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治國對陸清歡噓寒問暖,其余的人便只能在一邊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齊治國才抬起頭來,似是剛見著蕭潛一般,抬起頭來道,「咦,這位瞧著面熟……」
蕭潛心里罵了句娘,唇角的笑容卻是慵懶又隨意,微微彎著的眼角,看起來十分的無害,只有眼底的一抹凌厲,讓人清楚的知道,蕭潛還是蕭潛,不能因為他笑眯眯的,便真的覺得這便是一只純良的貓。
該是獅子的時候,他還是獅子,不過如今爪子收斂了起來,所以才看著溫和許多。
但是,蕭潛的名聲誰不知道。
「齊總,第一次見面,在下蕭潛。溲」
「哦,哦,蕭……蕭家二公子?」齊治國忙伸出手來,一副熱絡的樣子,對著蕭潛張開,只是,腳步卻沒有向前一步。
蕭潛低著眼眸,掃著他定在地上的腳尖,心下了然于他的態度,今天是他蕭潛找來了,是他有求于人,也罷。
面上故作鎮定,他淡然的向前微微邁了半步,握住了那只手恧。
齊治國眉眼一眯,「方才沒認出來,實在是罪過,罪過,二公子來我的宴會,本該是座上賓,怎麼反而在這里自己消遣呢,齊某真是該死。」
都是精明到死的人,話里有話,怎麼可能听不出來。
是真的沒認出來,還是認出來了也要晾著?
是座上賓,還是下馬威?
是該歡迎,還是在譏諷?
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實屬無奈之舉,蕭潛笑笑,「座上賓有什麼好當的,下面這麼多美女,這才是我該來的地方。」
蕭潛想,座上賓?狗屁,真當他是什麼天仙下凡呢,以為他也是來沒事跟齊治國趨炎附勢的?
他齊治國才當了幾天的新貴,**就開始翹到上面去了。
蕭潛也是心里不忿,但是他明白,有時候就是這樣,風往那邊吹,葉子就往那邊倒。
現在齊治國是紅人就是紅人,沒辦法。
該低頭的地方,由不得人不低頭。
齊治國說,「說的也是,二少一向風流倜儻,美女環繞也是正常。」
蕭潛說,「是啊,可惜了,今天這些美女都是沖著齊總這個大紅人來的,看都不看我一眼。」
「哈哈哈哈哈,怎麼會,蕭總何必妄自菲薄,我不過近來搶了點風頭,蕭總是所有年輕美女的心頭好,咱們B市誰不知道。」
「可惜啊,美女的心思實在多變,昨天瞧著好像對我都有意思,今天沒一個看我一眼的,看來齊總近來做的確實不錯。」
齊治國笑的嘴角要彎到了耳朵後面,還要說話,陸清歡卻忽然道,「你們站著說話不累嗎,去那邊坐坐吧。」
陸清歡一句話,齊治國立即凝視著她,點頭笑了笑,「好好好,我們這是一見如故,說著話就忘記了嗎。」
蕭潛看了一眼陸清歡,知道這句話的作用,本來可能是寒暄幾句,現在才有了深談下去的機會。
對她淡淡的笑了笑,算做答謝,陸清歡也回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
「陸清歡跟齊治國是什麼關系?」
「齊治國在追求陸清歡,據說一擲千金,為她在深海灣買了別墅呢。」
「哇靠,陸清歡什麼來頭,那麼吸金。」
「知名美女插畫師嗎。」
顧苡站在這邊,听著旁邊幾個圍在一起的交際花,大方的八卦著這些被豪門相中的女人。
她嘴里咬著櫻桃,想著陸清歡跟齊治國的關系,隨後忽然了然,原來,蕭潛會來這里,是因為陸清歡跟齊治國的關系。
她添了下櫻桃酸酸的液體,感到那味道在口腔里滑過,這時,就听背後一個她怎麼也不想听到的聲音忽然清幽的道,「你不知道在男人面前,實在不應該輕易做這個動作嗎?嘖嘖,太誘人。」
顧苡一下回過頭去,看著一身灰白相間的休西裝的蔣孝荀,便覺得頭皮發麻。
「蔣總,好巧。」
「是啊,好幾天沒見著了,顧總可想我?」他走過來問道。
顧苡瞪了他一眼,找地方去做,沒回他。
「哎,顧總你這樣太傷我的心了吧。」
「怎麼會,我覺得蔣總的心該是鐵做的,從來都不會受傷似的。」不然怎麼會,冷言冷語了那麼多次,他卻一點也不見收斂。
「哎,難怪蕭潛不喜歡你了,你瞧瞧人家陸清華多溫柔,就算不喜歡齊治國,人家也友好的拒絕,說咱們可以當朋友,再看看你,就這麼對我冷言冷語的,一點也不溫柔,怎麼能這樣呢。」
顧苡心下一顫,抿著嘴看著蔣孝荀。
這個姓蔣的,絕對是故意的。
顧苡面上一笑,冷意滑過唇畔,她端著酒杯婉轉的在他面前晃了一圈,「那我勸你應該也去追求陸清歡去,到陸小姐那里體會一把女人的溫柔,不比在我這里受著冷言冷語要強的多?」
蔣孝荀人往那里一靠,翹起了腳來,笑盈盈的看著顧苡,「不,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潑辣性子。」
「哦,蔣總喜歡自虐啊。」
「是啊,你既然已經這麼了解我了,不如跟我試試。」
「算了……」顧苡翻了個白眼,自己喝了口酒。
蔣孝荀但笑不語,看著顧苡,低斂了眸子,想了一下說,「你來見齊治國,是想打听一下離岸公司的事?」
「你怎麼知道?」顧苡回過頭看蔣孝荀。
不過也是廢話,圈子就這麼大,想不知道,也難。
「我關心你啊。」他說。
「那你幫我查一下到離岸公司的那個王八犢子做的啊?」她笑著看著他,不客氣的說。
「呵呵,好啊,那你陪我睡一晚上啊?」蔣孝荀也是十分不客氣的道。
顧苡氣結,惡狠狠的瞪著蔣孝荀。
蔣孝荀知道她不可能答應,不過這個游戲就是這樣才好玩。
蔣孝荀卻是看了一眼那邊,齊治國早跟人去簾子那頭的私人場地去聊天去了。
蔣孝荀一個起身,拉起了顧苡來。
顧苡忙抽手,不喜歡別人的無端踫觸。
蔣孝荀卻回頭道,「走,你來了不想去見齊治國嗎,在這里坐著能見著人?」
顧苡眼楮一亮,「你認識齊治國?」
「在皇城就沒有我蔣孝荀不認識的人。」他咧開嘴一笑。
*
簾子里面。
蕭潛倚靠在白色的雕花椅子上,前面的小架子上是茶水,女茶師跪在藤上,正靜靜的煮著茶,茶香一會兒便飄散起來,在這西式的宴會廳里,卻是顯得有幾分的不同。
齊治國看著蕭潛,「這個茶葉不錯,大紅袍。」
「是嗎,我爺爺最愛大紅袍。」蕭潛抬起手來,接過了剛煮好的茶來。
「真的?看來我跟蕭家老爺子也是有些共同喜好的嗎,這個茶是剛從武夷山弄下來的,既然蕭老爺子喜歡喝,你該知道,現在大紅袍雖然多,但是,都是繁衍下來的,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了,當年大紅袍的那幾個茶樹,非常少,就那麼幾棵,最貴的時候,這大紅袍被炒到了十幾萬一兩,後來用那幾棵樹繁衍出去,多少年了才便宜下來,但是,我這個不一樣,我這個可不是繁衍下來的……」
「哦,是嗎?」。蕭潛故作眼前一亮。
「那是,我這個可是從母樹上弄下來的……」
「那可不好弄,據說哪幾棵樹,現在是不許采摘了的,被上面保護起來了。」
「是啊,那是自然。」齊治國.賊賊的一笑,沒再繼續說下去,保留著一定的神秘感,卻是讓人想法萬千,卻又掩蓋不掉那里面的一點得意。
能弄到那麼難的好東西,那是該得意一番。
由此看來,齊治國也是其中好手,謹慎小心,但是又能得意洋洋,他知道有什麼該說的,有什麼不該說的,多的,一分也不會說,又恰到好處的讓人只知道他應該知道的那部分。
蕭潛喝了一口。
對茶,他並沒有太多喜好,但是此時還是夸贊了幾句,「沾了齊總的光了啊。」
齊治國嘿嘿一笑,說,「是不是果然與眾不同。」
「是啊……」蕭潛神色淡淡。
齊治國笑容微微落下去了一點,「怎麼,哪里不對?」
蕭潛忙抬起頭來,說,「怎麼會,這個好的很,不過近來我被惡事纏身,吃吃喝喝的,再好也有些不從心啊。」——
題外話——以為睡一覺頭痛會好起來,但是還是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