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築,終于要逮到你了。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葉鹿直接又邁了一大步,「成了,走吧。」
小心翼翼的伸出腳,踩進被控制的範圍內,沒有任何無形的力量催來,葉鹿也沒有被掀翻。
「我再試試,扶著點我啊。」再摔一次,她這**就要碎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進入樹林的護衛回來了,這次他們確信已經全部清除了,沒有了。
抬頭看向天空,樹冠茂盛,根本看不到太陽。不過,卻能根據那些細碎的陽光推斷時辰,此時怕是已經接近晌午了。
護衛立即再次返回深林之中,動作迅疾。
「快,再去檢查一遍。」微微彎身模了模自己的腿,好疼呀。
護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顯然,他們剛剛沒清理干淨,還有。
腿剛剛抬起四十五][].[].[]度,一股無形的大力瞬間迎面而來,葉鹿身子向後倒,控制不得。
深吸口氣,葉鹿向前一步,在自己被打回去的地方站定,然後緩緩的伸出一只腳。
「應該沒有了。」他們反復的檢查了一通,應當已經沒有了。
最後一個護衛回來,葉鹿仔細的清點了下人數,「確定都燒了?」
終于,護衛陸續返回,他們的確在樹上發現了東西,听從了葉鹿的,他們立即將那東西一把火燒了。
太陽升高了,樹冠茂盛,這林子里的溫度也上來了。
站起身,葉鹿盯著樹林深處,護衛沒影子,不知進行的如何了。
由護衛進去清理再合適不過,而且也幸好身邊有這麼多的護衛,否則人手真不夠用。
等著林中的護衛清理那些障礙物,那些東西只會對葉鹿和許老頭這種方士產生壓力,而普通人則是完全沒問題的。所以,在他們倆踏入那範圍時,倆人就立刻被打了出來。
「放心吧,準備著呢。那個小道士,別躲的太遠啊,叫你的時候要馬上就沖過來。」葉鹿順著自己的胸口,這一下被打的疼,現在還悶悶的透不過氣。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又看了看掛在自己身上的袋子,許老頭支撐著站起來,瘦削的小身板好似都要燃起來了。
「他就在這里,終于逮到了。他們進去他肯定會發覺,速度得快。你們幾個,都過去幫忙,快快快。」葉鹿不禁焦急,催促著圍在身邊的護衛趕緊進去幫忙。
護衛立即自己調派,留下人守著葉鹿,其余幾人進入樹林深處,動作迅速。
「衣築這個老王八,倒是真的有拿手的。你們幾個別看了,沒人。進去找一找,樹上有什麼東西掛著,找到了一把火燒掉。」看向那戒備的護衛,葉鹿皺著眉頭揚聲道。
「還好。」許老頭撐著身子,最先查看自己身上裝土的袋子有沒有閃失。
「沒事。許老頭,你呢?」胸口很疼,好像就被敲了一悶棍似得。
「夫人,您沒事吧?」護衛很緊張,擔心葉鹿有什麼閃失。
捂著胸口,葉鹿被扶著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護衛當即上前,將兩個人扯回去,同時幾人擋在前,手中兵器出鞘,可是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驀地,前行的葉鹿和許老頭腳步一頓,隨後二人便好像被什麼東西當胸打了一拳一樣,猛地後仰,隨後摔在了地上。
太陽跳出來,細碎的陽光順著枝葉照進了林子當中,好看的很。
上次衣築引來了天雷和地震,著實讓護衛不敢小覷,若是在這種地方發生地震,跑,並不容易。
護衛戒備森嚴,無數雙眼楮在盯著葉鹿的腳下,沒人知道前方會不會有陷阱。
葉鹿與許老頭打頭陣,二人十分沉著,這密林之中不透風,但兩個人卻沒有任何焦躁之色,腳步很輕,幾乎無聲。
按照剛剛的分工,六個人在最後面,護衛行中間,包括那拿著山萃的小道士。
許老頭將袋子系在身上,深吸口氣,此次必成功。
「他似乎停在這兒了,不管是不是跑不動了,但他在休息躲藏時必定會有防範。走吧,這土你拿著,我手里這根骨頭足夠吸引他視線,你找機會撒土。」葉鹿將一直帶在身上從齊國皇宮挖來的土遞給許老頭,這是龍脈的土,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東西,必保有效。
「讓他們六個在最後,你的護衛在中間,我們打頭陣。」許老頭板著臉,但是的確又有止不住的激動興奮,他目前正在努力克制。
站在高坡之上眺望,許老頭和葉鹿都異常謹慎,可以確定衣築就在這下面。可是,此時卻的確不能輕舉妄動,近衣築的身沒那麼容易。
一個高坡,眾人緩緩走上去,下面,茂密的樹木恍若草坪一般,根本看不見空隙,只有連綿的樹冠。
沒人提醒,眾人好像心有靈犀,速度都放慢了,林子里除卻一兩聲鳥鳴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再次啟程,奔進前方的深山,這山中樹木茂盛,遮雲蔽日。本來天色剛剛放亮,可是進入這里之後卻再次重歸黑暗。
「走。」許老頭的臉上很明顯的疲累,可是激動之色卻掩蓋不住,終于到了這一天了。
盡管他很狡猾,可是不可忽視的是他也年紀很大了,還想如年輕人一般奔逃那是不可能的。
「這邊,很近了,我估計用不上多遠。」葉鹿分辨著方向,她有感覺,衣築就在這前方不遠處。
天色漸明,眾人也不知這一夜到底越過了多少座山,總之連身經百戰的護衛都雙腿發直了。
眾人狂奔,不時的停一下分辨方向,衣築果然一直都在奔逃之中。
護衛直接將小道士背在了身上,還是這樣最為保險。
「別著急別著急,小心你手里的山萃。」被護衛架著,葉鹿一邊伸手囑咐那小道士,他磕了踫了不要緊,他手里的山萃要是碎了,可壞了大事了。
所幸護衛眼疾手快,伸腿將他截住,避免他一頭撞在樹干上。
越過一座山,緩坡直行,那跟在後頭的小道士堅持不住,一**坐在地上然後咕嚕嚕的滾了好長一段路。
即便體力再好,也有人吃不消,但所幸申屠夷給葉鹿留下的人很多,體力不支的他們便撐起來,一時半會兒的,速度倒是還沒有減慢。
林中漆黑,除卻眾人奔行的聲音外,一切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對于許老頭和葉鹿來說,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衣築此時逃跑,若真的讓他逃了,再尋找他的蹤跡可不容易。
追逐,在這無盡頭的林子里更像是一種考驗,若是能忍耐的了這林中的崎嶇險峻,那麼定然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應該知道許老頭與葉鹿有了能避開他感知的方式在接近尋找他,這很危險,在他還未想出與之對抗的法子時,他選擇了趕緊逃走。
而且瞧著方向,他並未靠近天煞孤星或是殺破狼,也不是清機道長此時所在的位置,他是要逃走。
天色暗了下來,眾人速度不減,一直在調整方向,證明衣築也正在移動之中。
巨大的溝壑橫在前方,想要躍過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粗略查看了下,當即決定調轉方向繞過去。
替身被毀,衣築定然是知道的,而此時天煞孤星和殺破狼都在別處,那麼當下他的選擇就會有些模糊,或許會繼續跑路,也或許會抓緊時間設下陷阱,趁著兩大絕命不在附近的時候除掉葉鹿和許老頭。
清機的徒弟背上許老頭,葉鹿也被護衛架著,不過山勢險峻陡峭,而且衣築在很遠的地方。
「這邊。」指,眾人隨即調轉方向,朝著他們所指的方向飛奔。
片刻後,他們面對的方向一致了。
對視一眼,二人隨即轉向別處,緩緩的搜尋,可又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深入山中,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傍晚來臨,葉鹿與許老頭幾乎在同時停了下來。
繼續沿著河流往上走,最後在一個略平坦的分叉口進山,衣築的蹤跡,傍晚時應該會更清晰。
「走吧。」眾人陸續離開,葉鹿留下了兩個人給清機,到時負責送他離開。
「好,你們走吧,我傍晚時開始。」看了一眼天空,清機淡定道。即便他會可能會受傷,但是他並無任何的擔憂。
「我留下兩個人給你,到時直接將你送出去。」葉鹿看著清機,別看他這人傲慢冷淡,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講義氣的。
許老頭看向清機,隨後點點頭,「由你來也好。」
看向清機,葉鹿無聲的唏噓,「清機道長,沒看出來你這麼無私。許老頭,你這徒弟可真不錯,我都想收徒弟了。」關鍵時刻,徒弟上場。
「我來吧。你們現在就走,我留在這兒,既然衣築不知道我,那麼反倒會借此迷惑他。」清機開口,他認為自己最合適。
許老頭深吸口氣,他的確要親手宰了衣築。
挑眉,葉鹿看著他,「可是你是要親手宰了衣築的。」不讓他親自上手,他未必甘心。
許老頭緩緩搖頭,「你是九命人,不行,最後一役你是萬不可缺少的。」
護衛看向她,顯然是不太同意,他們剛剛都說,若是毀了這替身必會重傷。他們負責保護葉鹿,若是她傷了,不管是怎樣受的傷,他們都是失職。
「不然我來吧,到時你和清機是主力。不管怎樣,清機道長的確是我們的王牌,衣築不知道他的存在。」拎著腿骨,葉鹿驀地道。
其他人走過去,圍著那五個尸體繞了一圈,很難想象這衣築怎麼會這麼狠,用大活人做自己的替身。
小道士害怕,躲到遠處,不敢靠前。
越過河流,眾人抵達石壁下,那五個人就更清楚了。他們閉著眼楮,臉如死灰,看起來已經死了有幾天了。
皺緊眉頭,葉鹿冷哼一聲,「走,過去再說。」
「不止,他這也是試探和挑釁。若是毀了他的替身,我們必有一人重傷。而且,此時天煞孤星與殺破狼都不在這兒,他想確定我們的具體位置,或者是否單獨行動。」許老頭看著那幾個替身,他躍躍欲試。毀了他的替身,到時不會有那麼多麻煩,可是想毀了他的替身也不容易,自身會受到傷害。
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而過,葉鹿微微皺眉,「衣築果然夠狠,用活人給自己做替身。」一共五個,皆是身強力壯的男人,看衣服,應當是周國的兵士。
前方,河流對岸是一片沒有樹木的禿石壁,石壁下方,幾個身著鎧甲的人或坐或立,但實際上都已經死了。
視線一致的看著前方,捧著山萃的小道士不禁的躲藏在了清機的身後,面露恐懼。
時近下午,沿著河流繞過一個大彎之後,眾人緩緩停下了腳步。
有的路段得直接踩進水里,所幸葉鹿有護衛架著,她不用趟著水走。
擦著河邊走,眾人速度減慢了些,河水蜿蜒,處在各個山之中的夾縫中,很是不好走。
許老頭甩掉手上的水,隨後站起身,「順著這河往上走。」
「有問題麼?」葉鹿站在遠處,瞄了一眼許老頭,不知他發現了什麼。
看著那水流,許老頭蹲子,伸手踫了踫。
繞過一座孤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河,水順著山體之間的夾縫流出來,上游通向哪里也是未知。
天煞孤星和殺破狼的位置一直都能看得到,他們倆離得挺遠的,這也很好,免得湊在一起引發一些不必要的異象。
一行人在山中穿梭,高低不平,溝壑叢生,地勢這般復雜,實在不適合人在里面穿行。
周國那個來使依舊還是昏著的,他其實已醒來很多次了,不過醒來就被打昏。但顯然這法子不長久,最起碼不能讓他死了。
許老頭昨晚也休息的不錯,今天精神很好,他指示方向,眾人隨著他的路線前行。
雖說是圍著天煞孤星轉圈圈,但也不可能和他走的太近,並且,還要查找衣築的蹤跡。
「咱們也走吧。」整理了一下束在腦後的長發,葉鹿拿好那根腿骨,是時候上路了。
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轉身離開。隨行他的人也一同離開,如同來時那般,烏雲一樣眨眼間消失。
「嗯,走吧。」點點頭,葉鹿不眨眼的看著她,眸子亮晶晶。
「好,若是臨時出了狀況,一定派人去告訴我。」申屠夷捏了捏她的臉,低聲道。
「你什麼都不用做,在山里走就行了。這山大,你隨便走。我會一直在你附近轉圈圈的,別擔心。」葉鹿囑咐著,因為申屠夷明顯看起來不放心她。
天亮了,簡單了吃了些東西,也該分道揚鑣了。
這一晚,葉鹿睡得極其舒坦,沒有被半夜凍醒,其實睡覺睡得好才是最幸福的。
笑,葉鹿恍若大蟲子似得朝著申屠夷的月復部拱了拱,睡覺。
「皮厚。」申屠夷無言,她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都敢說。
撇嘴,葉鹿幾分鄙視,「下午你做什麼了?荒郊野外的都不怕,反倒怕我說。」假惺惺。
「不許再說了。」再說下去,就是不宜他人知道的話題了。
「嗯,我現在真想念咱們的大床啊,還有和我一個被窩的申屠城主。」單單是想著,就覺得幸福的不得了。
「睡吧,待解決了衣築,咱們就回申屠城。」在哪里,都不如自家來的舒坦。
模著她的後腦,申屠夷不眨眼的看著她,黑眸如淵,此時卻浸滿了柔色。
「哼,別再吵我了,我要睡覺。這段日子都是靠著樹干或是躺在石頭上,好久沒這麼舒服了。」側起身體,葉鹿抱住他的腰,還是躺在他身上舒坦。
「伶牙俐齒,推卸責任也推卸的干淨。」申屠夷似在夸贊似得,葉鹿幾分得意。
「哼,反正是你助長的,要是改,也得你先改。」總的來說,她脾氣變成這樣,都是他的功勞。
「現在愈發的刁鑽,這毛病已到了不能不改的程度了。」看著她,申屠夷淡淡的說著這話,可是眼神兒卻不是如此,顯然還挺開心的。
「申屠夷,你真討厭。」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鼻子,葉鹿極其特別的不滿,「把我的鼻子揪下來你才舒坦是不是?幸虧我這鼻子是真的,不然非得被你拽下來不可。」
睜開眼楮,葉鹿盯著那搗亂的人,她瞪著眼楮,眼珠子好像都要飛出來一樣。
「罵我?」申屠夷看著開始掙扎的人,稍稍放松了手指,讓她呼吸了一下,他又收緊了手指。
緩緩揚眉,申屠夷驀地捏住她的鼻子,居然詛咒他!
「吵人睡覺,小心以後不能人道。」葉鹿閉著眼楮,嗓音變調的詛咒。
手指被抓住,申屠夷不禁薄唇微揚,「醒了?」
皺起眉頭,葉鹿躲避,但最終發現躲避不開,伸手,抓住了那個搗亂的東西。
不過,他這撫模有些太輕了,以至于被模的人感覺癢癢的。
背後倚靠著樹干,申屠夷低頭看著她,修長的指在她的額上輕輕的劃過,更像是在撫模。
而且,身邊還有申屠夷,她直接躺在他腿上,身上蓋著他的衣服,舒坦的不得了。
夜幕降臨,昨晚沒睡覺,今天葉鹿則是實在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