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李家所有的人都清楚這樣種事,才會覺的李庸的決定無疑是瘋子的行為,但是現在看眼前的鬼徹這樣一幅悠閑的德性,李隱倒是完全沒了先前的不安,打著哈欠說道︰「這不是還有徹公子在麼?這些都不是我們擔心的範圍吧?選親的對象中,皇子都不可能是你考慮的範圍吧?特別是倍受宰相大人推崇的三皇子。」
看這李隱一副頹廢的模樣,怕是富貴膏的癮上來了,有些人在昏沉之間,腦子反倒不會比平日更加思慮的周全。
鬼徹手指敲打著桌面,思忖了片刻後,才接話道︰「李家確實不適合和皇家結親。不過作為長輩的你們也該考慮一下尹春花的生命安全吧?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死了的話,家業就是李嘉澤繼承吧?最大的獲利者,應該是李嘉澤要定親的宰相府嫡小姐,明日起最好加強李家大宅的防衛比較好,暗衛也多安排點,畢<竟是四進四出的大宅子,越周密越妥善。」
此時李隱伸出食指輕輕的沾了點酒杯里的玫瑰酒,在桌子上快速的畫著李家大院的構造結構,簡單來說俯瞰而下的李家大宅,所有的院落房屋和景觀巧妙的構成一個「李」,若是安置起防衛確實是個大工程,他連連打著哈欠的說道︰「嗯,這一陣子,我會搬回到大宅子里面住,院子里的暗衛布置就交給我吧。可這武功高強的護衛的話,就要四妹你去求二哥了,你也知道他不怎麼想看我。」
怎麼也是被李英一手帶大的妹子,關系自然不一樣,他最為頭疼的事,對于被二哥李英寵溺過頭的李薇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這是關乎于他們所有人利益的事,李薇哀怨的爬在桌子上,無力的說道︰「唉,偏偏是二哥。看來要從他們門派調人比較妥當,若真有刺客行刺的話,可不是我們府上普通鏢師能抵御的程度。」
可能是被李隱打哈欠的聲音傳染的緣故,在鬼徹懷里的白溪月也跟著打起哈欠來,多少是听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抓著鬼徹的前襟,扁嘴道︰「相公,我困了想睡覺,回家。」
討論的正是關鍵時刻,突然的打擾,李隱和李薇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默的朝著鬼徹這邊望來,臉上並無不悅的神情,禮貌點頭示意著讓他先解決問題。
鬼徹伸手揉著溪月的柔發,將她抱在放在貴賓室觀望的扶手地方,指著下面紙醉金迷的情景,威脅嚇唬的說道︰「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叫我相公,我也不是你相公。你看到下面的人了麼?你再胡來,我就把你丟到下面。乖乖忍耐一會兒,馬上就要回家了。」說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羊脂玉牌別在白溪月的腰間,用神女的靈氣來養玉最為有效,認真的囑咐道︰「戴在身上不許丟掉,好好給我養著這塊玉牌。」
白溪月眼中開始含淚,死死地抓著鬼徹的衣角害怕他真的會將她丟棄在這里,可又看他送了塊石頭給她,捂著嘴咯咯的傻笑了片刻,便低頭把玩起了那塊玉牌,心里又覺得是個重要的東西,不能這樣總是把玩,謹慎的重新安置在腰間,老實的坐在椅子上重新把玩起棄置不管的槐樹枝。
明明表現的那麼貪財,眨眼間就把那麼貴重的玉牌掛在了傻子身上,他到底是在乎錢財呢?還是不在乎呢?李隱將這樣的情景看在眼里,竟然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不禁好笑道︰「唉,我還以為徹公子會自己留著玉牌呢,現在這麼看你們,確實不像夫妻,你倒像是這孩子的爹。」
鬼徹見溪月不再吵鬧,這才扭過頭對著李隱說道︰「這種女人的玩意,我一向不喜歡留給自己,而且我看起來很老麼?像是十五六歲少女的爹?」
當然不是靠相貌來下這樣的定論,凡事都要從心中感覺出發,才能尋得真相。
李隱搖頭,解釋道︰「論模樣說你們是夫妻自然可以,不過,你看起來更像極了孩子操碎心的女乃爹,徹公子有毅力帶著傻子過日子還真是難得,不知這位姑娘和徹公子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鬼徹望著一旁天真無慮的白溪月,才發現他離開神界也有一段日子了,心境也漸漸的平復不少,即便這樣也不代表他已經原諒魔神對他坑蒙拐騙造成的傷害!他雙拳緊握,渾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涼氣息,悶聲道︰「別人送的助手,可以說是我的寵物,她這種黏人的程度,倒是挺像我養的一只狗。」
這是內心曾經有多麼自傲自負的人?李隱可以明顯感到鬼徹心里猛增的不悅之情,果然不是心甘情願接受現狀的人,不得不勸慰道︰「唉,要是這位溪月姑娘神智正常,听到你這番話,芳心還不碎的七零八落?」
說實話,鬼徹在神界這麼久,自己每天忙的跟狗似的處理著冥界事務,哪有什麼心思打听神女之類的事?送上門兒的話倒是不少,無論從哪個方面他就是沒有听過這白溪月的名號,不由的呵呵干笑起來︰「她若是神智正常,估計也看不上我這種人,是你們想太多了。」
李隱繼續盯著桌子上被玫瑰酒畫的亂七八糟的茶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望著鬼徹臉上邪魅的表情,認栽道︰「現在才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明明是我請你來花歌場幫我們辦事,反倒自己多了一堆要做的事,被徹公子算計了呢。」
鬼徹一聳肩,從容淡定的說道︰「這怎麼是算計呢?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你們李家好,又不是為了我好。為了配合你們任性的嘉澤少爺和春花小姐,我可是要為你們操碎心呢。」
一提到尹春花,李薇就原地復活的從桌子上爬起來,對著鬼徹八卦道︰「哎呀,可不是,真是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當初我家三哥為了尹春花她娘常芳菲可沒少操心。可惜人家不領情選,再三斟酌選得相公,卻是個比三哥還要短命的人。」
李隱伸手就在李薇的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口無遮攔,講給鬼徹也就罷了,日後傳到尹春花耳朵里還了得?
他的臉色因為氣急攻心,沒有泛起漲紅,反倒是血色盡褪,蒼白無力起來,俯身劇烈的一番咳嗽後,咬牙道︰「李薇你要是再這樣胡鬧,我就把你半夜逛花歌場的事告訴你相公,還有你公公婆婆,看他們怎麼管教你。」
李薇這些年很少見他被氣成這樣頹敗的模樣,她焦急的上前扶住李隱的肩膀,輕撫著他的後背,不甘心的說道︰「三哥,常芳菲嫁給尹天明之後,他們可沒少擠兌你的生意吧?難道你心里還想著她?這就是你不成親的理由?我可不記得大夫說過你床弟之事都不行吧?」
李隱推開李薇,還好他是個心寬的人,若是給了平常人家身子弱的兄長被這番話刺激,不死也會吐血昏厥,氣喘吁吁的反諷道︰「我行不行你大可以去打听一下,至于孩子的事,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我不會讓不中意的女人給我留下禍根,娶妻這種事對于我來說只是耽誤好女子的年華罷了,我可不想造孽太深,下地獄可沒好罪受。」
鬼徹最喜歡看別人這種半死不活又不斷掙扎的模樣,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同情的舉手笑道︰「這點我可以保證,若是造孽太深到了地獄可沒什麼好事,十八層地獄任你選擇。」
李薇抬頭用殺人的眼神瞪著鬼徹,怒言道︰「切,死死死死死,說的就跟你下過地獄,徹公子,請你自重。」
鬼徹雙手支著下巴,詭異的對著他們兄妹二人笑道︰「啊,我就是從酆都鬼城而來的,怎麼會不知道地獄呢?明年夏季鬼城廟會,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感激你們這麼款待我。」說著他也拾起一顆牛肉粒塞到嘴里,味道確實不錯,瞥了眼還是笑眯嘻嘻,自娛自樂的白溪月,心到︰看來傻子還真不會說謊。
說起酆都風景秀麗,溪水潺潺,彼岸山花欲燃,絕色山光,這樣令人心醉的古城卻偏偏被世人稱作「鬼城」。
據說每年廟會之時,鬼門關會打開,有凡人不慎墮入地獄,也有幽魂探訪世間。
有凡人從地獄回來將冥界的描繪在寺廟、道觀的牆壁上,「閻王殿」、「鬼門關」、「陰陽界」、「十八層地獄」,更有鬼神形象,皆是千姿百態,崢嶸古怪,一眼望去令人恐怖萬分,不寒而栗,這就是為何好端端的秀美之城被稱作「鬼城」的原因。
這酆都的每年的三日廟會,便是人與鬼的共存是時段,百無禁忌。酆都城人會在夜晚廟會之時放河燈飄流,緬懷對親人的思念。
李隱听了鬼徹的話,沒有感到懼怕,灑月兌的坐到他的對面,欣然答允道︰「好啊,若是明年徹公子還在晉源城,定要為我引路去酆都看看。听說那里風景很是迷人,特別是夏日廟會時最為清爽。」
鬼徹歪斜著腦袋隨意的擺手說道︰「行了,我記住了,定不會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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