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為止除了抱過她強吻過她,也沒做過進一步侵犯她的事情。
偶爾過來看她,但基本不過夜,時間也不會很長。
「範姨,你能告訴我這個別墅在安城大概哪個地方嗎?」。
照顧她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住在這里負責她的生活起居,听她這麼問有些為難的道,「這個……對不起盛小姐,先生吩咐過我不能回答您的任何問題。」
盛綰綰的手被她扶著,口中漫不經心的道,「他給你開了很高的薪水吧。妲」
「比我原來的工作多了一倍。」
高級的月嫂跟佣人薪水是很可觀的,尤其是她這種全天照顧一個眼楮看不見的盲人,收入估計能超過盛世旗下的普通職工。
她笑了笑,淡淡的道,「多一倍……那這工作也不容易找吧,也就照看下我這個眼楮看不到的——瞎子散散步,從臥室走到花園,又走回去,既不需要做飯,也不需要打掃,最多就是洗一洗我的衣服,大部分也都能機洗。禾」
「的確很難踫見,照顧您也不累。」
「那如果我跟那姓薄的說你照顧我照顧得一點都不好,甚至害我受傷了呢?」
範媽語氣明顯的為難,「盛小姐……」
「我就問問這兒是哪里,又不是讓你把我給帶出去,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你告訴我了。」
「盛小姐,您別這麼為難我…」
「你看不出來我是被綁架被軟禁的嗎,你只要看過點電視就知道這是刑事犯罪情節很嚴重,像你這種也算是幫凶,如果被抓到也要蹲幾年牢。」
她把話說完,突然注意到範媽好像連呼吸都不大對勁了,正想開口,就听見男人低沉磁性又不溫不火的嗓音,「你跟我說她照顧不好你,我自然換一個能照顧你的人,只不過……換來換去對你有好處麼,嗯?」
盛綰綰當然听得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她只是不懂她怎麼會半點腳步聲都沒听到,她現在有人靠近她三米內她都能听到動靜。
薄祈淡淡的看了眼範媽,「你去跟廚房說一聲,我在這兒吃晚餐。」
「好的,薄先生。」
幾秒後,她的腰就被男人的手臂摟住了,「我找個資質合格的佣人照顧你也不容易,別給我使壞,嗯?」
她這叫使壞?
盛綰綰動作弧度不大的掰開男人的手臂,不冷不熱的道,「我真是很好奇你是怎麼長大才能這麼扭曲,綁架犯看著肉票不準她逃是正常綁架犯的邏輯,覺得肉票想辦法要逃叫做使壞的綁架犯……你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而愉悅的笑。
她實在是不知道笑點在哪里。
他淡淡的道,「在我這里,難道不比你住在床單上有上一個房客的頭發的廉價旅館,吃過期的泡面來得舒服?大晚上縮在骯髒的地板上,連哭都要擔心隔音的效果不好被旁邊的房客罵,難道比抱著我哭要來得舒服?」
盛綰綰怔了怔,她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直接反駁,「誰抱著你哭了?」
「嗯,是我抱著你。」
她有些呆,站在綠草還沒變得淒黃的草地上,上身是手工定做的女款襯衫,是當季新款的長裙,美麗的長發披散著,站在暖色的夕陽下,被橘色的光線襯得更加的美麗。
雙眼沒有焦距讓她看起來沒有曾經的張揚明艷,倒是透出令人心動的楚楚。
「你怎麼會知道?」
被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男人了解得太多,她無法形容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男人手臂將她環住,輕輕的擁她入懷,在她耳畔低低的道,「為一桶方便面想哭還不能哭,氣不過想舉報又怕被薄錦墨逮到,跟個小可憐一樣。」
他話說得很隨意,三分調侃,三分心疼,四分陰冷。
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覺得陰冷。
「你……干什麼了?」
一個吻落在她的臉頰上,男人氣息籠罩下來,還有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沒干什麼,打一頓也差不多了。」
他當然不會說那家旅館莫名被工商局找了借口罰款一大筆,老板娘走在街上給人打了一頓。
薄祈看著女孩的臉,這幾天大概稍微吃的好點,她臉上的血色也恢復了點,比剛帶回來的時候好多了,他笑笑,「你不滿意?」
盛綰綰撇過臉,淡淡的哼了一聲,「你好無聊,我才沒那麼記仇,不過是個尖酸刻薄的老板娘。」
男人失笑,手指愛不釋手的捏著她的臉頰,低低啞笑,「有仇必要,不是你一貫的做事風格?」
她蹙眉撥開他的手,冷著臉蛋兒問道,「你不是說帶我去看眼科醫生?」
她的眼楮是她眼下最緊張跟在意的事情,這幾天她成天沒事做,大概的模清了這別墅佔地多大,別墅里配備的佣人廚師,以及最多的是保鏢。
別墅跟薄錦墨當初買的那棟佔地差不多大,花園泳池車庫也都齊全。
他給她買的所有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極其考究——當然大部分都是復制了她本來用的。
一句話,資產可觀。
養著她跟養著個金絲雀差不多,錢倒是很舍得砸。
男人眼神一暗,語氣很尋常,「已經在安排了。」
她勾勾唇,不咸不淡的道,「你應該被你媳婦兒看得很緊,如果抽不出時間來能不能安排你的保鏢帶我去?你手下把我眼楮給敲瞎了,你在我身上花再多的錢也補償不了。」
她的眼楮,她不指望別人在意,但她自己是必然在意的。
如果永遠看不到……她無法想象。
薄祈低眸望著她,語氣不明的低語道,「你在我這兒挺精明的。」
知道眼下是什麼狀況,雖然那天晚上哭了一場,但精神也恢復過來了,既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自暴自棄,該吃吃,該睡睡,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眼楮。
盛綰綰不悅,「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以前很蠢智商很低?」
男人微微淡笑著,「嗯,你在他那兒,實在是不算精明。」
她渾身一僵,側過了身,語氣卻是尋常自然的很,「你連我被曾經住過的旅館坑了一罐過期的泡面都知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愛他愛得要死要活嗎?而且年少無知,有什麼好稀奇的。」
夕陽的光線落在眼楮上,讓她的眼睫毛都仿佛變成了金色。
薄祈看著她的側臉,神色很淡,看不出愛恨,也沒有悲喜。
他注視著她的臉,包括每一根睫毛的顫動,薄唇微掀,隨口般低聲問,「那現在呢?哭成那樣收都收不住,應該不缺他的功勞。」
盛綰綰撇嘴,不咸不淡的哼著,「我覺著你真的需要點自知之明,你的功勞最大。」
她的話剛剛說完,就被男人攔腰打橫抱了起來,她嚇了一跳,低低的尖叫了一聲,「你干什麼?」
這是那晚之後,他第二次過來,她還不是很能模得清他的脾氣,沒有最開始的畏懼,但也不能完全不害怕,尤其是親密的時候,她神經都繃得很厲害。
相比她的緊張,男人閑適的很,一邊抱著她往回走,一邊淡淡的道,「你好像總是避開談論他。」
「你對他好像興趣不低。」
他低低淡淡,依舊理所當然的很,「當然,對癥才能下藥,畢竟是情敵。」
「說了你就放我下來?」
男人就從鼻腔里哼出明顯敷衍的音節,「嗯。」
「他有什麼好談的,就前夫而已,現在離婚率這麼高,滿大街都是前夫,他就只是其中一個。」
「他不是已經跟陸笙兒分手,想跟你修好?」
他的眼楮看不到,但也不影響她眼底彌漫出嘲弄的色澤,語調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他現在不少已經跟陸小姐甜甜蜜蜜的和好還霸著我們盛家的別墅,反正他們一直分分合合,我就知道他們遲早會再和好,」
眉梢一挑,勾出幾分灼灼的艷麗,輕哂,「我有什麼理由不逃?瞧,我做的決定多機智。」
男人靜靜听她說完,英俊的臉上神色深邃莫測,辨別不出情緒,也沒說話。
盛綰綰好半響沒等到他的回應,遂皺眉道,「我已經說完了,你把我放下來。」
薄祈溫聲低低的哄著她,「快到了。」
盛綰綰怔了怔,大概也就只是因為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溫柔,不是薄錦墨那種深邃莫測,也不像顧南城再溫和也隔著一層淡漠。
親近得像是戀人間才有的呢喃,觸動著她的神經。
她有些說不出的蜷縮感,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矛盾極了,有這極致的危險感,有時又莫名覺得很安全。
還沒等她出神完,她人就被男人放到了餐椅上。
薄祈要喂她吃飯,盛綰綰連忙說她可以自己吃,他也沒強求,讓佣人再拿了一雙筷子過來,不緊不慢的替她夾菜,魚挑去刺,肉同樣也要剔去骨頭。
全都堆在她的碗里,然後她用勺子慢慢的喂著自己吃。
吃到一半,她沒忍住,「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你好看。」
一直等到她吃完,他才開始自己吃,當然,她人也不能離開,雖然只能干坐著,但也必須干坐著。
等他吃完,佣人在一旁收拾,她冷著一張臉再度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去看醫生?還是你巴不得我就這麼瞎了?」
薄祈端著佣人端上來的茶,一邊抿茶水一邊看著她笑,「盛大小姐,你這脾氣可真是不小,有求于人也不肯給個笑臉,不肯說句好听的。」
她端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你想要怎麼樣。」
男人的氣息籠罩了下來,繚繞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不濃,靠得很近才能聞到,這個味道她認得出來,「不是說了嗎,給個笑臉兒,說句好听的。」
「你想要真笑還是假笑?」
「嗯?」
她就問了一句,「你要是腿瘸了——你笑得出來?」
………………
兩天後的上午。
盛綰綰才剛起來薄祈就過來了,撤掉了照顧她起居的佣人,接過衣服要親自給她穿。
她蹙著眉,深吸了一口氣才平靜的道,「我沒有讓男人給我換衣服的習慣。」
這男人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想佔一佔她的便宜。
紳士規矩,又時不時的露一把下一流。
他動作有條不紊的月兌下她的衣服,「我們今天去看醫生,你乖點。」
「你……」
米色的睡裙從她身上褪下,露出大片皎白的肌膚,美麗動人,胸前的起伏不算夸張,不過形狀漂亮,腰肢縴細平坦,沒有任何的贅肉。
不過睡衣被月兌下,他又很快的給她把衣服穿上去了,整個過程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停頓,好像他真的就只是為了給她換衣服而已。
換好衣服後,他把她從臥室抱到了車上。
今天的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盛綰綰模索著開了一點點窗戶,車上很安靜。
可能是路途無聊,可能是心里的確不安,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知道……我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嗎?」。
「你說的是顧太太?」
「是晚安。」
「全安城的女人都羨慕她,家道中落之後一個月就轉眼嫁給了安城一半女人想嫁的顧公子,跟你一樣被男人甩了,但她不用顛沛流離。」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顧南城對她好嗎?」。
「顧公子對女人向來厚待,何況是自己太太。」
這個厚待是物質上的厚待吧,不過她認識顧南城也不少年,至少那男人沒有什麼不良嗜好,脾性也遵循著貴公子的風格,修養也還過得去。
幸福不幸福不能保證,應該……比她的現狀好一點,如果真的弄得跟她現在一樣,她真的萬死難辭。再說晚安也不是任人可以拿捏欺負的。
「你好像跟顧南城也很熟?」
「不熟。」
盛綰綰,「……」
特權階級,無需掛號預約,是專家在等著他們。
剛出電梯,她就敏銳的感覺到一陣屬于男人的腳步聲急促的朝他們走來的,她眼楮看不到實在是沒什麼安全感,總有一股會撞上的錯覺,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男人的確是在他們面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