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確是已經分開了,而她也在適應沒有他的生活並且適應得很不錯,這麼多年的時間了,這個男人在她生命中是個扎根了的存在。
這麼被他抱著,混合著復雜的熟悉跟陌生。
頭頂的聲音只說了兩個字,「不是。」
不是什麼,他也沒有詳細的解釋,不過抱著她的手臂沒持續太久就落下了,抬手模著她的臉,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想吃點什麼,」
不等她回答,他就又自顧自的道,「喝粥吧,你現在適合吃得清淡一點。妲」
盛綰綰無聲的彎了彎唇角,「所以我不能離開這里,你打算囚禁我?」
薄錦墨側身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等吃完早餐,你自然可以離開,」他語氣一頓,接著之前的聲調繼續道,「晚飯之前回來。」
說罷,他就徑直往廚房走去禾。
盛綰綰看著他的背影,所以他現在是要去親手下廚嗎?
視線過了半分鐘都沒有回頭,總覺得這男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讓她覺得哪里不對勁,是因為他主動給她做早餐麼,雖然他們在一起的幾年里,他也不是沒進過廚房,但也就半年一次的頻率……
這算是……在放低身段討好她嗎?
雖然在正常人的概念里,這實在是跟討好掛不上邊。
但在薄大總裁的眼里,他應該是覺得自己身段很低很難得了。
嘲弄而漫不經心的這麼想著,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瞥到茶幾上的眼鏡,這才突然想起她為什麼覺得不對了。
他忘記戴眼鏡了。
記得他們結婚的那端時間,他換好衣服洗漱後都會習慣性的戴上眼鏡。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她沒有過多的注意。
他給她煮了一份粥,將勺子遞到她的手里看她低頭嘗了一口後,就上樓洗漱換衣服去了,他似乎也不擔心她會跑掉。
不過,既然他暫時不打算對她做什麼,她也沒有必要要迫不及待的跑掉。
等她把一碗粥喝完,男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下來,看得出來他也重新洗漱了一番,較之一個早上的陰暗頹靡要清雋干淨多了,他低頭將精致的銀色袖扣別上去,垂著眸淡淡的道,「我會找幾個佣人跟廚師回來,晚上回來吃晚餐,在我上桌的時候,我要看到你。」
盛綰綰手里的勺子還沒放下,手指緊緊握著,抬頭看向那英俊的男人,手一松,瓷質的勺子落回了同樣是瓷質的碗里,發出尖銳而清脆的聲響。
她擦了擦嘴,抬頭看向他,茶色的長發下臉蛋仍舊十分的精致嬌艷,似笑非笑,「薄錦墨,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一起生活可是比做愛要高級太多啊。
男人深眸看了過來,望著她的眼楮,「你希望我愛上你?」
她想也不想的吐出清晰的三個字,「不希望。」
他別袖扣的動作一頓,過了幾秒才開腔,「既然不希望,那就不用問。」
「我不希望,是因為你要是愛上我的話會給我比現在更大的困擾,薄錦墨,你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才把我綁到這里來的嗎?你現在的邏輯是什麼樣的,強迫我跟你一起生活,能夠給你什麼樣的補償嗎?」。
薄錦墨弄好袖子,抬腳走到她的面前,俊美的臉壓下,跟她隔著十公分的距離,「補償?」兩個字低低的從他喉間溢出,「讓我想想,你該怎麼補償,這段時間你就跟我一塊生活,像我們婚後那樣。」
他看著她驀然睜大的眼,眼眸一眯,淡淡道,「這樣我們才能相安無事,而你暫時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我不限制你的自由,晚上回來就行了,只要你不鬧不惹我,你不願意,我就不會以任何威脅或者強迫的手段踫你。」
盛綰綰笑了,轉而提高聲音冷聲道,「不踫我,你是不是還覺得你自己做了什麼特別大的讓步跟犧牲?我不鬧不惹你?我他媽什麼對方活該要被你這麼對待?」
男人無動于衷,手指模了模她的長發,「對我來說是的。」
她的手就這麼舉了起來,一個巴掌要落到他的臉上。
他眼神不緊不慢的看了過去,「你確定,你要打我?」
踫撞上他的眼楮,她就驀然的想起了什麼,手一下僵在了空氣中,隨即拿起桌上的碗,直接摔到了前面的牆壁上。
摔得粉碎。
薄錦墨抬手將她的手抓住,然後放了下來。
盛綰綰抬眸跟他對視,低低的笑著,「你是不是要用我爸拿捏我一輩子?」
他低頭,「顯然,你爸也就能活那麼幾年了,我最多在他活著的時候拿捏你。」
「薄錦墨!」
「生老病死,你吼我也沒用,讓他再活幾年我已經很看你的面子了。」
盛綰綰抿唇,呼吸已經開始急促而沉重了。
男人低頭俯首,唇瓣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臉頰上,一個溫熱而短暫的親吻,手臂虛抱著她的腰身,還不等她發作就已經離開,低啞著嗓音在她耳畔道,「我去上班了,為了不讓你爸的情緒再受到無謂的波動,也為了讓我省點時間跟精力,到時間點你自己回來,嗯?」
他站直了身軀,瞥了眼被她摔在地上的碗的碎片,「這些我會找佣人收拾,你可以在家待著,也可以回盛家,跟慕晚安一起逛街也可以。」
說完這些,他便轉身出門,過了幾分鐘,站在客廳里能听到汽車引擎的聲音。
荒唐。
腦海中除了這兩個字,她已經想不出別的內容了。
坐在沙發上跟晚安一起沉默的思考了半天,最後她低著頭面無表情的道,「這半個月,晚安,你別在我爸面前露面,最好別讓他知道我們沒去北歐,就讓他以為我人在外面玩。」
晚安蹙眉,不贊同的道,「難道你真的要住在這里?」
她閉上眼楮,「晚安,我有的選嗎?」。
「他是想怎麼樣,離婚的時候不就已經說好以後互不相干了嗎,他不是已經答應了?」
「我不知道。」
「綰綰,你……是真的沒有懷孕吧?」
盛綰綰睜開眼楮,無聲的望著她。
晚安道,「我听他那個特助說,薄錦墨本來是陸笙兒家里赴她的約,但是他們好像吵架了……薄錦墨出來的時候就讓他查你人在哪里,是陸笙兒那里得到的消息?」
「你覺得現在的問題是我有沒有懷孕或者懷過孕嗎?那個瘋子現在非說我把他的孩子拿掉了,稍微正常智商的人都能判斷出來,他現在就是指鹿為馬,借著這個荒唐的理由要把我困在這里。」
「他為了什麼啊?」晚安覷了盛綰綰精致又冷艷的臉一眼,抿唇道,「他是不是……後悔跟你離婚了,所以想……拿這個當借口,繼續跟你在一起?」
除了這個理由……好像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了。
盛綰綰眼楮都沒睜,直接一聲冷笑。
………………
傍晚,夏日的夕陽在一片晚霞中顯得格外的美。
薄錦墨安排好的佣人跟廚師在中午之前就已經到位了,應該都是從專門的機構中挑選出來的,做事很麻利。
一個佣人留下來打掃本來就很干淨的別墅。
一個佣人出門采購女人必須用的生活必須用。
廚師在中午給她做了豐盛的午餐,在全部端上桌擺好之後,才上二樓請坐在書房里安靜發呆的女人吃飯。
將手里的東西順手遞給迎出來的佣人,他一手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低頭不經意般的問道,「她今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佣人一愣,「太太嗎?」。
四十五歲的家政,既不關注娛樂圈的八卦新聞,也不了解名流圈的緋聞,所以自然不認識薄錦墨,只當他們是一對身份顯赫但也尋常的年輕夫妻。
「嗯。」
「太太今天沒有出去呢,我來的時候太太的朋友也在,後來那位小姐走了之後,太太就上樓了,除了吃午餐的時候下來過一直都在書房待著。」
「所以她一整天都沒有出去?」
「是這樣的。」
「現在呢,還在書房麼,」他的手從領口垂到身側,淡淡道,「我去叫她。」
「啊……不用了先生,太太剛才下來了,在餐廳。」
薄錦墨朝餐廳的方向看去,沒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她在餐廳里,安安靜靜的坐在餐桌上,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茶色的長發落下,另一只手玩著放在跟前的手機,似乎全神貫注,連他走進去都沒有發現。
他在桌邊站了大約半分鐘,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仍是專心的玩著手機。
因為他是站著的,低頭看過去基本能看清楚她那5.5寸的手機屏幕,一邊玩游戲,一邊跟人聊天,就光他站在這里的半分鐘,她就已經切換了兩次頁面了。
薄錦墨走到她的身邊,手直接伸了過去將她的手機拿了過來,利落的按了home鍵盤,屏幕跟著回到了主頁,他把手機擱回去,「吃飯。」
盛綰綰把手機拿了回去,重新打開被他關閉的頁面,淡淡的道,「我吃過了,你自己吃。」
他正坐下去,聞言,一張臉都冷了下來,「盛綰綰。」
她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調調,眼皮沒抬,玩著手機,「你讓我在你上餐桌前坐在這里,我不是坐著嗎?」。
薄錦墨看著她又抬起一只手,撐著下巴,好似手機里的游戲多麼吸引她的主意,跟他說一句話顯得那麼的漫不經心,手機響起提示音時,她就又退出游戲的界面,大概是對方發了什麼逗弄她笑的東西,她挽唇忍不住一般笑了下。
然後用手指戳著手機屏幕,編織了幾句話,發送了出去。
男人的眼楮一點點的眯起,漠然開腔,「盛綰綰,我再說一次,吃飯。」
她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她蹙著眉冷淡的道,「你听不到我的話?我吃過了。」
吃過了。
他不知道這女人是真的故意跟他唱反調報復他規定她要回來晚飯,還是就是不願意跟他待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早餐她自己吃的,午餐她也吃了。
就這頓,她在那兒玩手機,怎麼無視他怎麼來。
薄錦墨的手已經握好了筷子,關節泛白,忍得厲害才沒將這兩根木質的筷子給折斷,他克制住情緒,冷著聲音道,「吃過了?你在哪里吃的,佣人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她蹙了蹙眉,大概是沒想到佣人還會跟他說這個。
「我最後問你一次,吃還是不吃。」
「啪」的一聲,手機被她鎖屏扔到了一邊,不咸不淡的道,「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又不是喂毒,我想吃就吃,不想吃你需要這麼苦大仇深?」
盛綰綰說完,已經拿起勺子開始舀湯了。
她低頭吃飯,從頭至尾都沒有抬頭看他,吃完一碗飯就扔下筷子起身離開了,吃飯一貫很墨跡的女人這頓飯吃的比男人快。
她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瞥他一眼,自然沒看到它起身時男人驟然緊繃的下顎——
題外話——第一更,800,四千字,唔,女人節快樂O(∩0∩)O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