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丘如約在兩天後,送了她回玉闕宮,與無極聖尊的照面也是充滿了火藥味兒,只不過引發這一切的祝一夕卻是全然不知,將兩人扔在玉闕宮外,自己歡喜地回了里面去找兒子。
「她要說的話,當初都已經跟你說的明白了,你還要這樣糾纏到什麼時候?」無極聖尊面色沉冷,按捺著怒意質問道。
燕丘又哪里是會听得進去的,看了看已經走進去了的祝一夕,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任何時候有選擇權的是她,而不是你。」
那個時候,他也確實認為該放手了,不該再打擾她的幸福了。
但是,現在一切都重新開始,他有權力是爭取她的心,為什麼他就不可以,這樣的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妲。
先前,他是在她已經喜歡上了無極聖尊之後,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切已經晚了,他也怨不得任何人,現在她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做選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如果,她在選擇的是他,天涯海角他都會帶她去,也會勝他十倍千倍地呵護她,但如果她還是死性不改,他自然也會選擇離開,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只是太過不甘心,所以才想在這個時候全力以赴地為自己爭取一回禾。
「這麼說來,你是非要爭下去了?」無極聖尊冷聲問道,當然對方答案已經是顯而易見的。
燕丘不願與他多說,御劍而起,撂下話,「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這若不是顧及到她,他豈止是爭,明搶都不在話下,只不過這感情之事,那樣是搶不下來的,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還得費時間費心思,但只要是她,這份心思他也覺得值得。
無極聖尊獨站在玉闕宮外,心中雖有些氣憤,但也不能回去沖她撒氣,而燕丘的所做所為,也是意料之中,他本就不是那麼容易善罷干休的,當年選擇離開,也不過是不想讓她為難罷了,現在她前事盡忘,他自然也就不會再信守當初自己所說的話,選擇與她不再相見了。
而且,誓言這個東西,對于重視它的人來說,自我是重要的,但燕丘要不要信守誓言,他從來不會顧及其它,只會看他自己的心情決定。
他再回了住處,祝一夕正在園中的草地上,跟著小亓霽一塊兒玩,背後的翅膀上也不知打哪兒沾的泥土草屑,這一塊兒,那一坨的,實在讓他看不下去。
他回屋取了濕的巾帕,不緊不慢地到了她身後,小心地拭去了翅膀上面的污漬,「這都跑哪兒去了,弄成這樣回來?」
祝一夕扭頭看了看他,笑嘻嘻地道,「我才不告訴你,這是我和燕丘之間的秘密。」
無極聖尊心頭的火氣竄高了一點,但又按捺了下去,這麼快都有秘密了,但這個非常時期,對于她不想說的事,他當然也不好追問的太多,省得她又覺得不自在,不高興。
他給她擦干淨了,轉身便回了房中去,並沒有再像以前逮著她問東問西,想方設法地去套話,想要知道她這兩天跟燕丘出去做了些什麼,雖然心里對燕丘的敵意是有的,但他還不對于對她現在就做出越矩之事。
他沒有問了,祝一夕倒覺得有些奇怪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再出來,扭頭看了看,還是不見人影。
直到飛林過來喚了小亓霽去用膳,她方才躡手躡腳地進了房中,原以為等著自己的又是他板著臉的詢問,可進了屋里,無極聖尊卻端坐在那里看書,只是抬眼看了看她,一句話也沒有多問,我若不是知道他這般修為,一般沒有誰能冒充了他,她真有點懷疑,現在在她面前的無極聖尊是個冒牌貨了。
不然,才這麼幾天的功夫,他的轉變也太大了。
前些天,她跟燕丘見了面回來,他硬是逮著她旁敲側擊,盤問了大半夜,今天竟然一句都不問了,實在不怎麼正常。
「你生氣了?」她在屋里一個人無聊地轉了好一會兒,才轉到了他跟前問道。
「我要生什麼氣?」無極聖尊看了看他,而後目光又回到書卷上。
「因為我和燕丘出去玩啊,以前我回來,你都不高興的。」祝一夕坦然說道,有時候他甚至還悄悄跟著他們,這一回不僅什麼都沒有做,回來也不追問了,太不像他了。
無極聖尊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慢條斯理地說道,「以前是擔心你出事遇到什麼危險,擔心他照顧不了你,現在看來他是照顧的很好,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當然想問,但現在越問,越適得其反,還是暫時忍住了吧。
祝一夕瞄了他好久,確定了他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又蹭到跟前,伸著脖子看了看他手中的書,覺得無趣便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那我下次不回來了,你也不擔心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先前他追問,自己又覺得煩,現在他真的只字不問了,她自己倒覺得心里不太好受了,感覺像要被他給扔掉了一樣。
「那你是想跟他走了?」無極聖尊面無波瀾,微微眯起了眸子,燕丘不知道又在怎麼哄她了,這竟然都生出不想回來的心思了。
「沒有啊。」她說著,掬著他一縷銀發在指尖繞了一圈又在一圈。
在這里的時候,自己一心想出去,可是每次真的跟燕丘一起出去了,自己掛念最多的又還是這里。
無極聖尊听她這麼說,心也就定下來許多,又繼續看他的書,沒有再問她的事。
「你一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她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答案,又催促道。
「擔心當然會有的。」
那樣的事對于他而言,哪會僅僅是擔心,簡直是天塌地陷了。
她抬眼看了看他的臉,又小聲地咕噥道,「其實……我也不是討厭你,只要你少管我那麼一點點,人再有趣那麼一點點,我還是想在這里過的。」
他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雖然她也老是鬧事,但他似乎也從來沒有真正生氣過,可是對于她,他真的是管得太多了,所以她才想離他遠點,但他現在真的對她什麼事都不過問了,她倒覺得他是不要她了。
「我以後盡量不管你。」無極聖尊道。
「不是,不是,不是不管,是少管一點點就行了。」祝一夕豎著一根手指頭,嘿嘿笑道。
無極聖尊被她說的一頭霧水,「那到底是管,還是不管?」
「管啊,但是不許管太多。」
「我盡量。」無極聖尊應道,而後翻了翻手中的書,繼續看書去了。
祝一夕卻有些急了,坐直身子,自己交待道,「我昨天去了風雷谷,可是下了大雨,翅膀濕了,飛不起來,在山洞里躲了一天,不過我在洞里抓了蝙蝠……」
無極聖尊听著听著,擱下了手中的書卷,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順手將人抱起放到了自己懷中安置著,她肯自己告訴他,是不是就代表,她多少還是在意他的心思的。
「不是說,這是秘密?」他等到她說完了,才道。
「現在不是啦。」她笑嘻嘻地說道。
無極聖尊伸手攏了攏她的頭發,有些抑制不住內心地歡喜,一手捧著她的小臉,低頭吻上了想念許久的唇,索取著記憶中清甜美好的滋味。
祝一夕瞪大了眼楮,對于自己沒有遇到過的情況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但對于這親昵的行為,卻又討厭不起來。
雖然,太過想念這樣的親吻,但無極聖尊也只是淺嘗輒止,怕自己太過火,會嚇到了她,畢竟有些事還得一步一步讓她接受他才行。
「你……你為什麼……」她不知道要怎麼說,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方才發生的事。
「因為,太喜歡你了。」無極聖尊笑,笑中又滿是傷感。
她曾那樣的深愛他,現在卻都全部忘記了,一想到這,他多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的。
「那是有多喜歡?」她傻愣愣地問道。
無極聖尊失笑,又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勝過,我對世間所有事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