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被人牽著,手心的溫熱順著指尖一點一點地蔓延,染紅了小臉,嬌俏的模樣看起來格外可人。
無極聖尊摩挲著掌心柔軟的指尖,一顆心柔軟如春水,他都恨不得將自己的掏出來,讓眼前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心里全是她,可是他又不能那麼做,只能一點一點等著她的心再次為他而傾動,笨拙地去討著她的歡心。
「聖尊……」祝一夕看著他,頗有些不自在。
「因為我昨天說錯了話,所以躲著我?」無極聖尊微笑問道,眼神溫柔得要把她融化一般。
天知道,在明白過來她真正的苦惱之時,他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妲。
他的一夕,對于他終于不再是無動于衷的了,雖然只是一點點小心思,但也代表著,她願意將放心放到他這里了。
祝一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怎麼會知道,可是也不是他說錯了話,只是她心里有點亂罷了。
無極聖尊捉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無比誠摯地說道,「昨天的話,是真心的,我這里一直住著你,從前,以後將來,永遠都只會是你。禾」
祝一夕有些懵,定定地看著他,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
聖尊,今天是哪里不對勁了,怎麼說起這樣的胡話來。
「不用猶豫,也不用擔心,住在我心里,只有你。」無極聖尊溫聲說道,也許當初她也是自己這番心境,或許比他還要難,明明心里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瘋狂,卻不能表達出來,只能暗藏在心里,因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或欣喜,或悲傷。
祝一夕愣了好久,眨了眨眼楮,問道,「聖尊,你發燒了嗎?」。
雖然,听到他說的話,不可否認自己心里是有點小欣喜的,但細細一想,自己確實是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可是玩笑話,也不能這麼說吧。
還好她聰明,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無極聖尊氣得差點嘔血,這小妮子到底是在想些什麼,能將他的真心表白,以為他是病了在胡言亂語。
「我沒發燒,也沒有玩笑,是很認真地在告訴你。」
祝一夕干笑了兩聲,想要抽回手離開,「我……我去找霽兒。」
這種事高興之余,但她還是一時難以接受的,自己是配不上他的,而她也沒有那個能抓住他心的自信。
可是,捉著她攥的緊緊的,卻根本不給她遛走的機會,「別躲著我,有想問我的話,想說的話,都可以說出來,不需要猜我的心思。」
他就算再細心,有時候也不一定就能猜到她那些的小女兒心思,他不想他們之間的時間卻用來去猜測彼此的心思上。
祝一夕看了看他,糾結了良久,才小聲道,「我只是……心里有點亂。」
他是有讀心術嗎?
她明明都小心地藏著心思了,他怎麼還會知道了?
「為什麼?」無極聖尊輕聲細語地詢問道。
祝一夕被他看得臉上越來越紅,吱吱唔唔地說道,「就是……就是心突然一下跳得好厲害,然後覺得聖尊你好好看。」
就突然那麼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眼里只看得到他一個人,其它什麼都看不進去了。
無極聖尊笑意微深,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道,「以後,有什麼直接告訴我就是了,躲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麼一句,這一百多年等待的煎熬也都值了,他的一夕,心里終究還是有他的。
祝一夕微皺著眉頭,瞅了瞅笑意深深的無極聖尊,心里歡喜甜蜜,卻又有著莫名的小擔憂,擔憂自己在他身邊的生活,將來會有一天結束,而自己會無處歸依。
可是,他所喜歡的她,到底是現在的她,還是以前的她,她一直想知道以前的她是什麼樣,與他又有著什麼樣的糾葛,但他從來不說,飛林他們也不說,她只有一次偷偷在他房里的書櫃里,翻到一本小札看到的畫,還有被鎖在櫃子里的彩娃……
那些東西,她是沒印象的,可拿在手里卻又莫名的親切熟悉,仿佛那就是屬于她的東西。
可又害怕,自己只是長得像那個人,所以他才會百般細心照顧她,終有一日那個人回來,現在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須失去。
無極聖尊看著她眼底漸漸蔓延的迷惘和擔憂,暗自嘆了嘆氣,這小妮子到底還在擔心什麼,要他怎麼說,怎麼做,才肯相信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發自真心的。
終究,還是他太過心急了,總還要給她時間慢慢接受現在的一切,自己讓她等了這麼多年,現在他才這麼點時間,就等不及了。
「前天不是說要學騎馬,走吧。」
他沒有再繼續逼問她答案,牽著她沿著一望無垠的草地漫步走著,只是牽著她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
祝一夕一邊走,一邊不時瞄著他的神色,小臉上也悄然揚起了笑容,不知不覺跟著他找到了附近的馬場。
可是,無極聖尊那張絕代風華的容顏,走到哪里都會招來側目,他自己倒是旁若無人,租了銀錢租了馬匹,帶著她離開了馬場,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扶她上了馬,自己給她牽著韁繩,不時地囑咐著她騎馬的要領。
而後,牽著馬在草原上漫步走著,祝一夕騎在馬上,看著給她牽著馬走在前方無極聖尊的背影,他說的話又不由自主地在耳邊回想起來,一下又一下敲擊著她的心扉……
從她還是只蝴蝶,有意識開始,她看到最多的就是他,她還沒有化成人形之時,這個人一直在她身邊守著的,在自己化成人形的那一天,她隱約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光,好像已經等了她好多年,好多年……
只是,她太好奇外面的一切,總是不听她的話,好幾次惹他生氣,他雖然氣得不行,卻也並沒有重罰過她一次,她就更加有恃無恐,現在想想自己那些所做所為,又覺得有些好笑,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能一直在他的身邊,永遠地在他身邊。
這個念頭,已經漸漸蓋過了她對外面世界的好奇,蓋過了她想成為大妖的想法。
明明認識他才不久的時間,卻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認識了他好多年,他也在她心上扎根了好多年……
無極聖尊回頭看了看她,笑意柔軟如春風,「想不想跑快點?」
她愣了愣,而後點了點頭。
無極聖尊停下,上了馬與她共乘一騎,拉韁繩的手將她圈在懷中,策馬在草原飛馳起來,帶著青草香的風撲面而來,少女的眉梢眼角也染上喜悅的笑意。
漸漸地,祝一夕試著自己去控制韁繩,雖不至于熟練,但也學會自己騎馬了,直到暮色時分,飛林帶著小亓霽尋過來,她才戀戀不舍地下了馬,過去跟兒子會合。
「娘親,我學了摔跤,我摔贏了八個。」小亓霽興奮地跟她報備著今天的戰果。
無極聖尊牽著馬,走在母子兩身邊,笑道,「你都多少歲了,八個都贏不了,我都丟人。」
亓霽兩三百歲了,可在凡人眼里也還是個幾歲的孩子,他也跑出去騙騙那些孩子罷了。
「我又沒有跟你說,我在跟我娘親說。」小亓霽朝他做了個鬼臉,繼續跟祝一夕解說著,自己的英勇事跡。
小家伙一路串口說個不停,無極聖尊牽著馬走在邊上,也只是笑著听著,這世上再沒有什麼事,比他們母子如此在自己的眼前活著,更為重要了。
飛林去馬場換了馬匹,無極聖尊則帶著母子兩個不緊不慢地往住處走,小亓霽喋喋不休地說著草原上好玩的事兒,還要拉著祝一夕明天跟他一起走,祝一夕本就還是貪玩的性子,三兩下就被說動了,但還是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得到了他的同意了,才答應了明天一起出去。
「我就不能和娘親兩個人出去嗎?」。小亓霽一听無極聖尊也要跟著,垮下了小臉。
這麼多天,他都把時間讓給了他,現在連一天的時間都不給他,心里當然是不高興的。
「不能。」無極聖尊拒絕。
「我就借娘親一天,明天下午就帶回來還給你。」小亓霽可憐巴巴地與他商量。
無極聖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祝一夕,勉強答應了下來。
不過,明里答應不跟他們一起去,不代表他不能悄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