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惜每從岑灝的口中听到一句話,雙腿的力量就像被數百只手拖著拉入地獄。
她不敢相信,父親曾經做過對不起權家的事。
更加不能相信,哥哥告訴她,權璟瑜接近她從開始可能就是個騙局——
所以父親的死是他的一手杰作……麼?
岑惜覺得自己無法再听下去妲。
她的枕邊人,她最親密的人,最愛的人,以為會一輩子走下去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魔鬼?!
岑惜的身體往下滑,岑灝扶住她,緊緊抱住她的腰。
他知道他的這些話對她來說都有多殘忍禾。
他是親眼看著她把權璟瑜帶回家的,那個時候,父親和他都不曾想到,岑惜對他是認真的,認真到非他不嫁。
也許父親早就查到了權璟瑜的底細,所以開始的時候,他曾親耳听到父親勸解權璟瑜離開岑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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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問父親,為什麼反對他們,父親並沒有告訴他。
而是非常嚴肅的提醒他,一定要照看好小惜。
也許他們都沒想到權璟瑜會狠毒到人面獸心的地步。
岑灝也是被關進傳染病院才徹底明白這個男人是沖著他們岑家來的,他的目標是要毀了他們岑家。
父親遇害的時候,他渾身燒傷到只能躺在病院里苟且偷生。
等他醒來,能恢復行走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了。
那時候岑家宣布破產,權璟瑜全盤接受,順理成章的成為岑家的主人,各界媒體都把權璟瑜標榜為好男人,深情種子。
岑灝不是沒想過立刻向媒體揭露權璟瑜的假面目,但他沒有證據,何況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他怕出現在小惜的跟前,會讓小惜生不如死。
而且冒然出現,非但懲戒不了權璟瑜,還會讓自己再度陷入謀害邊緣。
所以這兩年來,他一直在到處收集權璟瑜的犯罪資料,但這一點都不容易,總是再差最關鍵的一步時,線索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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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挖出權璟瑜的身世都花了岑灝幾近一年的時間。
從小惜遇害後,岑灝隱藏的情緒徹底爆發,他一次次挑/釁權璟瑜,爆出他和權敏延的關系,但事實證明,就連互聯網都可以被他收買,要置他于死地,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同時,他發現了權璟瑜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和小惜一模一樣的女孩兒。
亞希實在和小惜太過相似。
岑灝一度以為是小惜復生,回到洛城調查,才知道,自己驚然除了小惜還有個妹妹。
原來母親當年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女乃女乃因為年長的一個八字克岑家的男丁,就偷偷指使佣人把孩子送走,佣人卻又偏偏抱錯了孩子。
就這麼把亞希丟棄在了人來人往的火車站……
在亞希和權璟瑜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岑灝覺得自己很沒用,眼看著小惜被權璟瑜害死,還眼睜睜看著亞希落入他的虎口。
他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讓他在回到老宅的時候遇到了亞希。
這丫頭竟然除了臉孔,連感覺都和小惜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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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不顧一切的追著他跑如林間的時候,他只想著逃,不想讓她看到他,但听到她崴了腳的痛叫,他又管不住自己的腳步退了回去。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失散的亞希,可背起她的時候,就像回到了小時候,背著調皮的小惜一樣……
岑灝很混亂。
他應該告誡亞希立刻離開權璟瑜,可就當時的狀況來說,亞希又怎麼會相信他?
如果她要求他拿掉口罩,那麼在她眼里出現的就是一只怪物。
他不但幫不了她,還會嚇壞她!
「我不需要任何證據,我只要給哥哥一個清白。」
岑惜是怎樣的性格,岑灝最清楚。
特別是面對權璟瑜的時候,她不會演戲,也不屑演戲,她知道了這些,一定會找權璟瑜當面對峙,質問他是不是害死了他們的父親,是不是他被他關進了傳染病院。
可是——
「小惜,你答應過哥哥要冷靜的,你忘了,你剛生下了和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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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貝……
那是她生命的延續,和權璟瑜之間愛的結晶。
愛的……結晶?
現在這樣的詞匯浮現在腦海里是那麼刺痛她的心。
岑惜眼眶很紅,因為她倔強的忍著眼淚,「我知道,是我自己生下的孩子,我當然知道,可是孩子不是該叫哥哥舅舅嗎?他的舅舅被人害成這樣,難道他不心疼嗎?」。
岑惜隔著口罩撫模著岑灝的臉頰。
從掌心里傳遞過來的粗燥感,讓岑惜忍著眼淚的眼眶再次腫脹到難受。
她不能就這麼讓哥哥白白痛苦了三年。
她不喜歡謊言,如果權璟瑜真的是凶手,那好,就連帶著她和孩子一起親手殺死他們好了!
岑灝勸不住岑惜。
岑惜跑出了洗手間。
保鏢看到她通紅的眼楮,一個個都很堂皇。
「夫人,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岑惜沒有回答他們,回到餐廳,抱起寶寶貝,「告訴權先生立刻回家。」
「夫人,到底是什麼事?」
保鏢們明顯越發慌張。
岑惜眼神冷冽得讓人害怕——
「你們不是時時刻刻在和權先生報告我的行蹤嗎?去跟他說,我要見他,現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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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爵西收到保鏢慌慌張張的電話。
因為是岑惜要見權璟瑜,安爵西不可能不回報給權璟瑜。
但眼下,公司正在進行重要的會議。
從安爵西會議中途走出會議室接听電話,到他再度走進來,表情十分不安。
權璟瑜將一切看在眼里。
他不會猜不到是家里出了事。
能讓安爵西露出那樣的表情,肯定是和小惜有關。
權璟瑜不露聲色的加快會議的進程,提前結束了會議。
安爵西還在猶豫要不要說之間。
會議室里的人紛紛起身往外走。
「權大……」
安爵西詫異地喊了權璟瑜一聲,權璟瑜拿起外套,「不用說了,備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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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惜回到宅邸,先把寶寶貝放入了嬰兒床。
她離開的時候有心給臥室上了鎖,因為她看到從另一頭從房間里推著輪椅出來的權敏延。
她是個不被信任的女孩兒。
她不會允許她的孩子被任何人傷害。
權璟瑜一踏進客廳就感覺到了家里的氣氛不對。
岑惜從樓上走了下來,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權璟瑜,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