來走去。」
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最大的羈絆不是感情而是習慣。
既然要忘,就應該先從習慣開始,連根拔起。
掛了這通電話足足三個小時後,她才回到房間,回到臥室的床上給盛柏打了一通電話,「爸,對不起,我沒用,他剛才跟我說分手,我答應了。」
十秒鐘後,盛柏在那端問道,「你決定了?」
她閉上眼楮,笑了下,嗓音里卻有股心如死灰的平靜,「是他的決定,這麼多年,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想,他不喜歡我,我再多做些什麼,他還是不會喜歡我,是吧。」
他的決定,她從來無法干涉,更無力扭轉。
陸笙兒的出現,抵得過她將近一年前的感情……也許,不止是一年,是很多很多年。
太多年了,她也有些累了。
女人有時很奇怪,她追著他的時候只盼著跟他在一起,好像愛不愛都不在考慮之內。
在一起了,那股源源不斷的動力跟執拗好像一下子消褪了,她知道她無法像別的女孩正常談戀愛那般斤斤計較,但她還是要比以前計較很多。
在一起的這將近一年多,她總擔心他什麼時候會走。
這種擔心所誕生的惶恐,比當初他靠近她一公分的喜悅要大出好多倍。
尤其是陸笙兒回來之後,達到了頂峰。
從爸爸珍藏的酒櫃里偷了三瓶酒出來,她一個人坐在臥室的地板上自斟自飲,上次去夜莊出事了,而且也沒有晚安陪她喝酒,她也沒興趣出去。
一直喝一直喝,喝到深醉,就忍不住想跟那個男人吵架。
她從地板爬到床上,用手機撥通他的號碼。
也不管有沒有接通,她現在也分不清到底有沒有被接通,一手將酒瓶抱在自己的懷里,嫣紅著的臉蛋就沖著電話里笑,「薄錦墨,我要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跟你分手我求之不得!」
「你又無趣,又霸道,又刻板,又不溫柔……你不好,一點都不好。」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好累……」
「好重……你在我心上壓了一塊好重的石頭……好重。」
男人站在總統套房客廳外的走廊上,帶著雨水的涼風吹了進來,身上穿著深藍色的襯衫,听著電話里喝醉了的女人一直在控訴他罵他。
除了最初電話通的時候,他听出她喝醉了的聲音,問了一句她人在哪兒,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句在家里,在房間,在地上,他就沒吭聲了。
說到最後,她可能已經忘記了手機的這邊還有個男人,只顧自己說。
最後,只剩下了反反復復的兩個字在他耳邊呢喃,「好重……」
她大概邊笑邊哭的自言自語了四十分鐘,最後一句才突然變了內容,是低笑的呢喃,分不清楚是醉酒還是呢喃,「一直擔心你離開我,現在終于離開了……也好…啊。」
緊跟著咚的一聲和女人低叫聲,手機被掛斷了。
薄錦墨眉頭一下皺起,瞳眸緊縮,「盛綰綰!」
已經被掛斷的手機自然不可能再回答她的任何話。
這邊臥室里,盛綰綰昏了三分鐘,才慢吞吞醒過來的爬起來,手模著被撞疼的腦袋,又疼又昏沉,臥室的門一下子從外面被打開。
她睜開眼楮,迷迷糊糊的看著走進來的高大身影。
視線有瞬間的恍惚。
展湛看著額頭上一片殷紅的女孩,立即沖過來俯,「大小姐,您怎麼了?」
「大小姐……喔,是展湛,你怎麼來了。」
他在陪陸笙兒,已經跟她說了分手,他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
地板上有個玻璃的酒瓶已經摔碎了,展湛還是連忙將她抱到了床上,她還沒坐下,就像個不倒翁似的倒下了。
「大小姐……」
女孩低低弱弱的嗓音從被褥中傳來,很低,甚至模糊,但展湛還是听清楚了,「我很累,又失戀了,很難過,想睡覺……把我的手機關了,我睡飽之前,不要讓任何人來吵我,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