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衣築果真與周國朝廷有關系,生人進城,官兵便出現抓人。」清機也臉色發紅,這一遭雖是有些驚險,但卻認證了某些事,也是收獲巨大。
「離我遠點兒。」推了他一把,葉鹿也向旁邊挪了挪,山萃威力太大,離她太近她實在不舒服。
旁邊是保護著山萃的小道士,他也氣喘吁吁,但情況比葉鹿要好得多。
葉鹿是劣質體力,一番奔逃,她此時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地上。
不過也耗費了一番功夫,一行人于山坳之中躲藏起來,各個累的大喘氣。
山體重疊,山勢險峻,躲避還是很容易的。
出了城後直接進山,斷後的護衛輕功超絕,很快趕上。一伙人保護葉鹿,一伙人負責引開追兵,分工明確,無需任何人的指揮。
城門口的官兵也在同時加以阻攔,前方的護=.==衛與他們瞬間交手,各個皆是個中高手,輕易的便闢出一條路來。清機的徒弟直接將跛腳的許老頭背在背上,一行人快速逃出城。
「撤。」大喊一聲,趕緊轉身朝著城門的方向跑。護衛分成兩股,前頭開路與斷後,將葉鹿護在中間。
驀地,長街盡頭一股官兵出現,街上的百姓被驚著,趕緊退到兩邊。
許老頭與清機也同樣,看著人來人往的長街,後退。
「咱們撤。」後退一步,葉鹿不打算進城。
「他知道天煞孤星和殺破狼都進入了周國境內,大概也猜到我們來了。」不過,他並不確定他們在哪兒。
「我認為,衣築不在這里。」葉鹿看著人來人往,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葉鹿三人的臉色卻不太好,隨著進入松城,他們的臉色看起來就更奇怪了。
靠近那松城,護衛也開始謹慎起來,雖說葉鹿與許老頭都認定有那六個人在不會被衣築發覺,可是他們仍舊不敢放松。
周國的城池比較密集,因為山多,幾乎將全國四周都圍住了一般。
「走。」安心上路,繞出山中,朝著周國的一個城池而去。
「行了,咱們這回就直奔衣築所在之地吧。」衣築現在就在城中,申屠夷的人已經跟他們踫頭了。
「太好了,該來的都來了。」殺破狼沒有毀約,許老頭很高興。
終于,在第五天的時候,東方的天邊星象有變,葉鹿與許老頭還有清機看了看,便知是殺破狼來了。他進入了周國的境內,盡管落在了他們後頭很長一段路,但是存在感超強。
繼續趕路,于大山之中穿梭,根據天象,葉鹿幾乎差不多隨時都能掌握申屠夷在哪個方向。
葉鹿眨眨眼,然後看向清機,他似乎也幾分無奈,說起衣築,許老頭就是這個反應。
「所以,必要之時,就得讓他魂飛魄滅。」許老頭的語氣很冷,听起來更像是在咬牙切齒。
「這麼說,要是有個人執念夠深,可以連續十世糾纏,真夠可怕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將前世忘卻干淨,重新做人。
「前因後果,可以追尋至十世。」清機的聲音飄過來,他說的更是嚇人。
「下輩子?」葉鹿不禁搓了搓手臂,听許老頭說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來這輩子不能做壞事兒,這輩子不報應,可能下輩子等著呢。
「你又怎知有些債不是在等著下輩子償還?」許老頭恍似在笑,笑她想的簡單。
「這個真理我也知道,但皆有前因後果,有跡可循。」所以葉鹿覺得應當心境平靜才行,不能過于強求或是想得太多,否則非得變成精神病不可。
「我只是闡述一個真理,並非是指你。」許老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解釋。
「你這話什麼意思?」听起來怪怪的,有人為她而死?
「這世上,有些東西躲避不開,有些人會注定為你而死。」許老頭看著天邊,低聲輕嘆。
葉鹿眨眨眼,然後扭頭看向一邊,她拒絕談論這個話題。
「被殺破狼盯上不是什麼好事兒,你自己小心些。」許老頭看著她,意有所指。
「當然,他會來的。」葉鹿挑了挑眉,模樣是很風流,奈何臉上的紅包讓她失了色。
「你不是說他肯定會來麼?」對于贏顏,許老頭也不敢猜測。他完全是對葉鹿信任,所以才相信贏顏會來。
聞言,葉鹿抬頭看過去,果然,「申屠夷來了,不知贏顏何時會來。」
「天有異象,天煞孤星已進入周國。」許老頭盯著天邊,兩大絕命太過窮凶極惡,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引起天生異象。
「不用擔心,咱們繼續朝著這個方向走。」葉鹿模著臉頰,她的臉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紅腫一塊包,而且癢癢的。
幾天之後,眾人也已深入周國,但還在山中,小道士已經分不清方向了。
但,即便周國是小國,可也需要時間。
申屠夷一直派人盯著衣築,所以他們也無需四處尋找,直接奔著他去就行了。
一身男裝,葉鹿倒是穿的習慣,除卻她長得白皙甜美個子又矮之外,她看起來倒是挺像個男人的。
出了關口,大道在山巒之中迂回,這周國果然山林多。連綿茂盛,不知方向的人走在山中,定會迷路。
出齊國的關口很容易,護衛手里有令牌,拿著令牌就放行,根本不會有人搜索他們,即便他們很明顯的帶著一個昏迷的人。
一夜過去,啟程出關。
也不知他現在在哪兒,有沒有想她。但是她想他,很想。尤其在這睡覺的時候,她就更想他了,夜里抱著他睡覺,是這世上最舒坦的事情之一。
唯一讓她心情不爽的就是不能和申屠夷在一起,必須得分開才行。
這世上,能悄無聲息的接近衣築的法子只有這一個,所以耗費了這麼多時間來找人,也是值得的。
回房間睡覺,葉鹿當真是輕松,有這六個人做防護,他們能順利的接近衣築而不被他所發現。
「若是不放心你就慢慢研究吧,我去睡了。最後一個終于到手,總算可以睡個安心覺了。」抻懶腰,她後腰處發出清脆的響聲。盡管她已連續半個月沒有和申屠夷見面了,但是這腰卻清楚的證明了她受到了多大的‘折磨’,以至于半個月還沒休養好。
清機掃了她一眼,略有鄙視,這麼簡單的地圖都看不懂。
「衣築大致的位置申屠夷已經鎖定了,咱們只要進了周國的關口,一切就都很容易。你這地圖啊,你自己看吧,我看的頭疼。」葉鹿搖搖頭,她可不看了。
葉鹿上下左右的看了看,這個世界的地圖對于她來說有些麻煩,還不如用眼楮和感覺分辨的更快。
「周國不大,但勝在山多,連綿起伏,其勢險峻。」清機指著地圖,淡淡道。
護衛將那暈著的人帶下去,這邊清機從自己的徒弟手中拿過地圖,在桌子上展開。
盡管有些自私,但申屠夷不敢冒險。
申屠夷派了二十幾個護衛貼身保護葉鹿,皆是個中高手,不管別人,只管葉鹿。
「讓他暈著,這一路上就麻煩你們幾個人一直提著他吧。六個人湊齊了,咱們只要躲著點周國的兵馬,往哪兒走都不怕。」六個人都在,那就是天生的防護罩,將他們的蹤跡掩藏的嚴嚴實實。
許老頭沒吱聲,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心境不平靜。
葉鹿看了他一眼,不禁笑道︰「你別著急,要是實在控制不住你就念兩段清心咒。」
「六人聚齊,咱們明日就出發。」許老頭坐在窗口,時至今日,他還在激動之中。
一身青色道袍的清機站在一旁,無聲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人,盡管他什麼都沒說,但顯然是滿意的,等了幾天沒白等。
而這人前腳剛剛出了關,後腳就被逮住了,申屠夷的人一直在後面跟著呢。
沒錯,躺在地上的就是那周國的使者,在齊國境內沒法動手,出了關,就沒問題了。
看著躺在地上被捆綁成粽子似得人,葉鹿頗為滿意,「申屠夷手真快啊,剛出了關就把你逮住了。嘖嘖,你來了,就齊活了。」摩拳擦掌,他們在這兒耗了好幾天呢,就等他呢。
穿著一身利落的男裝,簡單的在腦後捆綁了個馬尾,葉鹿一腳踩著椅子,此時此刻她真把自己當成男人了。
黑夜降臨,關口附近的小鎮子里,一家客棧燈火通明。
終于,在半個月後,他們出了齊國的關口,進入了周國的境內。
周國使者返回了周國,一路上悠然慢行,看起來更像是游山玩水。
彎起眼楮,葉鹿抬起手臂環住他的頸項,熱切的回應他。
薄唇微彎,申屠夷驀地歪頭吻上她的唇。
「好疼的,你手指頭和鐵條一樣。」推開他的手,葉鹿抿著自己的嘴,幾分不樂意。
「只是一張嘴會說。」以兩指夾住她的嘴唇,微微用力,葉鹿立即叫出聲。
「我的確就是在夸你呀,你若不是因為存在感強,我也不會注意到你是不是?」模著他的下頜,有些胡渣,不過並不影響手感。
「存在感,這三個字听起來是好听,但若細究,卻是難听的很。」申屠夷看著她,黑眸如淵,完整的倒映著她甜美如蜜糖的臉。
「放心吧,他徒弟清醒著呢。那清機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但是許老頭的事兒他倒是關心的,這次顯然也會跟著的。有他們師徒,再加上我,你就別擔心了。明日啟程上路之時,咱們最好就分開,你存在感太強了。順便給我個人,我要通知贏顏。」葉鹿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眼楮閃著光。
抬手環住她的腰,申屠夷緩緩的摩挲,「有時候焦急也會壞事,你最好穩住許先生的情緒。」
「把許老頭急壞了,你都不知道,我還從沒見過他那樣呢。」葉鹿身子一轉坐在他腿上,這是最好的椅子,她專屬的。
各自去休息,這邊申屠夷已經將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盡管不知他如何調派,但顯然有一隊人得一直跟著他,不放松。
小道士看了看清機,不敢說話。清機板著臉,不過他向來不與葉鹿爭論這些,因為爭論不過她。
「成了,別只顧著激動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啟程。那個小道士呀,把山萃捧遠點兒,實在不行的話送到你們觀主的被窩里也不是不行。」看著那山萃,反正葉鹿是不舒服,渾身毛毛的。
「殺破狼所帶來的刑殺,還不足以嚇退我。」果然,事實就是如此。
葉鹿眨眨眼,「說的也對,不過,對于你師父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宰了衣築。」看向許老頭,他現在已經不在乎殺破狼可能帶給自己的危險了。
「殺破狼刑殺過重,還是小心為好。」清機開口,提醒他們倆,別只顧著殺衣築,再因殺破狼適得其反可不好。
「我會盡快的通知殺破狼的,衣築上回做的那些事著實惹怒了他,他這人睚眥必報,絕不會坐視不管。」更況且,殺人又不用他動手,只需要他出場就行了,多簡單。
「天煞孤星,殺破狼,有他們二人,事半功倍。」許老頭那眼楮好像都在發光。
「我已經轉告申屠城主了,他很生氣。不過,你還有些可信度,申屠城主暫時還是會同意的。」葉鹿眉眼彎彎,勸告許老頭別那麼激動,否則那僅存的可信度就都沒了。
「好。不過,申屠城主不能與我們同行。」可是,又必不可少。
「放心吧,申屠城主正在準備。已經下午了,明日一早便出發。」看許老頭那樣子,簡直急的不行。
「不能太過拖延,否則會被他發覺。」許老頭在距離山萃最遠的地方坐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幾分掩藏不住的激動之色。
葉鹿和清機對視了一眼,「正在準備呢,你別急。那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了。」
「日朗天門找到了!既然找到了,那麼這就行動吧。」走進大廳,許老頭開口說的就是這些,他真的很急。
就在這時,許老頭也走進了國師府的大門,他跛著腳,但是速度也不慢,看起來是真的很著急。
看著她手里的那根腿骨,清機緩緩點頭,「等了這麼多年,師父他終于要夢想成真了。」
「誒,不能這麼說,最起碼我沒你師父那麼恨。我只是覺得他罪有應得,他若不死在我手里,也辜負這根腿骨了。所以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根腿骨最終會落到我手里,也就注定衣築會死在我手中。」甩著手里的那根腿骨,葉鹿說的極為認真。天意,她現在順從。
「國師大人,你現在與我師父特別像。」說起衣築,張口閉口就是讓他魂飛魄滅。
「言之有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所以,像衣築那種人,就該魂飛魄滅,老天也贊成。」人無論有多大的本領,都不能無所畏懼。
「一物降一物。」清機如是道。
「要說大自然真的很神奇,讓我們做老天的傳聲筒,卻又造出這麼一個東西來嚇唬我們,閑得無聊哦。」說真的,葉鹿蠻想看看那山萃到底什麼模樣的。只可惜,她不敢動手,更不敢靠近,現在她就渾身不舒服。
葉鹿笑不可抑,像清機這樣顧臉面的人居然能承認,可見他是真的害怕了。否則,他會直接否認的。
清機看了一眼捧著山萃的小道士,「還好。」
「山萃,果然是山萃啊,如此與眾不同。清機道長,這玩意兒一直放在你的後山,你害怕沒有?」看清機沒什麼表情,但不可能不受影響。
隨著他們到來,葉鹿便感到一陣不舒服,全身毛毛的,比看到了殺破狼還不舒服。
小道士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在最後面,與清機道長兩人拉開了些距離。
大道士就是那位七殺朝斗,一雙眉毛豎起來的,看起來極為懾人。
回到國師府,不過一個時辰後,清機又匆匆趕來,身邊跟隨著一個年歲稍大的道士,還有一個小道士。
「可是你听說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麼?上次中了招,這次可不會了。」葉鹿自信滿滿,惹得申屠夷以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讓她別太自滿。
「上一次許先生也中了招,我如何能安心?」這衣築的本領,比他想象的要更強。
「別那麼緊張,我和許老頭兩個人,還怕躲不過衣築?」抓住他的手,十指緊扣,葉鹿笑眯眯的安慰。
「好,我馬上安排。」盡管要分開行動,但是申屠夷仍舊要掌控一切,他不放心,極其不放心。
還說她隱藏事情不告訴他,其實若是深究,他隱瞞的才比較多。
「大致鎖定他在哪兒就行,到時我們直接過去圍堵,就不信他還能跑得掉。」葉鹿深吸口氣,申屠夷果然是申屠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動作。
「不敢靠的太近,但可以確定他人就在周國境內。」申屠夷沒否認,他的確一直在派人盯著衣築。可是他本領非凡,也根本不敢隨意動手抓他,只是遠遠地掌握他的位置罷了。
「衣築在周國?你一直在盯著他?」葉鹿挑眉,許老頭還說衣築可能和周國達成了什麼協議,看來他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