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不斷,大雨傾盆而下,大地顫動,一時之間,天生異象。
眾人狂奔,由那溝壑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顫動,大樹傾倒。
抱著葉鹿,申屠夷腳下生風,濃煙滾滾的山林之中,他的身影若隱若現。
大地在顫動,樹木搖晃,伴隨著濃煙以及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滴,最糟糕的都踫在一起了。
眾人飛奔,躍上溝壑,山林之中濃煙滾滾,根本辨別不出方向。
「這個老王八蛋,臨死之前也不干好事。申屠夷,快走,不然我們都得被埋在這兒。」葉鹿越過申屠夷的肩頭看向溝壑下方,兩側亂石朝下滾,趴在那里的衣築已經被石頭覆蓋住了。
那一瞬間,眾人還以為是錯覺,不禁停下看向腳下,這才發覺不是錯覺,大地在動。
驀地,一聲悶雷響起,隨後腳下的石頭開始往下滾。
身體止不住的發抖,葉鹿窩在申屠夷懷中,後脊汗毛倒豎,一陣一陣的冷。
雨滴落下來,穿過飄在半空的濃煙,打在人的身上。
轉身,贏顏離開,清瘦的背影諸多快意。
魂飛魄滅,這個死法好,比之任何殘忍的死法都要來的痛快。
那邊贏顏最後看了一眼已死的衣築,薄唇緩緩彎起,恍若春風。
「撤。」大喊一聲,申屠夷抱起葉鹿,隨即離開。
「山萃威力太大,我受不了了。快,咱們趕緊離開這兒,要下大雨了。」現在這溝壑她是待不了了,被山萃的能量所覆蓋,再待下去她會死掉的。
「你感覺怎麼樣?」模著她的臉,申屠夷的手滑到她脖頸,她的脈跳的厲害,好像就要穿破皮膚了一樣。
將葉鹿抱到一邊,申屠夷皺緊眉頭看著她,她依舊還在發抖,而且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天上悶雷持續,但已沒有剛剛那種好似要將天地劈開一般的炸雷。悶雷轟轟響,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大雨就要下來了。
伏羲八卦上剛剛還在跳躍的火苗已滅了,趴了滿地的雜草也被烘干月兌水了。
贏顏雙手負後,轉頭看向衣築,他已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而且身上的衣服好似被火燎過一般,微焦。
申屠夷快步後退,那邊護衛也跳進來將對面躺在地上的許老頭拖走。
「後退,快。」牙齒打顫,葉鹿只覺得心髒巨跳,好似要爆掉了一般。
申屠夷旋身將她抱起,葉鹿的手也與贏顏斷開。
剛剛亮光刺眼,申屠夷與贏顏均沒看見發生了什麼,只是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響後,衣築的嚎叫穿透耳膜,接下來便是中間的葉鹿連續後跌。他們倆緊抓住她,跟隨著她後退,那亮光消失,葉鹿跪在地上身體顫抖小臉兒蒼白。
葉鹿有兩個人拉著她,但她還是雙腿發軟的跪倒,整個人好似被電擊過一般的發抖。
與此同時,葉鹿與許老頭不受控制的連續後退,許老頭沒人撐著,幾步之後躺倒在地,身體顫抖。
「啊!」一聲痛叫,來自衣築,亮光刺眼,沒人瞧見他經受了什麼。
炸雷響起,一道閃電直擊溝壑。山萃也在同時亮到極點,隨著那閃電擊在山萃之上,它砰的一聲炸開,亮光沖天。
上頭天雷來襲,他又躲避,山萃發亮,好似夜明珠一般。
亂石被打碎,碎屑四濺,伏羲八卦火焰沖天。衣築依舊在跳著腳,因著那腿骨插入地下,此時這地面對于他來說如同火床,根本無法站穩。
葉鹿身體微晃,用力抓緊申屠夷與贏顏的手,頭頂再次響起炸雷,而且這次還有閃電伴隨而下,一直打在了頭頂的亂石之上。
對面,許老頭拿出一根手掌長的鐵針,插入腳下的泥土,天空上隨之而來一聲悶雷,轟隆一聲,好似就在頭頂炸開。
申屠夷與贏顏卻都不同程度的皺眉,這股熱力並不舒坦,讓人不禁想抗拒。
抓住她手的瞬間,一股熱力流竄而來,就好像來自高手的深厚內力,讓人不禁為之一振。
贏顏也挪了兩步,抓住了葉鹿的另外一只手。
申屠夷掃了一眼對面的贏顏,隨後朝著葉鹿挪了兩步,抓住了她的手。
「抓著我的手。」葉鹿大喊一聲,同時伸出兩手。
然而,衣築卻忽然跳了起來,就好像地面變成了烙鐵,他不敢踩在地上,兩腳交疊著蹦跳。
就在這時,跳躍的火苗更加瘋狂扭動,而且它們還發出呼呼地聲響,吹得人耳朵都在發疼。
「閉嘴。」掃了他一眼,葉鹿按著腿骨用力,那根腿骨也被她直接整根插進了泥土之中。
「你力氣這麼大?」贏顏不禁揚眉,顯然被葉鹿的力氣驚著了。
手持腿骨,葉鹿驀地朝著腳下狠狠插下去,地上的土和著亂石,別說用一根骨頭,即便是用一把刀也很難一下子插進去。然而,這根腿骨卻好似比刀還要堅硬,徑直的插進了泥土石頭之中。
抓在手中,腿骨很熱,葉鹿也不禁皺眉,這腿骨之中能量依舊甚大。
那腿骨此時已經被發絲纏滿了,最開始放在這兒的時候,發絲僅僅纏在了腿骨的一頭,如今纏滿腿骨,這一切都是它自己的變化,無人幫過忙。
終于,四人在距離中央的衣築僅一米之時停下,葉鹿微微彎身,將那時擺放在圈禁外的腿骨拿在了手中。
贏顏也不禁謹慎,眼角眉梢間的笑意消失,視線由葉鹿以及申屠夷和正中央的衣築身上游移,原來殺人也可以這麼有意思。
火苗竄起來半米高,就在身邊跳躍著,數次它們好像都已經飄到了身上,但是卻並未燒毀身上的衣服。
逐步靠近八卦中央,距離衣築也越來越近,能看得清他顫抖的身體,以及他的嘴也在念著什麼,嗡嗡嗡的,實在听不清。
冷風由溝壑之中某處生出,刮著,緩緩的,將溝壑上頭的濃煙也刮走了。天空若隱若現的露出來,但湛藍如洗已不再,反而有烏雲遮蓋了天空。
葉鹿與許老頭垂眸看著地面,隨著一步步前行,嘴里也不知在默念著什麼,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隨著他們向前走,那跳躍的火苗也愈發的張揚。
正中央,衣築果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整個人也開始顫抖。
可是,它們即便是火,但卻好似又不會燃燒任何東西,包括易燃的布料。
片刻後,葉鹿與許老頭再次前行一步,申屠夷與贏顏跟隨,四周的火苗再次搖擺,火舌飛舞,好似馬上就要燒著了他們的衣袍。
四個人一步踏進八卦內,那些跳躍的火苗燃燒更旺,就好像誰給它們添加了助燃物一般。
申屠夷沒有任何遲疑,贏顏則停頓了幾秒,隨後也邁出了一步。
葉鹿抿起紅唇,隨後分別看了一眼申屠夷和贏顏,「隨著我的步子走。」話落,她便朝前邁了一步。
抬頭看了一眼上空,盡管濃煙覆蓋,但是時辰依舊推的準,許老頭滿眼迫不及待,「開始吧。」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在等我?申屠城主真是快,上頭那麼大的火,居然也早早就抵達了。這一把火不知誰放的,不止燒的周國兵馬過不來,還差點燒死我。」贏顏往下走,最後一個陡坡,他直接一躍而下,落在了伏羲八卦的另一側,正好與申屠夷相對而站。伏羲八卦,正四角均站了人,被圈禁在中間的衣築掙扎著撐著地面站起身,他缺少一臂,那邊衣袖空蕩蕩,更是讓他看起來搖搖欲墜般。
「贏太子,你亮相的時間太長了,快下來,就位。」盯著衣築,葉鹿一邊揚聲喊道。
總算來了,不止葉鹿感覺的到,衣築也有所感覺。他睜開眼楮,略費力的看向從上頭走下來的贏顏,憤恨可想而知。
果然,上面一個身影進入視線當中,他穿著暗色的勁裝,還帶著一股來自濃煙的味道。
驀地,冷風突生,在溝壑之中穿行。發絲飛揚,葉鹿也不禁眯起眼楮,來得快啊。
亂石叢生,一伙人穿過濃煙,奔著溝壑下方而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于,接近晌午之時,溝壑上頭有了動靜。
對視一眼,二人不再動彈,此時此刻什麼都不用做,等,足矣。
最終,在以衣築為中心時,葉鹿和許老頭分別與衣築形成一條直線,他們倆才停了下來。
雙手負後,申屠夷站在那兒看著他們,盡管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但是卻能看出他們倆的謹慎來。
二人緩步的靠近那伏羲八卦,但是又不會走進去,擦著邊緣,兩人分為兩個方向朝著另一側移動。
「成,開始準備。」揚了揚下頜,葉鹿心下平靜許多。
「別說了,開始準備吧。」再次開口,許老頭的語氣平靜了些,葉鹿的話他听進去了。
「你呀,得調整自己的心態,不然宰了衣築你也得丟掉半條命。報仇呢,我十分支持你,我也認為此仇必報。但是,你若為此犧牲了自己,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你報了仇,之後長命百歲,那才是最圓滿的報仇。」葉鹿拍拍他肩膀,這身上還是一股子膏藥味兒,但葉鹿已不覺得當初那般刺鼻了。
深吸口氣,許老頭看向衣築,他的眼楮似乎已被火所佔據。
「晌午時能到吧,外面火太大了。」微微搖頭,葉鹿看他那張臉,已經被恨所覆蓋了。都說相由心生,許老頭之前不是這樣的,但現在卻徹底被恨所控制了。
「殺破狼到哪兒了?」開口,許老頭那語氣都扭曲了。
「發生什麼了?」瞧許老頭這臉色,不止是疲憊不堪,似乎還氣得不輕。
又扭頭瞧了瞧衣築,他還坐在那兒,不過身體在顫抖,看起來已經支撐不住了。
看向許老頭,他靠坐在石頭旁,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
站穩,葉鹿深吸口氣,這呼吸之間還有濃煙的味道。
將衣築圍住的伏羲八卦還在燃燒,沒有任何的助燃物,火苗卻始終都在跳躍著,看起來的確詭異又神奇。
沒有再說什麼,申屠夷攬著她躍下孤峰,穿過濃煙,返回溝壑。
「別這麼看我,咱們回去吧。我估模著晌午時贏顏能到,回去準備。」葉鹿微微眯起眸子,提起正事兒,她可是很認真的。
微微皺眉,申屠夷這種眼神兒有著極大的壓迫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渾身不自在。
葉鹿彎起眼楮,「山萃力量強大,但要激出全部的能量,得需要你和贏顏的兩大絕命效應。一時也說不明白,到時你就知道了。」抬手拍拍他的臉,葉鹿一幅高僧講道的模樣。
「贏顏抵達之後,要怎麼做?」葉鹿一直說需要兩大絕命,但是到底如何做,申屠夷卻是不知。
查看一番,葉鹿抓住申屠夷的手,「贏顏要過來了,只不過,的確是濃煙給了阻礙,林子里不好走。」這火,給了幫助也給了阻礙。
抬眼看向天空,這兒濃煙少,天空也看得清楚了。
而且此時濃煙滾滾,在半空之中飄飛,這山林就好像開了鍋似得。
腳墊在一條樹根上,葉鹿緊緊地靠著申屠夷,同時轉著眼楮看向下方。這個地方特別高,所謂一覽眾山小便是如此,連綿深林盡在眼底。
越來越高,濃煙漸散,申屠夷也倚靠在一棵大樹後,停了下來。
終于,一座孤峰就在眼前,申屠夷直接帶著葉鹿攀上孤峰。
在這濃煙之中,申屠夷似乎也辨別的出方向,帶著她在林中穿行,速度極快。
睜不開眼楮,葉鹿盡管被捂著口鼻,可還是有煙進入胸肺之中,嗆得她難受。
溝壑上方的林子還未燒毀,濃煙是從溝壑另一側飄過來的,覆蓋住了天地。
申屠夷屏息,帶著她快速的跳上去。
他手大,幾乎將葉鹿整張臉都罩住了,只露出一雙眼楮來。
「都是濃煙,沒時間夸你。」說著,他攬在葉鹿肩膀的手直接抬起捂住了她的口鼻,濃煙滾滾,再吸兩口就背過氣去了。
「討厭,夸我一句會死呀。」翻眼皮,不樂意,申屠夷這廝就喜歡打擊她。
垂眸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薄唇微彎,「你的智慧就是漿糊。」
「就是因為避免這場大戰所以才放的火,申屠城主,我這里面不是漿糊,都是智慧。」指著自己的腦袋,葉鹿幾分得意。
「周國大軍的確進山了,若不是這一場火,迎來的即將是一場惡戰。」申屠夷倒是些許滿意,火越大,周國的兵馬就無暇顧及其他。
「照這個勢頭下去,周國這片山都得被毀了。這把火放得太大了,你的手下辦事果然牢靠。」抱著申屠夷的手臂,葉鹿完全不用自己的力氣,有他在,她輕松了許多。
不過,越往上白煙越濃,這把火比想象的要大的多。
帶著葉鹿躍上亂石,這種地勢對于申屠夷來說沒有任何障礙。
葉鹿忍不住擰眉,「贏顏需要馬上就來,走,我要上去瞧瞧他到哪兒了。」站起身,葉鹿忍不住搓自己的手臂,汗毛倒豎,雞皮疙瘩不消退。
衣築睜開眼楮,看向許老頭,笑,詭異至極。
「衣築,你別妄想翻天覆地了,你不止要葬身于此,也注定要魂飛魄滅。」許老頭雖是疲憊無比,但是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許老頭撐著身後的時候站起身,跛著腳,他靠近了幾步,但卻不敢往伏羲卦中走。
「難說,他太平靜了。那時試圖說動我沒有成功,現下說不定在想其他的法子。贏顏這廝,要用到他的時候不見影子,用不著的時候總在四周逛蕩。」緊緊地盯著衣築,葉鹿十分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臉色煞白的許老頭看過去,「這個時候了,他翻不了天也覆不了地。」
「許老頭,你看衣築在做什麼?」距離太遠,難以猜測。
雖然看起來他臉色慘白,在這兒瞧著好像死人臉似得,但還是不對勁兒。
山萃在那兒,還有那根腿骨,這都是衣築最懼怕的東西。葉鹿在這兒都覺得坐立不安,他坐在那兒有點太過平靜了。
借著火把的光亮,葉鹿不眨眼的盯著衣築,他坐在那兒閉著眼楮似乎正在煎熬。可是,葉鹿卻覺得不對勁兒,他有些太安靜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溝壑上頭白煙彌漫,盡管天已經放亮了,但是這下面依舊還需要火把來照亮。
「的確像個小鬼兒。」模了模她的頭,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實在看不順眼。
「沒錯呀,我就是難纏的小鬼兒。」葉鹿哼了哼,再次看向衣築,他坐在那兒,暫時來說他似乎還撐得住。
「這比喻,你是小鬼兒麼?」申屠夷不禁笑,她的話,听起來總是可氣又可笑。
「嗯,和小鬼瞧見了閻王爺似得,腿上的肌肉都在打顫。」所以衣築距離那山萃那麼近,被震懾的縮成一團也在情理之中。
「真的有那麼害怕麼?」申屠夷不理解,她此時的害怕可是和以前不一樣。
大手罩上她肩膀,然後輕柔的順著她手臂往下滑。
「你搓搓我的手臂,自從山萃出場,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就沒消下去過。」葉鹿往申屠夷懷里拱,她真的全身都不舒服。
靠著申屠夷,葉鹿轉著眼楮看向許老頭,他倚靠著一塊石頭,看起來分外疲憊。
「我派人前去接應。」話落,申屠夷揮了揮手,數個黑甲兵立即快速離開。
「天快亮了,贏顏這廝不知到哪兒了。」抬頭看向溝壑上空,白煙彌漫,不見星辰。果然,林中大火太大了,現在不知燒成什麼模樣了。
申屠夷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山萃,他沒任何感覺,實在不了解他們所謂的懼怕是什麼。
「我的確沒打算听呀,他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絞盡腦汁想法子。不過,眼下怕是不行了,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瞧見山萃會更害怕。再熬下來,心髒就得爆掉。」手托起,然後一捏,恍似都听到了啪的一聲,什麼東西碎裂一地。
申屠夷看了一眼,「不要听他胡言亂語。」對于衣築說的話,申屠夷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眉眼彎彎,葉鹿放開他的發絲,「只能回去吃了,現在想吃什麼都吃不到。申屠城主,你瞧瞧衣築,他現在已經堅持不住了。那山萃,真是厲害,我在這兒還覺得不舒服。他一直試圖說服我放了他,這人啊,逆天都不怕,實在不能留。」
抬手罩住她的臉,推,「回去之後想吃多少有多少。」
「聞著這味道,我忽然想起了烤乳豬。申屠夷,我饞肉了。」不眨眼的盯著他,葉鹿那眼神兒顯然將他當成了烤乳豬。
申屠夷彎起唇角,「嗯。」
「是麼?我瞧瞧。」說著,葉鹿伸手在他身上模索,最後模到了他垂墜在背後的長發,拿過來瞧了瞧,又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發梢燒焦了。」
「山中大火,以人力來說根本無法撲滅。我來時便穿過了火場,贏顏要穿過來需要些時間。」申屠夷任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黑眸卻緊盯著衣築,他此時看起來好似已經不行了。
「等贏顏。」歪頭靠在他肩上,申屠夷不在時她看起來還完全能支撐,但此時卻好似沒了骨頭一樣。
看了一眼被圈禁的衣築,申屠夷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現在情形如何了?」
將她抱起來,申屠夷退到遠處,然後將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
「頭暈,我沒事兒。」靠著申屠夷,葉鹿卻幾分無力,好疲乏。
「葉鹿?」一把擁住她,申屠夷皺緊了眉頭,他趕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看她臉色的確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