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冥王的承諾,百草仙君和飛林開始廢寢忘食地尋找能讓用靈珠,再次讓鮫珠修復的辦法,而花楚早早地離開了冥都城,趕往魔域去看望重傷的祝一夕。
回到魔宮的時候,魔尊帝鴻也在魔宮待著,對于她這麼久的去向,只字未問。
花楚見魔尊帝鴻沒有追問她和祝一夕最近行蹤的意思,這才躡手躡腳進了密室之內,一進了暗門便疾步奔向了藥池的方向。
燕丘淡淡地瞥了眼進來的人,站在藥池邊一步也沒有挪動,「無極聖尊要你來的?」
花楚抿著唇點了點頭,蹲在藥池邊,伸手住祝一夕的手,診治她的傷勢,神色卻愈加沉重妲。
「怎麼了?」燕丘見她神情緊張,問道。
「以前,有了傷,這藥池都能讓她慢慢好起來的,為什麼現在傷勢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花楚似不信,又疾步繞到另一邊,給她的另一只手也診斷了一番,最後斂目施術,去探知她的傷勢狀況。
燕丘見她如此,也跟著緊張起來了,「到底怎麼樣了?禾」
「我听祝姐姐說過,她之所以魂魄能留下來,是因為你當年將她的魂魄的一部分收進了盤古神骨之中,才免于她被完全煉化在焚仙爐中,可是盤古神骨有些損壞了,要是……要是不能再用來凝聚她的魂魄,不管在這藥池這中待多久,她也不會醒過來的。」花楚微微哽咽地說道。
她雖不知那上古魘魔是什麼樣,但她所受的傷勢不輕,加之天意萬象訣與魔功相克所自傷,盤古神骨也隨之遭到了破壞。
「那現在,有什麼辦法讓她能醒過來?」燕丘追問道。
花楚哽咽,幾不成音,「我不知道。」
玉闕宮她被燒死在焚仙爐里,她一直心中愧疚難安,所以在知道了她還活著的消息,又是何等的激動,即便愧疚之心依然,但總算沒有那麼深的遺憾,可是重生為魔的她,這具身體太脆弱了,所以她不斷的想要擁有更高的修為,就是不想隨便被人左右自己的性命。
可即便她已經成了四方魔主,擁有了那樣高深的魔功,而她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需要什麼,妖靈還是魔靈,我去給她找,要多少我都可以找。」燕丘沉聲道,怎麼也難以相信花楚所說的話,她會這麼一直睡在這藥池之中,再也不睜開眼。
花楚痛苦的斂目,說道,「沒用的,那些東西能救的是她的身體,救不了凝聚她魂魄的盤古神骨。」
「我去小盤古島上,也許還會有第二塊盤古神骨。」燕丘說著,便準備離開,不管什麼樣的東西,只要是可以救她的,他都可以去找回來。
只要,她能活下來。
不知何時進了密室的魔尊帝鴻,掃了一眼準備出去的燕丘,道,「你以為,那樣的東西世上就那麼多?」
盤古神骨,是開天劈地之時所遺留下來的神物,能留下這麼一塊已經是難的了,哪還會有第二塊。
「沒有盤古神骨,那就取神域那些神君的神骨,鴻元老祖的,天尊的,還是西天佛界的佛骨,就算抵不過盤古神骨的神力,也可以給她續命的吧,百年也好,十年也好,總能有用的。」燕丘決絕無情地說道。
「燕丘,祝姐姐不會要你那麼做的。」花楚看著一身邪氣凜然的燕丘,忙定下心神勸道。
誠然,神域那些神君仙尊的神骨是可以起些用處,但祝姐姐不會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自己都要沒命了,還管我怎麼做。」燕丘緩緩扭頭痴然看著藥池中的人,冷絕無情地說道,「只要她能活下來,殺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只要能換她一命,莫說是去取那些神君仙尊的神骨,便是要他自己的,他也給她。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魔尊帝鴻說著,負手踱步到了藥池附近。
「什麼辦法?」
燕丘和花楚異口同聲地追問道,當初她是被魔尊帝鴻救過來的,若是他說能有辦法再救她,那應該假不了的。
「有兩個辦法。」魔尊帝鴻站在藥池邊上,垂目看著藥池中的祝一夕,說道,「上古魘魔是上古活下來的魔物,他也曾煉化了上古時期的仙神,如果能從他的身上,取出那些神骨,我想可以用來保住她的命了,比起神域那些仙神的神骨,要有用的多,不過要取出來,怕沒有那麼容易。」
「另一個辦法呢?」燕丘追問道,上古魘魔莫說是殺了他取他身上的那些神骨,魔靈,就算是將他重新封印起來,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魔尊帝鴻抬眼看向燕丘和花楚兩人,笑得有些懾人的冷冽,「另一個辦法,就是殺了無極聖尊,用他的神骨救她,他既修西天佛法,又修神域的神術,既有是佛骨也是神骨,自是比神域那些仙神的神骨要有用的多。」
燕丘久久地沉默著,這兩個辦法,無論哪一個都是難以做到的,要殺了上古魘魔何其艱難,即便是他和無極聖尊都拼盡一身修為,也不可能做到。
而那第二條路,遠比第一條路,還要難。
他不在乎無極聖是生是死,可是她在乎,在乎得勝過了自己的命,他不介意殺了無極聖尊換她的命,可是他知道,她即便活下來了,也會永遠恨他這個凶手,永遠不肯原諒她,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
甚至于,連那條用無極聖尊換來的命,都不會要。
花楚局促不安地看了看面目沉冷的燕丘,兩個相比而下,對于他而言,顯然第二個辦法更容易,聖尊現在絕情絲未解,修為未及曾經鼎盛時期,燕丘真要殺他的話,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是那樣一來,祝姐姐……該有多難過,多痛苦。
「如果你們難以選擇,那就讓無極聖自己做選擇。」魔尊帝鴻冷然而笑,並沒有他們面上的那麼沉重,「當年是他殺了她,而她會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要麼他的命換祝一夕的命,要麼就等著祝一夕最後死在這里。」
無極聖尊不是愛她嗎,是不是真能愛到能以命換命的地步。
燕丘和花楚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這不管是誰去做選擇,祝一夕都是不會同意的。
「只要她再活下來,本尊可以收走她之前的記憶,讓她再像當初醒來時一樣,誰也不會認得,誰也不會記得。」魔尊帝鴻說著,高深漠測地笑了笑,朝燕丘道,「也許,你還有爭取的機會。」
原想著,她活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會永遠留在魔宮,會永遠都忘記無極聖尊。
誰曾想,她又記起來了,記起了一百多年前發生的所有事,記起了那個親手殺了她的無極聖尊,卻還是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以為,就你聰明。」燕丘嘲弄地掃了對方一眼,他說的辦法也許是可以救祝一夕的,但最終的結果無極聖尊死了,而他被祝一夕永遠憎恨,而他……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頂著救了她性命的狗屁恩情,死皮賴臉在她周圍。
「能救她的辦法,本尊已經告訴你們了,至于要怎麼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魔尊帝鴻說罷,負手閑步離開,其實這不管是哪一條路,結果都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他和無極聖尊選擇第一個辦法,去跟上古魘魔生死相搏,最後又能有哪一個能活著回來呢,不管活下來是哪一個,另一個都是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鴻溝,也許燕丘不是她心上的那個人,但卻也是她最信任的。
第二條路的話,結果就更加好了。
只是,眼下的當務之急,不管是無極聖尊和神域出手,還是魔域出手,解決策夢侯和他手里的上古魘魔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希望這世上有這麼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強大的魔物存在,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要盡快除掉。
他手下已經沒多少可用之人,不過想來神域和西天佛界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這樣的威脅存在,他看著礙眼,他們也一樣看著礙眼,不管以前怎麼斗,但在對于策夢侯魘魔的事情上,不管是魔域,還是神域和西天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