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錄,仙師妙徒 第一百章 聖尊師父,你會想我嗎?2

作者 ︰ 納蘭初晴

昆侖山,太乙宮,似乎除了流逝了三年的時光,這里什麼都沒有改變。

飛林一早才發現無極聖尊師徒回來了,煮了茶送到了無極聖尊的園中,四下望了一眼道,「什麼時辰了,祝一夕怎麼還沒起來?」

「昨晚回來也晚了,讓她睡吧。」亓淡淡道。

飛林見他都說這話了,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我想著這幾日你們也該回來了,他們下山需要的東西,差不多都準備好了。」

「那幾個太乙宮的弟子如何了?」亓抿了口茶,淡聲問道溲。

飛林欣慰地笑了笑,道,「資質都不錯,加之也還勤學,比預料中長進要大。」

這都過去三年了,她不知道祝一夕那家伙到底學得怎麼樣了。

亓微微點了點頭,「那便好。恧」

「那何時讓他們起程?」][].[].[]飛林詢問道,舍利天珠的事宜早不宜遲,交給他們這麼一般子凡人,他還真是不怎麼放心。

亓沉默思量了片刻,道,「再過幾日就是一夕的生辰,等她過了生辰再走。」

飛林听了無奈嘆了嘆氣,不就一個生辰,她去哪里過不是過,還非得給她過了生辰才走,那年生辰鬧著下山,結果被人捉去,鬧出那麼多的麻煩,現在一回來又是要給她過生辰,他真是怕了給她過生辰了。

「天珠的下落可有消息?」亓問道。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西陵境內有一顆。」飛林坦然回道,說是讓他們去找天珠,還得他幫他們打听好下落,他們就直接去取就行了,這算哪門子的歷練,辛苦的還是他,還不如他自己找到,去取回來算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一夕他們自己去辦吧。」亓道。

「可是,真的交給他們去辦嗎?」。飛林始終不怎麼相信,那麼幾個凡人能幫他們集齊八顆舍利天珠「而且那是至關重要的聖物,若是不慎落到魔族手中,那後果就不堪設相敢,畢竟先前在策夢侯手里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這就是我們需要去做的事情,阻止魔域中人來打天珠的主意,這三年魔尊帝鴻一直在派人跟蹤我和一夕,我也需要時間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麼。」亓說著,眉目間寒意森涼,他與魔尊帝鴻之間免不得會有交手的時候。

飛林聞言,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好不容易嗜戰好殺的魔皇死了,這一轉眼又出來了個魔尊帝鴻,修為與心機都高深莫測,讓神域上下頗為苦惱。

只是執掌魔域以來,倒並未正面與神域交手,但神魔從來無法共存,將來免不得還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

「這幾天,你就替他們安排上要上路的事情。」亓吩咐道。

「是,聖尊。」飛林應了聲,匆匆離開園子去安排他交待的事情。

祝一夕一覺睡到了午後才起來,慢悠悠地洗漱完了去廚房找吃的,飛林早把膳食備好了給她留著,她一個人用了膳去了聖尊的園子,見他一如往常在亭子里坐著,便繞到了他背後的方向,躡手躡腳地接近,突然一下蹦出來,「聖尊師父!」

亓瞧著從樹從里鑽出來的人,面上絲毫沒被她嚇到的樣子,「用過午膳了?」

「剛去廚房吃過了,飛林呢?」她爬進亭子問道。

「去太乙宮了,你想去的話,也可以。」亓道,她每次從外面回來,總會想著去太乙宮一趟。

祝一夕搖了搖頭,道,「不用,反正過幾天就要見他們的,過幾天就要走了,現在當然是陪著師父重要。」

這一去,她要跟著他們幾個混幾年的功夫,可見到聖尊師父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多了,這個時候當然留在這里最重要了。

「過幾天就生辰了,想要什麼?」亓倒了杯茶遞給她,問道。

一夕坐在欄桿上,無聊地晃著腿,想了想說道,「沒什麼想要的,不過只要是聖尊師父給的,我都喜歡。」

她想知道母親的事,聖尊師父已經幫她實現了。

她想去看海,去年師父也帶她去過東海了。

至于,別的什麼東西,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想要的。

亓看了她一眼,「真沒什麼想要的?」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機會,不是想要的很多嗎,她倒每年這個時候,盡要些再平常不過的東西。

祝一夕認真想了想,笑嘻嘻地問道,「聖尊師父,你會畫像嗎?」。

亓點了點頭。

「還沒有人給我畫過像,師父你給我畫一個吧。」祝一夕滿懷希冀地詢問道。

亓無奈而笑,果然又要的是這些不值當的東西,「好。」

「我去取筆墨過來。」她說著,跳下橫欄,一溜小跑回了自己房間去取紙和筆墨。

不一會兒功夫,已經搬了一堆東西過來,整齊地擺在了亭中的石桌上,「東西齊了,師父,你畫吧。」

亓起身,探手取了筆蘸了墨,淺然笑問,「畫你什麼樣子?」

「當然畫我最好看時候的樣子。」

亓淡笑著,側頭看了看她,執筆在畫紙上一點一點勾勒出少女的面龐,身形……

祝一夕站在一旁磨著墨,看著桃花林中舞劍的少女緩緩躍然紙上,眉眼間溢出暖暖的笑意,這就是聖尊看到她練劍時的樣子嗎?

亓換了只筆,蘸了墨落筆勾出少女面上小小的酒窩,而後畫上了那雙慧黠含笑的眼楮,畫紙上桃花嫣然的林中,練劍的少女清靈可人。

「現在像了嗎?」。

「太像了。」祝一夕驚嘆道。

應該是,比她本人還要好看。

亓擱下畫筆,看了一眼自己的畫作,瞧著一旁欣喜不已的少女問道,「真的只要這個?」

祝一夕連連點了點頭,「我就要這個。」

說著,趕緊對著畫上扇著風,迫不及待想要畫上的墨跡干了,卻把桌上的東西給撞得掉了一地。

亓彎腰撿了起來,看到那本她每次出去都帶著的書,仔細一瞧書面的四個大字不禁失笑。

一夕小札。

他順手翻了翻,才發現書上並不是詩文,而是些簡單有趣的簡筆畫作,再翻上幾頁才發現根本畫的就是她入玉闕宮以來的大大小小事情,雖然筆法拙劣,但自有一股趣味。

「都是你畫的?」

「我知道我畫技不好,可我又懶得寫字,就畫一些好玩的記著了。」祝一夕笑嘻嘻地說道。

亓坐下一頁一頁地翻著瞧,驀然間才發現,她到玉闕宮這三年多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了。

祝一夕瞄了瞄他的神色,問道,「師父,我畫得不好,把你畫難看了,你不要生氣。」

亓瞧著上面的小人兒,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不知不覺到了日暮黃昏,飛林從太乙宮回來,進園瞧著師徒兩人不知在說什麼,祝一夕大笑的聲音他一進園子就听見了,走近道,「你們在說什麼,你笑得這麼恐怖。」

祝一夕得意拿起自己的畫像朝他展示了一番,笑眯眯地問道,「看,聖尊師父給我畫的,好看吧?」

飛林打量了一眼畫上的人,點了點頭道,「畫像的人是挺好看的,你就沒那麼好看了。」

「你說什麼?」祝一夕瞬間氣沖沖地垮下臉來。

「我說實話。」

祝一夕心情好,不想跟他斗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畫像,哼道,「反正也不是給你看的。」

「一天不好生練功,盡做些無聊的事情,西陵曄他們三年修為大進,你要是不長進,別平白拖累了人家幾個。」飛林瞥了她一眼,口氣不怎麼好听。

祝一夕收起畫,忍著火氣道,「飛林,三年不見,你非得一見面逼我跟你吵架嗎?」。

「你想吵架,就是這三年你沒用功,心虛吧。」飛林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祝一夕放下手中東西,咬牙切齒道,「我這三年有沒有用功,你打架不就知道了?」

這一年天天跟陶醉吵架打架,脾氣已經頗為暴燥了,回來了他還不讓她安生兩天。

「好了,你們兩個非得一踫面就吵?」亓出聲打斷兩人,朝飛林道,「那邊全是一夕給你帶回來的東西,你好意思跟她吵?」

飛林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一包東西,有些心虛地瞅瞅氣鼓鼓的人,「剛才算我不對。」

「本來就是你不對。」祝一夕強調道。

虧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找最好吃的糖果買了帶回來給他,沒良心。

「好好好,我不對,你全對。」飛林懶得跟她爭辯下去,索性先低了頭。

「這還差不多。」祝一夕拿起給他的東西,揚手遞了過去,「喏,各種口味的糖果,夠你吃上幾個月了。」

飛林接了過去,順手拆開取了一顆嘗嘗,表情甚是滿意。

大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之後一連幾天飛林也沒有再說她,反而每頓膳食都做了她愛吃的菜,生辰那天還特意將一支細長的銀哨子給了她。

「明天你們就下山走了,這哨子你隨身帶著,若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或是找到天珠了,吹響子會有別的仙鶴童子幫你們,一旦找到天珠我會過去取走,以免落到了魔族中人的手里。」

祝一夕爽快地接了過去,試著吹了吹響聲,而後道,「知道了。」

「敢給我弄丟了,我就要你好看。」飛林惡狠狠地囑咐道。

「知道了,丟了,我賠你一個。」祝一夕瞪了他一眼哼道。

亓瞅著又要吵起來的兩人,無奈嘆了嘆氣,「一夕,明日下山之後,萬事小心應付,不可強出頭,更不可拿自己性命冒險。」

「知道了,聖尊師父。」祝一夕乖乖地受著訓教,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道,「聖尊師父,要是我生辰的時候不能回玉闕宮,你能去看我嗎?」。

她想,每一年的生辰,都能有他陪她一起過。

「好。」亓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謝謝師父。」祝一夕眉開眼笑,這才端起了碗筷用膳。

用罷了晚膳,她幫著飛林收拾了碗筷,又溜進了無極聖尊的園子,在門口瞄了兩眼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一夕,進來說話。」亓在屋內喚她道,平日里向來都直闖進門的,今天卻在外面晃了半晌也不肯進來。

她聞聲,這才推門進去,「聖尊師父?」

「有事要說?」亓問道。

「嗯……」祝一夕吱吱唔唔了半晌,伸手背在身後的手,將一個小彩娃放到桌上,「聖尊師父,這個留給你。」

亓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眉眼帶起幾分笑意,那是她到玉闕宮的第一年,他帶她到大漠之時,她自己在鎮上做的彩娃,這一個是她自己的模樣,彩娃圓圓的,頗有些憨態可掬。

「給我做什麼?」

「師父你要是想我了,就可以看看它啊。」祝一夕笑嘻嘻地說道。

「好,留我這里。」亓伸手取了過去,淡笑說道。

飛林正好送茶水過來,一進門便听到這些,插嘴道,「那要不要再一天三柱香給你供著啊?」

「你把吃我的糖吐出來!」祝一夕氣急,喝道。

飛林放下茶水,就直接溜了。

亓看著還留在房中的人,囑咐道,「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上路。」

一夕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出了門,給他掩上了房門,走到園門口又看著他房間的燈火好一陣,方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次日,天一亮她便去了廚房,飛林已經備好了早膳,離別的心情著實影響了她的胃口,不時瞧著坐在對面的無極聖尊,根本沒有什麼心思用膳。

「菜不合胃口?」亓見她都不怎麼動筷,出聲問道。

一夕抿唇搖了搖頭,她只是有些舍不得離開這里,可是她要去找到她娘,就必須踏上尋找天珠的路。

「凡人就是麻煩,不就出個遠門,鬧得跟要生死相隔似的傷什麼心。」飛林瞅了一眼,眼眶泛紅的人哼道。

祝一夕低頭扒了幾口飯,就起身道,「我吃飽了,去收拾東西。」

其實,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她在房間一個人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背著包袱出去,由著亓將她送到了玉闕宮外。

「聖尊師父……」

亓伸手模了模她的頭,道,「路上小心。」

一夕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下了台階,走了幾步又幾個健步跑回來,一下撲進他懷里抱住,「聖尊師父,你要想我。」

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轉頭一陣風似地奔下玉階,頭也不回地朝太乙宮跑去了。

亓站在玉闕宮外,遠遠瞧著她離開的背影,從入門至今天,天天都在他眼前,這突然就走了,心中還真莫名有些失落。

「聖尊放心吧,我會讓仙鶴暗中跟著他們的。」飛林出聲道。

亓沉默地看著人已經進了太乙宮,才出聲道,「一旦發現魔尊帝鴻的人接近她,立刻向我匯報。」

「魔尊帝鴻應該不會跟她一個凡人計較,聖尊不必擔心。」飛林勸說道,貌似出去了三年回來,聖尊對祝一夕關切更甚了。

他知道無極聖尊一向習慣事事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這下山歷練這也是一夕修仙必須經歷的過程,明里已經讓他教了西陵曄等人那麼多術法助她,暗中也派了仙鶴童子保護了,他卻還是不放心,這是有多控制狂。

「天珠能不能尋回不重要,我只要她毫發無傷地回來。」亓瞧著已經從太乙宮起程,御劍離開的一行人,驀然說道。

飛林奇怪地看了看他,舍利天珠是至關重要的聖物,難道還比不得祝一夕一個凡人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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