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走到盛綰綰身側坐下,看著她,又看了眼岳鐘,「綰綰,出什麼事了?」
她昨晚在電話跟她說她不要股份了。
但岳鐘上午打電話給她問她在不在家,有點事情想請她幫忙,她沒多想就答應了,也是現在听岳鐘這麼說,她才知道是為了這件事情。
盛綰綰的聲音听上去就像是不在狀態中,「我不知道啊,」她挑了下眉,朝岳鐘笑,漫不經心,「岳律師,我改變主意了,股份我不要了,對不起啊,害您白跑一趟。」
岳鐘看著她,「……妲」
這種事情是兒戲嗎?讓盛世其他股東知道這兩個人一個說給就給,一個說不要就不要,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要平均折壽幾年。
岳鐘維持著他職業性的微笑,「盛小姐,您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她眼楮都沒眨一下的回答,「沒有啊。禾」
岳鐘看著她一副不上心的態度,無奈的將實現轉向晚安,抬手撫了撫金色邊框的眼鏡,「這事兒昨天晚上薄總專門過來找我,我以為薄總跟您已經說好了。」
「是說好了,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岳鐘看著那雙眼看不到的,比五年前顯得相比顯得素淨沉靜,但又更沒心沒肺漫不經心的女人,「為什麼?」
果然是被富養長大的女人,對錢毫無概念,說要多大的口都敢開,說不要一句話就改變主意。
瞧她說的多輕松,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盛綰綰攤攤手,「沒有為什麼啊,不想要也需要理由嗎?他想用這些股份買跟我在一起,但我現在不想賣了。」
晚安在一旁問,「你沒跟他說嗎?」。
盛綰綰拿出手機一邊再次撥通號碼,一邊散散淡淡的道,「我昨天給他打電話,他沒接。」
晚安挑眉,看著岳鐘又扶了扶眼鏡,視線從綰綰的身上側開了。
她微微的笑了下,嗓音溫涼,但話鋒有些冷銳,「這麼大的事情,薄錦墨他怎麼沒親自來?」
岳鐘笑容可掬,「我只是听差辦事的,顧太太。」
手機仍是無人接听。
盛綰綰扔了手機,抬起臉笑,「他不接我的電話,麻煩岳律師轉告一下我的意思,我跟他開玩笑的,這麼昂貴的東西,我收不起。」
岳鐘微微皺眉,「盛小姐,據我所知,您昨晚答應跟薄總在一起。」
她百無聊賴的笑,「我現在反悔了啊。」
岳鐘看著她這副表情,眉頭皺的更緊,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
晚安眯起眼楮,岳鐘除去是這兩人的御用律師之外,他跟顧南城薄錦墨也是多少年的交情,工作以外私交也不淺,這個她是知道的。
「綰綰都這麼說了,那就先這樣吧,只不過——薄錦墨他現在有這麼忙嗎?」。
盛綰綰坐在沙發里,過肩的發蓬松的垂落在兩邊,她身子往後仰,一只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歪著腦袋,似笑非笑,「我昨天跟他說讓他去收拾陸笙兒,他不會從昨晚收拾到現在吧。」
她抬手卷著自己的頭發,另一只手托著腮幫,「他是動手把人打傷了現在在醫院作陪呢,還是收拾著收拾著收拾到床上去了?現在還沒起來呢?」
岳鐘忍了忍才忍住沒白她一眼。
微笑著撫了撫眼鏡,皮笑肉不笑的,「盛小姐,您這話說的可真是怪沒良心的。」
盛綰綰挑了挑眉,「我要怎麼樣才有良心?你覺得他現在死皮賴臉的纏著我很有良心?」
岳鐘覷她一眼,不溫不火的道,「你當初不也是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他的麼,大家都是半斤八兩,您怎麼能這麼雙重標準。」
盛綰綰,「……」
晚安,「……」
「我年紀小不懂事,他都三十多歲了他也不懂事嗎?」。
岳鐘瞥她一眼,還是沒忍住緘默的道,「你年紀小不懂事,他還精神有問題。」
一句年紀小不懂事就把人家等了五年的時間打發過去了,這兩個女人狠心起來真是一個比一個沒心沒肺。
「……」
盛綰綰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清清淡淡的道,「事情我已經說清楚了,股份我不要了也不會簽字按手印,麻煩岳律師跑一趟了,薄總不接我的電話我也沒辦法,我是個瞎的總不能去公司找他。」
說罷,她才偏頭看向晚安的方向笑問道,「晚安,今天有空嗎?」。
「有。」
她抿著笑兒,「你幫我招待下岳律師吧,我上去換身衣服,我們待會兒出門吧,我想剪個頭發。」
「可以,不過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就這一條每天走的路。」
盛綰綰上樓了,晚安端起看護放在茶幾上的茶,抿了兩口,「岳律師,薄錦墨他干什麼去了?」
「盛大小姐都不感興趣,您替她感興趣?」
晚安聞著茶香,不咸不淡,「有點兒好奇,他這段時間纏人纏得讓人喘不過氣,突然電話都不接了,要欲擒故縱火候也差遠了吧。」
岳鐘附身撿起茶幾上的文件,「您還是陪盛大小姐逛街買衣服去吧,我不打擾了。」
晚安挑了挑眉,也沒再繼續追問了。
如他所說,綰綰都不敢興趣,跟她就更沒什麼關系了,雖然有些好奇,但她不八卦。
直到岳鐘拿著文件包轉身走的時候,她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下意識問了出來,「他總不會是出車禍了在醫院躺著爬不起來了吧。」
岳鐘看她一眼,沒理她。
「應該不會吧,顧南城都出了兩次車禍了,他再出車禍的話我會覺得他們哥倆被詛咒了。」
岳鐘微微一笑,「盛大小姐果然還是一如當年,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出去的話想反悔就反悔,就是不知道薄總給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
…………
盛綰綰想剪頭發,于是晚安開車載她去安城一家最有名的發型設計中心,高級會員制,很大大牌明星,或者貴太太名媛千金都在這兒做頭發。
晚安是名人,新銳導演,最重要的是誰都知道她是GK未來的女主人,身價擺在那里,剛進去就有人迎了出來。
盛綰綰是生面孔,但服務業的人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一個圈子的人身份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何況看衣服的檔次跟品味基本可以判斷一二,就是好像……她眼楮看不到?
她模了模自己的頭發,「給我做個營養,然後剪短點就差不多了,」她比劃了下,「大概到肩膀這里就好。」
「小姐,您不做個發型嗎?」。
「謝謝,不用了。」
另外一個人問晚安,「慕導,您今天要給頭發做個護理嗎?」。
晚安微笑,「不用了,我前幾天才做過,今天就是陪朋友過來的。」
她每個月都會過來做護理,這兒的人都跟她算熟的了,「這位小姐是您手下簽的藝人麼,怎麼好像沒見過。」
晚安看著鏡子里倒映的臉,忍不住笑了笑,煞有介事的道,「嗯,當花瓶能做到絕色,就算半點演技我也願意用,可惜我簽不起這麼貴的。」
出門前盛綰綰讓她給她化了個淡妝,又挑了件膝蓋以上的短裙,五官身段都展露出來了。
盛綰綰听到她們的對話,臉上露出點笑容,閉目養神。
晚安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她,中途接到郁少司的電話,走過去俯首跟她說了聲,便拿著手機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去說電話了。
她身旁好像來了幾個年輕的小女孩,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嘰嘰喳喳的沒有停過。
「穗穗,你前幾天說要去找薄總,你去了嗎?結果怎麼樣啊?」
盛綰綰閉上的眼楮睜開了點,然後發現睜眼閉眼好像都沒有什麼區別,于是又失笑的閉上了。
隨即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得意嬌嗔的聲音響起,「還沒呢,我這不是剛回國,準備做個漂亮的頭發,再去買兩身好看的衣服去再去找他的嘛,我就說他根本不喜歡陸笙兒那女人,怎麼可能真的跟她結婚,嘖嘖,不過我真沒想到那女人整天一副最了不起的樣子,竟然連殺人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
「你說的是慕晚安那個電影吧,我也去看了,那盛綰綰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可不,那麼被撞下去她能不死嗎?錦墨這下總該對她死了心了,我就不信我年輕貌美還比不上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