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生龍活虎,想來這幾天並沒有照顧不足之處。」視線于葉鹿的臉上游走,她好似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樣子,眼楮瞪得大,生機盎然。
「你這麼一說,好像我還得謝謝你嘍?不要臉的我見多了,你這麼不要臉的卻是少見。」葉鹿冷哼,澄澈的眸子翻起白眼兒,的確如贏顏所說,生機盎然。
在她身邊坐下,贏顏眉目含笑,恍若春風。
「並非要你的感謝,只是不確定這兩日的服侍可合你的意。」況且,他也沒有任何的理由討她的感謝。
「不合,只要在這里,什麼都不合。姓贏的,按理說也該是你心里有愧才對,如今你還把我當成犯人一樣關在這里,你就不覺得心里難安麼?」她倒是十分神奇于他的坦然,居然還笑的那麼放肆。
「你不是犯人,而且我的確很想補償。」看著她,褐色的眸子很&}.{}好看,又滿載真誠。
「放了我,這個補償你能做到。」小臉兒緊繃,葉鹿不眨眼的盯著他,滿目固執,她就是要離開這里。
緩緩眨眼,贏顏搖頭,「不行,唯獨這個不行。」
咬牙,葉鹿扭頭不再看他,腦海里卻已經將他砍成了肉泥。
抬手,贏顏模了模她的頭,動作很輕,似乎載滿了柔情,「別生氣,待得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出去走走,看看大晉。」
葉鹿沒有接茬,她不想跟他去看大晉,而且也對大晉沒什麼興趣。
她更想回齊國,只要腳下踩著那片土地,她都不會覺得和申屠夷相距太遠。
贏顏似乎真的沒什麼事情,夜色降臨,他沒有離開,反而和葉鹿同用晚膳。
葉鹿現在能夠自己拿筷子,也無需丫鬟再喂她了。對面而坐,葉鹿邊夾菜邊冷哼不止。
贏顏自是听得到,抬手將餐盤都挪到距離她更近的地方,「滿意了麼?」
「你要是立即從我眼前消失,我會更滿意。看見你就沒食欲,想吐。」幾分惡狠狠的說著,她夾起一塊油炸香酥的蝦放到嘴里,用力的咀嚼。
她的吃相和她的說法完全不是一回事兒,贏顏莞爾,「看來你是真的沒食欲。」要是有食欲的話,是不是要把盤子都吃了。
翻著眼皮,葉鹿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說著沒食欲,她倒是不停的吃,畢竟這些菜很好吃。而且,葉鹿也不清楚自己會不會過幾年就忽然掛了,損失兩條命,說不準兒她就真活不長了。
最愛的除了吃也沒什麼了,若是在最後的日子里連吃都不能好好吃,那她來這世上一輩子,真就太虧了。
還有讓她遺憾不已的申屠夷,她要是能出去的話,肯定第一時間把他泡到手再說。
想想這些,又像是一場夢,葉鹿無聲的嘆氣,一邊將食物塞滿嘴。
至始至終看著她,贏顏的眸子顏色淺淡卻又深遠無淵。
說是共進晚餐,不過大部分的食物都被葉鹿吃了,並且撐得她肚皮圓圓。
手腳依舊有些沉重,她吃完便直接轉到了床上,躺尸!
丫鬟動作很快的將殘羹剩飯撤走,贏顏也起身,一步步走至床邊。
旋身坐下,他看著紅唇油油的人,不禁笑。抽出絲帕,動手擦掉她嘴上的油,「舒坦了?」
抿唇,葉鹿不友好的掃了他一眼,「我要睡覺了,你滾吧。」
「吃飽了便睡,用不了幾天你真的會變成小豬。」收起絲帕,贏顏站起身,竟然真的要走了。
哼了哼,葉鹿懶得理會他,和他沒什麼可說的。
半晌後,贏顏走了。葉鹿睜開眼楮,重重的冷哼一聲,又轉過身去睡覺。
翌日,天氣陰沉,太陽至始至終沒有出來。
葉鹿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窗外,除卻丫鬟,這里什麼人都沒有。
驀地,葉鹿只覺得眼皮一跳,隨後看向遠處的幾株桂樹,樹影間,有個人露出半個頭來,鬼鬼祟祟。
看著,葉鹿不禁眯起眼楮,這是那個假衣築。
鬼鬼祟祟的跑到這里來偷窺她?什麼意思?
看著他,幾秒後葉鹿忽然大叫一聲,門外的丫鬟立即走了進來。
「姑娘,怎麼了?」丫鬟四處環顧,尋找可疑之處。
「那里有人在偷窺我,鬼鬼祟祟,嚇死我了。」一指窗外,葉鹿一副真的受驚嚇的模樣。
丫鬟隨即看過去,那邊桂樹間的人影已經沒了。
「姑娘別擔心,奴婢這就過去看看。」話落,丫鬟立即離開,動作很快。
坐在窗邊,葉鹿瞧著丫鬟奔過去的影子,一邊冷哼,「神經病,偷窺偷到這里來了!」他是真衣築的師弟,但顯然本事並沒有衣築高。這衣築能夠在初一十五沒有任何反應,為何不幫幫他師弟?
思及此,葉鹿倒是幾分羨慕,那種不適疼痛是別人理解不了的。
這衣築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顯然是很有本領,有他在贏顏身邊保駕護航,不知她能不能逃得出去。
丫鬟回來了,盡管什麼都沒說,但很顯然她們是看到了躲在那里偷窺的人是誰。
這太子府里一堆怪胎,盡管是為贏顏所用,但又怎知他不是養虎為患呢!
時近下午,陰沉的天終于經受不住那些雨水的重壓,落了下來。
盡管雨不大,但還是吹進了窗子里,無奈只能關上窗子,听著它們淅淅刷刷的聲響。
天色漸漸暗下來,在外的丫鬟進來掌燈。
葉鹿盤膝坐在床上看著,幾分無聊。
丫鬟將蠟燭插在燭台上,隨後拿出火折子,點燃燭芯兒,房間瞬間亮了幾分。
看著那燃燒的蠟燭,葉鹿幾不可微的搖頭,這玩意的光實在太微弱了。想當年剛來這里的時候,她怎麼都不適應,每到晚上她都要點上七八根蠟燭在房間里,讓葉洵和麥棠一度以為她腦子壞掉了。
看著那蠟燭,幾秒鐘後葉鹿卻眼睜睜的看著剛剛掌燈的丫鬟身體軟軟的朝著一側倒下去,直接歪在了地上,之後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一時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眨眼,葉鹿再看,她的確躺在地上了。
轉眼看向那蠟燭,葉鹿立即捂住口鼻,這蠟燭有問題。
跳下床,葉鹿快步跑出房間,樓梯口,一個丫鬟端著水盆走上來,一眼便瞧見了慌張跑出來的葉鹿。
「姑娘,怎麼了?」快步上來,丫鬟急問道。
葉鹿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指著房間,示意她趕緊去看看。
丫鬟立即快步走進去,結果不過幾秒鐘後,水盆落地,她也暈了。
葉鹿歪頭往里瞧,兩個丫鬟都躺在了地上,毫無所覺。
眨眨眼,葉鹿隨即快步下樓,心頭砰砰亂跳,卻又幾分激動。
跑出小樓,外面小雨刷刷,不遠處的雨水中,幾個一直守在小樓外的丫鬟趴在地上,和樓上的那兩個丫鬟一樣,沒有任何知覺。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忽然從雨幕之中沖出來,嚇了葉鹿一跳。
「姑娘,咱們快走。」來人正是那看守小鹿的下人。他穿著夜行衣,手中還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
看了他一眼,葉鹿隨即將他手中的披風拿過來裹在身上,便隨著他沖進了雨幕之中。
順著無人之處兜兜轉轉,葉鹿忽然听到刀劍之聲,乒乒乓乓,即便下著雨,也十分清晰。
忍不住回頭看,但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除卻通明的燈火便是高低不一的房子,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姑娘,快翻上牆,外面有人接應。」那人直接帶著葉鹿抵達下人居住的地方,高高的後牆高達三四米。
那人蹲下,並抬起交疊在一起的手,示意葉鹿踩上去。
葉鹿也不遲疑,不管她能不能爬上去,外面的人能不能接應,她勢必要逃離這里,摔斷腿也要逃。
她踩上去,那人隨即便用力一抬,葉鹿直接被甩上了牆頂。
手忙腳亂抱住牆上的瓦片,不過那瓦片也不結實,她在上方停留了幾秒,然後便朝著牆外滑了下去。
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叫聲,而且她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過,預想的疼痛並沒有來臨,而是她直接被一股大力拽住,一個翻轉便坐在了馬背上。
「姑娘,可還好?」熟悉的聲音在身前響起,葉鹿緊抓著他的衣服,一邊笑,「我很好。姬先生,咱們快走。」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好,姑娘抓穩了。」話落,姬先生一抖韁繩,馬兒隨即沖出了巷子。
坐在姬先生身後,葉鹿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一邊前後張望,可是除了這匹馬並沒有別的馬匹。
「姬先生,申屠夷呢?」姬先生都來了,申屠夷定然會來的。
姬先生稍有停頓,隨後道︰「城主去找贏顏算賬了。」言語間幾分無奈,他根本勸不住。不過贏顏也著實可恨,實在不能就此放過他。
聞言,葉鹿心頭一緊,先不說贏顏是殺破狼,衣築就在他身邊,不知申屠夷能否斗得過。
「姑娘放心吧,城主聯絡到了大晉皇帝手下的那班殺手,並非只身一人。」沒听到葉鹿的回應,姬先生隨即安慰道。
馬兒一直狂奔,而且走的路皆是小路,葉鹿也根本不知這是哪里。
盡管如此說,但葉鹿仍舊擔心,那衣築是真的很厲害,她擔心申屠夷會吃虧。
「對了,葉姑娘,你的身體無礙吧?」問這個問題,姬先生也是較為謹慎的。依他現在來看,葉鹿沒有什麼問題,這續命,也不知到底成功沒有。
「沒有僥幸,贏顏成功了,他搶走了我兩條命。不過,我暫時無事。」就是不知會不會有一天忽然就掛了。
「唉,還是被他得手了。」聞言,姬先生長嘆口氣。
沉默,葉鹿也不知該說什麼,的確被贏顏得手了。不過,這大概興許就是命,即便申屠夷怎樣使盡渾身解數去救她,可還是斗不過老天。
馬兒轉眼上了郊區,淅淅瀝瀝的雨中,前方一行人馬在等著。姬先生抵達後,眾人立即分散,朝著四面八法狂奔而去。
不用問,葉鹿便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這些人馬各個馬背上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裝束,是為了引開追兵。
而姬先生則帶著葉鹿直朝著西城門而去,速度很快。
接近西城門,看到的便是一地尸體以及正在打殺的人,黑衣人與守門的守兵,血水濺了滿地,與雨水融合一處,將地也染成了紅色。
葉鹿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雖然知道想要離開這里並不容易,但是看見死這麼多人她還是心下焦急。
她這九命體質倒是與殺破狼越來越像了,引得殺氣四溢,鮮血四處。
因為有人在開路,姬先生帶著葉鹿痛快的出了城,馬兒奔過護城河,葉鹿才有了實感,自己終于離開那個牢籠。
于雨夜里狂奔,葉鹿被顛簸的幾近昏厥,而且時刻擔心自己會掉下去影響速度,她整個人都緊繃繃的。雙腿夾緊了馬兒,死死抓著姬先生的衣服。
黑夜濃暗,不知狂奔了多久,總之最後雨都停了。
這是要去哪兒葉鹿也不知道,但定然得快速回齊國,這還是大晉的地盤,十分不安全。
驀地,馬兒奔騰的聲音進入耳朵,葉鹿立即高度緊張,同時回頭看。
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轟隆隆的馬蹄聲是從身後傳來的。
「姬先生,有人追上來了。」不知是哪路人馬。
「別擔心,應當是自己人。」姬先生很鎮靜,不過卻更加快了速度。
轟隆隆的馬蹄聲不下幾十匹馬,並且速度顯然要比他們倆快,越來越近,葉鹿也越來越緊張。
若是自己人還好,若是贏顏的人馬,憑姬先生一人之力根本對付不了,說不定還會把命搭上。
恍若狂風席卷著烏雲,那黑漆漆的馬隊瞬間追了上來。
葉鹿閉上眼楮,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敵人。
就在她默念之時,肩膀忽然被抓住,都沒來得及叫,她整個身體月兌離了馬背,于空中轉了個圈,便坐在了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余驚未消,葉鹿仰頭看向把她抓過來的人,面目冷硬煞氣橫生,卻又俊美無雙,盡管俊美的讓人不敢靠近。
看見他,葉鹿瞬間眼圈就紅了,一把抱住他的腰,「申屠夷!」
單手摟著她,申屠夷低頭在她發頂輕吻了下,「嗯。」
簡單一個音,卻讓葉鹿不禁眼楮發熱。驀地伸出手摟住他頸項,硬生生把他的頭拽下來,她用力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要這樣。」
垂眸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薄唇微抿,「別鬧。」
「哼,誰跟你鬧了?我好想你呀!」又抱住他的腰,葉鹿整個人貼在他懷里。
收緊自己的手臂,申屠夷摟著她,「我知道。」
「申屠夷,你是不是受傷了?你身上有血味兒。」快馬疾馳,風吹得也厲害,但葉鹿還是聞到了。
「小傷。」申屠夷簡單的回答,馬兒的速度卻又加快了幾分。
盡管他話不多,可是葉鹿卻萬分想念,即便他就是一句話不說,坐在那兒像個雕像似得她也開心。
手掌貼在他後腰,葉鹿緩緩的朝上撫模,然後便模到了一些粘膩以及溫熱,這是血。
心下幾分酸楚,葉鹿的臉緊緊地貼在他懷中,「申屠夷,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幽深的雙眸濃如黑夜,卻摻雜著幾縷柔色在其中,讓他的臉看起來也沒那麼硬朗了。
快馬狂奔,越過一片不好走的山路,天邊也隱隱有了亮色。
遠處,江水滔滔,因為下雨,江水也更洶涌了。
江邊,一艘大船停靠在臨時搭建起來的碼頭上,隨著快馬過來,那邊船上放下來巨大的踏板。
馬兒奔馳,直接順著踏板上了船。
隨著幾十匹馬兒全部上了船,踏板快速的被收起來,隨後大船便離開了江邊。
船上,葉鹿被申屠夷攬著從馬背上下來,她幾分暈,不過神智還是清醒的。
不松開申屠夷,死死地抓著他。
垂眸看了她一眼,申屠夷任她抓著自己,一邊帶著她走向船艙。
這船相當大,在江上行駛其實都有點大材小用,不過此時江水洶涌,若不是這大船,定然會失控。
船艙燈火通明,擺設很簡潔,左側一張橫榻,申屠夷直接帶著她過去。
被他甩著坐在橫榻上,葉鹿一只手還抓著他的衣袖,噘著嘴,可憐兮兮。
看著她,申屠夷不眨眼楮,將近一分鐘之後才在她身邊坐下。
「你受傷了,我給你看看傷口吧。」抓著他不放,葉鹿一邊道。
「好。」申屠夷答應,但是並沒有動,等她來動手。
松開他的衣袖,葉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隨後動手扯他的腰帶。
微微張開雙臂,申屠夷一直垂眸看著她,幽深的眸子沒有底,恍若深淵。
「你有沒有覺得不適?」驀地,申屠夷問道。
看了他一眼,葉鹿搖頭,「沒有不適,精神好得很,就是身體有些沉重。」說著,她解開了他的腰帶。
「贏顏有沒有欺負你?」又問,這句話申屠夷很顯然是經過斟酌的。
一愣,葉鹿看著他,「你以為我被那什麼了?沒有。」他想的倒是還挺多。
幾不可微的點頭,申屠夷不再說話。
解開他的衣服,一層層月兌掉,最後將中衣扒掉,葉鹿看到的居然是新舊不一的傷口,遍布他的胸膛和肩膀手臂。
「你這是怎麼弄的?」他以前可沒有這麼多的傷口,而且很顯然這都是新傷。
「小傷,不會致命。」申屠夷輕描淡寫,似乎根本沒放在眼里。
葉鹿站在他面前,看著他那滿不在乎的表情,不禁噘嘴,「我看看後背。」
申屠夷微微側身,葉鹿一眼看到了他的後背,一條一巴掌長的傷口橫著趴在他背上,雖然不深,可是很長,而且還在流血。
「得涂藥,還得包扎。你等著,我去找藥。」話落,葉鹿快步跑出了船艙。
不過片刻,她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個瓷瓶以及一卷干淨的紗布。
躊躇了下,隨後動手,一邊道︰「要是疼了你就告訴我,我動作輕點兒。」說著,她轉到申屠夷背後。
他滿身的肌肉,一塊多余的贅肉都沒有,那傷口盤踞在背上,因為他的肌肉而看起來有些猙獰。
葉鹿先扯下一塊紗布來擦拭血跡,動作很輕。
「疼不疼?看起來好疼啊。不過,想來也沒有我那時疼。」想起那疼痛來,葉鹿不禁身體發抖。
「贏顏都做了什麼?」說道此,申屠夷聲音極冷。
「我也說不上那到底是什麼,大概是一種什麼儀式吧,專門針對我的。當時很疼,疼的我都想死過去了。」給他上藥,很小心。
「死不足惜。」申屠夷絕對是咬牙切齒在說這句話。
「你昨晚可找到了贏顏?」不知他們倆有沒有交手。
「嗯,我刺了他一刀。若不是時間來不及,我定然會再給他幾刀。」申屠夷絕對說的實話,從他的語氣就听得出來。
抿唇,葉鹿拿起紗布,「抬手。」
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繞過申屠夷的身體,纏在他的身上。
最後一圈纏上,在他的身側打了個結,松開手,葉鹿看著他寬闊的脊背,下一刻便再次抱住了他的腰。
避開他的傷口,葉鹿的臉貼在他脊背上,他身上很熱,很溫暖,很安全。
申屠夷垂眸看向自己腰間的手,隨後抓住。
下一刻,他抬起手臂,將身後的葉鹿拽到了自己的懷里。
抬眼看著他,視線被他下巴上的胡渣吸引,葉鹿伸手模了模,「申屠城主還有這麼邋遢的時候。」他可一直光鮮亮麗的很。
看著懷中的人,燈火幽幽,她的臉也幾分朦朧。
申屠夷的手緩緩捧住她一側臉頰,她的臉瞬間染上緋紅。
看著他,葉鹿也緩緩抬手,然後按在了他的胸上。
手按上後,葉鹿便不禁笑,「申屠夷,你的胸好大。」好像比她還要大。
聞言,申屠夷眉尾微揚,他一做這種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就很邪惡。
傾身,申屠夷直接將葉鹿壓在了橫榻上,他光著上半身就懸在自己身上,熱氣撲面。
視線于她的臉上游走,下一瞬,申屠夷低頭壓下來,葉鹿盡管心下緊張,但卻沒有閃躲。
唇相貼,柔軟暖意襲來,葉鹿閉上眼楮,任他溫柔強勢相加。
攻勢逐漸變得猛烈,葉鹿亦神思顛倒,因為被侵佔,她的嘴也合不上。
然而,就是這合不上讓她卻忽覺得耳下兩側一酸,隨後便听得細微的 嚓一聲,她的嘴就真的合不上了。
申屠夷也听到了,動作一頓,隨後他緩緩離開她的唇舌,看到的便是睜大眼楮張大嘴的葉鹿。
額頭青筋浮凸,甚至看起來有些猙獰。
申屠夷隨後將葉鹿拽起來,然後葉鹿的口水就順著嘴角流下來了。
「月兌臼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這明顯不在申屠夷的意料之中。
葉鹿自然知道是月兌臼了,不疼,可是酸的厲害,酸的她口水泛濫。
「別動。」微微蹙眉,申屠夷動手扶住她下頜,另一只手扣住她後頸,打算給她推上去。
葉鹿立即哼哼呀呀出聲,擠眉弄眼要申屠夷輕點兒,別再推的太厲害,又月兌到里面去了,那就真的沒救了。
「別亂動,听話。」申屠夷安慰,隨後微微施力,葉鹿眯起眼楮,下一刻她的嘴就合上了。
「我的天啊,我的嘴啊,好酸。」揉著自己的兩頰,她酸的臉都僵了。
看著她,申屠夷的神色卻有些奇怪。
轉眼看向他,葉鹿眨眨眼。「申屠城主,你現在是答應我的追求了唄!」
抬手,申屠夷的手罩住她的臉,「休息吧。」
「你不會是又開始埋怨自己了吧?我又沒怪你。」抓住他的手,葉鹿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每次她有了意外,他都是這種表情。
看著她,申屠夷隨後將她拽到自己懷中,「這些意外,似乎怎樣都避免不了。」相隔這麼久再相聚,只因過分親密的接觸,她便又倒霉了。
「說的好像沒有你我就不會遇到意外一樣,我的命不還是被搶走了麼。」葉鹿哼了哼,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各種意外,難不成大家有了意外都賴在天煞孤星的身上。
「若不是離我太近,說不定你的命還是你的。」申屠夷淡淡道。
「和你說話真是費勁,我告訴你,沒遇到你之前我遇到過更大的意外。我改天再跟你詳說這些事情,反正不關你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那麼她忽然來到這個世界算不算意外呢?這又怎麼說?難不成還是申屠夷這天煞孤星搞的鬼不成?
收緊手臂,申屠夷抱著她,沒有再說什麼。
環著他的腰,感受他懷中的炙熱與堅硬,葉鹿覺得再也沒有比當下更讓她覺得安心的時刻了。
「別再說這個了,抱著我。這麼多天以來,我每天都難眠。這回有你,我想我能睡個好覺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葉鹿不松手。
「好。」答應,申屠夷的聲音盡管沒有什麼溫度,可是听起來卻極具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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