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50、上門不要大逆不道

作者 ︰ 側耳听風

山城府尹是真的被嚇著了,將近一個時辰,葉鹿一直听他在說下官知罪,下官知錯等等。盡管不知道申屠夷說了什麼,可是讓他這麼懼怕,也實在是好笑。

申屠夷是挺嚇人的,但是還沒到那種能把人嚇尿褲子的程度。

由此可見,在這申屠四城,申屠夷絕對是皇帝。這群官員見了皇帝,不尿褲子才怪。

坐在窗口,听著小廳那邊的動靜,葉鹿不是笑就是輕嗤,官員的嘴臉,天下一個樣。

許久之後,姬先生從小廳出來了,葉鹿一手托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他,「姬先生,你終于听不下去了。」他能堅持那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最能堅持的是申屠夷,一個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認錯知罪的,要是她肯定早就听吐了。

走過來,姬先生一邊搖頭,「酒囊飯袋。」

輕笑出聲,「這山城一直很平靜,也不需要什麼英明神武的人來管理,酒囊飯袋正好。」

「不出事則好,出事了就抓瞎。」姬先生嘆口氣,顯然這些官員很不得他的意。

「嗯,看出來了。昨兒沈家出事兒,今兒一大早他就親自跑來了,為的就是抓我。以為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無權無勢,能隨他定罪呢。」葉鹿自然知道這府尹的目的,否則他也不會親自跑來。

沈家有錢,而且說不定他已經收了錢。拿錢辦事兒,再幫忙遮掩過去,拿她這個沒勢利的小女子開刀是最上乘的選擇了。

不過他判斷失誤,沒想到申屠夷在這兒,這一腳可踩在刀刃上了。

「城主在這兒,他徹底老實了。」姬先生自然也明白,一大早的就闖進來,為的就是抓葉鹿抵罪。

「他一個勁兒的認什麼錯呢?申屠夷真是有耐性,听了這麼久的廢話。」府尹還在認錯,鬼知道認的是什麼錯。

「都是他應該承擔的。」姬先生沒有透露,只不過臉色不太好。

幾不可微的撇嘴,葉鹿看向她特意擺在窗口曬太陽的盆栽,「姬先生,瞧瞧它們,是不是恢復了不少?」

看過來,姬先生幾分意外,「還真恢復了很多。葉姑娘,你給它們上了什麼肥料?」他撒了那麼多天的藥,也沒見效。

「沒有肥料,只是因為它們跟我同處一個屋檐下。」幾分得意,葉鹿眉眼彎彎。

「原來如此!」看著葉鹿,姬先生可不只是驚訝那麼簡單了。

因為申屠夷是天煞孤星,任何綠色的植物在他身邊都存活不了多久。可葉鹿卻能化腐朽為神奇,這九命人的威力,實在難以想象。

撥弄著盆栽,葉鹿也很開心,不管怎麼說,沒看著它們枯死,她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就在這時,小廳里有人走了出來。一大早雄赳赳氣昂昂的府尹貓著腰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回頭,嘴里喊著下官退下。

葉鹿盯著他,緩緩眯起眼楮,「狗腿子。」

申屠夷走出來,他雙手負後,煞氣磅礡,其實真的挺嚇人的。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兒,府尹便立即帶著官兵走了。臨出門時還把大門給關上了,可不是早上來時的嘴臉。

撇嘴,葉鹿冷哼,「城主大人,你就不怕他為了搪塞你,再馬上找個替死鬼定罪麼?」這種人,查案子也不用腦子。

看過來,申屠夷面色無波,「若是再犯蠢,我就直接革他的職。」

一听這話,葉鹿不禁笑,「你這麼嚇唬他,估計他得費一番力氣找替罪羊了。」

沒有說什麼,自己的官員長了一顆什麼腦袋,申屠夷還是清楚的。

「城主,接下來咱們要去沈家麼?」姬先生走過去,小聲詢問道。

申屠夷緩緩看向葉鹿,眸色幽深,卻好似另有深意。

葉鹿看著他,不禁向後縮了縮,「看著我做什麼?」他一用這種眼神兒看著她,她就覺得沒好事兒。

「從現在開始,你協助府尹調查沈家的殺人案。」申屠夷開口,不容置疑。

「我?申屠夷,你沒搞錯吧!你不是說對誰殺了沈家二公子不感興趣的嘛?」這人真是奇怪。

「巧舌如簧,又神詭莫測,我要你將沈家上至沈夫人,下至商行管事都調查一番。」他不能直接插手,但是府尹又信不過,而葉鹿以前是山城人,說起她爺爺的名號來大家都知道,所以她最合適不過了。

噘嘴,葉鹿接連幾個深呼吸,來思考這件事。

申屠夷一直盯著她,眼神兒頗具壓力。

「也成,不過,你給我什麼好處?」把她當成他屬下一樣的使喚,關鍵連酬勞都沒有。

「好處?賞你一年的豬飼料。」申屠夷略微思考,隨後很大方道。

翻眼皮,葉鹿就知道從他嘴里听不到好話。

「讓我去窺探人家的秘密,一點好處費也不給,摳門,鐵公雞。」噘著嘴嘟囔,葉鹿很是不滿。

即便她聲音再小,那邊申屠夷似乎也听得見。他轉身,朝著這邊一步步走來。

直至窗邊,申屠夷停下腳步,他忽的傾身,兩手撐在窗欞上,將趴在窗邊的葉鹿嚇了一跳。

身子後仰,葉鹿看著逼近的人,些許警惕,「你干嘛?要把窗子拆了呀?」他懸在那兒,看起來真的有點嚇人,不過,卻有那麼一股鋪天蓋地的男人味兒撲面而來。

雄性,以力量為代名詞。而很顯然的,申屠夷這廝擁有雄性該有的一切物質,無論從外形到氣質到氣味兒,哪兒也不差。

「只要你听話,豬飼料數不勝數,保你這輩子都吃不完。」懸在窗口,申屠夷幾乎將整個窗子都堵住了。他一字一句,低音深沉,好听的不得了。

可是,單听聲音可不行,還得听他說了什麼。

葉鹿歪頭看著他,有那麼片刻的愣怔,隨後才回神兒他在說什麼,「申屠夷,我敢肯定,你不止會娶個夜叉一樣的老婆,還會生個一輩子都尿床的兒子。」

入鬢的眉緩緩揚起,申屠夷倒是沒有再訓斥她,「準備準備,一會兒章鵬就會過來接你。」

哼了哼,「那我是不是得听府尹的呀?你是城主,能指名道姓的喚他,我就不行了。他要是不听我的怎麼辦?」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他會全程配合你。」申屠夷一字一句,所有的字從他的薄唇中飄出來,听起來都帶著冷色。

看著他,葉鹿緩緩的點頭,「好吧,信你。」

「到了沈家,要盡快的將沈家商行里所有的管事都叫回去,憑你的舌頭,相信你一定能辦到。」幽深的眸子于她的臉上緩緩移動,看的葉鹿不自在。

點頭,「好,成,我懂了。把商行的所有人都聚集起來,這樣商行就空了,只剩下一些小伙計也沒啥用處,于此就可以給城主大人你機會了,明白!我肯定能辦成,不會出差錯。但是,我有個條件,城主大人你得答應我。」總是不能每次都無酬勞的給他賣命干活。

「條件?」揚起眉尾,他這個模樣很是邪肆。

「你別用這種眼神兒看我,怎麼樣我都得提。麥棠還在城主府做苦力呢,這件事兒我辦成了,你就別讓她再做下人了。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她就是我姐妹,不是下人。」葉鹿要提的條件,自是和麥棠分不開。

她在這兒輕松,可是麥棠還在做奴婢呢。

聞言,申屠夷緩緩直起身子,「好。」

眨眨眼,葉鹿歪頭看著他,「我這條件好像有點小,城主大人您好像還有點失望?」

「別廢話,準備一下,做事。」轉身離開,他背影恍若青松,透著一股難掩的煞氣。

葉鹿噘嘴哼了哼,做事就做事,反正動動嘴的事情,她能辦好。

府尹章鵬很快就來了,帶著官兵,還有一頂轎子。

臨走之時,葉鹿看了看小廳,姬先生和便衣黑甲兵都換了衣服,看起來,他們也要出門了。

走出大門,章鵬正站在轎子旁邊等著她呢。想他山城府尹,如今卻在她面前這幅嘴臉,還真是好笑。

葉鹿也知道自己是狐假虎威,但這虎威也挺有意思的。

「府尹大人,從現在開始,咱們要協作為城主辦事了。若是有不周之處,還望府尹海涵。」笑眯眯,她甜美如蜜。

「葉姑娘才要海涵,下官有辦事不利的地方,還望姑娘及時點出,及時點出啊!」章鵬拱著手,一副極其謙虛的模樣。

葉鹿忍不住笑,有申屠夷這個靠山,還真是風光。連這府尹都這麼跟她說話,好像她才是城主一樣。

「府尹太客氣了,咱們走吧。」笑的眉眼彎彎,受到這種對待,還是第一次,實在有意思。

坐進轎子,不過片刻便被抬了起來,搖搖晃晃,葉鹿不禁樂,這玩意兒還挺舒服。

轎夫極其有經驗,抬著轎子很是穩當,晃悠的十分有規律,若是時間再長一些,估計坐在里面的人都會被晃睡著。

在這山城生活了這麼久,以前都是用雙腿走路的,今兒坐了轎子,才發覺這山城風景不一樣了。

一路搖搖晃晃,晃得葉鹿昏昏欲睡。待她終于要閉上眼楮的時候,轎子緩緩停了下來。

「葉姑娘,咱們到了。」轎子外,章鵬的聲音響起,他這堂堂府尹,如今居然這般低三下四。

起身,葉鹿走出轎子,外面,章鵬正站在轎子前等著她。

笑染眉梢,「府尹大人,咱們走吧。」眼前,沈府大門敞開,府中管家帶著小廝正等待大門口。

「請。」章鵬抬手,隨後與葉鹿並肩邁著台階走進沈府大門。

上次進這大門,浪費了一個大翡翠,這次進門,暢通無阻。

「府尹大人,今日咱們調查,就必要調查清楚,這樣才能回去交差。現在,就讓管家將昨日在場的所有人都叫來,包括沈夫人,沈家商行的管事,還有賓朋,一個都不許少。誰若不來,那麼立即當做殺人嫌疑犯抓起來。」申屠夷要的就是這樣,那麼她就這麼做。反正也是狐假虎威,她樂得。

「好。來人呀,立即去辦。」章鵬立即點頭,而且深信葉鹿的命令,相信她是按照申屠夷命令辦事,他也無需費腦子了。

走進那大廳,這里就是當日沈家二公子死亡的地方。如今那血跡已被擦干,這大廳還是這般金碧輝煌,看不出一點有過死人的痕跡。

繞過去,葉鹿直接在主座上坐下,章鵬看了看她,隨後走到了另一側,這大廳主座,被兩個人佔下了。

官兵立于大廳院子,氣氛煞是嚴肅。

不過一刻鐘,大廳外便有人來了,長裙華麗,端莊雍容,不是沈夫人是誰。她身後,跟隨著丫鬟小廝,還有那個無處不在的小地缸傅舒。

「章大人,您來多時了吧?」沈夫人微微笑,不多不少。

「嗯,這殺人不能拖著,需要盡快偵破。今日,我不止要查出凶手是誰,還要當眾嚴懲,以正視听。」章鵬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音。

葉鹿暗暗撇嘴,隨後看向沈夫人。她神色自若,並沒有因為章鵬的話而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大人說的有理,凶犯如此囂張,根本不把齊國律法放在眼里,實在可恨。今日,我定會全程配合大人,將凶犯繩之以法。」在左側的椅子上坐下,沈夫人態度明確。

「好,既然夫人已經這般說了。那麼,咱們就從現在開始吧。」葉鹿站起身,她倒是對沈夫人極其感興趣。這個女人是如何奮斗到如今的,是不是如武則天那般艱辛,她還真想學個一招半式的。

「這位是、、、」看著葉鹿,沈夫人的確是不認識。

「這位是葉姑娘,為申屠城主的特使,特來協助本官辦案。」章鵬開口,聲音高昂。

「原來是特使大人。」起身,沈夫人向葉鹿屈膝行禮。

「沈夫人不必客氣,您一會兒也什麼都不用說,只需讓我模一模手便可以了。」走過去,葉鹿看著她,越來越感興趣。

盡管有疑惑,不過沈夫人並沒有再問,「是。」

坐在沈夫人身邊,葉鹿示意沈夫人伸手。

緩緩伸出手來,盡管沈夫人年紀大了,可是保養的很好。這手白皙,僅僅有一些衰老的跡象而已。

看著沈夫人的臉,葉鹿緩緩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軟,但是指骨堅硬異常。

緩緩垂眸看向她的手心,只有兩條手紋,沈夫人是斷掌。

有斷掌的人,大都心狠手辣,很符合沈夫人的個性。

捏著她的手,葉鹿微微垂眸,一些東西在眼前閃過,她的靈竅此時還很穩。

紅唇微抿,葉鹿無聲無息。大廳里也沒人說話,所有的視線都在她們身上。

眉頭微蹙,葉鹿抬起眸子看向沈夫人,的確沒想到她會如此艱辛。

沈夫人沒有任何的表情,很平靜的與葉鹿對視,完全問心無愧的模樣。

片刻後,葉鹿緩緩放開手,「沈夫人,您真的很不容易。」

沈夫人微微垂眸,「特使大人明鑒。」

深吸口氣,葉鹿轉而看向傅舒,「這位公子,該你了。」

傅舒點點頭,隨後便轉到了葉鹿面前,伸出手,沒有絲毫的遲疑。

看著他那明顯胖了很多的手,葉鹿不禁彎起紅唇,這傅舒胖的真勻稱。

什麼話都沒說,葉鹿抓住了傅舒的手,這手果然和看到的一樣,肉呼呼的。

視線于傅舒的臉上劃過,他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倒是比他那文弱的模樣多了許多男人味兒。

這傅舒有才氣,是真的,絕不是作假。不過,他的人生也斷跌宕起伏,這麼多年一直過得很清苦。

即便做了探花郎,日子也沒好過,而且母早死,父有病,實在艱辛。

而且,他也沒有沾染過人血,並不是凶手。

放開傅舒,葉鹿什麼都沒說,隨後便開始換人。沈夫人身邊的丫鬟,小廝,以及陸陸續續來到沈府的各個商行管事,每個都沒放過。

昨天到沈家來慶賀的賓朋也陸續的到來,就連穆青若都和她爹趕到了。

眨眼間,這大廳就滿是人。小廝從各處拿來的椅子,這里好似要開大會一樣。

葉鹿還在給管事模骨,這些管事,大都是跟著沈家多年,全部都是老奴。

這沈夫人能把他們都收服,這手段真是不一般。

驀地,葉鹿模骨的動作一頓,莫名的,她覺得後頸汗毛倒豎,讓她整個人都不禁緊張起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緩緩轉身,視線于眾多的人之中穿過,一人白衫俊美,正好走進了大廳。

看著他,葉鹿睜大了眼楮,他怎麼來了?

「特使大人,這是鐵城糧商齊大全的長子,齊川公子。」沈夫人適時的開口,解了葉鹿的疑惑。

鐵城?第一次她確實是在鐵城見到的他。

齊川走進大廳,他也看到了葉鹿,對視,葉鹿先轉開了視線躲避。

齊川沒有再走近,反而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葉鹿心下亂跳,他跑到這里來,不知會不會引發什麼流血沖突。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可別把她拖下水。

可是,這里四下都是人,她現在又是城主特使的身份,決不能亂了陣腳。

思及此,她挺直了脊背,開始不聲不響的挨個模骨查探。

府尹章鵬一直也沒發聲,葉鹿是申屠夷的人,她怎麼做,他也管不著。反正,他現在是遵命行事,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模著,便模到了穆青若那里。

自她到了這兒,便瞧見了葉鹿,還听沈夫人說她是城主特使,可是將她嚇了一跳。

將手遞給了葉鹿,穆青若睜大眼楮看著她,「葉鹿,你真是城主的特使啊?」

葉鹿彎起紅唇,甜美如蜜,「沒錯。不過,你是沒問題的,昨天咱倆可一直在一起。」

穆青若立即點頭,「就是就是,咱倆一直在一起的。」

放下她的手,葉鹿走到下一個人的面前。

殺破狼就在身邊,這種感覺別人大概體會不了。她開了靈竅,所以感覺尤為靈敏,他在身邊,讓她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這是自然界中動物感知到危險之後的正常反應,而對葉鹿來說,殺破狼就是最大的危險。

外面天色漸暗,這大廳里外也都掌了燈,燭火幽幽,讓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朦朧。

官兵一直守在大門口,自進來這大門之後的人,無一有出去的。

將所有人都模了個遍,終于輪到了齊川。

走到他面前,葉鹿是抗拒的。腿上也恍若墜了鉛塊,讓她挪移困難。

坐在那里,齊川沒有一點的殺傷力,反而,他更像出水的白蓮,又因為看起來好像身體不好,所以更幾分出塵。

他的這種俊美,介乎于男女之間,就恍若楊曳一般,這世上怕是也挑不出哪個女子能跟他比美了。

齊川也一樣,甚至,葉鹿覺得,他比楊曳還要美。

伸手,葉鹿看著他,有那麼一刻她很想撇開眼楮不看他。

齊川也伸手,握住了葉鹿的手。他的手微涼,但是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是好看。

握著他的手,葉鹿緩慢的捏著他的指骨,指骨堅硬,恍若鐵條一般。

這齊川有功夫,似乎並不亞于申屠夷。

肌膚相觸,葉鹿的手細膩有溫度,齊川的手微涼,這般踫觸,好似中和了一般。

縴薄的唇微微上揚,齊川一直看著她,他的眸子不是純黑的,是褐色的。

咬唇,葉鹿眉頭微動,他和申屠夷一樣,她看不到他們。但是,的確能夠感受到他殺破狼的體質,讓她很想立即退開,遠遠地。

看著她,齊川唇角的笑意擴大,「模出什麼了?」

他聲音入耳,葉鹿肩膀一抖,「皮膚很好,但身體似乎不太好,手很涼。」她什麼都看不到。

「你的手很熱。」手指一動,齊川反而抓住了她的手。

眉頭皺的緊,葉鹿當即松開了他的手。

輕咳一聲,她轉頭看向章鵬,「大人,這人好像來的不齊,怎麼沒看見沈家四公子。」

章鵬環視了一圈,當即拍了下桌子,「是啊,沈四公子呢?」

「回大人,四弟晌午喝了許多酒,大概還沒醒過來呢。」沈夫人立即應聲。

「不行,必須全部到場,即便是抬,也要把他抬過來。」章鵬不允。

「是。」沈夫人立即差遣小廝去把四公子叫來。

站在大廳中央,葉鹿雙手負後,氣勢其實是有的。

不過,她實在嬌小,待得旁邊的人站起身時,她看起來就更小了。

「特使大人將所有人的手都模了一遍,不知特使大人是有讀心術麼?」齊川站起身,單手負後,一邊垂眸看著葉鹿輕聲道。

他這一席話,使得大廳中眾人都看向了葉鹿,很顯然其實他們也很好奇。

「我倒是真的很想會讀心術,這樣就能知道兩大絕命到底都在想什麼了。」看著齊川,葉鹿其實真的想深度挖掘一下。兩大絕命都屬于異于常人的命格,她看不透。

「兩大絕命。」一字一句,齊川那褐色的眸子顏色變深。

一哽,葉鹿隨即搖頭,「我亂說的,齊公子別往心里去。」轉著眼楮,葉鹿扭頭看向一邊。

齊川看著她,那故作鎮定的姿態,倒是好笑。

就在此時,剛剛奉沈夫人命令去請四公子的小廝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在大廳門口,便一**坐在了地上,「夫人,不好了,四公子、、、四公子他死了!」

「什麼?」葉鹿立即拔高了聲音,他也死了。

沈夫人站起身,臉色微冷,隨後她看向章鵬,「大人您看這、、、」

章鵬隨即看向葉鹿,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走,去看看。」葉鹿眉頭皺的緊,最先走出了大廳。

大廳里所有人立即跟隨,一邊小聲的交頭接耳,兩天的時間,這二公子和四公子一前一後就都死了,太古怪了。

腳下生風,葉鹿邊走邊掃視著旁邊的沈夫人,她臉色極其鎮定,盡管四公子也忽然死了,但是她並未有多詫異。

不過,這也沒什麼可懷疑的,她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突然間死人並不算什麼大事。

沈府燈火明亮,眾人一同前往四公子居住的小樓,這小樓就是昨日葉鹿踫見齊川的地方。

小樓大門敞開,里面黑漆漆的,隨著眾人抵達,小廝提著琉燈快速進去點燃了燈火,這里的景象也進入了視線當中。

眼楮睜大,葉鹿盡管不怕死人,可是眼前這景象也夠懾人的,滿地都是血。

那沈家四公子趴在地上,好像已死去多時。

沒人再敢往里走,包括章鵬。

葉鹿想了想,隨後邁步走了進來。她身後,齊川也進來了。

地上都是血,葉鹿繞了個大彎兒,最後靠近四公子身邊,但根本看不清什麼。

就在這時,身邊的齊川撩起袍子蹲下,隨後伸手將四公子翻了過來。

葉鹿忍不住閉上眼楮,待得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死不瞑目的四公子。這四公子年約不惑,下巴上一縷小胡子,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他月復部都是血,而且衣服破開了多處,都被血糊住了。

「大概已經死了三個時辰了,這幾刀干脆利落,就是要他的命。凶器應該是長匕首,這幾刀下去,他血流不止,最終也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齊川捏著那衣服不沾血的地方看了看,隨即道。

葉鹿點點頭,「死了這麼久了!咦?我為什麼要信你?」答應了之後她才發覺說話的人是齊川。

聞言,齊川緩緩站起身,隨後轉身面對她,垂眸,「那一會兒你可以听仵作再敘述一遍。」

微揚著頭,葉鹿抿了抿紅唇,「好吧,暫時當你說的是真的。三個時辰,那個時候我已經在大廳了,沈夫人,傅公子,還有幾位管事也都在。但是,另外一些管事以及眾位賓朋還有齊公子你都沒到呢。所以,還是有嫌疑。」澄澈的眸子轉了一圈,葉鹿字句清晰。

外面的一些客人有些不滿意,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凶手,如今還有懷疑,自是不開心。

但這不歸葉鹿管,葉鹿的目的很簡單,拖!

「所言極是。」齊川幾不可微的點頭,那唇角的笑意恍若亂花,迷人眼。

被奉承,葉鹿倒是受用。只不過,只要看著齊川,她這汗毛就忍不住都豎起來。

「你別看著我笑,你也有嫌疑。在嫌疑排除之前,不許在城中亂走,隨傳隨到。若是忽然的行蹤不明,立即當做凶手處置。」正了正神色,她揚聲道。

「是。」齊川點頭,完全視葉鹿的話為真。

暗暗撇嘴,葉鹿繞過他走出去,「章大人,盡快讓仵作來驗尸。而且,現在也不早了,暫時就都回家吧。明天一早,必須全部到場,兩樁殺人案,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實在太囂張了。」這一嗓子,中氣十足。

「好。」章鵬立即應聲,完全听從葉鹿的命令。

狐假虎威,葉鹿很是得意。雙手負後,挺胸抬頭,甩了甩頭發,隨後離開。

走出沈府大門的時候,月亮都升到了半空,這一天忙活下來,葉鹿沒吃一口飯。

轎子就在門口,葉鹿直奔它過去了。

「特使大人,小人暫居春江樓,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有事要找小人,小人隨叫隨到。」身後傳來恍若春風般的聲音,葉鹿往轎子里鑽的動作一頓。

回頭,看到的就是齊川正微笑的看著她。這個時辰,這個燈火,他看起來極其美好,又俊又乖,讓人難以把持。

不過,葉鹿感覺更多的卻是危險。點點頭,她什麼都沒再說,便快速的鑽進了轎子里。

轎子晃晃悠悠,葉鹿忍著饑餓,不知她這拖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申屠夷有沒有利用這個時間做出些什麼來。要是一點成果沒有,可真是白瞎她這一下午的勞作了。

晃悠了將近兩刻鐘,轎子終于緩緩落地,葉鹿隨即沖出去,她現在只想吃飯。

「葉姑娘!」葉鹿還沒沖到門口,章鵬便叫住了她。

「嗯?章大人,怎麼了?」轉身,葉鹿單手撫著肚子。

「實在太晚了,下官便直接回去了。若是城主大人還醒著,請葉姑娘代下官向城主大人問安。」章鵬的目的,除了申屠夷也沒別的。

「好好,章大人放心吧,再見。」連連點頭,葉鹿隨即沖進大門。

直奔小廳,期盼會有飯吃。然而,沖進了大廳,什麼都沒有,連便衣黑甲兵和姬先生都不在。

皺眉,看了看那點燃的燭火,這樣子應該是有人回來了呀!

扭頭看向旁邊的臥室,臥室里燈也亮著,不過門口擋了一扇屏風,並看不到里面。

「城主大人?」喊了一句,沒得到回答,葉鹿隨即走了過去。

跨過門檻,然後繞過屏風,葉鹿整個人就頓在了那里。

眸子睜大,葉鹿盯著那站在床前的人,她眼珠子從上至下,又從下至上,游移。

床前,申屠夷背對著葉鹿的方向,他只穿了一條褲子,整個上半身**。

那脊背肌理分明,肌肉線條極其清晰,甚至看起來比他穿衣服那時還要魁偉有力量。這就是所謂的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啊!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因為束起來的墨發還是潮濕的。

葉鹿站在那兒將近一分鐘,那背對著她的人才轉過身來,胸膛一覽無遺的進入葉鹿的視線當中。

看著他,葉鹿沒有什麼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粉紅的小臉兒看起來也更紅了。

申屠夷面色無波,幽深的眸子更是深不見底。他看著葉鹿,隨後一步步走過來。

他靠近,葉鹿條件反射的開始後退,隨著他越來越近,她連退後兩步,結果最後靠在了牆上。

申屠夷還在接近,一步一步,恍若移動的巨峰。

看著他,葉鹿屏住呼吸,最後在他逼近眼前時猛地扭頭看向旁邊,下一刻,炙熱又堅硬的胸膛就壓在了她的臉上。

申屠夷兩只手撐在葉鹿臉頰兩側,將她固定在他控制的範圍內,並且逃無可逃。

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葉鹿心跳加速,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已經出竅了。

他的胸膛真是硬啊,可是又很熱,原來,男人的肌肉是這樣子的。葉鹿覺得,她這輩子再怎麼練,估計也練不出這種肌肉來。

低頭看著被夾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的人,申屠夷眸色幽暗,「我讓你進來了麼?隨意的亂闖,看見了不該看的。你是準備被挖出雙眼,還是付錢?」

他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帶來的還有他說話時的熱氣,吹在她額頭上,熱的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申屠夷,你再這樣,我要耍流氓了!所謂上門不要大逆不道,我要動手了。」他呼吸時胸肌都在動,壓在她的臉上,她腿都軟了。

「若是動手,你還會有兩個選項。一是剁掉雙手,二是再多付一倍的錢。」申屠夷不為所動。

咬唇,葉鹿緩緩松開抓著門板的手抬起來,她的手都在顫抖,好似抽了羊癲瘋。

閉著眼楮,她抬著雙手朝著申屠夷的胸上模,可是越靠近她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申屠夷垂眸看著她的手,面色無波,不過她越抖越厲害,很是好笑。

「哎呀!」就在即將要模上去的時候,葉鹿忽然哎呀了一聲。

申屠夷微微側頭,看到的就是葉鹿流出來的鼻血。

身體向後,將葉鹿釋放了出來。她隨即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抬手捏住鼻子,葉鹿仰臉看向申屠夷,「我又流鼻血了。」

申屠夷眸子微眯,隨後俯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被他扯著走到了床邊,葉鹿坐在床邊,那邊申屠夷拿過一條毛巾來,直接堵住了她的口鼻。

葉鹿拿著毛巾,一邊轉著眼楮看著申屠夷,他去穿衣服了。

若有似無的嘆口氣,終于穿衣服了。

她這小心髒呀,都要跳出來了。也不知道她的臉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大概像猴**一樣紅吧。

還從沒有男人對她這麼主動過,主動的過了頭了,直接光著身子送上了門。

盡管她也不是那種視貞操如生命的人,可是他這樣也實在太嚇人了。

轉著眼珠,盯著穿好衣服走過來的人,葉鹿依舊還有幾分警惕。

在她面前停下,申屠夷動手拿開她手里的毛巾,白色的毛巾上許多血。

給她擦拭了幾下,隨後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目的是讓她仰頭,可是這個動作卻更像是挑逗。

葉鹿仰著頭,一邊吞口水,她的半邊臉仍舊是麻木的沒知覺。

將沾血的毛巾扔了,申屠夷回到她身邊坐下,「听說沈家四公子也死了?」

「嗯?消息很靈通嘛,剛剛發生的你就知道了。」仰著頭,葉鹿一詫,沒想到申屠夷已經知道了。

「僅剩的兩個沈家人都死了,凶手已經呼之欲出了。」申屠夷聲線淡淡,听起來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找出凶手是誰。

「那倒是,肯定有很多人都懷疑沈夫人。不過,我覺得即便是她那也是有原因的。」葉鹿稍稍低下了頭,鼻子已經不流血了。

「為何?」看向她,申屠夷的視線具有極強的穿透力。

眨眨眼,葉鹿微微歪頭,「其實這沈夫人很不容易,熬到今天,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逼的。」

「說說。」看著她那粉紅的小臉兒,申屠夷很想再听下去。

眸子微彎,葉鹿繼續道︰「沈夫人出身窮苦,她原來是沈家的丫鬟。不過後來,她被她丈夫,也就是沈家大公子**了,後來做了妾。她一直被欺壓,在失去了一個孩子之後才反抗的。一步一步,就到了今天了。這沈家,就是一個我若不強就得死的世界,她為了保命也不得不如此。」

看著她,申屠夷緩緩揚眉,「女人的爭搶,也不遜色于男人。」

「沒錯,所謂巾幗不讓須眉,不要小瞧女人,有的女人可是聰明的不得了。」葉鹿連連點頭,就是如此。

「在說你自己?」看她那得意的樣子,顯然說的話有她自己一份兒。

轉著眼楮彎唇笑,葉鹿點頭,「興許哦。」

就在她得意時,一只手覆蓋住了她的臉,一推,她整個人後仰,隨後啪嗒一聲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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