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妍看著小圓下去了,她很奇怪地望著宋陌,眼里寫滿了疑問和抗議。好像在說,這廚房的差事可是我的,您是在懷疑我的廚藝,想讓別人來做呢,還是有別的意思?
宋陌可沒管她眼里蘊含的這些情緒,只是閉著眼楮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子上的晴明穴,說道︰「這是衙門送過來的卷宗,你幫我看看。」
蔣妍吃驚地問道︰「少爺,您確定要讓奴婢看嗎,這可是機密啊。」
「沒事,已經十幾年前的卷宗了,不是機密。你幫我看看,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宋陌好好地怎麼讓她過來看卷宗,不過蔣妍還是很順從地過去看了。
那是楚府失火時候衙門調查的記錄,以及楚磊此人的生平。這麼看來,楚磊確實算是個人物,或者說是個很會掙錢的人,生意也做得很大。
如果放()在現代的話,那蔣妍可能就要選他做靠山了。卷宗上沒有楚磊的畫像,不然蔣妍可以看看這人的品性了。
宋陌一直盯著蔣妍,看著她認真地瀏覽卷宗,她時而開心地翹起嘴角,時而緊皺眉頭。宋陌還真不知道那麼無聊的卷宗,怎麼到了她眼里就這麼有趣,真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麼。
若是一般人被盯著看,不到一分鐘可能就會覺察到了。可這會蔣妍太專注了,並沒有注意到這種眼光。
砰,門被踢開了,武進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小圓。正好看到蔣妍手拿著宗卷站在屋子中間看著,而宋陌則坐在她不遠的地方專注地看著她。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眼光有多溫柔,有多專注。
那目光很溫柔,很深情,小圓一看,臉色馬上就變了。
武進是個粗人,沒注意到這個,直接說︰「主子,朱大人差人過來通知咱們該去慈安寺了。那曹氏已經到了慈安寺了,估計今晚人都能聚在慈安寺了。」
宋陌點頭︰「那咱們就過去吧,蔣妍你把卷宗收拾一下拿到那邊去。」
一點也沒有注意在旁邊哀怨地看著他的小圓。
馬車到了慈安寺就停了下來,曹氏下了馬車,看到並不是她想的縣衙,而是到了慈安寺,不禁有些奇怪。
這慈安寺是她十三歲第一次見楚磊的地方,也是最後一次見夫君楚磊的地方。她對這里很熟悉,于是就直接走了進去。從情竇初開,到育有兩子,到生死別離,再到現在,多少年過去了,沒想到還能到這里。曹氏的心里有些復雜。
自從那十幾年前來過之後,她就再沒來過這里。曹氏不禁想起自己的夫君。
她抬頭望著天空,天空藍得那麼純粹,像是夫君的眼楮,深邃,平靜。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夫君,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是生,是死?若是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們?若是死了,你是遭何人毒手?
還有咱們的楓兒,他學藝多年,回去看到家里破敗不堪。可是會怨恨咱們,不顧念骨肉親情?若是有一天,咱們家人若是能在這里相聚,那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夫君,不知可否有那一天,你一身藍色儒衫,轉過身來,微笑著喊道,阿寧……
捕快就看到曹氏站在慈安寺的涼亭邊上,暗自垂淚。心里暗忖,這婦人就是多愁善感,看見個亭子也能流上半天淚。
「曹氏,你先去廂房歇息,我先去稟告大人。」
「敢問差大人,您說縣令大人那里有我想要見的人,這人是……」
「別叫我大人,我只是個捕快。你的事情是大人吩咐的,他請你過來見見故人,至于這故人是誰,我也不清楚。他沒有說,只是讓你耐心等待,齋飯什麼的,管夠。」
捕快說完,看著曹氏有些遲疑,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煩,別的捕快都被派到裴府查案去了,好酒好肉地招待著。哪像他,出了趟遠門,還沒什麼油水,偏這婦人還是如此多事。
「我稟告完大人,再回來告知你。你在這個廂房里,別亂跑,別讓我找不見你。知道了嗎?」。
曹氏連連點頭,囁喏著︰「謝謝大人。」待捕快離開後,就走進廂房,四處看了看之後,坐到床上,打開包袱整理東西。
宋陌帶著蔣妍還有武進,終于在午飯後到了慈安寺。其實慈安寺和江城距離不遠,快馬加鞭的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只是朱文交代了宋陌捎帶辦兩件事,所以就晚了一些。到了這里,直接就和朱文還有裴正勛夫婦吃了晚飯。
吃過飯,朱文就被衙役請走辦公事去了。而裴正勛就借口說要出去散步,就拉著宋陌離開了。
「陌兒,你表弟俊輝怎麼樣了?還有你知道老朱在忙什麼嗎?」。裴正勛把目光放到遠處,「我們來這里已經一天了,可是老朱一點不告訴我們會怎麼樣,只是一味問我以前關于楚磊的事情,但是卻什麼也不透露出來。是不是事情很嚴重?」
「舅舅,您別擔心,表弟現在很好,江城沒有什麼關于表弟的消息。」宋陌的眼神閃過一些不自然,不過馬上就掩飾過去了,繼續說,「朱大人做事情有章法,舅舅,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可能是我太過擔心了吧,」裴正勛轉過身,指著前面的小路說道,「和你舅母說了出來散步,就多走一會再回去吧。」
「早就听說江城這里有座慈安寺,就建在浮玉山上,風光極美。此時正是深秋,山上的楓葉正紅,咱們過去看看吧。」
「不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還沒有見過高山上的湖泊吧。這會正是最美的時候,蒼松,碧水,紅葉,真是人間仙境啊。」
二人只帶了三五個隨從在山路上走著,邊走邊聊,並沒有想到身後有雙眼楮在關注著他們。
「悄悄跟上他們,暗中保護他們。若是遇上刺客,把刺客活捉回來。」朱文從衣袖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遞給暗衛,「刺客的武功估計高,你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用上這個,速戰速決,把人悄悄帶到我的香房,我在香房等你們。」
「那裴老爺和宋少爺他們……」
「我的廂房里有套間,你把他們安排在隔間吧。也是時候讓裴兄知道事情的始末了,若是再瞞著他,估計他就快要合我翻臉了。
另外你在門口守著,把請玉河鎮請來的曹氏帶過來待在我廂房外邊。若是听到我的茶杯落地,你就帶她出來在門外听一听。」朱文吩咐完後,就整了整衣服,就走回香房。
忽然他想起什麼似的,叫住暗衛,「哦,對了,他應該是蒙面過來的,臉上那塊布就不用揭下來了。」
朱文在香房呆了不到一個時辰,暗衛就攙著被迷暈的黑衣戴斗笠的人,身後跟著的是裴正勛和宋陌。
「裴兄,你們一起去隔間待著吧,我說什麼,你都能听見。」朱文很正經地看著裴正勛,豎起一根手指頭說,「就是有一條,你們不要出聲。今天來的客人可能會稍微多一些。」
裴正勛點頭,帶著宋陌進去。
「把這個給他聞一下,」
暗衛接過朱文遞過來的藍色瓷瓶,模了模黑衣人的臉,估模是鼻子的地方。暗衛就把瓶塞拔了,拿著瓶子貼著面罩放著。
幾個眨眼,黑衣人就有反應了,他動了動腦袋,向四周看看,然後低頭看到了身上的繩子,掙扎了兩下。沒有掙月兌開,繼續使勁和身上的繩子做斗爭。
「沒用的,那不是普通的繩子。那是天蠶絲,韌性很強,而且你不覺得都使不上勁嗎?」。
「小人,你對我下毒。」
「沒有,沒有。我沒有想殺人,更不想殺人,你只需要給我解惑。
春風樓張總管的死,還有裴府大少爺身上的藥粉,還有院子里的死尸,是你們安排的吧。
你到底和裴府有多大的仇恨,要這麼來算計他。」
黑衣人不說話。
「拿著它,跟著它走,然後把那里的人,都給我帶回來。」朱文從身邊的小盒子里,取出一條銀白色的錦囊,遞給暗衛。
然後朱文,對著黑衣人說,「知道是要帶誰過來吧,你們剛剛分別。」
那錦囊是楚凜貼身藏著的,對他來說,那應該是很重要的物件。
黑衣人瞪大了眼楮,眼珠都快要從眼眶里迸出來了,大喝道︰「你個小人……」
黑衣人喊完那幾句話之後,朱文就一揮手,馬上有幾個暗衛上來把黑衣人綁在凳子上,然後在臉上澆水。
一桶水下去,黑衣人臉上的黑布已經濕透了。他臉上的布隨著他的呼吸,一鼓一鼓的樣子,離得近了還能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聲。
「嘩,」又是一桶水澆了下去。
這次黑衣人的上衣也有些濕了,朱文朝暗衛點點頭。就看到暗衛拿出一個小瓷瓶子,拔出蓋子,然後從里面倒出一顆黑色藥丸。
暗衛扯下黑衣人的面罩,一張熟悉的臉孔露了出來,看得裴正勛不禁站了起來。怎麼會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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