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夷派人追蹤了那個飛賊,然後就把消息透漏給了沙邦,想當然的,他並不是無償的。
撐了不過兩天,沙邦就派人過來了,而且還送來了一小箱子的銀票。
申屠夷打開箱子查驗,葉鹿就在旁邊瞧著,眼珠子幾乎飛出去了,這些錢,都是利用她掙來的。
這廝果然財迷,而且想要掙錢基本沒有落空,指哪兒打哪兒,財運旺得不是一點點。
不過,他發財利用了她,她就不爽了,而且還不分給她一分一毫!
錢到手,申屠夷就很大方的將那飛賊的消息告訴了沙邦,這種交易,穩賺不賠。
盯著那個裝滿了銀票的小箱子,葉鹿很是不平衡。
即便說好了他們互惠互利,可是那麼多錢,一點點都不分給她,實在過分。
眼看著申屠夷在與姬先生說話,葉鹿悄悄地伸手,在麥棠不贊同的視線中,她緩緩地模到了那小箱子上。
只要把蓋子撬開,她就能瞧見銀票了,幸運的話,順一張也是行的。
蔥白的手指十分靈活,微微用力,她就要撬開蓋子了。
然而,就在那蓋子被掀起一些時,葉鹿手腕一緊,抬頭,申屠夷正盯著她。
他抓著她的手,面色無波,不過很顯然他捉贓捉了個現行。
眉眼彎彎,葉鹿笑起來,甜美如蜜,「我看這小箱子挺精致的,哈哈,我模模看是什麼材料做的。」
麥棠搖頭嘆氣,就知道會這樣。
姬先生笑看著葉鹿,大概這世上再也沒人能說謊也說的這般可愛。
抓著葉鹿的手腕,申屠夷緩緩的用力,葉鹿雙腳用力踩住地面,撅**抗衡,但是沒有絲毫作用。
踉蹌兩步,葉鹿被申屠夷拽了過去,她保持著笑臉兒,一邊用另一只手去模小箱子。
申屠夷手臂一動,下一刻,葉鹿那只手也被抓住了。
兩只手被扣在一起,申屠夷手臂向上,葉鹿便不受控制的踮起腳來。
「哎哎,疼!我就是開玩笑嘛,你干嘛那麼認真。」兩只手被他一手控制,葉鹿踮起腳尖在原地蹦,手臂要月兌離身體了。
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申屠夷提著她,一邊盯著她的小臉兒,大概是真的疼了,如花朵似得笑也不見了。
「喜歡錢勝過自己的命?」淡淡開口,申屠夷問道。
「誰說的?我就是好奇嘛!好了好了,我以後不好奇了還不行麼?」兩只腳不斷的踮著,葉鹿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再有下次,不管你得手與否,都按偷竊處置。」從那薄唇里吐出的字句也很無情,想讓申屠夷定罪也很簡單。
「我就是模一模,那也算意圖偷竊?」不樂意,她順不走模一模過過癮還不行了?
「沒錯。」申屠夷理所當然道,他的東西,別人休想踫。
看他那六親不認軟硬不吃的模樣,葉鹿不禁氣憤,因為她,他才能賺來這些錢,沒有謝謝就算了,現在還這麼對她。
驀地,她直接低頭,然後如同老牛似得,砰的一聲撞到了申屠夷的胸前。
頂著他的胸口不挪開,一邊叫囂,「我模你了,是不是代表我要偷你呀?把我抓起來吧,關到大牢里去!老娘我還不伺候了呢,模你模你。」用腦袋頂他,沒有手她可以用頭‘模’。
一旁,麥棠和姬先生全程觀戰,此時此刻也盡是無語,雖說勇斗強權是一種精神,但是眼下這算什麼?這屬于騷擾了吧!
被‘模’的人顯然更無言,穩如青松,申屠夷站在原地,一手提著她的兩條手臂,垂眸看著頂著自己的人,有那麼片刻他是愣住的。
手上用力,耍賴的人被整個提了起來,葉鹿抬頭,正好與申屠夷對視,她齜牙,作勢要咬人。
「小瘋子,你是狗麼?」她那個模樣,即便瘋瘋癲癲,但是仍舊甜美可愛,根本讓人氣不起來。
「汪!我要是狗肯定第一個咬死你。」兩條手臂要折了,葉鹿一邊踢腿一邊學狗叫,凶神惡煞的。
笑聲響起,姬先生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隨後他邊笑邊搖頭的轉身走開。
看著她,申屠夷的臉龐若有似無的變得柔和,他煞氣重,即便面上有變化,也盡數被那濃重的煞氣所掩蓋。
緩緩收了力氣,葉鹿的兩只腳也落地了,不過她依舊瞪著眼楮,自認為不輸氣場。
放開了她的左手,但卻沒松開她的右手,申屠夷慢慢的將她的右手拿到面前。
拇指移開,她手腕上一條細長的痂進入視線當中。
就好似被細鐵絲劃開過一樣,那痂極細,看起來應該有兩天了。
「怎麼弄的?」很長一條,大概覆蓋了她的手腕。
看了一眼,葉鹿搖頭,「不知道,我也是前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看見的。」不疼不癢,所以她也很晚才瞧見。
跟在申屠夷身邊,受傷倒霉她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在意。說不定什麼時候劃破了,只是劃破了一層皮,並無感覺。
「如你這般瘋瘋癲癲,不受傷才怪。既然號稱以這雙手打天下,那便保護好了。不然,下次你再偷竊,我便直接把它們剁了。」淡淡的說完,申屠夷便放開了她的手。隨後繞過她,拿起那裝滿銀票的小箱子,離開了。
看著自己的手,葉鹿緩緩扭頭看向申屠夷離開的方向,驀地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又差點被送進大牢,舒服了?」麥棠很是不明白,既然斗不過申屠夷,就不要再招惹他就好了嘛。干嘛還要三番四次的‘起義’,然後就被慘虐一番。
「哼,我早晚偷一張出來。」不服氣是真的,別的沒有,勇氣很多。
「然後你就可以在他的大牢里一直等死了。」很顯然,申屠夷的東西最好別動,他扔了也別撿。
「那天他跟我說互惠互利,我當時答應了。可是今天忽然發現,我吃大虧了。你說我要是在外面給人家算命,我一天能賺多少錢?在這兒和他互惠互利,然後我還得不到一分錢。」主要是不甘心,憑什麼他賺的盆滿缽滿,她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答應?」麥棠挑眉看著她,腦袋瓜一向靈活,答應的時候為什麼不多想想。
「不知道,他說完我就答應了。我猜,我大概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暗自猜測,估計是這樣。
「美色?你在他身上能看到美色?」麥棠難以置信,她只看到煞氣了,逼得她連抬頭看他都費勁。
「當然,你看不見?盡管他是天煞孤星,但長得好也是事實。而且,比楊曳那個桃花精美多了。」楊曳還號稱南國美男子,她只看到他滿身桃花了。
麥棠無言以對,申屠夷的臉,她還真沒太仔細的看過。
但若是說和楊曳比美,麥棠覺得未必比得過,楊曳是美男子,那是整個南國公認的。
「算了,咱倆審美不一樣,你審美扭曲,討論美色也討論不出結果來。走,回去睡覺,也不分我錢,我不干活。」說著,她扭身往樓梯走。
結果剛走了兩步,她就莫名的左腳絆右腳,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麥棠要抓她的手伸到一半,隨後緩緩收回,「說我審美扭曲,得報應了吧!」
「哎呦,我的膝蓋呀!」撐著地板爬起來,葉鹿彎身揉自己的膝蓋,一邊暗罵申屠夷。她這般倒霉,動不動的就跌倒受傷,都是因為他,天煞孤星,果然是天煞孤星。
隊伍再次啟程,走的路線依舊是衣築所走的路線,不過卻是返回的路線。
這衣築誰知道在搞什麼鬼,在于川二城轉悠了一圈,然後就又朝著鐵朱二城的方向游移,沒人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申屠夷也不急著抓他,畢竟他要釣大魚。
葉鹿雖怕和衣築正面踫上,但是有申屠夷這個天煞孤星在,倒是可以稍稍安心。
進入朱城的地界,朱城的兵士時常入眼,他們很是不一樣。
這朱家祖上便是兵馬大元帥,訓練出來的兵自然質量高。
進入朱城,這城歷史感厚重,自開國起,朱城便屹立存在,如今已幾百年之久。
街上的青石磚也因為年頭太久而留下許多的痕跡,最顯眼的要屬車轍印兒,印在青石磚上,據說這是以前運送兵器的車馬留下來的。
城內繁華,商鋪林立,于一家酒樓前停下來,葉鹿坐在馬車門口,等著申屠夷先出去。
他是天煞孤星,她要走在他身後,這樣才能擋住自己。
暗色的人影起身,他個子高,在馬車里無法站直。但步伐大,幾乎兩步就能走出馬車。
一步,兩步,他便到了眼前。
葉鹿直視前方,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直。
隨著申屠夷到了自己眼前,她忽的伸出腳,很準的橫在了申屠夷馬上要抬起的那只腳前面。
腳抬起,然後絆在了葉鹿的腿上,申屠夷身體前傾,卻在中途忽然轉向,直接壓向在偷笑的葉鹿。
馬車發出砰的一聲,外面整理的便衣黑甲兵各自動作一頓,然後看向馬車。
門窗緊閉,不知里面發生了什麼,不過只是響了一聲,接下來就沒動靜了。
馬車里,葉鹿整個後背都貼在了車壁上,眼楮睜得大大的盯著懸在自己眼前的人。他一手擦著她耳邊撐著車壁,臉距離她不過毫厘。
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不眨眼的盯著她,葉鹿屏息,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