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錦墨看著他,一句話沒說,臉色難看到沒法形容了,「你在威脅我?」
「哦,就準你各種各樣的威脅我,還不準我威脅你了?做人能這麼雙重標準嗎?」。
她看著處處都繃著的俊臉,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的笑著,「我能威脅到你就行了,這不是你說的嗎?」。
盛綰綰說完後,又側首瞟了眼書桌上攤著的資料照片,「話我放在這里了,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從他身側經過時,男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妲。
他其實也不知道拉她做什麼,她從他身前走過他就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她抬頭看他,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男人低頭看她半響,喉結滾動了一下,「太晚了,我送你回去。禾」
盛綰綰眸色微微一轉,「哦,好啊。」
現在很晚了嗎?她六點過來的,現在七點不到。
至于其他的,她也懶得拆穿他從頭至尾派人跟著她盯著她,根本不可能出事。
她哥哥說的也對,讓她知道有什麼男人派人每天從她出門盯到她回家,她要是不炸她就不是盛綰綰,可到了這男人這里,她就這麼風輕雲淡的無視了。
她開車過來的,薄錦墨就直接出門上了她的車。
「你開我的車回去,你待會兒回來怎麼辦?」
男人發動引擎,「南城有車。」
「……哦。」
他真的是隨時征用顧公子的車,顧公子都要遷怒嫌棄她這個鄰居了。
薄錦墨把車開到她的別墅停進了車庫,然後看著她進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離開,整個過程基本都是一言不發。
隔壁別墅。
顧南城在書房處理工作,晚安躺在沙發上看書,抱著枕頭打瞌睡。
還是冷峻敲門進去說薄叔叔來了,顧南城才擱下筆出門下樓,男人正在客廳跟七七說話,小姑娘跟他已經很熟了,還挺喜歡他的。
顧南城睨她一眼,淡淡的問,「這麼晚過來看七七?」
「拿車鑰匙給我。」
「……」
顧南城瞥過去,轉而對冷峻道,「小峻,帶七七上去玩兒,去看看拉布去哪兒了。」
冷峻看了他們一眼,沉默的點點頭,就把七七給牽走了。
佣人剛好端了兩杯茶上來,兩個男人在沙發上各自坐下,「車也送了,房也送了,錢也送了,這回又來送什麼?」
「送人。」
顧南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微微俯身端起茶杯。??薄錦墨波瀾不驚的道,「她發現我插手她相親的事情,去找我,所以我送她回來。」
顧公子不咸不淡的諷刺,「談得還挺愉快,還能讓你給送回來,」他微微一頓,眯起眼楮道,「她知道你趕走了她的相親對象她也沒跟你翻臉,你這副致郁的死樣子又是為了什麼。」
這難道不應該算是良好的發展趨勢?
男人微微垂眸,斂住那一片深墨的顏色,「她不喜歡他們,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短暫的頓了一秒鐘,他才繼續道,「要我給她找出來。」
顧南城看著茶杯里的茶水,茶香四溢,裊裊的白霧。
他掀起眸,冷冷的瞥著對面的男人,把手里的茶杯放回到了茶幾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眉心,唇畔是似笑非笑的弧度,「所以呢?你準備怎麼給她找?」
薄錦墨盯著手面前的茶,沒有出聲。
過了好半響,他才直接起了身,「拿車鑰匙給我。」
顧南城看他一眼,叫了個佣人過來去取車鑰匙。
幾分鐘那佣人就下來了,在顧南城眼神的示意下雙手遞給了薄錦墨。
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才又听坐在沙發里的男人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知道她喜歡誰嗎?」。
他沒回答,甚至也沒看他一眼,長腿邁著步子很快的離開了。
晚安還在睡,隨時會醒來,顧南城自然很快的回到了書房,剛好看見女人吃力的扶著腰準備坐起來,他連忙幾步朝她走去抱著她坐在,然後坐在她的身側讓她靠著,溫和的低聲問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晚安眼楮都沒有完全睜開,低低模糊的道,「嗯……還好,感覺沒什麼力氣。」
「那我抱你回床上去休息?」
「還早呢,」
她靠在他的胸膛里,隨口問道,「你剛剛干什麼去了。」
「錦墨過來了,我拿車鑰匙給他。」
對于這個晚安早已習以為常,只不過,她仰起臉問道,「他們和好了嗎?」。
顧南城低頭看她,眉梢微微挑起,「和不和好在盛綰綰,她沒跟你說?」
晚安眼珠轉了轉,手指把玩著自己的頭發,「說了啊。」
男人睨著她,「那她說她有喜歡的男人了,是誰。」
「這個啊……薄總他真的不知道嗎?」。
「他要是能知道我都要刮目相看了。」
晚安又困倦的靠進了男人的懷里,「嗯,那我們也不要告訴他了,乖,你也不告訴他。」
顧南城,「……」
他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又把毯子往上扯了扯。
…………
顧公子難得看薄錦墨在面對什麼事情的時候智商會完全不在線,覺得頗為有趣,而薄錦墨不僅是智商不在線,心情也是完完全全的down到極點,所以對于顧公子在顧太太懷有身孕的時候還肯出來陪他喝悶酒,也沒覺得多反常。
不過他只陪聊天,並不喝酒。
三天後,夜莊。
顧南城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倒酒,然後喝酒,一個字都不說,也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盛綰綰給你的三天時間期限。」
一瓶酒喝完了,他直接的開了瓶新的,繼續倒酒,繼續喝,期間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一個字,「嗯。」
顧南城挑了挑眉,「盛綰綰叫你把她喜歡的男人給她找出來還給她,你這是找到了?」
很顯然他是找到了才有閑情逸致的在這兒喝悶酒。
當然也顯然,他找到的並不是盛綰綰想要的答案,不然他不會喝這麼多酒——認識這個男人十多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見他喝過這麼多酒。
「嗯。」
顧南城鎖眉,「你以為她喜歡誰?」
薄錦墨面無表情的看著從酒瓶流到酒杯中的液體,濃烈的酒精氣味蔓延出來,游走在他身體的各個角落。
可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可腦子里依然是清醒,甚至是越喝越清醒。
這個問題,薄錦墨沒有回答。
………………
盛綰綰覺得自己好熱,她忍不住就在總統套房里走來走去,又找了遙控把套房里的溫度調得更低了,可是沒用,還是很熱。
現在雖然是盛夏的天,但屋子里的溫度調的這麼低,她怎麼會覺得這麼熱。
她只能不斷的月兌衣服,月兌得只剩下吊帶,然後無意識的用手扇風,可這樣沒有用,她拿手機給叫她過來的男人打電話,想問問他怎麼還沒到。
可是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接。
盛綰綰臉色不太好看了,對于他不接她電話這件事情很不高興。
但她還是又發了條短信給他。
等了五分鐘沒見他回她的短信,她更不高興的放下手機,打算去浴室沖個冷水淋浴。
…………
顧南城看到從擱在男人手邊的手機震動開始,他的臉色就已經明顯的更加不對了。
雖然知道他听到了,但顧公子還是出聲提醒,「你的小祖宗給你打電話。」
他依然是嗯了一聲,但別說接電話,他看都沒看手機一眼。
顧南城皺起了眉頭,把他新拿的酒瓶奪了過來,「你他媽夠了,這麼烈的酒,老子待會兒沒空帶你回去。」
他開始以為他喝酒是為了酒精壯膽,喝酒告白,喝酒強上……雖然干這些還需要喝酒實在是很慫,但總比不干好。
可看他不接電話的這個架勢,明顯不是準備借酒逞凶。
手里的伏特加被抽走了,薄錦墨面無表情的準備要一瓶新的,手機里又叮了一下,一天短信跳了進來。
你怎麼還不來,這地方好熱啊。
手指驀然就收緊了,關節泛白的讓人覺得他想捏碎手里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