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蕭韶帶著找到的陳嬤嬤就動身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如果直接把人交給那個怪人,自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所以,他本來還想著找父母親問一下,當年的事情。但是父母親去山上游玩去了,莊子里也沒有什麼人。所以,就想了想去找他師兄李清瀾。
當年的事情,師傅知道得更多,但是師傅一向行蹤不定,很難聯系上。所以,還是去師兄那里問一下,捎帶問一下那個白影的事情。
「你是說有個白影跟著你?」
蕭韶點點頭,說道︰「跟了好一陣子了,是從年前就跟上到了現在的。我身上還帶著那個玉佩,但是那個白影好像一點都不怕,她什麼時候想出現,就出現。想離開,就離開了。所以,我想請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的玉佩出了問題,還是那個白影有問題。」
李清瀾模了模腦袋,然後繞著白影轉了兩圈,仔細打量了白影。然後,捋了捋他的胡子,說道︰「師弟啊,這個白影好像不是鬼魂,而你身上的玉佩是師傅專門給你避鬼的,所以,你身上的那個玉佩是不管用的。」
「哦,是這麼回事啊。那她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一直跟著我,還有你能不能收了她?」
那個白影一直兩眼汪汪地看著蕭韶,好像一點也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自己很開心地笑著。
李清瀾低頭想了一會,然後很嚴肅地搖搖頭說道︰「這個恐怕不行,她不是鬼魂,所以,我的那些法子,都她不能使用。而且,她看著也不是個厲害的,你就別管她,反正她也不能傷害到你。你別管她就是了。」
蕭韶本來還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又閉嘴了。「師兄,你知道師傅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李清瀾一听,嚇了一跳,問道︰「師弟,是不是你的蠱毒又發作了?」
「那倒是沒有,只是想問問師傅當年的一些事情。」
「師傅走之前也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不然他回來會收拾我的。所以,你沒有事情,就在家里好好休養,別亂跑。等他老人家回來,說不定,就有法子幫你解毒了。」
蕭韶听了,只是點點頭。「師兄,你知道不知道,這江湖上還有什麼厲害的能解蠱解毒的人嗎?」。
「怎麼這麼問呢?」
「我在盛京的一個小藥鋪里,見到一個……」蕭韶說道這里的時候,嗓子忽然說不出話了,然後他痛苦地模著自己的脖子,整個身體彎曲成一個蝦子的模樣,倒在地上。
「師弟,你怎麼了?……」
在李清瀾的呼喚中,蕭韶漸漸地失去了意識。他昏迷前最後一個想法,就是,難不成自己又被那個怪人下了什麼蠱不成?
李清瀾見到這個情況,馬上從衣袖里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打開蓋子,就從里面倒出兩個小藥丸,塞到蕭韶的嘴里。然後又扶起蕭韶,讓他盤腿坐下,自己則在他身後,幫助他理氣。
過了一會之後,蕭韶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李清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自言自語道︰「怎麼說來就來,這蠱也來的太是時候,幸虧,以前師傅教過我怎麼做,不然今天師弟要是在我這里有個好歹,師傅會削了我的。」
蕭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他一醒過來,就看到師兄在旁邊看著他,「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可就要帶你去山上了。」
蕭韶笑了笑,說道︰「可能是最近沒怎麼休息好,所以才出事了。師兄,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清瀾頓了頓,說道︰「你昨兒要和我說什麼呢,在盛京有個什麼來著?」
蕭韶一听,就想起昨天那個沒完的話題。「盛京里有個小藥鋪,那里的藥材挺全的,而且那里的一個女子好像會點蠱術。」這個消息是蕭韶听陳峰說的。
他覺著,昨天他會昏迷,並不是因為之前蠱毒的原因,而是那個藥鋪還有那個怪人的事情,應該是不能說的,是想說也說不出來的。他也不想再來上一次,讓師兄擔心。所以,就說了一個最近剛知道的消息。
李清瀾听了,捋了捋胡子,在房間里走了幾圈,思量著。「一個藥鋪,會蠱術。這不大對啊,大烽是禁止蠱術的。應該沒有人會才是啊,這個消息,你是听誰說的?」
「京城里官員里,關于這些雜七雜八的消息,誰最靈通了?」
「那自然是陳世子了,他是刑部的,跟什麼人都打交道。自然,消息比較靈通。如果是他說的,那麼消息肯定是準的。咱們有空過去看看吧。」
蕭韶點頭。
就在他們兩個商量什麼時候去的這會功夫,忽然從外面來了幾個人。「國師大人,陛下有請。」
李清瀾听了,「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蕭韶笑著看他一眼,說道︰「還是陛下的事情重要,我這里什麼時候都行的。反正我十天半個月不去,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那好,我先走,你就多休息。有什麼吩咐管家就可以了,他會替你辦妥的。」
「好,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虛弱。」
李清瀾走後,蕭韶又去看了陳嬤嬤,她還是那副樣子。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說。給吃的就吃,不給吃的就餓著,也不開口要。
蕭韶走到她面前,蹲子,與陳嬤嬤對視,「我就要帶你去找那個人了。這之前,你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比如,是誰要找你,他找你做什麼,這些你都不想知道嗎?」。
陳嬤嬤搖搖頭,說道︰「不想。」然後她又笑了笑說道︰「我猜,這些你也不知道吧。」
「那你就不擔心,你的安全嗎?」。
陳嬤嬤「哼」了一聲,面色如常,只是以一種很輕蔑地口氣說道︰「怕死就能不死嗎?當年涉及到那件事情的人,都早就該死了。我二十多年前就該死了,我多活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掙了。」
蕭韶吩咐管家準備了一輛馬車,然後就帶著陳嬤嬤去了之前的那個小藥鋪。
門口依然是人來人往,里面還多加了幾個小廝來招待病人。拿藥看病,一點都不亂。
蕭韶剛一走進去,上回接待他的小廝就迎上來說道︰「客官,您這是第二次來了,您里面請吧。」
蕭韶自然是知道,有的人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見過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了。用這種人招呼客人,再好不過了。試問,一個小店,你只去過一次,但是這里的伙計居然把你的名字愛好,什麼都記住了。什麼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喜好來辦,能不常常光顧這家店嗎?
「我這次是帶人過來的,之前的那個人還在嗎?」。
小廝很熱情地回答道︰「您問的是我們的盧大夫吧,他人是怪了點,但是找他看過病的人,都會把自己患怪病的親朋帶過來醫治。他現在就在房間,您就過去吧。」
那怪人,還會給別人看病?听到這個消息,蕭韶有點奇怪,但還是只帶著陳嬤嬤走了後院,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因為他知道就算進來再多的人,那人若是要對他動手,還是能做到的。
蕭韶按照記憶,找到了後院里上次進去過的屋子。這熟悉的屋子,依舊如上次一般,很安靜。他在外面猶豫了一會,然後才帶著陳嬤嬤,推門走進屋子,屋子依舊很暗。
黑衣人仍是正坐在屋子中間,還是掛著那件很大的黑色衣服只露出個頭顱。
那怪人看到蕭韶進來,先是「桀桀」怪笑了兩聲,然後緩緩抬頭。「你來了,想必,你身後就是陳嬤嬤了吧。」
蕭韶點頭,說道︰「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
「很好。」
蕭韶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見那怪人朝著他的方向吹了口氣,蕭韶就昏了過去。
「陳嬤嬤,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屋子里,現在就是陳嬤嬤還有那個怪人。陳嬤嬤往前走了一點,這才看清楚這個怪人的臉。饒是她這麼多年,也見識過不少事情,但是還是被那張臉給嚇壞了。如果那能稱之為臉的話。
滿臉燒傷的痕跡,連嘴唇都沒有了,兩只眼楮的地方只剩下一只空洞洞的孔和一條縫。那條縫里隱隱能看到黑色的眸子,如果黑夜里看見的話,可能會把人嚇死。
陳嬤嬤在自己的記憶力搜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這人是誰?「你,你是誰?」
「一次賣奴隸的地方,一個很瘦小,很不起眼的男孩,受了重傷,都快死了。沒人要買,幸虧是您,才讓大公子注意我,把我買下來,給我看病療傷。」
陳嬤嬤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從很久遠的回憶中找到了一絲片段。「你就是小白?」
那怪人,點點頭。
「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陳嬤嬤,文信侯府的人,都被燒死了。我能活下來,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但是,我記得你當時是逃出來的,而且還背著你家主子出來的啊?」
「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