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夷看著她,薄唇緩緩抿起,眸中竟幾分笑意。
「我喝了,你別饞哦。」舉杯朝他示意了一下,葉鹿一飲而盡。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葉鹿動手倒酒,這酒很是香,聞起來和果汁是一樣的。要是說喝這東西能喝醉,葉鹿絕對會笑掉大牙。
「喝吧。」他當然是認真的。
「申屠夷,你認真的?」坐下,葉鹿看著他,這廝看起來是真的打定主意了,非得要看她喝酒不可。
聞言,申屠夷放下手里的賬目,「你想有什麼互動?」他可以奉陪。
「喝酒,是需要互動的,我自己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真是理解不了,難道他就不知道人是為了開心才喝酒的麼?
挑起眉毛,葉鹿看著他,其實很想知道他的腦袋里到底都想了些什麼。
「我看著你喝。」所以,他從不飲酒,也不代表不能和她喝酒。
走過來,葉鹿圍著那桌子轉了兩圈,「申屠夷,你這是什麼意思?打算和我喝酒。」真是稀奇。
再看向坐在窗邊軟榻上的人,他身邊一摞賬目,手里還有一本,看起來很忙。
木桶精致,和楊曳那兒的是一樣的,果酒都是這種包裝。
走到門口拉開門,入眼的是擺在桌子上的兩桶酒。
走出來,葉鹿往隔壁瞧,盡管關著門,但是燈火通明。
「進來。」她話音落下,隔壁房間就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反倒嚇了葉鹿一跳。
「有沒有飯呀?我好餓。」不知現在什麼時辰了。
從床上爬起來,葉鹿直奔桌邊,灌了一杯水,她晃晃悠悠走到門口,推開門,走廊盡頭各有幾個黑甲兵在值守。
這一覺睡得,原來已經黑天了。
安心睡大覺,這一覺睡得更是舒坦,葉鹿自己也覺得昏天黑地的,直至迷迷糊糊睜開眼楮時瞧見滿屋子黑,她才清醒過來。
申屠夷進入嶧城,這麼大的動靜府尹肯定得過來見他,暫時來說,他估計會很忙。
上了二樓,尋了個房間,葉鹿直接躺倒在床上,繼續睡覺。
葉鹿吐了吐舌頭,隨後道︰「是,小女子遵命。」也不回頭看那人,她直接走進酒樓。
「進去待著,不許亂走。」腦後響起淡淡的命令聲。
走下馬車,葉鹿伸了個懶腰,雖然睡得挺舒服,但馬車畢竟是馬車,還是很累的。
葉鹿倒是不稀奇了,畢竟以前申屠夷就是這樣的,但凡他要住的地方,能包下來就包下來。即便包不下來,也絕不容許同住一家店的客人胡鬧。
毫無阻礙的,隊伍直接進駐嶧城的一家酒樓,內外清空,今日這里被城主包下來了。
待過了晌午,隊伍便慢了下來,已進入嶧城境內。城主的人馬陣仗大,進入城內,百姓退避,當地官兵也第一時間趕來清路。
其實葉鹿覺得這都得歸功于申屠夷,他在身邊,她條件反射的安心,所以睡得也就更香了。
待得翌日醒來,已是上午時分,她這一覺睡得十分安逸。
連夜趕路,葉鹿也直接在馬車里睡著了,車廂鋪就著軟墊,與床鋪沒什麼區別,而且晃晃悠悠,更助睡眠。
申屠夷似乎也並不著急,畢竟他還有時間教育葉鹿,如此有閑情逸致,顯然不著急。
離開楊城,已時近傍晚,隊伍朝著申屠城的方向返回,速度不快不慢。
無聲的搖頭,葉鹿的確被他打敗了。這世上,她能辯駁過任何人,唯獨眼前這尊煞神,她不是他對手。
不再理會她,申屠夷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
「不懷疑,城主大人說的都對。」點頭,葉鹿滿臉深以為然。
「懷疑我的話?」申屠夷滿眼自己所說就是真理,讓人無從辯駁。
「看著我喝?」葉鹿一時懷疑自己听錯了,喝酒還有這麼喝的?一個人喝,一個人看?
「我的確不喝酒,不過不代表不能看著你喝。」申屠夷似乎很不喜她的論調。
看向他,葉鹿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你是說楊曳是個桃花精,和他喝酒不安全是麼?好吧,我懂了,以後再也不和他喝酒了。不過,那我和誰喝才能讓城主大人不生氣呢?你又不喝酒。」他給她挑一個指定的人,她以後肯定只和他指定的那個人喝,讓他再也挑不出毛病來。
「不是喝酒的問題,而是飲酒的對象有問題。」申屠夷轉開視線,淡淡道。
葉鹿嘆口氣,「我錯了,我以後不喝酒了。」
看著她狡辯,申屠夷緩緩眯起眸子,冷氣揉著煞氣,整個車廂的溫度陡然下降。
眨眨眼,葉鹿身子向後靠在車壁上,「好吧,不是夸我。可是楊曳的酒一點味道都沒有,和果汁差不多,根本不會醉。」度數特別特別低。
「你以為我在夸你麼?」依舊神色淡淡,聲線卻冷了幾分。
「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能,不足掛齒。」笑眯眯的,葉鹿這模樣根本讓人氣不起來。
「我還真不知道,你有千杯不醉這個技能。」淡淡開口,他這話還真不是罵人。
漆黑的眸子一動,申屠夷看向她,葉鹿立即坐直了身體,眉眼彎彎。
馬車走了大概兩刻鐘,葉鹿終于坐不住了,朝著他挪了挪,小聲道︰「城主大人,你還生氣呢?你說你這人多奇怪,動不動的就生氣。你要是真氣我的話,那就罵我唄。你罵完了舒坦了,我也不用吊著心了。再說,你罵我才能證明你不是真生氣,應該也不會讓我還錢。」說來說去,她還是為了自己。
看著他,葉鹿緩緩眨眼,澄澈的眸子如同兩汪水,不過申屠夷視而不見。
不過片刻,與楊曳道別之後的申屠夷也進來了,看也不看葉鹿,越過她于主座上坐下,隨後馬車緩緩前行,離開了城主府。
好像這是她們倆第一次分開,而且還這麼長時間,她還真想她了。
馬凳擺好,葉鹿先行進了馬車,在左側坐下,她不由得長嘆口氣,這次回申屠城,就能見到麥棠了。
走出城主府,申屠夷的人馬佔據了半條街,為避免上次突襲之事,此次申屠夷帶了諸多黑甲兵。
楊曳更開心了,笑的外面的人都听得到。
葉鹿立即跟上,臨走時不忘回頭瞪視楊曳一眼讓他不要囂張。
看了他一眼,申屠夷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
「不如明日再走,今日我給申屠城主接風,也為謝謝申屠城主將沈氏商行拱手相讓。」楊曳假的不得了,但他的高興卻是發自內心的,所以看起來就更氣人了。
交接完畢,申屠夷便起身要啟程離開。
這次,是第一次,他很是欣慰。這輩子似乎也不算白活,還能佔的了申屠夷的便宜。
申屠夷是鐵公雞,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又有過無數的來往,他相當了解,而且也從未在申屠夷這里佔過便宜。
楊曳自是開心,不只是得來了一筆錢,更因為這錢是從申屠夷手里得來的,他就更高興了。
不過葉鹿知道他的內心,他肯定心疼著呢,估計心髒都在滴血。
申屠夷與楊曳簡單的交接了一下,交接的是楊城內的沈氏商行。這次申屠夷說到做到,將那沈氏商行拱手相讓,看起來十分大氣有魄力。
不禁暗暗咒罵楊曳,這廝就是故意的。他平時爭辯不過她,便在這個時候報復她。
葉鹿微微噘嘴,故作可憐,申屠夷最後瞪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種氣氛,楊曳更開心,笑著自己品酒,發覺杯中酒都十分有味道。
申屠夷看著她,盡管沒有任何表情,可是葉鹿十分清楚他想表達什麼。
葉鹿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卻惹得楊曳笑的更得意。
「葉姑娘的酒量還是不錯的,更況且這酒不醉人,葉姑娘即便將那一桶都喝了,也不會醉。」他笑著說,卻顯然是在使壞。
楊曳卻是忍俊不禁,看了一眼申屠夷,又看向盡管不情願可是又很听話的葉鹿,他笑出了聲音。
他這種眼神兒,是什麼意思顯而易見,縮回手,她不接便是了。
手一顫,葉鹿扭頭看過去,申屠夷正不眨眼的盯著她,眸光如刀。
葉鹿伸手去接,旁邊,一道視線卻殺了過來。
楊曳一笑,隨後轉手遞給了葉鹿。
將一杯遞給申屠夷,申屠夷卻不接,他從不飲酒。
果酒,香氣四溢,度數不高,喝了也不醉人。
「希望這次不會讓各地城主失望,如若日後龍昭坐上了那個位置,我還真不知是該立即向他表忠心還是死撐。我一人生死倒是無謂,但不能連累了滿城百姓。」楊曳說著,一邊拿著倒滿酒的酒杯走了過來。
「畢竟吃過一次虧,謹慎也在情理之中。」申屠夷倒覺得可以理解,也因此他才靜下心來在紫極觀中等了那麼久。
「足足用了一個月,這倒是比我想象的時間還要長。五王,真是沉得住氣。」楊曳本以為他們各地城主的折子到了帝都,五王就會行動的。
楊曳請申屠夷坐下,一邊親自去倒酒。
鶯鶯燕燕們陸續的退下,葉鹿朝著她們揮揮手,她還真沒听夠呢。
「暫且都退下吧,申屠城主不喜歡。」楊曳揮揮手,將那些美女都遣開了。
大家說著話,那邊美女彈奏,怎麼想都是一件享受的樂事。
面無表情,更因為那絲竹之聲而皺起了眉頭,在葉鹿看來,他這個表情很煞風景。
不過,顯然有人不喜歡,那就是申屠夷。
如此溫柔鄉,葉鹿也是喜歡的,看那些風情萬種的女子低聲軟語,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楊曳還在與他的那群美女尋歡作樂,但他的作樂還是比較高雅的,沒有那些少兒不宜的項目。
「好咧。」重重點頭,葉鹿表示絕對听從。
態度如此良好,申屠夷很是受用,「回申屠城。」
葉鹿紅唇彎彎,「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是得听從申屠城主的。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絕不抗命。」
看著她,申屠夷沒有言語,不過那表情看起來卻是好了很多。
「那我也得看見了才行。這五王我是見過,所以我才敢開口說。但是這大晉太子嘛,我又沒見過他,無從預測。」說起這個來,她就不禁嘆氣,可憐她這個九命人。現在,她只求躲藏的嚴實,讓對方找不到她。然後再祈求老天趕緊把大晉太子給收了,那樣她就不用再逃命了。
「知道的還不少,不如你說說,大晉太子會在何時卷土重來?」看著她那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模樣,申屠夷淡淡鄙視。
葉鹿緩緩點頭,「這個五王,看起來是個果決又能忍耐的人,只要他能沉得住氣,不著急一時,我估計就差不多了。」
心慈手軟,那自己的下場就會很慘。
「看五王的了,他若不想再次被趕到邊塞,必然使出全力。」申屠夷很淡定,他把罪證給了五王,就看他怎麼辦了。
「不過,帝都情況怎樣了?你手里的罪證,不知能不能把龍昭釘死。」折騰了一個多月,要是結果不如人意,那不止白折騰,還更惹得龍昭變本加厲。
點點頭,葉鹿倒是同意,跟在申屠夷身邊,她更安心些。
她這般諂媚,申屠夷似乎有些受用,「我奔楊城而來,你的行蹤也馬上就會泄露。這里不安全了,我們盡快返回申屠城。」最安全的地方,還是自己的地盤。
「說的好像我現在就沒給你當牛做馬一樣。城主大老爺,你想怎樣呀?」葉鹿湊過去,扯著唇角笑的彎彎,甜美如蜜。
上下審視她一番,申屠夷顯然鄙視,「欠債的倒是有理,我若把你告上公堂,你這輩子都得給我當牛做馬。」
「你認真的?要我還債,我哪有錢。不然你拿我和大晉太子做買賣,那樣一來的話,估計會賺到不少錢。」葉鹿人窮臉皮也厚,反正沒錢,對于她來說,一兩銀子和十萬兩是一樣的,她都沒有。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申屠夷轉身坐到石椅上,「我的損失,你兩輩子也賠不起,自己先想想怎麼還債吧。」
抬手,申屠夷在她腦門兒上用力的敲了一下,葉鹿立即蹦起來,「疼死我了!我剛剛掉在地上撞到頭了你沒看到啊?把我打傻了你負責呀?」
又提錢,葉鹿翻了翻眼皮,「那你就不講信用唄,沈氏商行你收回不給楊曳,這樣不就沒損失了。反正出爾反爾這種事兒,你也做過很多次了。」當時他和楊曳談成這個條件,完全是他自己說的,她又沒求他。
走過來,申屠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到你有什麼可高興的?因為你,我損失了很多錢。」
「干嘛一看到我就滿臉不高興?我本來還挺開心的呢。」皺眉,葉鹿撐著身子站起來,白白高興一場。
看著她,申屠夷的眼色顯然很不滿意,「楊曳這里很得你的意?」
台階那兒,站著一個身形魁偉的人,他面無表情,身上籠罩著一層消散不去的煞氣,不是申屠夷是誰。
瞧見了這靴子,葉鹿立即翻身坐起來,「你回來了!」
心頭一動,她隨即扭頭看向亭子外,台階處,一雙暗色的錦靴進入視線當中,那靴子上繡的金線若隱若現,很是華貴。
不過,她怎麼無緣無故的又開始倒霉了?
睡意全消,她手上用力的揉著額角,她英明的大腦啊!
「哎呦!」一聲痛呼,葉鹿蜷起身體捂著額角,好疼呀。
迷迷糊糊的,她只覺得身體往一旁傾斜,還沒等她伸出手來抓著什麼穩定身體,她就猛地倒了下去。
閉上眼楮,听著那歌聲,葉鹿幾分昏昏然。
這楊曳每天都這般享受,葉鹿都不禁羨慕了起來。
葉鹿靠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一邊听著從遠處飄來的歌聲。女人的嗓音婉轉空靈,唱的曲兒盡管不知什麼名字,可是卻很好听。
楊城下了一場雨,給炙熱的天空添上了一分涼爽。
等著帝都的消息,不過幾天的時間過去了,依舊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申屠夷若是能拿出完整的罪證,也足以給龍昭釘上一顆釘子了。
在遼城的時候,龍昭親臨,為的就是林長博。後來因她的‘指證’,林長博被殺,所以龍昭和倒私鹽有關系
申屠夷手里的證據?葉鹿微微皺眉,細想一下,她差不多知道是什麼了。
「那就有難度了,希望姑娘的申屠城主手里的罪證能有力度。」楊曳頗為可惜,勾結外賊居然沒證據。
「證據?未必有。」大晉太子是個妖怪,他手下能有殺破狼這種人,可想他本人是什麼模樣。必定做事滴水不漏,怎麼可能遺漏證據。
楊曳顯然不信,「若是能有證據的話,那龍昭這次絕對翻不了身了。」就是不知證據可足。
看著他,葉鹿聳了聳肩,「我掐算的。」
還是在之前就听到了什麼風聲?
他們很突然的就被龍昭的銀甲兵拘禁了起來,完全無法出去,外面的人也根本進不來,他們到底怎麼知道的?
「我很是不明白,葉姑娘你們是如何得知龍昭與大晉太子有勾結的?」那日他們就十分篤定,楊曳就很好奇。
其他人恨不得巴結各地城主,唯獨他不放在眼里,如此獨樹一幟,倒也清奇。
「太子深得皇帝老子的喜愛,他本人又張狂愛出風頭,壽宴之日發生這種事兒,他肯定會搶先攬下來。只不過,可能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和大晉太子有勾結,做出的事情更過分。如此一來,倒是省了五王兄弟倆很多事。」葉鹿眨著眼楮,倒是有點佩服龍昭的直腸子了。他不怕得罪任何人,明知攬下宮女死亡案要調查當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各地城主,但還是攬下此事。
「葉姑娘知道的還不少,沒錯,正是如此。所以,這是個套,誰蠢誰就鑽進來了。」楊曳笑著點頭,正是如此。
「三皇子?他和五王一母同胞。不過據說在幾年前犯了錯誤,至今仍舊沒有封爵。」葉鹿恍然,她差不多知道這其中的關系了。
「沒查出來,不過我猜測,她是三皇子的人。」楊曳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
葉鹿微微垂眸琢磨,半晌後她忽然道︰「那個自殺的宮女,是什麼來頭可查出來了?」她不是被殺而是自殺,為何自殺,是個謎團。
但顯然龍昭就是個暴君的料子,為了各自的利益,也不能讓他坐上皇位。
「眼下太子已被責令閉門思過,這種懲罰如同彈個腦門兒,什麼意思都沒有。待得風頭過了,就把他放出來了。所以,需要一鼓作氣。也因此,申屠城主才沒有回來。」其實坐上皇位的那個人是不是賢者他們根本不在乎,只要不是個暴君,不會影響到各城的利益,誰坐都無所謂。
「楊城主不是說要參他一本麼?不知效果如何?」葉鹿倒是好奇,這皇帝老子到底怎麼想的。他寧願把自己的國家交給他喜歡的,也不願意交給有能力的。若是被老祖宗知道了,估模著他死後也不得安寧。
說不定,這齊國就得內亂,各地城主自立為王也不是不可能。
「希望他能朝著一條路走到黑,不要回頭。」楊曳嘆口氣,若是日後龍昭坐上了皇位,他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微微眯起眸子,葉鹿緩緩道︰「皇帝老子生辰那天我瞧見了太子,雖是張狂自負,但身邊的確有幾個能人。若是這次他能靜下心來听從身邊人的意見,興許能躲過這一劫。但若一意孤行,那就得掉下神壇了。」但依據龍昭的心性,他被激怒了,定然不會再听任何人的意見。
「依葉姑娘來看,這龍昭能支撐多久?」楊曳笑問道。葉鹿神神叨叨,而且經常自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加上之前在長夜山莊的事兒,楊曳都曾親眼目睹,所以他還是比較相信她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